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與 伊尹

文/ 羅瓊 顧漫

神農與 伊尹

文/ 羅瓊 顧漫

遼代應縣木塔 神農采藥圖

神農是我國“三皇”之一的炎帝，傳說中上古時期姜姓部落的首領，由于懂得用火而得到王位，所以稱為炎帝。炎帝與黃帝并列乃中華民族的始祖，“炎黃子孫”的說法由此而來。

神農為傳說中農業與藥物的發明人，反映了“藥食同源”這一說法。先秦典籍《周易》記載了神農創造翻土農具，教民墾荒種植糧食作物以及制造陶器等事跡。漢武梁祠畫像石中的神農形象，就是神農拿著翻土農具在耕作。著名的“神農嘗百草，一日遇七十毒”故事反映的是神農對藥物學的貢獻。傳說神農在為幫助人民尋找安全的水源和食物的過程中，逐漸認識藥物的性質，并將其應用于治療疾病，然而無私的神農最終因為誤食斷腸草而喪命。

最早的本草著作《神農本草經》即是托名神農。今人多認為《神農本草經》成書于東漢。東漢之前，眾多零散的藥物知識尚未成體系，故而在《漢志》沒有獨立成類，本草知識與湯液內容合為一體，歸入“經方”類。延至東漢，醫經與經方融合，辨證論治得以廣泛應用，從而凸顯了藥物知識的重要性，使得原本散見于經方文獻中的藥物知識有被分離出來的需求。應規范組方用藥的需求，本草最終脫離經方而獨立。以《神農本草經》的產生為標志，藥物開始有了分類并具備了規范的內容與形式。

伊尹為商代著名的賢相，曾輔湯滅夏。傳說伊尹出身寒微，本為有莘氏掌庖之臣，作為有莘氏之女陪嫁的奴仆至商。而伊尹之所以得到商湯賞識且被委以重任，是因為他曾“以滋味說湯”，即以調和五味為喻，向商湯陳說治國平天下之道。

《呂氏春秋·本味篇》記載了伊尹與商湯的對話，強調了烹調過程五味調和的重要性。近期清華簡所公布的《湯在啻門》篇目，通過商湯與伊尹的問答，論述了人生命孕育的歷程——人作為一個生命體，其根本是“氣”。生命之源是“五味之氣”，其精微之氣就是生命的種子，這個以氣為本源的“玉種”在人體中孕育，逐月變化長大，十月而成人。可見，“五味”理論和伊尹密切相關，古人將烹飪與湯劑的宗師同歸于伊尹，相傳《漢志》所著錄之經方著作《湯液經法》乃是伊尹所著。

上古之時文字未立，先民們通過口耳流傳的故事，來延續過去的記憶、重溫祖先的輝煌、追溯文明的起源。“神農嘗百草”與“伊尹制湯液”的傳說反映了中華先民認識藥物和制備湯劑的起源。晉代學者皇甫謐指出，伊尹具有非凡的才能，以《神農本草經》之藥物知識為基礎，撰寫成了《湯液經法》，說明“本草”與“湯液”淵源頗深。后世《千金要方》、《千金翼方》方書中存有“藥出州土”、“采藥時節”、“藥藏”等藥物專論，方書中至今仍含有大量藥物炮制的腳注。可見，藥物的知識與經方長期共存，后世本草專著的出現只是代表本草的獨立，并不能分割藥物與經方水乳交融的關系。

作者單位/ 中國中醫科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