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功平
(暨南大學華文學院,廣東,廣州 510610)
西班牙語區留學生普通話雙音節聲調感知實驗
王功平
(暨南大學華文學院,廣東,廣州 510610)
西班牙語區;留學生;普通話;雙音節;聲調感知
通過設計實驗軟件,以80個雙音節詞語為感知材料,選取32位被試進行感知實驗,結果顯示:(1)西班牙語區留學生感知普通話雙音節聲調時,4類聲調所處音節前/后不同位置對其感知錯誤率和相互之間的混淆度有較大的影響;(2)4類聲調處于雙音節前位時的感知錯誤率次序為:T3>T4>T1>T2;(3)4類聲調處于雙音節后位時的感知錯誤率次序為:T2>T1>T3>T4;(4)總體上看,T1-T2之間的混淆度比T1-T4之間的混淆度還大。分析了影響被試聲調感知的主要因素,并在此基礎上提出了相應的教學對策。
聲調是漢語的突出語音特征,也是廣大留學生習得漢語語音的最大困難之一。普通話雙音節語音教學,既是語流教學的基石,也是語流教學的最基本形式。目前,全球以西班牙語為官方語言的國家多達二十多個,其中主要集中在拉丁美洲。進入二十一世紀以來,中拉關系日益密切,中國已經成為拉丁美洲的第二大貿易伙伴,拉丁美洲也成為了中國的第三大貿易伙伴。(潘成,2014)來自本地區的留學生日益增多。隨著漢語教學國別化和漢語教材編寫國別化的發展,我們亟需掌握西班牙語區漢語二語習得者感知普通話雙音節聲調的錯誤特點及其形成機制。
吳宗濟(1982)曾對普通話語流中的雙音節變調規律進行過研究。徐世榮(1982)對普通話雙音節詞的音量詳細分析后得出:“后重”(中重)讀法的雙音節詞占極大多數。林茂燦、顏景助、孫國華(1984)的實驗結果也表明:北京話兩字組正常重音為后字比前字讀得重一些,聽起來后字比前字突出清晰。李子殷(1985)統計得出漢語二字詞前-后字四聲調域的平均結果為:陰平和陽平均是前字的調域大于后字的調域;上聲和去聲均是后字的調域大于前字的調域。
關于普通話雙音節聲調的知覺特征,不少學者進行過一系列的實驗。其中,林燾、王士元(1984)的實驗得出,雙音節詞中前面音節的終點音高和后面音節的起點音高之間的音高差(D值)對前面音節調類的判斷起到重要作用。王韞佳、李美京(2010)的實驗顯示,在調階較低的條件下,普通話母語者對于陽平的感知不需要很大的升幅,而在調階較高的條件下,陽平的感知需要一定的升幅。曹文(2010)的實驗結果表明,調形、調階對雙音節組合中的字調感知都有影響作用,當調形相同時,調階上的差異就會被特別注意。
關于漢語二語習得者的普通話聲調感知特點,不少研究表明:母語為聲調語言的漢語二語習得者,比母語為非聲調語言的習得者對漢語聲調的范疇性感知要高;母語為非聲調語言的漢語二語習得者中,高級漢語習得者比初級
漢語習得者對漢語聲調的范疇性感知要高,初級漢語習得者對漢語聲調趨向連續感知。(Hallé、Chang&Best,2004;Huang,2004;Xu、Gandour&Francis,2006;張林軍,2010;王韞佳、李美京,2011)。感知普通話聲調時,母語為非聲調語言的習得者更多依靠元音、輔音和調域線索。(Jongman&Moore,2000;Mattock&Burnham,2006)非聲調語言的漢語二語習得者對后字聲調特征的關注度明顯高于前字。(陳默、王建勤,2010)雙音節后位四類調中,一般是陽平的感知難度最大,去聲的感知難度最小。(王又民,1998;陳珺、孫莎琪,2012)
一般的教學經驗認為:對漢語二語習得者來說,上聲最難,陽平比較難,陰平比較容易,去聲最容易;聲調之間主要是陽平和上聲、陰平和去聲之間容易混淆。本文在借鑒上述諸多研究成果的基礎上,選取32位來自西班牙語區的留學生為被試,使用80個普通話雙音節,圍繞下述問題進行了感知實驗。1)西班牙語區留學生感知普通話雙音節時,4類調的難度差異有何特點?2)4類調之間的混淆度有何特點?3)4類調處于雙音節前-后不同位置時對其感知有無影響?如果有影響,其影響結果如何?產生這些影響結果的深層機制是什么?4)男女不同性別留學生對普通話聲調感知有無差異?
2.1 實驗設計
本研究采用2×2×4的三因素方差分析。三個自變量分別為:性別因素,包括男、女兩個水平;聲調所處位置因素,包括前、后兩個水平;調類因素,包括陰平、陽平、上聲、去聲四個水平。因變量為被試感知普通話雙音節聲調的錯誤率。
2.2 實驗材料
本感知實驗所用的材料包括80(=16×5)個普通話雙音節。設計過程考慮了以下因素:包含普通話陰平、陽平、上聲、去聲4個調類(以下分別簡稱為T1、T2、T3、T4)的16種組合;該16類組合出現的頻率相等,均為5頻次;不同調類組合的雙音節詞語都屬于《漢語水平詞匯與漢字等級大綱》中甲、乙級詞匯;測試過程中所有的語音材料進行了隨機排序。參見附錄1。
2.3 被試
參加感知實驗的被試一共32人,均為在暨南大學華文學院就讀來自西班牙語區的初級留學生,他們分別來自西班牙、秘魯、智利、巴拿馬、委內瑞拉、厄瓜多爾和哥倫比亞7個以西班牙語為官方語言的國家。其中男生15人,女生17人,年齡均在16-31歲之間,學習漢語時間均在3個月以上,12個月以下。全體被試聽力正常。
2.4 實驗過程與數據處理
2.4.1 制作感知語料
感知的語音材料由2位普通話水平達到國家一級甲等的中國人在自然狀態下朗讀,其中男、女生各一遍。錄音均在實驗室進行。
2.4.2 設計感知軟件
本實驗設計專門的感知軟件,主要達到了如下效果:1)所有實驗均在計算機上自動進行(一人一機);2)計算機自動嚴格控制每個感知聲音之間的播放時間間隔,同一個音節播放2遍,兩遍之間間隔2秒,兩個不同音節之間間隔3秒;3)計算機自動記錄被試作答結果;4)電腦屏幕顯示8個備選答案,其中前-后字各4個聲調,每個聲調為一個備選答案,被試只需要點擊屏幕相關聲調的選擇區域就可以,被試作答簡單直觀;5)屏幕同時用數字顯示當前播放的題號和被試作答的結果,包括其每次修改后的結果,以便被試在下一個聲音播放之前修改當前音節的作答。
2.4.3 實驗模擬訓練
正式實驗前,實驗主持人告知全體被試詳細答題須知,并給被試5分鐘時間進行模擬訓練。為了避免在測試過程中,被試短時間內轉化變調答案(將T3T3組合中的第一個T3變為T2)出錯,我們特別提醒被試,在感知T3T3組合時,將前T3選答為T2和T3均算對。
2.4.4 正式感知實驗
正式感知實驗一共歷時21分31秒,感知語音材料開始播放后,中間不停頓,感知結束后,所有實驗數據自動導入excel表中。
2.4.5 數據統計分析
本研究數據統計包括:4調類處于雙音節
前-后不同位置下男、女不同性別的感知錯誤率,4類調處于雙音節前-后不同位置下的相互混淆度。數據分析包括了三因素方差分析和配對樣本T檢驗。所有數據統計和分析均在SPSS 21.0上進行。
3.1 感知錯誤的總體情況
統計結果顯示,全體被試所有實驗音節字調的感知錯誤率為44.5%,其中所有居于雙音節前位字調的總體感知錯誤率為48.8%,所有居于雙音節后位字調的總體錯誤率為40.2%。①這里的“雙音節前位”指實驗用雙音節材料中的第一個音節;“雙音節后位”指實驗用雙音節材料中的第二個音節。如“bàomínɡ”雙音節中的去聲為居于“雙音節前位”,陽平為居于“雙音節后位”。全體男被試所有音節字調的總體感知錯誤率為53.8%,全體女被試所有音節字調的總體感知錯誤率為35.1%。所有實驗音節字調中,4類調(T1、T2、T3、T4)的總體感知錯誤率分別為:49.5%、48.3%、43.7%、35.4%。參見表1。

表1:4類調處于不同位置時男、女不同被試的感知錯誤率(%)
3.2 不同因素對被試感知錯誤的影響
本文以性別(包括男、女兩個水平)、聲調所處位置(包括前、后兩個水平)、調類(包括陰平、陽平、上聲、去聲4個水平)為自變量,以被試感知雙音節聲調的錯誤率為因變量進行2×2×4的三因素方差分析。結果顯示:調類的主效應顯著(F(3,28)=7.308,p=.000);位置的主效應顯著(F(1,31)=12.325,p=.000);性別的主效應顯著(F(1,31)=57.965,p=.000);調類和位置的交互作用顯著(F(3,28)=9.873,p=.000);調類和性別的交互作用不顯著(F(3,28)=1.250,p=.292);位置和性別的交互作用不顯著(F(1,31)=.081,p=.775);調類、性別
和位置三者的交互作用不顯著(F(3,28)=0.857,p=.465)。
通過不同調類之間的多重比較發現,在不區分音節字調所處前-后位置的情況下,被試感知4類調的錯誤率差異情況為:T1-T2之間為T1的感知錯誤率略大于T2的感知錯誤率,但未達到顯著性水平(p=.965);T1-T3之間為T1的感知錯誤率大于T3的感知錯誤率,但未達到顯著性水平(p=.107);T1-T4之間為T1的感知錯誤率顯著大于T4的感知錯誤率(p=.000);T2-T3之間為T2的感知錯誤率略大于T3的感知錯誤率,但未達到顯著性水平(p=.113);T2-T4之間為T2的感知錯誤率顯著大于T4的感知錯誤率(p=.000);T3-T4之間為T3的感知錯誤率在0.05的水平上顯著大于T4的感知錯誤率(p=.016)。參見圖1。

圖1:4類調的總體感知錯誤率差異
通過對雙音節前后不同位置字調感知錯誤率之間的多重比較發現,居于雙音節前位字調的總體感知錯誤率顯著大于居于雙音節后位字調的總體感知錯誤率(p=.000)。參見圖2①圖2“B1”“B2”分別表示雙音節前位和后位的字調感知錯誤率,而不分字調的類別。如“shàngbān”、“pínɡɡuǒ”中前一字調的T4和T2都用“B1”表示,后一字調的T1和T3都用“B2”分別表示。這里T2-T3、T3-T4兩兩之間的錯誤出現率,分別指同一位置上T1錯成T2與錯成T3的出現率比較,以及T1錯成T3與錯成T4的出現率比較。以下類同。。

圖2:前(B1)后(B2)位置字調感知錯誤率(%)
由于位置和調類的交互作用顯著,進行簡單效應檢驗發現,T1、T2兩類調均是位于雙音節前位的感知錯誤率小于位于雙音節后位的感知錯誤率,不過沒有達到顯著性水平(p=.906,p=.861);T3、T4兩類調均是位于雙音節前位的感知錯誤率大于位于雙音節后位的感知錯誤率,并且分別達到了顯著性水平(p=.000,p=.000)。參見圖3。
通過不同性別被試之間的感知錯誤率多重比較發現,男生對4類調的總體感知錯誤率顯著高于女生的(p=.000)。參見圖4②圖4中“A1”表示男被試,“A2”表示女被試。。
3.3 感知錯誤傾向
感知錯誤傾向主要分析4類調處于雙音節前-后不同位置時,被試感知出錯后到底錯成了什么調?主要從環比角度進行考察。即同一調類處于雙音節前位或后位時,感知錯成其他3個調類的出現率是否存在差異?如同是T1調,處于雙音節前位時被試感知錯成T2、T3、T4的出現率是否有差異?處于雙音節后位時被試感知錯成T2、T3、T4的出現率是否有差異?本文主要采用配對樣本T檢驗,對相應調類的感知錯誤率進行了統計。統計結果如表2。
3.3.1 T1調
T1調處于雙音節前位時,T2-T3、T3-T4兩兩之間的錯誤出現率分別達到了顯著水平(p=.000,p=.000)①圖2“B1”“B2”分別表示雙音節前位和后位的字調感知錯誤率,而不分字調的類別。如“shàngbān”、“pínɡɡuǒ”中前一字調的T4和T2都用“B1”表示,后一字調的T1和T3都用“B2”分別表示。這里T2-T3、T3-T4兩兩之間的錯誤出現率,分別指同一位置上T1錯成T2與錯成T3的出現率比較,以及T1錯成T3與錯成T4的出現率比較。以下類同。,T2-T4的錯誤出現率差異未達到顯著性水平(p=.619);處于雙音節后位時T2-T3、T3-T4兩兩之間的錯誤出現率分別達到了顯著水平(p=.000,p=.000),T2-T4的錯誤出現率差異未達到顯著性水平(p=.701)。參見表2和圖5。
3.3.2 T2調
T2處于雙音節前位時,T1-T4、T3-T4兩兩之間的錯誤出現率分別達到了顯著性水平(p=.000,p=.000),T1-T3的錯誤出現率差
異未達到顯著性水平(p=.619);T2處于雙音節后位時,T1-T3、T3-T4兩兩之間的差異分別達到了顯著性水平(p=.000,p=.000),T1-T4之間的錯誤出現率未達到顯著性水平(p=.362)。參見表2和圖6。

圖3:前(B1)后(B2)不同位置4類調感知錯誤率

圖4:男(A1)女(A2)生的總體感知錯誤率
3.3.3 T3調
T3處于雙音節前位時,T1-T4、T2-T4兩兩之間的錯誤出現率分別達到了顯著性水平(p=.000,p=.000),T1-T2之間的錯誤出現率差異未達到顯著性水平(p=.512);T3處于雙音節后位時,T1-T2、T1-T4兩兩之間的錯誤出現率分別達到了顯著性水平(p=.000,p=.000),T2-T4之間的錯誤出現率差異未達到顯著性水平(p=.218)。參見表2和圖7。

表2:被試感知前-后4類調的錯誤趨向對比(%)
3.3.4 T4調
T4處于雙音節前位時,T1-T3、T2-T3兩兩之間的錯誤出現率分別達到了顯著性水平(p=.000,p=.000),T1-T2之間的錯誤出現
率差異未達到顯著性水平(p=.116);T4處于雙音節后位時,T1-T3、T2-T3兩兩之間的錯誤出現率分別達到了顯著性水平(p=.000,p=.000),T1-T2之間的錯誤出現率差異未達到顯著性水平(p=.168)。參見表2和圖8。

圖5:前-后位T1感知錯成趨向對比

圖6:前-后位T2感知錯成趨向對比

圖7:前-后位T3感知錯成趨向對比

圖8:前-后位T4感知錯成趨向對比
3.4 不同調類之間的感知混淆度
本文采用了張家騄、齊士鈐、呂士楠(1981)的語音混淆度計算公式:某兩類調之間的混淆度S=(px+py)/(pm+pn),其中,px表示x類調錯成y類調的概率,py表示y類調錯成x類調的概率,pm表示x類調的感知正確率,pn表示y類調的感知正確率,x、y分別表示T1、T2、T3、T4不同的調類。
統計結果顯示,4類調處于雙音節前-后不同位置時,相互之間的混淆度次序不同:處于前位時,4類調相互之間的混淆度次序為:T2-T3>T1-T4>T1-T2>T1-T3>T2-T4>T3-T4;處于后位時,4類調相互之間的混淆度次序為:T2-T3>T1-T2>T1-T4>T1-T3>T2-T4>T3-T4。從混淆度的具體數值看,T1-T3、T1-T4、T2-T4三組調類處于雙音節前-后不同位置的混淆度差異均達到了顯著星水平(p=.000,p=.000,p=.000)處于雙音節前位時的混淆度顯著大于其處于雙音節后位時的混淆度。參見表3。

表3:前后位置上不同調類之間的混淆度
3.5不同母語被試加工普通話雙音節聲調的異同①這里的“加工”,既包括感知,也包括發音。這里的異同比較,既包括了不同母語類型被試之間的感知結果比較,也包括了不同母語類型被試之間感知與發音的結果比較。
關于留學生漢語雙音詞聲調感知方面的研究比較少,本文分別與匈牙利母語學生和韓語母語學生感知漢語雙音詞聲調的結果進行比較。(王又民,1998;陳珺、孫莎琪,2012)發音方面,選取了印尼語和瑞典語母語留學生漢語雙音詞聲調發音的結果(陳默、王建勤,2010)進行了比較。比較的項目包括如下兩個方面:
3.5.1 同一聲調處于雙音節前-后位置對不同母語被試加工的影響
T1調:本研究西班牙語區被試感知的結果與韓語母語被試的感知結果相同,都是前位T1的正確率比后位T1的正確率高;但與匈牙利語母語被試的感知結果相反,也與印尼語和瑞典語兩類母語被試的發音結果相反。
T2調:本研究西班牙語區被試感知的結果與匈牙利語母語被試的感知結果相同,都是前位T2的正確率比后位T2的正確率高;但與韓語母語被試的感知結果相反,也與印尼語和瑞典語兩類母語被試的發音結果相反。
T3調:本研究西班牙語區被試感知的結果與匈牙利語母語被試的感知結果相同,也與印尼語和瑞典語兩類母語被試的發音結果相同,都是前位T3的正確率比后位T3的正確率低,但與韓語母語被試的感知結果相反。
T4調:本研究西班牙語區被試感知的結果,既與匈牙利語和韓語母語被試的感知結果相同,也與印尼語和瑞典語兩類母語被試的發音結果相同,都是前位T4的正確率比后位T4的正確率低。
3.5.2 不同母語被試加工漢語4類聲調的難易順序
雙音節前位4類聲調加工的平均正確排序中,本研究西班牙語區被試感知T4的正確率排序(第三),與韓語母語被試感知感知T4的正確率排序相同,也與印尼語母語被試T4發音的正確排序相同;其余不同母語被試之間各類聲調加工的正確率排序幾乎各不相同。
雙音節后位4類聲調加工的平均正確排序中,本研究西班牙語區被試感知4類聲調的正確率排序,與匈牙利母語被試的感知結果一致;本研究西班牙語區被試感知T4、T2兩類調的感知正確率排序與韓語母語被試的感知結果相同(第一、四),本研究西班牙語區被試感知T1、T2兩類調的感知正確率排序也與瑞典語母語被試的發音正確率排序相同(第三、四)。具體結果見表4。

表4:不同母語被試加工普通話雙音節聲調的異同②表中陰影部分,表示與本研究結果相同。
4.1 語際因素影響
4.1.1 母語相似音高的正向作用
指西班牙語與漢語語音之間的異同,對被試感知普通話雙音節聲調發生錯誤所造成的影響。二語習得者的第一語言對其第二語言的習得會產生很大的影響。(Lado,1957;Ellis,1999)西班牙語屬于無聲調的詞重音語言,其詞重音類似漢語的去聲(T4);同時由于西班牙語的濁輔音比較多,其非詞重音與漢語陰平(T1)的調型比較接近,但是音高比漢語陰平(T1)的音高要低很多,相當于漢語的11或者22。(陸經生,1991)普通話上聲(T3)的基本特征是低平。(王力,1979;石鋒、冉啟斌,2011)因此,在不發生變調的情況下,普通話上聲(T3)的音高與西班牙語非詞重音的音高比較接近。根據二語語音習得的“感知磁極效應(Perceptual Magnet Effect)”(Kuhl,1991、1992)被試感知普通話去聲(T4)錯誤率就顯著小于感知上聲(T3)、陰平(T1)和陽平(T2)的錯誤率;除開變調因素,即感知雙音節后位上聲(T3)的錯誤率也顯著小于感知陰平(T1)和陽平(T2)的錯誤率。參見表1和圖1。
4.1.2 母語相似重音位置的正向作用
從音節構成和詞重音的分布規律看,西班牙語的詞重音多居于末尾音節,(顧紅娟,2008;溫大琳,2008)這與普通話雙音節“后重”讀法占極大多數(徐世榮,1982;林茂燦、顏景助、孫國華,1984)相似。在母語正遷移作用的影響下,西班牙語區被試感知普通話雙音節時候,對后一音節字調的感知比對前一音節字調的感知要敏感,感知后者的錯誤率也就顯著小于感知前者的錯誤率。參見表1和圖2。
前面表4中,被試母語類型越相似,加工普通話雙音節聲調的特點也越相似,如西班牙語區被試與匈牙利語母語被試的感知結果表現出了更多的相似特點。這充分體現了母語對被試加工漢語聲調的影響。
4.2 語內因素的干擾
指普通話語音系統內部特征對被試感知普通話雙音節字調所造成的影響。
4.2.1 連讀變調的負向作用
眾所周知,普通話雙音節組合中,前音節的上聲(T3)變調比較復雜,并且變化后聲調特征與正常的單音節上聲(T3)的聲調特征有很大差異,這無疑會加大被試的感知難度。因此,上聲(T3)居于雙音節前位時的感知錯誤率,顯著大于居于雙音節后位時的感知錯誤率。參見表1和圖3。
實際上,普通話雙音節組合中,除了前上聲(T3)變調外,去聲(T4)在雙音節前時也會發生很大的改變,其調值變為53。(羅常培、王均,2002;林濤、王理嘉,1992)連讀變調,不僅包括調值的變化,同時還伴隨調域、調階的變化。去聲(T4)在雙音節前位時,調域變窄,調階升高,從而與陰平(T1)更為相似。這一變調趨勢,不僅使得被試感知普通話去聲(T4)時,母語正遷移的優勢消失,而且加重了普通話去聲(T4)與陰平(T1)的混淆。因此,去聲(T4)居于雙音節前位時的感知錯誤率,顯著大于居于雙音節后位時的感知錯誤率。并且雙音節前位上的T1-T4之間的感知混效度高達0.431,位居12對聲調感知混效度的第二位。陽平(T2)居于雙音節后位時的變化突出表現為調域變窄,調階降低,從而與居于雙音節后位上聲(T3)更為相似。因此,陽平(T2)居于雙音節后位時更容易錯成T3,
導致雙音節后位上T2-T3之間的感知混效度高達0.453,位居12對聲調感知混效度的首位。參見表1、表3和圖3。

表5:漢語二字詞四聲調域的平均值
4.2.2 聲調自身特征的影響
李子殷(1985)對漢語二字詞前-后字四聲的調域進統計后得出:T1和T2均是前字調的調域大于后字調的調域;T3和T4均是后字的調域大于前字的調域;不管二字詞的前字還是后字,T4的調域,比T1、T2和T3的調域均要大很多。具體結果見表5。
林茂燦(1988)的聲調感知實驗結果表明,調域在聲調感知中起關鍵性作用。王韞佳、李美京(2010)實驗結果也表明,一般情況下,調域越寬,越有利于感知。這樣,T1、T2處于雙音節前位時的調域比其居于雙音節后位時的調域要寬,因此,T1、T2處于雙音節前位時的感知錯誤率小于居于后位時的感知錯誤率;T3、T4處于雙音節前位時的調域比其居于雙音節后位時的調域要窄,因此,T3、T4處于雙音節前位時的感知錯誤率大于其居于后位時的感知錯誤率。這正是本研究中調類與位置交互作用形成的主要動因之一。那為何T1、T2處于雙音節前-后不同位置時的感知錯誤率差異沒有達到顯著性水平,而T3、T4處于雙音節前-后不同位置時的感知錯誤率差異達到了顯著性水平呢?主要在于被試感知處于雙音節后位的T3、T4時,會受到4.1.1中闡述的母語相似音高正向作用的影響,被試感知處于雙音節前位的T3、T4時,會受到4.2.1中闡述的普通話變調負向作用的影響。
4.3 感知機制的影響
實驗心理學的研究結果表明,人類感知兩個聲音時,相互之間會發生掩蔽效應。并且這種掩蔽效應具有如下特點:一是后掩蔽的作用大于前掩蔽的作用;二是低頻純音對高頻純音的掩蔽作用大于高頻純音對低頻純音的掩蔽作用。三是噪音對較高頻率聲音的掩蔽作用大于對較低頻率聲音的掩蔽作用;四是噪音的掩蔽作用大于純音的掩蔽作用。(游旭群,2005)被試感知一個雙音節時,前、后兩個聲調既受到純音掩蔽作用的影響(參見圖9的最頂層),也受到噪音掩蔽作用的影響(參見圖9的最底層),但是前、后兩個聲調所受到的掩蔽作用大小是不同的:根據上述掩蔽規律,雙音節中后一聲調對前一聲調的掩蔽作用,大于前一聲調對后一聲調的掩蔽作用;如果考慮聲母噪音對聲調的掩蔽作用的話,則雙音節詞中的前一聲調,同時受到來自前后兩個噪音(聲母)的掩蔽作用;而后一聲調只受到來自前一個噪音(聲母)的掩蔽作用。參見圖9。所以,在掩蔽效應的作用下,被試感知普通話雙音節的聲調時,在不分聲調類別的情況下,前音節聲調的感知錯誤率自然就顯著大于后音節聲調的感知錯誤率。

圖9:雙音節前、后聲調所受掩蔽作用示意圖
前面表4中,盡管被試的母語不同,甚至差異很大,但是仍然具有很多相似的加工特點。如不管被試母語有、無重音,感知T4時,都是前位T4的正確率比后位T4的正確率低;感知4類調時,都是T4的正確率最高,T2的正確率最低。這是普通話聲調本身的特點和人類語音加工的共同規律等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
從表4還可以看出,盡管實驗中被試的加工任務不同,但是仍然具有一些相似的加工特點。不管是被試感知,還是被試發音,甚至不管被試母語有、無聲調,如從同一調類的前后位加工結果比較:加工T3、T4時,都是前位的正確率比后位的正確率低;如從4類調的加工難易比較:雙音節后位4類調中,都是T2
的加工難度最大。這體現了感知加工與發音加工的相互關系。
4.4 生理特性的制約
神經語言學的研究成果表明,人腦半球的語言功能在性別上存在明顯差異,成年之前的女性比男性更早確定言語優勢半球。(王德春等,1997)女性大腦中連接大腦兩個半球的胼胝體含量也明顯多于男性。(Allen,et al.,1991)在處理語言信息過程中,女性傾向采取同時使用左右半腦的綜合型處理模式,也明顯優于男性運用單側左腦的分析型處理模式。(Oxford,1993;文秋芳、王立非,2004)本實驗選取的被試均為15-25歲之間的年輕學生。所以,男性被試的感知錯誤率顯著高于女性被試的感知錯誤率。參見表1和圖4。
根據上述實驗結果和原因分析,對于西班牙語區留學生的聲調教學,本文提出如下建議:
一是重新定位4類調的難度差異和相互之間的混淆度,確定聲調感知訓練的重點。一般的教學經驗認為:上聲(T3)最難,陽平(T2)比較難,陰平(T1)比較容易,去聲(T4)最容易;聲調之間的混淆主要是陽平(T2)和上聲(T3)、陰平(T1)和去聲(T4)之間容易混淆。而本實驗結果表明:通常認為最容易的去聲(T4)處于雙音節前位時,感知難度也很大,比雙音節前位陰平、陽平的感知難度還要大;同樣認為比較容易的陰平(T1)處于雙音節后位時,感知難度也很大,比雙音節后位上聲(T3)的感知難度還要大;反之,通常認為最難的上聲(T3)處于雙音節后位時,感知難度大大降低,僅僅比雙音節后位去聲(T4)的感知難度大一點。(參見表1)調類之間混淆方面,T2不僅僅容易與T3混淆,也容易與T1混淆;而且T2處于雙音節前位時,更容易與T1混淆。T3不僅僅容易與T2混淆,處于雙音節前位時也容易與T1混淆。(參見表2)因此,教學過程中,要加強雙音節前位去聲(T4)和雙音節后位陰平(T1)感知訓練;在進行調類之間的區別感知訓練時,除了加強T1-T4、T3-T2的區分感知訓練外,還要加強雙音節前位T1-T2、T1-T3,和雙音節后位T1-T2的區分感知訓練。
二是適當細化語音教學大綱,尤其是聲調習得難度等級大綱。根據實驗統計的結果,本文將感知錯誤率小于30%定為第一級(容易),感知錯誤率介于30%-40%定為第二級(次易),感知錯誤率介于40%-50%定為第三級(次難),感知錯誤率大于50%定為第四級(最難),從而提出單個聲調感知訓練的難度等級順序為下圖10。

圖10:普通話單個聲調感知訓練難度等級順序
本文將感知混淆度小于0.2的定為第一級(容易),感知混淆度介于0.2-0.3的定為第二級(次易),感知混淆度介于0.3-0.4的定為第三級(次難),感知混淆度大于0.4定為第四級(最難),從而提出調類之間混淆的難度等級為下圖11。

圖11:調類之間感知混淆的難度等級順序
三是強化普通話語流音變教學,其中雙音節語流音變教學又是整個語流音變教學的基石,必須得到足夠的重視。如表1的統計結果顯示,全體被試的所有實驗雙音節聲調感知的錯誤率高達44.5%。其中音變越大的聲調,感知錯誤率越大,如處于雙音節前位的上聲(T3)、去聲(T4),處于雙音節后位的陽平(T2)等變調,感知錯誤率都很大,必須延長其練習的時間。
本實驗的結果表明:西班牙語區留學生感知普通話雙音節時,4類聲調處于雙音節前后不同位置時,對被試的感知有很大影響。4類調不分雙音節前-后位時的總體感知難度次序為:T1>T2>T3>T4;4類調處于雙音節前位時的感知難度次序為:T3>T4>T1>T2;4類調處于雙音節后位時的感知難度次序為:T2>T1>T3>T4。三者的次序均不相同,與大家通常認為的難度次序(T3>T2>T1>T4)也不相同。總體上看,T1-T2之間的混淆度比T1-T4之間的混淆度還大。T1、T2處于雙音節前位時相互之間的混淆度,也比T1、T4處于雙音節后位時相互之間的混淆度大。這與大家常常認為的T2-T3、T1-T4最容易混淆也有很大出入。影響被試上述感知結果的主要因素包括:語際因素,語內因素、聲調聲學特征、感知認知機制、生理特征等。這些影響因素的作用彼此交錯,相互交融,共同作用于習得者的感知過程。我們在教學過程中,必須綜合考慮上述諸多因素,突出聲調感知訓練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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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Perception of Tone in Double Syllables of Mandarin Chinese for Foreign Students of Spanish-speakers
Wang Gongping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Culture,Jinan University,Guangzhou,Guangdong 510610 China)
foreign students in Spanish area;overseas students;Mandarin Chinese;double syllables;perception of tone
By designing the experiment software,this study carries out a perception experiment among 32 foreign students of Spanish-speakers with 80 double syllables as perceptible material.The results imply that:(1)The location of the four Chinese tones have a great influence on the perception error rate of them and the confusion degree between each other.(2)When the four types of tone were located in the front of the double syllables,the sequence of the perception error rate for them was interpreted as:T3>T4>T1>T2.(3)However,when they were located at the back of the double syllables,the sequence of the perception error rate was T2>T1>T3>T4.(4)On the whole,the degree of confusion between T1 and T2 is still greater than that between T1 and T4.This paper analyzes the main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subjects' perception of tone,and then puts forward the corresponding teaching countermeasures.
H195.3
A
1674-8174(2015)03-0029-12

附錄1:感知材料běifānɡ,北方chénɡwéi,成為chénɡshì,城市chūntiān,春天dàibiǎo,代表děnɡyú,等于fānɡfǎ,方法ɡōnɡzuò,工作jímánɡ,急忙jǐnzhānɡ,緊張kǎoshì,考試méiyǒu,沒有nánfānɡ,南方pínɡɡuǒ,蘋果qùnián,去年shípǐn,食品wànɡjì,忘記xiǎoxīn,小心zhǐyào,只要zhuǎnbiàn,轉變bàomínɡ,報名chǎnshēnɡ,產生chénɡjì,成績chǔlǐ,處理dàxué,大學dānɡshí,當時fāmínɡ,發明gānɡcái,剛才hùxiānɡ,互相jiàoshī,教師jīnɡlì,經歷mǎshànɡ,馬上miànqián,面前pǐnzhǒnɡ,品種qiánjìn,前進shànɡkè,上課sīxiǎnɡ,思想xiānɡhù,相互zhíhǎo,只好zhònɡdiǎn,重點bānɡmánɡ,幫忙cǎodì,草地chēzhàn,車站chūjí,初級cónɡqián,從前dànshì,但是dìqū,地區gǎnqínɡ,感情hépínɡ,和平jiāotōnɡ,交通jīnɡlǐ,經理lǚxínɡ,旅行měiyuán,美元niánqīnɡ,年輕pǔtōnɡ,普通shànɡbān,上班shǒubiǎo,手表xiānhuā,鮮花zhàopiàn,照片zhōnɡwǔ,中午bànfǎ,辦法běnlǐnɡ,本領chánɡqī,長期chōnɡfèn,充分cídiǎn,詞典dānxīn,擔心dìdiǎn,地點fánɡjiān,房間gōnɡzī,工資jiǎnchá,檢查jìnxínɡ,進行liánhé,聯合měihǎo,美好nénɡlì,能力pòhuài,破壞shānɡpǐn,商品shíxiàn,實現xíɡuàn,習慣xùnliàn,訓練zhìshǎo,至少
【責任編輯 匡小榮】
2015-04-06
王功平(1974-),男,湖北黃石人,暨南大學華文學院副教授,博士,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二語習得、實驗語音學與漢語國際傳播。
國家語委規劃基金項目“漢語國際傳播中漢語拼音推廣及應用的問題與對策研究”(YB125-33);教育部人文社科規劃基金項目“不同母語背景漢語二語學習者普通話口語韻律發展實驗研究”(13YJA740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