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乖孩子

馬異嘉

媽媽下班時，收到了數學老師發來的短信：今天數學單元測驗，寧寧的成績59分。媽媽心急火燎地回到家里，來不及放下手里的拎包，便直奔女兒房間。寧寧正趴在書桌上訂正試卷。媽媽板著臉，把手中的拎包重重地扔在床鋪上，厲聲斥責道：“今天數學考試，你居然得了59分！念一年級成績就跟不上，往后該怎么辦？”

這是一張20以內的加減法試卷，一共有100道題，5分鐘內完成90道題以上屬于優秀，完成80～89道題屬于良好，達到60道題獲得及格。媽媽平時很重視女兒的學習，每天晚上臨睡前，母女倆都會利用10分鐘時間練習20以內加減法。女兒掌握得一直不錯，可是，為什么一考試就“暈場”呢？

寧寧看媽媽生氣，有點委屈地回答：“媽媽，其實這些題目我都會做的。”“既然都會做，你為什么不做呢？”媽媽不理解。

“老師規定5分鐘內完成，我，我來不及啊……”“別的同學來得及，為什么你來不及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寧寧瞪著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無辜的樣子。

晚飯過后，媽媽顧不得收拾廚房，就拿起筆和紙，為女兒出了100道數學題。寧寧憋足一股勁，這一回一定要爭氣，讓媽媽相信這些題目自己是會做的。

房間里靜極了，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也聽得見秒針的嘀嗒嘀嗒走動聲。

“時間到！”媽媽一聲令下。寧寧立刻放下手中的筆。

媽媽拿起“試卷”檢查，寧寧做了79道題，答案全部正確。“寧寧，你為什么不再做一道題，完成80道題，成績就可以達到良好了！”媽媽惋惜地說。

寧寧說：“媽媽，可是……時間到了呀！”

媽媽說：“傻孩子，做一道題，甚至再多做幾道題，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啊！班上幾十個同學，老師哪里會注意到你呀！”

寧寧說：“可是，媽媽，我這樣做，不就是不誠實嗎？”

媽媽望著女兒純真無邪的臉龐，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說：“真是個傻孩子！”

第二天傍晚，媽媽下班時金老師又發來短信：昨天數學考試，學校教學錄像系統顯示，全班50名學生唯有寧寧是遵守5分鐘時間，按時放下鉛筆停止答題，端正地坐在課桌前等待老師收卷，而其他同學到了時間卻都在埋頭繼續做題。為了培養學生良好的行為習慣，不片面追求學習成績，老師們決定創新評分機制，通過綜合考量，一致評定寧寧數學測驗成績為優秀。

媽媽看罷短信，心中欣喜、激動之余，也感慨萬分。而站在課堂接受表揚的寧寧既沒有大悲，也沒有大喜，自己心里明白著哪。只是看到同學們向她報以熱烈的掌聲，她倒像做錯了什么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臥龍摘自《東方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