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五”：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決勝階段

程大中

“雄心期決勝，壯志在必克”。十八屆五中全會審議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的建議》，制定了“十三五”大戰略，提出了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決勝階段這個宏偉目標。習近平總書記在關于中共中央制定十三五規劃建議的說明時指出：“‘十三五時期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實現我們黨確定的‘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的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的決勝階段。”為了深入學習貫徹十八屆五中全會精神和“十三五”規劃《建議》，本刊專訪了中共中央黨校經濟學教研部主任、博士生導師韓保江教授。

決勝階段的歷史意義

領導文萃：韓教授您好！您如何理解習近平總書記在十八屆五中全會講話中關于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決勝階段”這個提法？

韓保江：“十三五”時期是我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決勝時期。決勝肯定是決定打勝才叫決勝，所謂決戰就是沒有退路，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目標已經進入了最后5年倒計時，在這樣的5年，如何向人民群眾兌現諾言、不辱使命，必須制定一個具有收官意義的行動規劃。自小康社會的目標提出之后，十八屆以前的歷屆中央領導集體，都把它當成既定目標，不斷地向前推進和完善。但最后5年，對于十八屆中央領導集體來說，全面建設小康社會不僅僅是一個目標，而且還預示著這個目標的實現程度，最終要達標驗收。因此，十八屆中央領導集體面臨著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世紀大考”，這個“大考”到底能不能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這次全會主要就是回答這個問題。

全面建成一個覆蓋13億多人口的小康社會，不僅是在中國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壯舉，而且是在世界發展史上從來沒有過的壯舉。要如愿以償實現這“第一個百年”的宏偉奮斗目標，沒有與時俱進的發展理念是不行的。因此，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指出，實現“十三五”時期發展目標，破解發展難題，厚植發展優勢，必須牢固樹立并切實貫徹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發展理念。這是關系我國發展全局的一場深刻變革。全黨同志要充分認識這場變革的重大現實意義和深遠歷史意義。

全面建成小康目標的形成

領導文萃：小康社會自提出到逐步完善經歷了歷屆中央領導集體的傳承、創新和發展。請您談談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形成過程。

韓保江：回顧改革開放36年的經濟發展和小康社會建設歷程，一步一個臺階走到今天并取得如此令人矚目的發展成就，全都得益于發展理念的不斷創新和與時俱進。“小康社會”作為一個能夠讓人摸得著、體會得到的中國現代化奮斗目標，是改革開放總設計師鄧小平在1979年會見當時的日本首相大平正方時提出的。他說：“我們要實現的四個現代化，是中國式的四個現代化。我們的四個現代化的概念，不是像你們那樣的現代化的概念，而是‘小康之家”。為了實現這個“小康”，他響亮地提出“發展是硬道理”的發展理念。圍繞這一發展理念，他不僅提出了“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的基本路線，還提出建設小康社會、實現共同富裕的“兩個大局”平衡發展的思想，即“沿海地區要加快對外開放，使這個擁有兩億人口的廣大地帶較快地先發展起來，從而帶動內地更好地發展，這是一個事關大局的問題。內地要顧全這個大局。反過來，發展到一定的時候，又要求沿海拿出更多力量來幫助內地發展，這也是個大局。那時沿海也要服從這個大局。”

黨的十四大和十五大之后，以江澤民同志為核心的中央領導集體，依據當時的國際形勢和國內現代化以及小康社會建設任務，從我們正處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出發，鮮明地提出“發展是執政興國的第一要務”的發展理念。因為這樣的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說到底是逐步擺脫不發達狀態，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的歷史階段;是由農業人口占很大比重、主要依靠手工勞動的農業國，逐步轉變為非農業人口占多數、包含現代農業和現代服務業的工業化國家的歷史階段;是由自然經濟半自然經濟占很大比重，逐步轉變為經濟市場化程度較高的歷史階段;是由文盲半文盲人口占很大比重、科技教育文化落后，逐步轉變為科技教育文化比較發達的歷史階段;是由貧困人口占很大比重、人民生活水平比較低，逐步轉變為全體人民比較富裕的歷史階段;是由地區經濟文化很不平衡，通過有先有后的發展，逐步縮小差距的歷史階段;是通過改革和探索，建立和完善比較成熟的充滿活力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社會主義民主政治體制和其他方面體制的歷史階段;是廣大人民牢固樹立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自強不息，銳意進取，艱苦奮斗，勤儉建國，在建設物質文明的同時努力建設精神文明的歷史階段;是逐步縮小同世界先進水平的差距，在社會主義基礎上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階段。這樣的歷史進程，至少需要一百年時間。因此，要完成作為執政黨的這“第一要務”，我們的發展必須符合“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的要求，即中國共產黨始終代表中國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中國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這是我們黨的立黨之本、執政之基、力量之源。

進入新世紀，黨的十六大和十七大以后，以胡錦濤同志為總書記的中央領導集體，根據新時期國際形勢和小康社會建設任務，特別是面對國內發展存在的不協調、不平衡、不可持續問題日益突出，在堅持“發展是硬道理”“發展是執政興國的第一要務”的基礎上，創造性地提出“科學發展觀”的新理念。認為，科學發展應該是“堅持以人為本，樹立全面、協調、可持續的發展觀，促進經濟社會和人的全面發展”，并進一步把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的路徑和手段具體化為“五個統籌”的發展思想。即按照“統籌城鄉發展、統籌區域發展、統籌經濟社會發展、統籌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統籌國內發展和對外開放”的要求推進各項事業的改革和發展。

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經濟社會全面發展進入了一個新階段。站在新的歷史起點上，中國該如何發展，該如何實現繞不開、躲不過的“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這“第一個百年”的奮斗目標，進而為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奠定更加堅實的基礎，以習近平同志為總書記的新一屆中央領導集體，面對國內外形勢的深刻復雜變化特別是經濟下行壓力加大的挑戰，在充分繼承“發展是硬道理”“發展是執政興國的第一要務”“科學發展觀”等發展理念的基礎上，繼續緊緊把握住“發展是第一要務”，以“提高發展質量和效益為中心”，依托“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國、全面從嚴治黨”的戰略布局，求真務實地提出“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發展新理念。這些新理念，不僅充分反映了共產黨執政規律、社會主義建設規律、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的客觀要求，而且具體反映了習近平總書記所論述的“遵循經濟規律的科學發展，遵循自然規律的可持續發展，遵循社會規律的包容性發展”的本質要義。這是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最新發展成果，是指導我們“十三五”期間乃至未來發展的新的思想靈魂。endprint

只有“一脈相承”的思想理論，才能指導幾代人、十幾代人、甚至幾十代人為之不斷奮斗的偉大事業，才能最終成就“兩個百年”的奮斗目標，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

“十三五”所面臨的國際挑戰

領導文萃：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目標實現時間緊迫、任務艱巨，您認為在未來5年的時間里，我們將面臨哪些國際上的挑戰？

韓保江：習近平總書記在對十八屆五中全會決議說明時指出，“十三五”時期我國發展仍處于可以大有作為的重要戰略機遇期，但戰略機遇期的內涵發生了深刻變化，我國發展既面臨許多有利條件，也面臨不少風險挑戰。這主要是基于中國經濟社會發展新階段的判斷。當前，我們面臨許多前所未有的新挑戰。這一新挑戰首先是來自外部。進入新世紀以來，特別是國際金融危機之后，國際社會有一個涉及國際關系重大的焦點問題，就是舊的國際秩序怎么接納中國這樣一個新成員？因為中國已經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正成為影響國際秩序、國際關系的最大變量。不是變量之一，而是最大變量。為什么？前不久，德國的科爾伯基金會舉辦了“山村對話”全球多元論壇，論壇的題目叫“新玩家與國際關系的新變化”。科爾伯基金會的會長說，“新玩家”就是指中國，為什么說中國是國際秩序的“新玩家”？原因在于，當今世界，真正能在世界上找準自己的位置，又能發揮決策作用的，非中國莫屬。我們現在去參加國際會議，不管是多邊的還是其他什么會議，幾乎都有中國參加和有關中國的議題，似乎沒有中國參加的會議就不是國際會議。有的學者把過去1000年世界大國興衰做了一個曲線圖，這個曲線圖可以看到中國曾經輝煌和曾經的衰落。封建社會的中國最后一個盛世——康乾盛世之后，特別是1840年以后，中國開始落后挨打。1949年新中國成立，中國走向社會主義道路。1978年，中國改革開放之后，探索出了一條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使中國一步一步崛起。

德國學者預測，如果不出意外的話，2030年左右中國經濟總量接近甚至超過美國是有可能的。美國的智庫說，不擔心中國的崛起是不可能的。2002年的時候中國經濟居世界第六位，經濟總量占世界4%，現在占據第二位，中國經濟總量達到世界的13%。2002年美國占世界經濟總量大概是30%，現在大概降到22%。美國人講，世界就像一個水池，我流失了8個點，你漲了8個多點，你說我的點哪兒去了？因此美國把中國看成了影響美國在全球利益最大的競爭對手。因此，圍繞新的國際關系，圍繞誰在世界當老大的問題，美國始終把它作為全球關系的新話題。世界和平發展的主流沒有變，但是和平發展條件下的暗流涌動是不爭的事實，至少這些暗流是“十三五”期間無法回避的。

奧巴馬在西點軍校講，美國要繼續領導世界至少要100年。他說，美國是一個不可或缺的國家，這是我們的底線。美國必須永遠處于領導地位，如果我們不領導沒有別人來領導。

習近平總書記訪美剛回國，12個亞太成員國就在美國開會通過了TPP即“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此外還有2013年6月，美歐正式宣布啟動了TTIP即“跨大西洋貿易與投資伙伴協議”，這兩個協議都有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即把中國排除在外，用“兩洋戰略”圍堵中國，限制中國的國際貿易。

有人說我們在追趕老大，被我們超過原來的老二同樣心里不舒坦。安倍上臺之后的所作所為，充分證明日本不愿意放棄亞洲老大和世界老二的位置，亞洲領導權的爭奪也在日趨白熱化，日本不斷利用盟國體系伙同和中國周邊有主權爭議的國家。這就是在現在的國際關系里，我們所要面對的突出矛盾。

中國和周邊國家的競爭，不僅體現在經濟發展、地緣影響力，還有意識形態的潛在競爭。美國為什么眼里只盯著中國？蘇聯解體、東歐劇變之后，美國著名學者弗蘭西斯·福山1989年的時候寫了一篇文章叫《歷史的終結》，他預測隨著蘇聯解體、東歐劇變，社會主義的歷史就終結了。讓福山很失望的是：我們探索出了一條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現在社會主義在東方不僅沒有終結而且越來越顯現出勃勃生機。

一個是最大的發達國家，一個是最大的發展中國家。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崛起了，中國走向世界，在利用全球資源的過程中，美國對中國的遏制和控制是必然的。

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的競爭優勢是不言而喻的，就拿制造業來說吧，不管我們承認與否，隨著互聯網、云計算、大數據時代的到來，西方高端制造業已經走在了我們的前面。在這樣一個浪潮里，中國的制造業站在什么樣的端位上，中國怎么樣跟上這個世界的潮流？要想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把高端制造業發展起來。

如今，美國的制造業正重新崛起，一個個制造中心正在復興。美國的一家機構研究認為，2015年之后，中國的很多制造業如果在上海長三角、珠三角生產，不一定比美國南部相對落后的地方好。因為中國的勞動力成本已經變得太高了。其次，就是我們現在行政成本和物流成本過高，最后一公里問題老是不能突破。這個研究機構有一個重要的觀點就是：中國沒有不收費的高速公路，美國沒有一條收費的高速公路，僅物流成本這一項就比中國低很多。

中國的制造業該如何發展，該如何應對來自發達國家，來自周邊國家，來自美國的這種新興工業革命的挑戰。中央為什么要提制造業2025規劃，李克強總理為什么在中南海帶著副總理和國務委員們學習3D打印，目的就是使中國在國際社會新一輪的技術大創新中抓住歷史機遇。如果抓得住，中國就能贏得新一輪的發展機遇，否則中國追趕美國就只能是夢想了。這就是“十三五”躲不開，也繞不過的復雜多變的國際形勢。

補齊發展的短板

領導文萃：制約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不是長板，而是短板。“十三五”期間，我們必須緊緊抓住小康社會這個建設目標，在補齊短板上下功夫。您認為我們的短板主要有哪些？如何補齊這些短板？

韓保江：我們的長板如經濟總量，到2020年國內生產總值翻番沒問題，人均GDP翻番也沒問題，“十三五”時期經濟平均增長6.5%就夠了，甚至有質量的6%就夠了。但是有些短板我們是很難補齊的。但是為了實現目標，再難也要補齊。我們的短板主要有六項，這些短板都是在建國60余年和改革開放30余年積累或虧欠的。因此，在“十三五”期間必須補齊。這六項是：endprint

城鄉二元結構失衡。三農矛盾是我們一個揮之不去的短板。由于城鄉分割，人的發展權利不平等，所以城鄉鴻溝隨著發展實際上在不斷擴大，收入差距始終在3倍以上，而且還在不斷擴大。2014年盡管城鄉收入差距已經降到了3倍以下，城市居民的收入還是農村居民收入的2.92倍。此外，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最難啃的骨頭是：我們還有7017萬貧困人口。因此，我們必須以精準扶貧的辦法解決貧困人口的脫貧。

需求結構失衡。我們的動力特別是消費動力不足的矛盾依然突出。今年三季度，我們消費的貢獻已經超過58%，接近59%。但是跟世界一般的國家相比，我們的消費對經濟的貢獻還是比較低的。世界發達國家是60%以上，世界平均水平也是60%以上。我們連世界平均水平還沒有達到。也正是如此，我們現在不得不依賴投資，投資不行經濟就不行。而投資形成的那么多的過剩產能，現在已經嚴重阻礙了經濟效率的提高。

收入分配失衡。民生和社會矛盾突出。一個明星的婚禮可以花掉一個多億，而在同樣天空下生活的中國人當中，還有7017萬的扶貧對象。

產業結構失衡。在農業方面，由于基礎落后，資本和科技的投入嚴重不足。中國的農業盡管13年連續增產，但中國基本上還沒有擺脫靠天吃飯的問題。因此，傳統農業的路子越走越窄，過去傳統農業就是靠提價、補貼化肥來支撐，但這些都已經到了天花板，農產品價格也已經到了國際價格的天花板。另外，我們的農業增產主要靠化肥、農藥、塑料薄膜等造成的污染也十分嚴重。習近平總書記為什么要提出輪作制度，現在土地已經擠不出什么油水來了。所以如何走出農業發展一片天地，是很艱巨的任務。在工業方面，一是創新能力不強，核心技術不多，產品附加值不高。二是產能過剩，中國的產能嚴重過剩，如鋼鐵、水泥、電解鋁。鋼鐵、煤炭全行業虧損。三是消耗大、污染重，每萬元GDP的能耗是世界平均水平的3-4倍。四是服務業嚴重不足。最近315的投訴大部分是服務投訴，這說明老百姓隨著物質生活的滿足他需要更多更便利更高水平的服務。

區域結構失衡。主要是中西部發展滯后的矛盾十分突出。東南沿海十個省市占據全國GDP的60%，去年降到56%左右。中部和西部二十多個省區只占中國經濟總量的三四十左右。全國人均收入今年大概可以達到7800美元，中西部只有4000到5000美元左右。東部地區如珠三角的人均GDP已經超過一萬美元，這種區域不平衡帶來的是民族矛盾的激化，民族矛盾的激化使得我們越發展，越棘手。

對外貿易結構失衡。中國是世界第一貿易大國，在國際貿易上話語權卻不大，但是招來的嫉妒卻不少。由于我們缺少高端技術和品牌，我們在國際社會賺的錢有限，量大效益差。中國出口很多東西，卻沒有自己的核心技術。美國智庫一直在討論，下一步是對中國繼續放任還是遏制？中美關系處在十字路口，現在看來向遏制中國轉換的可能性，我個人認為超過60%，甚至超過80%。

發展不平衡的上述短板，我們要靠“十三五”補上，瓶頸要靠“十三五”疏通。今天中國經濟進入了一個特殊時期，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主席拉加德認為，新常態就是新平庸，中國可能會進入一個相對平庸的時期，世界也會進入一個平庸的時期，平庸就是速度不得不減。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國經濟發展表現出速度變化、結構優化、動力轉換三大特點，增長速度要從高速轉向中高速，發展方式要從規模速度型轉向質量效率型，經濟結構調整要從增量擴能為主轉向調整存量、做優增量并舉，發展動力要從主要依靠資源和低成本勞動力等要素投入轉向創新驅動。這些變化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是經濟發展到現階段的必然要求。

交一份滿意的答卷

領導文萃：“十三五”提出“創新發展、協調發展、綠色發展、開放發展、共享發展”五大發展理念，它的提出是我國發展理論的又一次重大創新。請您談談對這五大發展理念的理解。

韓保江：在上述這樣的背景下，中國向何處去？中國的發展方式，發展道路該如何選擇？前面提到，根據“十三五”時期我國發展的環境、條件、任務、要求發生的變化，十八屆五中全會適時提出了創新發展、協調發展、綠色發展、開放發展、共享發展五大發展理念。

創新發展。要加大科技的投入，特別要加大科技人才的培養，創新有利于科技發展的體制機制。要構建發展新體制，創新發展需要各種各樣的體制創造。行政體制要創新，國務院還要下放若干個審批權，從而真正激活市場和活力。另外要進一步調整所有制結構，毫不動搖地發展國有制經濟，毫不動搖地發展非公有制經濟，深化國企改革，深化財稅體制，既要調動中央的積極性，也要調動地方的積極性。

協調發展。協調發展實際上就是補短板，重點是補區域短板、補城鄉短板。未來五年中國發展的重心要向中西部轉移，中西部要加大投入。要推進城鄉發展，重點向鄉村延伸。要兩個文明一起抓，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要推進國防建設與經濟建設的深度融合。

綠色發展。綠色發展是一個全新的理念。綠色發展主要強調推進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恩格斯說：“我們不要過分陶醉于我們人類對自然界的勝利。對于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界都對我們進行報復。”因此，我們要加快主體功能區，特別是對功能脆弱地區的保護。推動低碳發展，全面節約能源，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加大環境治理力度，特別是要筑牢生態安全屏障，這是中央第一次提出來，也是到了刻不容緩的時候。

開放發展。西方圍堵中國，這是客觀事實。但是歷史上我們自己也曾經自我封閉。英國1793年曾經派遣使臣覲見乾隆皇帝，企圖與中國通商，結果被乾隆皇帝趕走了。我們這么多年落后就落后在拒絕開放上。我們三十多年的改革開放的成功就也成功在開放上。因此，我們要把開放進一步地向前推進，推進“一帶一路”，深化內地和港澳的合作，另外要推進經濟的全球治理。完善對外開放戰略布局，完善投資、貿易、開放的格局。向西方開放，向周邊開放。

共享發展。這也是我們認為近年來需要強調的一個問題。中國生產這么多的財富，帶來這么多的福祉，怎么分享社會財富，這是決定社會性質的一個根本問題。中國這么多財富如果只向富人集中，產生兩極分化，這就跟資本主義沒什么區別。社會主義講公平正義，既要鼓勵創造社會財富，也要保護富人的利益、富人的產權，但同時也不能把老百姓扔在一邊。因此這次提出共享發展的理念，而且明確提出共享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過去鄧小平提出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本質要求，這次習近平提出共享是本質要求，意義之重大自不待言。人人都是發展的參與者，人人都享有共同創造的財富。因此，我們要實施扶貧攻堅工程。7017萬扶貧對象要實現2020年底全部脫貧。另外促進充分就業，縮小收入差距。建立公平可持續的社會保障制度，實施全面參保計劃。推進健康中國建設，十八大提出了美麗中國，也提出法治中國，這次提出健康中國。endprint

總之，要實現“十三五”目標，破解“十三五”發展難題，必須要牢固樹立創新發展、協調發展、綠色發展、開放發展、共享發展的理念。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這五大發展理念，是‘十三五乃至更長時期我國發展思路、發展方向、發展著力點的集中體現，也是改革開放30多年來我國發展經驗的集中體現，反映出我們黨對我國發展規律的新認識。”這個規律既遵循了社會主義建設規律、共產黨執政規律，人類社會發展規律，也遵循了經濟規律、自然規律、社會規律。我們一定要從規律的高度全面把握、深刻認識、認真實踐上述新的發展理念的思想內涵和根本要求。

領導文萃：那么，依照這五大發展理念，要向人民交上一份滿意答卷，應該做出什么樣的努力？

韓保江：到2020年，十八屆中央一定要向人民有個交代，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這個任務是艱巨的。量不是問題，存量調整才是大問題。中國有中國的國情。中國13億人，全世界沒有這么大的經濟體搞現代化，歷史上沒有過。未來5年怎么走？十八屆五中全會明確指出：實現目標還是要保持中高速增長，達到6.5%，才有可能實現翻番的目標。經濟建設仍然是我們的中心，發展仍然是第一要務。我們不是不要發展，發展是共產黨執政興國的第一要務，沒有經濟發展叫什么發展？

要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就要切實做到以下六個必須：第一，必須把增進人民福祉促進人的全面發展作為發展的出發點和落腳點。過去我們發展為GDP而GDP，為物質的發展而發展，忽視了發展背后的發展，什么發展都是空話。現在我們是人的發展水平不高，人自身的素養不高，也制約著未來的發展。中國將來出問題不是出在物質方面，而是出在人的方面。如果中國人和別人的競爭競爭不過人家，你的發展就競爭不過人家。所以我們要提高人們的福祉。第二，必須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從實際出發，使經濟保持中高速，產業發展中高端，確實提高經濟發展的質量。第三，必須按照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要求，推進各種體制機制創新，為經濟發展提供制度紅利和制度動力。第四，必須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法治體系，加快法治經濟、法治社會建設，把中國社會發展納入法治化的軌道。第五，必須深化全方位對外開放，積極穩妥地應對外部環境變化，推動互利共贏，共同發展。第六，必須貫徹全面從嚴治黨，不斷提高黨的執政能力和執政水平，確保我國沿著正確的道路和方向發展。

“十三五”的發展不僅決定著未來5年中國經濟的發展，實現第一個一百年奮斗目標，而且還將為第二個一百年奮斗目標的實現打下堅實的基礎。這5年只要我們按照“十三五”規劃走出一條新路，中華民族500年之后的中興就開始了。

“十三五”不僅勾勒出一個美好的發展前景，而且提出了有效的治理對策。特別是新一屆中央領導集體充分展示了他們的信心、決心和勇氣。只要我們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13億人同心同德，就沒有什么困難不能克服。我堅信，在以習近平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的堅強領導下，我們一定能實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既定目標，向人民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