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蘭寧遠(《神劍》雜志副主編)
他使國家有了脊梁骨
文/蘭寧遠(《神劍》雜志副主編)

上世紀初,漂洋過海尋求救國真理成為青年學子們的共同理想,而學成之后,面對貧瘠的祖國何去何從卻人各有志。鄧稼先,在美國拿到博士學位后的第9天,在優厚的科研環境和一窮二白的祖國之間,他毅然選擇了后者,成為新中國的第一批科技先鋒。
1958年后的一天,鄧稼先告訴妻子許鹿希工作調動的消息。許鹿希是許德珩先生的女兒、著名的醫學教育家。但就是面對這樣一個政治上可靠的人,去哪里、做什么、去多久,他的回答都是同樣三個字:“不能說!”緊接著,他隱姓埋名,進入與世隔絕的西北戈壁,帶領團隊,在極端艱苦的條件下研制出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第一顆氫彈、第一顆中子彈。許鹿希始終信守離別時相互托付的諾言,無怨無悔癡情等待。當羅布泊的東方巨響震驚世界的時候,她興奮地一遍遍讀著報紙上的喜報,但從沒有把這一切和自己的丈夫聯系起來。
28年后,當鄧稼先再度出現在她的視野中時,已經是一個直腸癌晚期的病人。許鹿希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時說:中國的核試驗,外面知道都是成功的,其實有好幾次失敗,而且事故很嚴重。一次空投預試,氫彈從飛機上下來,降落傘沒有打開,直接掉在地上。因為沒有準確的定點,100多個防化兵去找都沒有找到。鄧稼先心急如焚、決定親自上陣。當他用雙手捧起碎彈片時,也受到了最嚴重的放射線侵害。1年后,鄧稼先在許鹿希懷中離開人世。
2006年10月16日,是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的紀念日,一向很少參加社會活動的許鹿希出現在中國“兩彈一星”歷史研究會的成立大會上。我想起了鄧稼先生前寫的唯一一首詩:“紅云沖天照九霄,千鈞核力動地搖。二十年來用攀后,二代輕舟已過橋。”會后,我拿出紀念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的紀念封請許鹿希寫這首詩,她卻很認真地拒絕了,“我不是搞原子彈的,也不夠格”。但她卻在我的筆記本上,認真地寫道:“鄧稼先在研制原子彈等核武器時常說:‘一不為名,二不為利,但工作目標要奔世界先進水平。’望共勉之……”本想收藏一份名人的墨跡,但“共勉”二字,卻讓我頓時覺出了老一輩科學家的殷切期望。
百姓心中有桿秤,同鄧稼先生活在一個時代的科學家們相比,有沒有獲“諾貝爾獎”對于中國的百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在百廢待興的祖國大地上讓自己挺直了腰桿。正如許鹿希所說,那個事業不是所有的知識分子都有機會去貢獻的,他使國家有了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