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辮子姐姐”郁雨君：我的身體里住著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郁雨君，著名兒童文學作家，把“為小孩講有趣的故事”當作自己篤行的事業。正如她在微博中所述：“寫小孩書/我在這星球唯一的站立點/我和這世界唯一的連接通道。”在孩子們的眼中，她有著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一雙靈動熱情的眼睛、一副燦爛溫暖的笑容和兩條長長的辮子。這個長不大的“小女孩兒”把豐富的人生體驗和生命想象注入一個個生動的小說故事當中，滋養著無數稚嫩而純真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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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愛尚生活》 A=郁雨君

Q：最近在忙什么？這期間最大的收獲是什么？

A：最近我在走訪各地的小學，為他們帶去我為他們寫的故事。從2007年開始，我到全國各地的小學給孩子們講課、講故事，送去我的作品，讓他們接觸到一位感性的、寫故事的作家。每天和這群天真善良的孩子們在一起，和他們一同感受著幸福的童年時光。我給他們講述溫暖的故事，他們帶給我最純真的愛，這就是我最大的收獲。

Q：能寫出那么多膾炙人口的作品，一定有著大量的閱讀經驗。講講你的閱讀歷程吧，你是何時愛上閱讀，從小到大又是如何進行閱讀的？

A：有這樣一句話我一直記得，“如果沒有書，我會在哪里？”我覺得書籍是我在這世上立身、依存的根本，它和我的生命、靈魂是結合在一起的。我出生在上海一個非常普通的家庭，但是我的爸爸媽媽非常愛看書，家里的書櫥里有各種各樣的書，而且他們對我“開放”，我可以去看我想看的任何書。印象最深的是，每到冬天的周末，我們一家人可以睡個懶覺，躺在一張大床上，爸爸媽媽會讀詩歌或者故事給我聽，有時候是唐詩三百首，有時候是民間故事，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度過一個快樂的上午。上海的冬天不像北方那樣嚴寒，空氣里彌漫著冷濕的味道。然而一個溫暖的被窩和爸爸媽媽的陪伴讓我感覺仿佛生活在一個溫暖的天堂。晚上他們也會給我講故事，如果講的是恐怖故事，我會“啊啊啊”驚叫著沿著爸爸的身體攀爬，然后抱著他的大腿，直到他睡著了、打起了鼾聲才罷休。我的家庭帶給我的就是這樣一種閱讀的氛圍。

在我二年級的時候，我非常幸運地遇到了一位語文老師，姓吳，小孩子都管他叫老爺爺，放學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可以去他家“大鬧天宮”，抽屜、冰箱都可以翻個遍，而我最感興趣的是他箱子架上疊放著的各色書籍。他看到我對這些書感興趣，便興致勃勃地隨意抽過來一本講給我聽。他給我講過《格林童話》，里面有個一學習就渾身發抖的男孩兒，逗得我哈哈大笑；還給我講前蘇聯的兒童小說，以及各種詩歌。這位吳老師的故鄉是江蘇連云港，他的江淮官話里帶著因鼻炎而產生的濃重鼻音，戴著一副厚厚的玻璃眼鏡，在我的童年時代留下了深刻的記憶。他看出我對講故事的癡迷，就對我說：“有一個地方叫故事，這個故事是世界上最神奇的地方，它藏在書里面，而你只要鉆進故事里面，你想飛上天就飛上天，想鉆到地板下就鉆到地板下，想躲在角落里就躲在角落里，想發現寶石就發現寶石。你想認識哪個人，就可以鉆進他的頭發里、心里。”他告訴我說這是故事最神奇的地方。

我三年級寫的作文，句子中就會被放入各種形容詞來修飾、充實我的表達。我的老師看到了我的作文，給予了我非常大的鼓勵。他告訴我說，將來我可以成為一個“作家”，一個創作故事的人。從那時候起，我就埋下了這個愿望。其實我有很多的愿望，還是小女孩兒的時候，我看到隔壁彈棉花唱著歌的年輕人，他給我講他自己背著弓沿著鐵路走遍了祖國的大片城市和鄉村，到過新疆也走過江南，看著他滿頭的棉絮和悠長的歌聲，我覺得做一個彈棉花的匠人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現在看來，我完全是把他當成了一個自由的流浪歌手來崇拜。

我的家鄉是一個水鄉小鎮，我家所在的街道叫做“文化弄”，在弄堂的門口有一家零食店，柜臺上面擺放著一排整齊的玻璃罐，里面裝有各式各樣的美味小食品。我當時就覺得成為坐在玻璃罐后面賣零食的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在孩子們都去上學之后，我可以偷偷地打開罐子，吃一顆話梅、吃一顆糖，那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我還想過要成為撿破爛的人……小孩兒的心思其實是非常簡單的，因此我覺得當時想要成為一名作家也是因為閱讀的樂趣帶給我的一種直接的想法。無論是我的媽媽還是我的老師，當他們給我講故事，目的并不是要把這個故事的道理講給我聽。他們不會灌輸觀念，而是讓我自己去消化、理解。我媽媽曾說：“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有意思的人，一種是沒意思的人。”爸爸媽媽希望我成為一個有意思的人。

這些童年經歷，給我的人生畫下了一根基本的線條。童年的時候，有很多人打開了我的心靈，給予我很多包容和愛，讓我能夠永遠充滿好奇，很勇敢地去表達、發現和感受，所以我覺得童年對人的一生是非常重要的，它讓我成為了一個快樂的人。我小時候住在弄堂里的過街樓。每當到了開飯的時間，我站在弄堂口，像巡視員一樣，背著雙手，用鼻子聞，哪家的味道好我就去哪一家。所以當時的那個胖姑娘，吃遍了弄堂里的每一家的飯。我走到吃螺螄的奶奶家，她就用縫衣針把螺螄挑出來喂到我的嘴巴里，像喂小鴨子一樣。吃完我覺得有點干，就走到另外一家去喝點湯，再去吃點餅……媽媽會拖我回去，我還會抱著人家不松開。兒時善良、親和的鄰里讓我在以后的歲月中懷抱溫暖和善意。我家弄堂口有一位牙醫爺爺，他會給我講一些古怪的故事，有點恐懼的、黑暗的。比如他告訴我我們都會死的，他肯定會比我離開得早，我問他：“那我要到哪里去找你？”他說：“你可以到一個盒子里來找我。”有一次我撞進他的工作坊，我看到他工作坊里很多牙齒模型感到非常驚喜。他對自己的工作感到很驕傲，他說他能夠做世界上最堅固的牙齒，等他死掉了我可以去看他的骨灰盒，他也會在里面講話。所以我小時候對死亡的感覺是很神奇，而不是害怕。

小時候在弄堂里面仰望蔚藍色的天空，我覺得世界應該是很廣闊的。雖然我是一個小鎮女孩兒，總有一天我會飛出弄堂上面的那片天空，飛去很多地方。我還記得五歲的時候半夜醒來，我跑到窗子邊伸手想要捅破上方的深藍。當時的我覺得這個世界是由一個藍色氣球罩起來的，我想要知道這個宇宙的邊際。所以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好奇心很強的人，無論是弄堂里的老爺爺還是巷子口的零食罐子，都會帶給自己新奇的感覺。

Q：你經常天南海北地到處跑，最喜歡的、想要停留下來的地方是哪里？

A：我覺得自己是走一個地方愛一個地方的（笑）。比如來到了山東，我覺得這里人給我的感覺是友善、包容、大氣的，自然景觀也很美。而且我覺得，如果有一個地方能夠讓我停留，那么應該是我從那里尋找到了故鄉的氣息。哪怕是一片落葉，它都可能會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所到之處，我見的是這個世界上最純真的人，學校里的孩子眼睛明亮而澄澈，聲音稚嫩而熱情，那是最值得珍惜的美好的存在。所以說，與其說我奔赴天南海北，倒不如說我一直在追隨著童真一路走來。

Q：你認為，當下孩子究竟應該怎樣選書，讀什么樣的書？應該如何培養青少年良好的閱讀習慣？

A：很多人問我該如何選書。其實讀書的興趣是因人而異的，但是選書有一個比較靠譜的方法就是拿起一本書挑一段讀出來。一本好的書，它會觸發你身上某一個部分的感受，讓你或驚喜、或刺痛，它能夠直達你的內心；或者它能夠激發你的想象力，讓你腦中生成一些場景和畫面；或者一些語句節奏高低起伏，音律和諧順暢，可以讓你感覺到文字的美。如果打開書的目錄頁，目錄里面的章節是精心琢磨、符合個人的閱讀品位的話，也可以作為快速選書的方法。

我一般不會給人推薦書目，因為我覺得閱讀應該是一種自由的、放松的、漫無目的的行為。我認為現在人們已經很重視閱讀了，但是我非常不主張將閱讀和學習的功利心結合起來。比如說，我看了書，我的作文就會寫得好，將來的發展就會很好，這樣閱讀就變成很功利世俗、很累的一件事情。

培養閱讀習慣的重點應該是掌握好培養閱讀習慣的時間。兒童時期是養成閱讀習慣、培養閱讀興趣的最好階段，是養成他們終生閱讀的根基。所以我希望在孩子的童年期，能夠走進他們中間，讓他們覺得原來“孩子王”這么感性，原來有好多有趣的故事可以去閱讀。我讓他們看到一個寫書的人站在他們的面前，讓他們感受到鮮活的閱讀感受。形成了良好的閱讀習慣之后，他們的個體生命會變得豐盈和充實。即使面對著長大的孤單，他們也能夠學會不斷地告別。就像安徒生童話里的小裁縫，他慢慢長大，走向茫茫人世間，心里越來越孤單，而最可靠、最恒久的陪伴便是閱讀，它能帶給人一生的依傍。同時，在每個人的不同階段，書籍可以保持個人的學習和自我更新的能力。所以我希望孩子可以從小養成閱讀的習慣，放松而不是功利地對待閱讀。

Q：你認為多屏閱讀時代，紙質閱讀的意義是什么？

A：現在進入互聯網發達的年代，碎片化閱讀走進了每個人的生活。科技帶來的進步是社會發展的一個趨勢，我們不能阻擋，但是我們不能把內心深處的靈魂寄托在這些地方。大人要給孩子做出表率，他們要每天手不釋卷，有“質感”地進行閱讀，讓孩子們自然地想要把自己和紙面閱讀依傍在一起；紙質閱讀能夠讓人更沉靜，感觸到書籍鮮活的、有生命力的味道。而且，書籍是經過用心篩選的，相比較而言，它所保留的有效信息、精華更多。另外就是紙質閱讀能夠帶來一種神圣的閱讀感。

Q：近期在讀什么書？對你的人生和寫作影響最深刻的是什么書？如果只能帶一本書去一個荒島度過一段時間，你會帶哪一本？

A：我平時的閱讀是比較雜的，最近在讀羅爾德·達爾的書，還有一些法國、日本的小說。雖然長期以來我閱讀了很多書，但是總有一些書是“宛如初戀”一樣的。比如二年級閱讀的《格林童話》，里面那個因為學習而發抖的男孩兒讓我意識到要保持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心；在少女時代，英國作家哈代的《卡斯特橋市長》等作品中隱含著的“性格決定命運”這種觀點對我的影響很深；還有比如《木偶奇遇記》《安徒生童話》等。《安徒生童話》里面我最喜歡的不是大家耳熟能詳的那些故事，而是《單身漢的睡帽》和《牙痛姑媽》這兩篇，哀傷而深邃，有點黑暗，揭露了人生中殘酷而不能回避的一些問題，帶給我很大的震撼。我所寫的故事也會把一些童話當作原型，比如《閃著淚光的決定》，我就把《長發姑娘》當作了背景和故事多線敘述的一條線索。實際上，并不是所有的童話故事都是天真和美好的，它們會講述一些屬于人生底里的東西，因此我想借我的故事把那些孩子們應該知道的有關人生底色的東西表達出來。

如果只能帶一本的話，我想我會帶一本《大不列顛辭典》吧。它里面包含了各種我見過的或是沒見過的詞語，并且用一種精辟的、略帶古怪的語言進行解釋。我會去讀這類經過濃縮和提煉的書。

Q：從大量閱讀轉向個人寫作，這期間經歷了哪些重要的契機？

A：大量的閱讀是我一直保持的習慣，有時候我閱讀完故事會產生很強烈的表達沖動，于是會動筆去寫。如果說是一個契機的話，那么可能是在大學一年級，學校一位導師招收學生開辦小說班，于是我就報名參與了，我們組建了一個16人的小說班。第一堂課，他朗讀了俄國作家蒲寧的一篇少女小說《輕輕的呼吸》，講述的是一位美麗熱情的少女和一段很浪漫、熱烈的故事。老師坐在燈光下朗讀，他高高低低的語句一下子打動了我，我感到自己雙手抵著腿部僵坐著。就在那一剎那，我感到寫小說，尤其是少女小說，將會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

所以朗讀在我的閱讀過程中扮演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無論是啟蒙時代的吳老師，還是確立寫作的大學導師，他們的話深深印在我心里。所以我覺得孩子們應該也要有一個良好的誦讀習慣。我在寫書的過程也會反復地閱讀自己的字句，從而進行不斷地修改和潤飾。

Q：《少女》雜志的編輯經歷對你來說意味著什么？

A：這本雜志架構起了我和少男少女溝通的橋梁。通過這本雜志我接觸到了大量的男孩兒女孩兒，并且和他們成為好朋友，而且我能夠不費力地走進他們的內心，感同身受。也許我的內在一直潛藏著這樣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我的工作、我的寫作二者建構起了一座牢固的城堡，把我內心的小女孩兒保護在里面。

Q：你認為閱讀和寫作的關系是怎樣的？

A：正如一位美食家不一定是廚師一樣，我認為閱讀和寫作之間沒有特別必然的聯系。但是如果一個人喜歡閱讀，那么他會有很大的可能性去愛上寫作。因為人們可能不單單地滿足于閱讀，他的共鳴和表達欲會同時被激發起出來。這是二者之間很奇妙的一種聯系。

Q：寫童書是一種怎樣的體驗？為什么會選擇這一領域的創作？

A：從小時候我就喜歡看童話、講故事，而且感覺自己也是一直沒有長大過。我學的是兒童文學專業，寫的東西也被孩子這個群體很快地接納。這么多年我一直生活在充滿純真童趣的氛圍之中。

Q：除了兒童作品，有沒有嘗試過其他類型的作品？

A：沒有，我一直都在寫童書。只是在給我的寫作對象的年齡段上做過一些調試。我早期寫的是青春小說，給初高中孩子看的，現在的作品主要寫給小學生看。我希望以后還能寫一些給更小的孩子看的，比如繪本。

Q：目前最滿意自己的哪一部作品？

A：這個很難說，寫過很多，但是很難說最滿意哪一本。就像我最近有一本《誰和我來交換秘密》，講了一個只能生活在一個封閉的空間里面、很奇怪、身體容易過敏的孩子，講她和外面世界的小朋友的各種神奇的交往和成長。再比如《超酷天使大肚子爸》，也是比較古怪的故事，有柔情、溫和，又會有悲傷的情緒在里面。我寫那些古怪的故事，其實里面是有很大的包容性的。我希望自己的故事是一個容器，可以裝載孩子們各種不同的感受。

Q：你通常會在什么狀態下寫作？

A：寫的時候其實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最近的一部作品用了三個月。剛開始寫作，書里面的人物就好像是在茫茫宇宙里漂流，你要確切地將他們捕捉，把一個人變得活生生的，這是一個非常困難的過程。但是我每一次艱難寫出的作品，讀起來都會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Q：因為兩條長辮子，你的外表總會給人留下極深的印象。能說說你起初留辮子的原因嗎？現在辮子對你來說是一種發型裝飾還是能代表你的某種符號？平時如何打理頭發？

A：我真正開始留辮子是二十多歲，后來小朋友們就開始叫我“辮子姐姐”，讓我覺得我不留辮子都不行了（笑）。我感覺自己也像是《長襪子皮皮》里面的那個梳著兩條辮子的小女孩兒，永遠樂觀、永遠陽光。梳辮子可能會讓我的生活或者創作思路更加有條理，但這并不是一個標簽，很可能我哪天就把它剪掉了。我只會梳這一種辮子，所以打理起來比較方便。

Q：看你微博上的照片，你似乎對穿衣打扮頗有心得，你喜歡什么風格或品牌的服裝？

A：愛美是每一個女生的天性嘛。我喜歡比較時尚、美麗大方的衣服。

Q：聽說你還喜歡收藏一些小玩意兒，能具體說說嗎？

A：我從小就喜歡收集各種東西。比如收集各種酒瓶子，有的外形很有特色，我還記得有一對荷葉一樣的瓶子我一直將其視如珍寶。我還收集吹塑玩具，小時候有一只特別心愛的梅花鹿，后來不小心掉在地上癟掉了，我當時特別傷心。然后爸爸給我買了一個超大號鐵臂阿童木，我把它放在閣樓的箱子里，讓我的小伙伴兒一起過來看。我還喜歡把各種有趣的東西穿成掛飾，喜歡收集本子和玩偶。現在有些小朋友還會送我禮物。前一陣子，一個小男孩兒送了我一幢精致無比的手工房子模型，里面有小巧而舒適的沙發、擺好了書的書架、蕾絲窗簾……還有一個男孩兒把小房子里面放了一顆彈珠，告訴我那是他的心，要我好好守護。我覺得這些可愛的小男孩兒都像我童話故事里的小王子一樣，他們精心制作的小禮物成為我的寶藏之一。

Q：你一直在寫童書，能不能談談你是如何在這個浮躁社會里保持一顆童心或青春的心的？

A：寫作本身就能夠讓我生活在童趣的世界里。除了性格因素之外，不斷地和孩子們接觸，他們的熱情和溫暖會一直包圍著我，讓我變得和他們一樣充滿了童心。

Q：什么是你平日的靈感來源？如果有一天寫不動了，你會選擇做什么？

A：那群蹦蹦跳跳的小孩子以及我生活中任何一個細節都可能成為我的靈感來源。小的時候也常常會幻想自己做很多職業，曾經很想做心理咨詢師，也想跳舞。但是我想，只要我有一天的生命，我就能夠把兒童作品寫下去。

Q：如今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A：我的愿望很簡單，就是每天能夠和孩子們在一起。邊走邊玩，邊走邊愛，邊走邊看。

采訪手札

聽著“辮子姐姐”郁雨君講著童年的故事，興奮之處聲調也隨著高了起來。這位著作等身的兒童作家霎時回到了她的童趣世界，對世界友好、好奇而充滿童趣。

幾天前她夜晚行車，發了這樣一條微博：“此刻，夜深深，正過南沂河大橋，橋面開闊，底下河水空闊無聲。忽然想，得經歷過多少人多少事，才渡我走到了今夜呵……”在熱情開朗的另一面，“辮子姐姐”郁雨君也有著對人生的深沉思索，這種對生命本身的關注得以讓她的作品凝聚了一種感人至深的情愫。

在如何面對世界和自我的問題上，辮子姐姐始終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她說每個人都應該用身體里長不大的孩子帶自己領略這世界的光怪陸離，每一個人都應該去做一個有趣的人、一個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