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你的微笑（四）

王璐琪

第七章 藝術課

這天上午，從羅力力進了教室，同學們就開始竊竊私語，時不時指著羅力力笑。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拍了拍齊以悅的肩膀。

“怎么搞的，我臉上有臟東西嗎？”羅力力問。

齊以悅大概十分不想成為告訴羅力力事情緣由的人，他吞吞吐吐地說：“剛剛來了一個美女老師，她說要找你……”

“美女老師？”羅力力更疑惑了，進學校以來就沒見過什么美女老師，老師都穿著統一的套裝，加之教學辛苦，女老師們大多數都剪短發，不怎么打扮自己。

“你說清楚一點。”羅力力好奇地問。

“老師讓你早讀課結束后去舞蹈室集合！”齊以悅說完這句話后就再不肯張嘴了，給了羅力力一個背影。

舞蹈室？！這個詞語羅力力簡直無法跟自己聯系到一起，他百思不得其解，究竟這個老師哪根筋搭錯了，才找到他頭上來。

舞蹈室距離羅力力他們班不遠，就在對面的藝體生教室里，直到他真的走進去，才恍然大悟。

原來許晴幫他統計的體育課科目是這個。

屋里面吵吵嚷嚷五十多個人，其中大部分是外班的，百分之九十八都是女孩子，目前羅力力能看到的就只有角落里一個男孩。

大家都在嘰嘰喳喳地聊天，見到羅力力進屋，：“嗡嗡”的說話聲逐漸降低了。只見人群中冒出一個熟悉的聲音來：“不是吧，羅力力！？”

羅力力循聲望去，蔣萱在呢，看到他在門口站著，迅速跑到他的身邊：“沒吃錯藥吧，你不愛打籃球，其實愛跳舞？”

羅力力啞口無言，他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目光很快掃到角落里坐著的那個男孩子身上，快言快語道：“誰說男孩就不能跳舞了？你看那個不是也來了？”

眾人的目光“唰”地投向羅力力指的地方。

那個男孩瞬間接收到如此之多的注意力，嚇得臉都白了，驚慌失措得像是一只小兔子，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是女孩子……頭發剪得比較短而已……”

全場哄堂大笑，羅力力也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大家安靜。”一個溫柔但不失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老師不知什么時候進來了，她果然就像大家說的，是個美女老師。

她的頭發一絲不茍地挽成了一個發髻，高高束在后腦勺，高潔的額頭前一絲碎發也沒有。此刻她正笑意盈盈地看著羅力力，一雙圓圓的眼鏡里全是欣賞：“終于來了一個男孩子，這樣的話以后學校參加比賽就可以加男主角了。”

“不不不，老師您可能……”羅力力吞吞吐吐地想要回絕。

“別，既然來了，就不用推脫了。我今天是讓你們來登記的，咱們的課程與其他的選修專業不同，我們是每周兩次上課，你們可以跟班主任申請課外活動可以不跟大家一起，單獨來這里。學校那邊我已經打好了招呼，你們跟老師提交申請即可。”

“好耶！”底下的女孩子一陣歡呼。課外活動課現在基本上是男孩子的天下，他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要么去實驗室，要么踢足球，女孩子只能在圖書館或者教室待著，實在無聊，現在有了個好去處，自然是高興。

可羅力力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了，如果不選修這個科目，期末考試會不及格;如果不選修，那就得去找爸爸，在他的籃球隊里參加訓練……一邊是烈火，另一邊是冰川，要問羅力力的意向，他哪邊都不想選。

“沒有異議的話，大家都去蔣萱那兒簽名，每人領一張表格回去，提交給班主任，以后你們就都是我的學生了。對了，我姓楊，大家叫我楊老師就好。”

“知道了，楊老師。”女孩子們乖巧地齊聲回答道。

“大家到我這里來登記領表格。”蔣萱在教室的另一頭呼喚道。

羅力力無比郁悶地跟在女孩子們后面，本以為要忍受來自四面八方的議論，沒想到她們并沒有這個意思。

“歡迎你啊。”一個女孩與羅力力擦肩而過的時候歡快地沖他打招呼。

在外受了不少排擠的羅力力頓覺如沐春風，這里與爸爸為他營造的訓練場氣氛相去甚遠，他頭一次覺得十分輕松，渾身緊繃的神經松弛下來。

舞蹈就舞蹈吧，羅力力想，能修夠學分就行。

第八章 風波又起

“號外，號外！”班里活潑的宣傳委員沖了進來，把一張色彩斑斕的海報貼到了黑板邊的公告欄里。

他滿頭是汗，對著聚集過來一探究竟的同學們說：“我好不容易搶來的，這是羅教練讓我們張貼的，學校要組建校籃球隊了！”

海報橘紅的底色，靛藍的大字，十分醒目，隊徽是一個黑色的剪影正在灌籃。細則羅力力故意不去看，可好奇心強的齊以悅已經過來主動跟他通報了。

“看，看見沒，可以跟外校比賽，贏了就有機會跟職業隊的隊員同場打球！”齊以悅樂呵呵地拉著羅力力沖了過去。

“那又怎樣？”羅力力不以為然，雖然身子已經被齊以悅拽得脫了形。

齊以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吃驚地看著羅力力，像是在看一個外星人：“有沒有搞錯，他們都是體育明星哎，明星哎！”

“明星又怎樣……”羅力力想說，現在追星不如自己將來成為明星，可想一想，自己目前確實沒有能夠成為明星的資本，就再沒言語。看著齊以悅興致勃勃的樣子，不禁問道：“你要參加嗎？”

“那當然！”齊以悅堅定地說，“我爸最喜歡看籃球比賽了，我一定得為他要一個簽名回來。”

又是簽名。羅力力無力地想，這幫人怎么如此膚淺。

“既然你喜歡，怎么一開始體育選修田徑？”羅力力不想讓齊以悅進爸爸的籃球隊，此刻的他覺得孤立無援。

“因為選修課不能拿到簽名，不能見到明星，但是參加校隊可以！你陪我去面試嗎？”齊以悅眼巴巴地盯著羅力力，”如果你陪我，我覺得你爸會給我開個后門。”

“想都別想。”羅力力哼了一聲，回絕了。他可不想在籃球場見到爸爸，更別提央求爸爸開后門了，幫姜微暖她們要簽名的事情還沒有著落呢。endprint

“我幫你寫作業。”

“不去。”

“這周的值日幫你做了。”

“不去。”

“下周的社會實踐你可以不去。”

“不去。”

“那……”齊以悅咬著下唇思考了片刻，遲疑了很久才說，“我把我姥爺的書借你看個夠……”

“好！”羅力力立刻來了精神，齊以悅的姥爺是個知識分子，家里專門有一間大書房，滿墻的書架上密密麻麻全是書，還有珍貴的外文原本。羅力力就進過一次，還沒開始翻，就被齊姥爺趕了出來，怕他小孩子家家的弄壞他的寶貝。

“你怎么保證我能看到書？”羅力力問。

齊以悅想了想，說：“他有午睡的習慣，下午一點到三點你可以溜進去看一會兒，不過要愛惜那些書，否則的話，他老人家是會打我的。”

“成交。”羅力力爽快地答應了，“我陪你去，但是不會進去，只在外面等著，因為我可不想看到我爸。看書的話，我這周末去找你，怎么樣？”

齊以悅點點頭。

雖然約定這么達成了，可羅力力還是覺得不太妥當，他依然有些害怕會撞上爸爸，可是書本的誘惑對羅力力來說更致命。

羅力力很喜歡讀書，每年他過生日，都會央求媽媽給他買一兩本書讀，慢慢地，他的書架上也收集了不少有質量的讀物。從人生的第一本繪本到如今的文學類書籍，羅力力連嘴唇都說得薄了，這幾年媽媽才答應不把從前的書送人。

其實他的藏書不止這些。

十三歲那年生日，媽媽給他買了兩百多元錢的書，他特別開心，把書擺在書架上美滋滋地看，但過不多久就是期末考試，他的成績比上一次下滑兩名，加上是頭一次反抗爸爸的訓練模式，這些書遭了殃。爸爸一氣之下，把它們都撕了，然后扔進了碎紙機。

他記得，當時自己看著碎紙機里的書呆呆站了一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爸爸的脾氣不好人盡皆知，可這么極端的行為，他還是頭一回見。

從那以后，他再也沒有纏著媽媽買書了。

親眼看著珍愛的東西在眼前毀滅，著實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第九章 迷惘

齊以悅果然沒有食言，這也是羅力力最看重他的地方。周末兩天，齊以悅偷偷放羅力力進去讀書讀了個痛快。

周一放學后，羅力力跟著齊以悅來到了籃球館。

本以為沒幾個人，可是現場的情況還是震懾到了他。似乎全校的人都擠在這里，里面雖然熱鬧，但是井然有序，羅力力大致掃了一圈，發現不僅僅有男生，還有一部分女孩。

姜曉最顯眼，他坐在爸爸旁邊登記，登記完的人去另外一邊初試。據齊以悅說還有復試，只不過他對這個不感興趣，沒有仔細聽。

老遠的姜微暖看到齊以悅，連跑帶跳來到他們倆面前，大大咧咧地說：“讓我插個隊唄。”

“來。”齊以悅大方地把他加塞到自己的前面。

“搞什么嘛，女孩子也打籃球？”羅力力調侃道。

“女孩子打籃球有什么稀奇，現在男孩子都跳舞了。”姜微暖不以為然地白了羅力力一眼，開著他的玩笑。

羅力力的心臟猛地一跳：“怎么，蔣萱還是跟你說了……”他為了防止被姜微暖嘲笑，特意交代蔣萱，不要告訴姜微暖。姜微暖這個女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大嘴巴。

“不不不，蔣萱什么都沒說。”姜微暖頭搖得像撥浪鼓，“你去跳舞的事情是齊以悅告訴我的。”

“喂！”齊以悅急得臉都紅了，他慌忙擺手給姜微暖，可是她視而不見。

羅力力盯著齊以悅，齊以悅尷尬地笑笑：“我不說她遲早也會知道，畢竟咱們全班同學都知道……”

“這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姜微暖聳聳肩，“現在是自由時代，喜歡什么就去學什么，不用擔心別人的眼光。”

說完，她就投入了與齊以悅的討論中，完全不顧羅力力了。羅力力聽了她的話覺得很有觸動，是啊，人人都自由了，就他還掙扎在奔往自由的路上。

隊伍緩緩蠕動，逐漸到了姜微暖。

“老哥。”姜微暖不客氣地跟他打了個招呼，“給我登記。”

姜曉瞪著他妹妹，沒說話，悶頭在紙上開始寫，倒是爸爸對這個女孩挺有興趣：“怎么，你是來報名的？能說說為什么嗎？”

“因為我喜歡！”姜微暖高調地說，“喜歡就要參加。”

“好。”爸爸認可地點了點頭，“女子籃球隊目前還沒有建立，不過我可以考慮，女孩子得吃得了苦才能進。不過既然你這么喜歡，我可以批準你當陪練員。如果技術過硬，將來有機會上場。”

“怎么樣？”姜微暖對著姜曉做了個鬼臉，他們倆真的是到哪兒都要斗，“你不是說我不行嗎？老師說要我試試呢！”

姜曉還是抬起頭狠狠剜了她一眼。

齊以悅的報名過程異常順利，爸爸雖然一直心懷叵測地打量著羅力力，但對齊以悅超標的體重沒有說二話，這樣的沉默不適合爸爸。

直到他們兩人來到初試訓練場，羅力力才恍然大悟，并基本猜出來了姜微暖報名籃球隊的目的，因為王敬軒在場上站著，對著參加初試的人煞有介事地點評，承擔著教練的角色。

羅力力回過頭，剛剛捕捉到爸爸的目光，他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贊賞地觀看著這一幕。王敬軒正在給一個男孩矯正投球姿勢，言語之中優越感滿滿。

看來他將來是隊長無疑了。

果然沒猜錯，姜微暖看到王敬軒就立刻迎了上去，大大方方地與他交談，時不時一兩句話飄到這邊來：“我們班很多同學都想跟你認識……”

羅力力輕輕地哼了一聲，果然這人目的不單純，完全是沖著王敬軒來的。

“你先當場記吧。”

王敬軒豪爽地說。

“好咧！”姜微暖一個魚躍，掏出手機開始給蔣萱打電話，邊打邊笑，羅力力很明顯地聽到了電話那邊蔣萱的贊賞，“回頭介紹我認識呀。”

羅力力還沒見蔣萱如此開心過，她遇事一向是云淡風輕的。endprint

齊以悅有些緊張，他低下頭，悄悄與羅力力商量：“要不要一會兒先向他道個歉，畢竟……”

“畢竟什么，”羅力力煩悶地說，“上回的事又不是你的錯，干嗎要道歉！”

不過沒容兩人合計出來個什么，王敬軒就注意到了他們兩個，越過人群，徑直向他們走過來，一邊走，一邊戲謔地笑。

“我打賭，你指定不超過兩周就退出。”王敬軒繞著齊以悅走了一圈，篤定地說。

齊以悅完全沒反應過來，他低頭看看自己的啤酒肚，抬頭一臉茫然。

“如果你真的是個有毅力的人，就會每天運動，不會允許自己長著這么一身的肥肉。”王敬軒的話聽上去頗有些刺耳，羅力力不滿意了。

看著齊以悅窘迫的樣子，羅力力終于忍不住了，他就是不能放任王敬軒欺負自己的好朋友。

“請你不要看不起人。時隔三日當刮目相看，何況你給的時間是兩周，我覺得齊以悅沒有那么差。”羅力力口齒清晰地說，盡管聲音不大，可因為安靜，大家都聽得很清楚。

“哎喲，這不是大名鼎鼎的羅力力嗎？”王敬軒半調侃半認真地說，嘴角微微上揚。他的聲音洪亮，絲毫不避諱周邊的人，大家開始議論紛紛。

聽到“大名鼎鼎”一詞，羅力力愣住了，怎么會用這個詞來形容他呢？大名鼎鼎的不應該是他王敬軒嗎？

“大名鼎鼎不敢當。”羅力力雖然嘴上謙遜著，可心里微微有些小興奮。

“謙虛什么，怎么不是大名鼎鼎。”王敬軒嘩眾取寵似的邊說邊目光環繞四周，像是在尋找贊許他的聲音，“全學校都知道有個參加舞蹈隊的男孩子，名叫小麗嘛！”

周圍的人“轟”的一聲笑開了，學校向來就是這樣，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羅力力學舞蹈的事情所有人都有所耳聞，他畢竟是建校以來第一個進舞蹈隊的。

其實不用王敬軒諷刺，他自己都覺得很諷刺，所以王敬軒這么說他，他意外地沒有生氣。

“沒錯，我是大名鼎鼎，最起碼我不會嘲笑不如我的人。”羅力力望著王敬軒，平靜地說，“只有弱者才會看不起弱者，請問你是弱者嗎？否則怎么會看不起齊以悅。”

“好！”周圍一兩個看熱鬧的開始鼓掌，但是怕王敬軒的人更多，掌聲稀稀拉拉響了兩下就止住了，王敬軒的臉色不太好看。

“算了……羅力力，或許我真的堅持不了兩周……”齊以悅猶猶豫豫地在羅力力旁邊說道，“算了……”

羅力力無奈地看著齊以悅，這就是他，天生膽小怕事，不過這并不是缺點，反而減少了與人爭執的機會。

他本想跟王敬軒好好理論一番的，但是考慮到齊以悅將來還要在他的控制下訓練，那股怒氣使勁憋了憋，壓回去了。

羅力力沒有戀戰，他甚至都沒有再看一眼王敬軒，而是轉身走了。在轉身的瞬間，他看到爸爸在人群中站著，嘴角似乎微微上揚，他在笑嗎？

★P48頁閱讀練習參考答案

1.是最天然的保密通信手段;具有隱形傳輸的功能。

2.舉例子、做比較。運用這兩種說明手法，具體說明了量子測不準、信息無法復制這一原理。

3.不能刪去，因為“迄今為止”一詞表明“量子通信是唯一被嚴格證明是無條件安全的通信方式”這一觀點有著時效性，不排除將來隨著科技的發展出現其他無條件安全的通信方式，體現了說明文語言準確性的特點。

4.可以用在銀行存款、電話信息保密等方面，還可以用在各種信息的發送與傳輸、各種精細軟件的制作等方面。

★P49頁閱讀練習參考答案

1.視聽相結合;反襯，以菊花的死反襯麥子的堅守;比擬，表達了對麥子的贊美和喜愛。

2.冬天：沮喪、不甘、無奈;麥子：自豪、愉悅、蔑視。

敘述人稱：第二人稱，親切、自然、直接、生動。敘述語言：生動活潑，富有韻味。

3.內容上：插入了中國人和麥子結下的情緣，突出表現人與麥子之間的深厚情感;豐富了文章內容，增強了文章的抒情性。結構上：啟下，引出下文人們對于麥子的情結。

4.贊美麥子堅守不屈的品格;贊美麥子給人以希望與幸福;贊美農民的堅韌和對生活的信念與希望。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