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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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傳播作為新型作戰力量的創新運用
文/周雷
習主席2015年12月25日在視察解放軍報社時,特地來到解放軍報社網絡宣傳中心,通過視頻系統觀看軍事記者采訪活動。全軍最高統帥直接與一線記者進行現場連線,軍令下達暢通無阻,這看似平常的舉動,背后孕育著習主席高瞻遠矚的謀略,這在一定程度上也牽引出了新形勢下軍事傳播的時代課題。
長期以來,我軍的軍事傳播實踐一直處于報道和宣傳軍事新聞或者軍事信息的傳統思維、模式和框架中,雖稱之為軍事傳播,抑或作為輿論戰的輔助手段,軍事傳播的軍味、戰味并不明顯,軍事傳播其真正意義上的實戰化價值并未得到充分發揮。尤其是在全球化、新媒體、多元輿論生態下,媒體在進行軍事傳播的過程中,往往過于看重其作為傳播信息的媒介屬性,其背后隱含的戰斗潛能卻遲遲未能激發,發人深省。
軍隊的根本職能就是打仗,能打勝仗的軍隊需要良好的戰斗精神和戰斗意志。軍事傳播也應按照打仗的要求積極謀劃,不斷強化軍事傳播的戰斗性,將軍事傳播納入能夠打贏信息化戰爭、有效履行使命任務的中國特色現代軍事力量體系中去,將其作為新型作戰力量來建設和運用就是新形勢下軍事傳播擔當強軍重任、履行打仗職責的題中應有之意。
12月25日,習主席視察解放軍報社時,鮮明指出要堅持軍報姓黨、堅持強軍為本、堅持創新為要,努力使解放軍報政治上更強、傳播上更強、影響力更強,為實現中國夢強軍夢提供有力思想輿論支持。
恩格斯說過,世界上一切都是變化的,唯有變化是不變的。當前,我軍正處于由大向強發展的關鍵階段和改革強軍的新的歷史起點上,媒體格局、輿論生態、受眾對象、傳播技術都在發生深刻變化,互聯網悄然成為“最大變量”,世界新軍事變革浪潮風起云涌,挑戰與機遇并存,“最好”與“最壞”的“狄更斯之嘆”充斥耳間。作為軍事傳播主體的軍隊媒體來說,保持戰略定力和傳播自信,最根本的就是要堅定不移地堅持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這一“命根子”,咬定青山不放松,將其作為能打勝仗的政治靈魂。
軍事傳播講黨性,是要更好堅持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軍隊是執行黨的政治任務的武裝集團。軍事傳播,首要的是聽黨指揮。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是我國的基本軍事制度,無論戰爭形態如何演變、傳播手段如何先進,軍事傳播必須堅持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這一軍魂,貫徹新形勢下政治建軍的要求,方能彰顯軍事傳播在軍隊能打勝仗中的最大威力和功效。
軍事傳播講黨性,是打贏意識形態領域攻堅戰的根本保證。戰場打不贏,一切等于零。軍事傳播,說到底就是服務于打贏戰爭這個根本目標,這就要求我們要有強烈的陣地意識,牢牢守住我們新形勢下我軍意識形態領域的“上甘嶺”,宣傳思想陣地你不去占領,別人就會去占領,就易滋生西方“顏色革命”的毒草,百毒不侵的“鐵布衫”“金鐘罩”亟須打造。軍隊打仗,講究樹立敵情意識,作為軍事媒體,也應要有敵情觀念,對此,我們應該十分清醒地看到西方分化、西化、丑化、妖魔化我軍的政治圖謀沒有改變,“西強我弱”的國際輿論格局沒有改變,我軍的國際傳播能力建設與我國的國際地位還遠不相符。“中國軍事威脅論”“中國軍事無用論”等各種抹黑、唱衰我軍的論調時有盛行,我軍常常處于被動“挨罵”的境地。
軍事傳播講黨性,是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的集中體現,也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事業的靈魂和基石。作為軍隊新聞工作者,首先姓黨,必須時刻牢記軍隊是黨的軍隊、人民的軍隊、社會主義國家的軍隊,就是要做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旗幟的舉旗人、傳承共產主義理想信念的播火者、鑄牢黨對軍隊絕對領導的鑄魂師。作為軍隊傳播黨的聲音的耳目喉舌,軍隊媒體必須堅守政治屬性,要敢于擔當、勇于亮劍,毫不動搖地堅持黨的旗幟為旗幟、黨的方向為方向、黨的意志為意志。
將軍事傳播作為作戰力量運用,史已有之。從古代中國使用烽火狼煙傳遞軍事信息到古希臘斐力庇第斯飛奔傳遞“馬拉松”戰訊,再到依靠飛機等工具散播傳單和如今C4ISR一體化系統在軍事作戰的廣泛應用,軍事傳播在古今中外都是指揮作戰的重要手段。隨著現代軍事傳播技術的發展,“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早已成為過去。當今社會,軍事傳播的扁平化、實時性使得軍令直接抵達戰場末端、統帥指揮單兵作戰已經成為可能,尤其在信息化條件下作戰,追求的是低強度、低傷亡、高效益。當今社會,軍事傳播的扁平化、實時性使得軍令直接抵達末端、縮短指揮跨度、優化指揮流程在追求低強度、低傷亡、高效益的信息化作戰中已是大勢所趨。如美軍“海王星之矛”行動中,總統奧巴馬坐在指揮室現場連線實況畫面、坐鎮指揮“海豹”突擊隊擊斃本·拉登的情景讓人難忘。
軍事傳播是現代戰爭向“非暴力”演變的轉化器。初級階段的戰爭,側重于雙方軍事實力和戰略戰術大比拼的“殲滅戰”;中級階段的戰爭,可以視為交戰雙方綜合運用暴力與非暴力手段的“癱瘓戰”。從海灣戰爭、科索沃戰爭、阿富汗戰爭、伊拉克戰爭、利比亞戰爭等局部戰爭分析中,現代戰爭制勝機理已重在癱敵體系,瘓敵意志,通過有效的精確打擊和軍事傳播,即可實現戰爭目的。譬如,美軍在“伊拉克戰爭自由行動”初期,通過使用電子郵件、手機短信甚至私人電話等,敦促其背叛或反抗薩達姆,使大批軍政高官或逃跑或投降,加速了薩達姆政權的垮臺。而即便是軍事打擊,也可以視為是向敵人傳播強硬實力信息手段的“白熱化”,這樣一來,戰場孰優孰劣的信息更加一目了然,戰場勝負態勢更加明朗,戰爭全過程就是不斷向敵人傳播自己勝券在握的信心和打贏戰爭的決心,而戰至最后,傳遞的就是戰場勝負的終極信息,隨著向敵人宣告勝利,這場戰爭最終結束。
軍事傳播是作戰力量的倍增器。交戰雙方圍繞在陸海空天電和網絡空間中無處不在的軍事傳播權展開了激烈爭鋒,目的就是要將軍事傳播的主動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在科索沃戰爭中,美軍使用電磁炸彈的目的就是摧毀對手的通信設備,讓對手失去“耳目喉舌”,分不清敵我,最終失去軍事傳播能力,陷于被動。現在,各國紛紛加入到爭奪國際制軍事傳播權的爭奪大戰中,一旦擁有制軍事傳播權,向世界進行軍事傳播的能力就會大大增強,就會對戰斗力生成幾何級數的增長效果,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相反,缺乏制軍事傳播權,就會出現敵我不分甚至是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尷尬”境地,處于被動挨打局面。
軍事傳播是作戰力量的聚合器。在網絡中心戰等戰爭形態中,軍事傳播展示出強大的聚合戰斗力作用。以美國為首的反恐力量在對ISIS(“伊斯蘭國”)的軍事打擊中,僅僅依靠ISIS的一名指揮官在社交網絡上傳一張自拍照,最終被美軍直接定點摧毀于其所在大樓。盡管最終結果是美軍采用直接軍事打擊的方式對ISIS進行了“斬首行動”,但不可否認的是,在這場持續近一年的戰斗中,美軍成功借助于ISIS所傳播的信息,比如推特(Twitter)等社交媒體所傳播的圖片、音頻、視頻等信息,進而判斷其位置,運用大數據等手段推斷其下一步活動規律、計劃,將捕捉到的傳播信息轉化為軍事情報,最終取得了階段性勝利。這次軍事打擊行動,直接向世界展示了社交媒體等媒介所形成的傳播功能支撐起軍事作戰和軍事行動。可以預測,未來信息化條件作戰,交戰雙方將廣泛動用一切傳播手段,向外界不斷傳播有利于己方的信息,對另一方實現傳播限制和輿論壓制,不斷迷惑對方,使對方處于傳播的劣勢和底層,陷于被動漩渦,積極在國際輿論場營造戰勝對方的態勢,即便是處于下風,在這樣的大傳播生態環境下,國際輿論必然普遍認為戰爭的獲勝一方是掌握傳播主動權和傳播空間的一方手中。有了傳播這一優勢,即使在現實中不占優勢,也可以在輿論空間中制造各種假象,將局勢迅速扭轉。通過傳播大戰,聚合各種軍事傳播方式、手段,最終達成“軍事傳播斬首”的作戰目標。
軍事傳播是局部戰爭向“多維制勝”演變的助推器。局部戰爭要達到全勝,必須在物理、心理和精神維度發揮綜合制勝效能。美軍已經越來越重視通過運用軍事傳播來達成局部戰爭的最大收益。美軍在海灣戰爭后修訂的《作戰綱要》強調:媒體傳播的力量能夠對戰略方向及軍事行動的范圍,造成戲劇性的影響。為此,美國參聯會前主席沙利卡什維利曾說,這場仗如果CNN說我們贏了,我們就是贏了。“9·11”事件后,美軍立足信息傳播全球化的趨勢和反恐現實,提出了“戰略傳播”概念,將其視為“精心運作的傳播”,并不斷明確戰略傳播的策略與職責,健全相關組織體系,將其作為美軍提升“軟實力”的重要支撐。比如,強調國家主導,全球視野,全方位集聚傳播力量;體制支撐,注重科技,多手段構筑傳播優勢;將威懾他國,塑造形象,迷惑對手,化解危機作為戰略傳播的主要目標。2006年底,美軍對外公布了新組建的“媒體戰”部隊,主要是對網絡上“不利于美軍和美國利益的宣傳報道”做出快速反應。2010年《美國國家安全戰略》提出,美國必須開展更為有效的“戰略傳播”。
毋庸置疑,軍事傳播必將逐漸演變為未來戰爭形態的核心和關鍵要素。
習主席在中央軍委改革工作會議上明確提出,推進軍隊組織現代化,進一步解放和發展戰斗力。現代戰爭是體系和體系之間的對抗,將現代軍事傳播體系納入中國特色現代軍事力量中,堅持軍事作戰和政治作戰同抓并舉,加快軍事傳播戰斗力生成,打造搶奪未來戰爭制軍事傳播權的新型作戰力量,是大勢所趨、軍心所向。
建構現代軍事傳播體系是政治作戰的必然要求,是作戰體系現代化發展的必然趨勢。2003年12月頒布的《中國人民解放軍政治工作條例》中提出,政治工作是構成軍隊戰斗力的重要因素。軍事傳播作為敵我間接對抗的重要方式,擔負著“軟殺傷”的關鍵職能,在政治工作的輿論戰、心理戰等作戰手段中發揮著越來越突出的作用。而在大數據時代、信息化戰爭背景下,敵我斗爭復雜,數據量呈爆炸式增長,真假難辨。迫使軍事傳播者必須完全地、持久地投入相關的信息處理活動中,才能生成快速的、靈敏的、高效的戰斗力。因此,構建軍事傳播作戰體系,由專業人員領導政治作戰、戰略傳播等職能,刻不容緩。
建構現代軍事傳播體系是應對新形勢和新媒介生態下的內在要求,是適應國情軍情的內在動因。軍隊打仗講究聯合作戰,聯則強,合則勝,體系支撐、精兵作戰、聯合制勝的思路打開了軍事傳播的新天地。《我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發展規劃(2015-2020)》中,明確提出了要建立1+6+N的外宣工作格局,我軍宜打造自己的軍事傳播“航空母艦”。新形勢下,新媒體拓展了軍事話語表達的方式,國際輿論迫切需要發出我軍聲音,軍事傳播越來越成為打贏戰爭的重要支撐。軍事傳播也講究媒介融合,形成以傳統軍事媒體為核心,新聞網站為主陣地,微博、微信、微視頻、移動客戶端“三微一端”為先鋒,搜索引擎、分享網站、百科社區為外圍的立體化傳播格局就成了建構現代軍事傳播體系的基礎性工程。
建構現代軍事傳播體系是我軍亟須解決的時代課題。對此,加快建設一支過硬的軍事傳播人才隊伍、加強研究軍事傳播作戰戰法、制定軍事傳播的一整套策略等等,就成了新形勢下我軍義不容辭的時代擔當。(作者系解放軍南京政治學院軍事輿情研究分析中心研究員)
責任編輯:邢玉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