在動漫世界里賣萌的海洋居民

撰文/楊柳

在動漫世界里賣萌的海洋居民

撰文/楊柳

深海，從很久以前就是讓人們充滿了奇妙幻想的地方，在科學開始被崇尚的19世紀，凡爾納家喻戶曉的小說《海底兩萬里》曾經讓人們充滿了對未知世界的無限好奇。今天科學探索似乎已經讓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都不再擁有秘密。甚至在兩萬英尺下的海底那個黯淡無光的黑色的世界里，也有尖牙的、軟體的、多爪和透明的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生物被人類探測和發現。但人們卻不會因此停止想象。尤其是在動畫的世界里，深不可測的海底才是激發廣大動畫大師們創作靈感的源頭：《海底小精靈》里那一群長著圓圓的腦袋﹑上面長著呼吸用的管子的可愛小生物，或者《海綿寶寶》里和章魚哥派大星一起演出著荒誕生活的穿著方形褲子的黃色海綿，再到《失落的帝國》中氣勢磅礴的海底王國和高度進化了的人類，無論是歷史、神話、傳說還是笑談，在動漫導演們總能用他們的故事和想象力豐富的創作讓我們愿意去相信，海底那些或可愛或美艷的居民或許真的存在。

在經歷了1個多世紀的發展后，動畫世界里最早的海底居民，如今已經很難追溯了。對于年輕一代來說，迪士尼公司在1989年出產的《小美人魚》是他們對“海洋居民”的最早印象。的確，在迪士尼動畫衰落的時候，愛麗兒的橫空出世不僅吸引了觀眾的目光，也直接挽救了迪士尼的動畫產業。在這部脫胎于安徒生童話的動畫長片里，公司一改往日作風，找來音樂劇創作家艾倫·曼肯和霍華德阿什曼捉刀，專注于打造與劇情相匹配的音樂，甚至還請到了配音和口技的大師，特別是紅蟹塞巴斯蒂安的饒舌技巧更是讓人贊嘆。事實證明，這一方式不僅開啟了動畫的第二個黃金時代，拿下奧斯卡小金人，還順帶挽救了江河日下的百老匯歌舞片——無數場舞臺劇版的《小美人魚》接連上演。

雖然故事取自《海的女兒》，卻改遍成了大團圓的結局，迪士尼公主的風格開始了又一次轉型，從柔弱被動的一方，轉向了勇敢、堅強﹑能夠掌握自己幸福命運的形象。在后來的兩部續作里，除了比目魚和紅蟹，更有企鵝、海象這樣新的海洋元素被引入進來，維持著人們對海洋世界的喜愛和好奇心。比起虛構的人形生物，現實世界里看得見﹑摸得著的動物更能讓人產生共鳴。早在迪士尼動畫的第一個黃金時代里，編劇們就把焦點投射到過鯨——這種海洋動物的代表身上。早在19世紀40年代的《木偶奇遇記》里，就出現了匹諾曹被大鯨魚吞進肚子里的劇情——當然這里的鯨還只是個沒有臺詞的配角。6年后，一只會唱歌劇的紫色鯨魚在《為我譜上樂章》這一音樂大雜燴里初露頭角。此后，幾乎所有與海洋有關的動畫都要為這種高等智慧的哺乳動物安排個角色。

同樣的情形在大洋彼岸則多了一種演變，1980年東京Movie新社推出的26集動畫《大白鯨》里，巨大的白色鯨魚漂浮在天空中，承載著人類的冒險和戰爭。當然，這條“白鯨”完全由機械打造，但能給一部科幻作品賦予上鯨魚的元素，恐怕也只有日本畫家能做得出來。其實，在日本漫畫里，頻繁出現的海洋居民并不是鯨，而是它的近親，海豚。時鐘撥回45年前，著名漫畫家手冢治蟲發布《海王子》，描述了5000多年前大西洋上熱愛海洋與和平的飛龍族神秘消失，唯一的王子——阿鐘被交給陸地人撫養長大后，與有殺父之仇的波頓族斗智斗勇的一系列冒險故事。會說話的白海豚魯卡和其同伴阿卡在這部動畫里的人氣甚至超過了主角。10年后，這部漫畫被富野由悠季搬上電視，這位指導了《鐵臂阿童木》的鬼才導演又一次讓騎著白色海豚帶著紅披風的綠發王子深入人心。

當然，與《小美人魚》這樣的作品相比，早期的動畫里明顯缺少對這些海洋居民形象的塑造，多數僅僅將其視為“路人甲”或者“交通工具”，為了鋪陳背景和推進劇情而存在。這一點直到2000年左右才有明顯的改善，且不說已經點燃無數人青春熱血的《海賊王》系列動畫，豐滿的人物性格和積極向上的主題也是其叱咤風云十多年的法寶。同時期問世的還有頗有些無厘頭的《海綿寶寶》，人氣頗高，隨后皮克斯的《海底總動員》則徹底引發了一陣海洋動畫熱潮。從畫風上看，前者看似粗陋夸張得有些幼稚，后者則精致細膩活靈活現，可實際上恰恰相反，反倒是《海綿寶寶》更能讓成年人欲罷不能。究其原因非常簡單，《海底總動員》是更像是現代動畫工業化后的產物，以動畫的表現力和笑點的安排節奏來吸引觀眾，但難免流于臉譜化，并不在角色性格的勾勒上多下筆墨。回顧《海底總動員》之后，先是有《鯊魚黑幫》跟風而上，后有《快樂的大腳》引發了一陣企鵝動畫熱潮，每一部的劇情都非常緊湊，高潮迭起，場景從海洋切換到天空，讓觀眾在兩個小時內目不暇接，不得不贊嘆于皮克斯和夢工廠的編排藝術。不過票房大賣的背后，極少人能記得Nemo有什么樣的特質，多數只是因為萌萌的外形記住了這個名字而已。相比之下，《海綿寶寶》里派大星、章魚哥以及蟹阿金個個性格飽滿，不僅有著人們生活中的小心眼和壞習慣，也會和人們一樣神經質地開心失落，仿佛就是我們生活中自己和朋友的影子，只不過在虛構的海底世界里，他們更可以無所顧忌，去實現很多真實社會無法兌現的放肆之舉。

有人說，人人心里都住著海綿寶寶和派大星，它們替我們實現了所有最單純的想象和瘋狂。有時候，你甚至會發現，人們對海洋世界的想象，和我們陸地上的文明沒什么兩樣。有善良的，有邪惡的，有辛勤勞動的，還有偷奸耍滑的，既有《哈哈鏡花緣》里種種命運作弄，也有《辛巴達七海傳奇》里的英雄美人。時間拉回到北京奧運會的那個夏天，那部叫做《懸崖上的金魚姬》的動畫在海的另一邊上映。年逾七旬的宮崎駿，選擇了用一種最質樸的方式來描述了一個最簡單的故事，關于人生，關于愛，有人說它算不上一場電影，也有人說自己看到了久違的真誠。說到底，那些動漫海洋里的居民啊，不過是我們自己。

（責編：金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