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不能承受之氫

姜浩峰

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還是要通過有關方面坐下來對話，減少敵意、增加互信、增加安全感，這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之道。

摩羯座的金正恩，1月8日生日。

當地時間1月6日上午10時，朝鮮進行核試驗。

中東伊朗和沙特開撕，IS忙于恐襲，土耳其和俄羅斯互相拆臺，是時候證明朝鮮的存在感了。

?2016 年1 月6 日，韓國首爾，民眾觀看朝鮮宣布實施氫彈試驗的電視報道。

“通過最完美地舉行彪炳祖國史冊的氫彈試驗，朝鮮堂堂地進入了擁有氫彈的核國家前列。” 伴隨朝鮮中央電視臺年過七旬的李春姬女士帶有強烈震感的播音，全世界再次作震驚狀。

韓國方面為了懲戒朝鮮核試，從金正恩生日那天中午12時開始，恢復在三八線附近的擴音廣播——“走向統一的未來，向我們的同胞問好”，該種廣播不僅有喊話，還播放男團Bigbang的《Bang Bang Bang》、女團Apink的《讓我們就這樣相愛吧》和Girl Friends的《從今天開始》等，以及最近李愛蘭演唱的大熱歌曲《百歲人生》，以此懲戒朝鮮。

普遍反對

“首先，我宣讀一則外交部聲明：今天，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不顧國際社會普遍反對，再次進行核試驗，中國政府對此表示堅決反對。”1月6日，中國外交部例行記者會一開始，發言人華春瑩首先宣讀了一份聲明。

聲明稱，“實現半島無核化、防止核擴散、維護東北亞和平穩定，是中方的堅定立場。我們強烈敦促朝方信守無核化承諾，停止采取任何惡化局勢的行動。維護半島及東北亞和平穩定符合各方共同利益。中方將堅定推進半島無核化目標，堅持通過六方會談框架解決半島核問題。”

在當晚的中國外交部2016年新年招待會上，王毅部長在致辭中回顧了已成為中國外交全面推進之年的2015年，展望了中國“十三五”規劃開局之年的2016年，亦在這份兩千多字的致辭中，特為強調——“中方堅定維護國際核不擴散體制，對于今天朝鮮不顧國際社會反對，再次進行核試驗，中國政府已通過外交部聲明表明了我們的嚴正立場。”

在1月7日、8日連續兩天的外交部例行記者會上，華春瑩不僅提到中國外交部領導已向朝鮮駐華使館負責人進一步闡述中方的立場，還提到朝鮮核試事先沒有通報中方。就朝核問題在回答記者提問時華春瑩還提到， 1月7日晚，王毅外長應約與美國國務卿克里通電話，全面闡述了中方的立場。

2016 年1 月10 日消息，朝鮮國防委員會第一委員長金正恩訪問人民武力部，祝賀朝鮮第一次氫彈試驗取得成功，并表示氫彈試驗是朝鮮自衛性措施

與朝鮮相隔太平洋的美國，國務卿克里對媒體稱，他和王毅外長在電話里談了很長時間。“我們就今后應該做出的幾種選擇和采取的方式達成了一致，我們一致認為，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來自埃菲社的報道稱：“克里和他的中國同行決定共同努力，確定下一步的步驟，因為雙方對核試驗的擔憂與日俱增。”

1月7日，王毅還曾與韓國外交部長官尹炳世、法國外長法比尤斯通電話。據韓聯社報道，中韓外長交換了對朝鮮核試驗的評估和分析結果，并就聯合國安理會進行討論的對朝額外制裁等應對措施進行了商討。新華社則披露，中法外長就中法關系、朝鮮半島核問題和中東局勢等交換了看法。

在中國對朝鮮核試驗表示反對，并積極進行外交磋商的同時，1月7日，聯合國安理會舉行緊急會議，審議朝鮮核試驗問題并發表主席新聞談話。安理會發表的媒體聲明，強烈譴責朝鮮進行核試驗，并指出這一試驗是對安理會決議以及核不擴散機制的公然違反，是對國際和平與安全的持續威脅。安理會決議此前曾表示，如果朝鮮再次進行核試驗，安理會將采取“進一步重要行動”。目前，安理會將著手新的決議，以落實這一“進一步重要行動”。

就聯合國此次緊急會議，華春瑩在記者會上稱：“中方建設性地參與了審議。作為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中方將參與安理會下步討論，同有關各方一道，致力于推進半島無核化目標，防止核擴散，維護東北亞和平與穩定。”

之所以王毅部長和美、韓等國外長通電話專門討論朝鮮核試問題，又在多個外交場合提及之，包括中國外交部領導向朝鮮駐華使館負責人闡述中方立場，是因為中方認為解決朝核問題的關鍵‘鑰匙不在中國手中。誠如華春瑩1月8日在例行記者會上所說：“半島核問題的由來和癥結不在中國，解決問題的關鍵也不在中國。盡管如此，從維護國際核不擴散體系和東北亞和平與穩定的大局出發，我們一直主張并致力于在六方會談框架下通過對話協商，妥善解決有關各方的合理關切，找到實現半島長治久安的根本之策。”

六方會談系指由朝鮮、韓國、中國、美國、俄羅斯和日本六國共同參與的旨在解決朝鮮核問題的一系列談判。2009年朝鮮宣布退出之后，六方會談至今一直沒有復會。

聽聞朝鮮氫彈試驗消息后，作為六方會談中的一方，日本的態度表現得尤其惶恐。為了前往首相官邸商量對策，日本防衛大臣中谷元一路小跑，跟隨團隊和隨行記者也一路小跑。當然，其間不乏作秀成分。“真不淡定，跑啥，還差那幾分鐘？人家不過是做了個核試驗，又不是要按下核按鈕，有必要那么夸張嗎？聯想起安倍一路小跑見普京……”火箭軍指揮學院教授邵永靈評價道。

而俄羅斯總統普京自獲悉朝鮮氫彈試驗后，首先責成包括地震測量站等俄相關機構仔細研究分析所有數據。俄總統新聞秘書德米特里·佩斯科夫則向外界表示：“莫斯科對朝鮮進行氫彈試爆的信息表示極度擔憂。”

至于韓美之間針對朝鮮核試，據韓聯社透露，雙方正討論在半島部署美“戰略資產”事宜，亦即美軍可向朝鮮半島出動的戰略力量包括核潛艇、B-52遠程轟炸機和F-22隱形戰斗機。想來湊熱鬧的不止美國，日本官房副長官萩生田光一1月7日亦表示，欲與韓國締結《軍事情報保護協定》。在邵永靈看來，這些都是朝鮮核試后產生的鏈接效應。

2016 年1 月10 日，韓國平澤烏山空軍基地， 美軍B-52 戰略轟炸機當天上午從關島安德森空軍基地出發，中午進入駐韓美軍烏山空軍基地臨近空域。朝鮮進行第四次核試驗后，韓美軍方曾討論向半島出動美軍戰略力量的問題。

是否氫彈

北京時間1月6日上午10時44分，中國中央電視臺《新聞直播間》披露：“經中國地震臺網測定，北京時間9時30分，在朝鮮北緯41.30度、東經129.10度，發生4.9級地震。震源深度為0公里，中國地震局初步判定疑似為爆炸引發。美國地質勘探局測定此次地震為里氏5.1級。” 與此同時，北美、亞洲和歐洲共20多個監測站都檢測到了該次地震波。

北京時間9時30分，按照2015年朝鮮調整后的標準時間算，恰恰是新平壤時間上午10時。可見，此次地震恰恰就與因朝鮮所謂成功進行首次氫彈試驗有關。

1月6日16時，中國中央電視臺新聞頻道播出“朝鮮宣布成功進行氫彈試驗，中朝邊境多地震感強烈”之消息，其中稱：“延吉、琿春、長白、丹東有明顯震感。據延吉市民反映，桌椅搖晃，有單位對市民進行疏散。一高中操場地面出現裂紋，對學生進行疏散，考試中斷。據吉林省高速公路支隊延吉大隊監控視頻顯示，發生兩次震動，前后相差兩分鐘。”

盡管朝鮮在宣稱成功進行氫彈試驗時，沒有提及具體的試驗地點，但從世界相關地震監測部門監測數據看，朝鮮核試驗地址依舊是咸鏡北道吉州郡以北的豐溪里。

1月7日，美國霍普金斯大學下屬的北緯38度線研究所發布了一組1月6日朝鮮核爆后照片顯示，在核爆后，試驗場地表周圍環境并沒有太大變化。這組照片發布之前，美軍駐日本嘉手納基地出動WC-135W核試驗偵察機進行檢測，未發現朝鮮氫彈放射性物質。

而在1月6日，華春瑩在例行記者會上表示：“據我了解，中國環保部正積極實時監測有關數據，將全面開展邊境地區輻射應急監測，加強對輻射環境監測數據的分析研判和信息公開。目前環保部大氣輻射自動監測站實時監測數據表明，伽瑪輻射劑量率監測結果均在當地本底范圍內，從目前看是正常的。”對于有記者問到此次朝鮮試驗的是原子彈還是氫彈，華春瑩如此回答：“我們注意到朝鮮方面宣布進行這次核試驗的聲明，中方有關專家正加緊研判。”

白宮發言人歐內斯特1月6日也曾表示，朝鮮此次核試驗并沒有使美國政府改變對朝鮮技術和軍事能力的評估。美國和一些其他國家進行的廣泛、獨立分析均對朝鮮當局的說法提出“重要的、可理解的質疑”。

那么，朝鮮本次造就的人工地震，到底是否氫彈試驗呢？

盡管早在2015年12月10日，金正恩就在視察平川革命遺跡時表示，朝鮮是可發射氫彈的國家。可從1月6日的爆炸情況來看，是否氫彈確實存疑。

回顧朝鮮過往年間的屢次核試驗——2006年首次核試驗，產生爆炸強度相當于4.1級地震，等同不到1000噸TNT炸藥爆炸;2009年第二次核試驗的爆炸強度相當于4.5級地震，相當于2000噸到6000噸TNT炸藥爆炸;2013年第三次核試驗的爆炸強度為5.0級，大約相當于朝鮮2009年核試驗的兩倍。2016年1月6日朝鮮核試驗，中國地震臺網發布信息，朝鮮發生4.9級地震，震源深度為0公里。可見，其造成的地震至少沒有超過2013年那次。

美國犁頭基金會核專家奇林喬內猜測，朝鮮可能在正常的裂變式原子彈中混入了氫同位素。“如此，他們當然可以聲稱這是氫彈，但實際上這并非真正的世人有共識的氫彈——聚變式核彈。” 奇林喬內如是說。

位于鴨綠江邊的中國丹東，常常成為外界了解中朝關系和朝鮮局勢的理想地區。圖為2016 年1月8 日，丹東的鴨綠江公園，游客不多，攤販生意冷清。

“很難認定，朝鮮已經擁有氫彈。我認為它似乎正處于研制階段。”韓國科學技術研究所研究員李春瑾（音譯）說。一名不愿具名的韓國情報機構官員則披露，韓國方面沒有任何信息顯示朝鮮研制出了氫彈。

回看核武器發展史，美國首先開始研制氫彈，而首先將氫彈試驗做成功的是蘇聯。1953年8月，蘇聯宣布氫彈試驗成功，當量40萬噸。1954年3月1日，美國的第一顆實用型氫彈亦即真正意義上的氫彈，在比基尼島試驗成功。其預測當量600萬噸，實際當量高達1500萬噸。隨后，在美國幫助下，英國于1957年5月15日進行了第一次氫彈實驗。

1966年12月28日中國成功地進行氫彈原理試驗，當量30萬噸。1967年6月17日上午8時20分，由飛機空投的330萬噸當量的氫彈試驗獲得成功。1968年8月，法國也擁有氫彈。

從聯合國五常最初氫彈試驗成功的爆炸當量來看，數千噸，絕非一般氫彈的特征。

雖然出現質疑的聲音，但包括美國在內的國際社會，當前并沒有徹底否認朝鮮試爆氫彈的說法。

上海交通大學機械與動力工程學院教授曹學武表示，根據已有信息，很難分得清楚是氫彈還是原子彈，因為本次核試驗真正的爆炸能量，需要在試驗場和朝鮮境內進行檢測，單獨根據地震強度沒有辦法做出精確的判斷，只能猜測。亦有國內核武器專家認為，如果是空中爆炸試驗，不僅可以通過衛星監測爆炸現場，還可以根據彌散的氘、氚元素進行判斷，但是，對于地下試驗而言，則增大了難度。

另兩種可能性是——一、朝鮮已掌握氫彈小型化的能力，所以本次核試驗即使是氫彈當量也很小，但氫彈小型化談何容易，朝鮮掌握之的可能性很小;二、本次氫彈試驗其實是失敗了。

去年1月，《新民周刊》記者采寫的《“隱者”于敏為何被解密》，講述中國氫彈之父于敏的故事，亦回顧了氫彈發展史。文中提到，為聯合國五常掌握的氫彈無非兩種構型——T-U構型和于敏構型。美、蘇、英掌握的是T-U構型，中、法掌握的是于敏構型。可朝鮮假如掌握氫彈，會是什么構型呢？

早在1950年代戰爭告一段落之際，金日成即曾對朝鮮高層表示“一定要擁有核武器”。1955年，朝鮮在平壤建立了第一個核物理研究所。之后，一批留蘇學員成為朝鮮核開發活動的骨干力量，包括朝鮮原子能研究所所長、原子能工業部部長崔學根，研究與核武器直接相關的核反應堆物理學的丁根，以及日后的朝鮮“核武器之父”徐相國等。1994年7月8日，金日成逝世。據叛逃的前朝鮮勞動黨中央委員會委員黃長燁透露，就是在此時，金正日親口告訴他，此時朝鮮核武器其實已經制造完成。

金正日在世時，于2006年和2009年進行了兩次核試，朝鮮于2009年正式退出六方會談后，直到金正日逝世，其間沒有進行過核試驗。當2013年金正恩重啟核試，如今又號稱氫彈試驗成功，如今已對東北亞局勢產生了不小的影響。邵永靈認為，影響起碼有四點：“一、朝鮮對外將變得更自信更大膽，地區不穩定因素上升;二、美韓關系將更加緊密;三、日本國內將出現擁核呼聲;四、美日將加速構建東北亞地區反導系統。”

中國遭脅

仔細查看東北亞地區的地圖，會發現，咸鏡北道吉州郡豐溪里西部距離中國邊境僅僅14公里，東部距離俄羅斯邊界38公里。

早在2014年末，中共中央黨校國際戰略研究所教授張璉瑰即曾撰文指出——“只要翻開地圖看一看朝鮮核設施距中國邊界的距離，看看離美國有多遠，再了解一下朝鮮擁核動因及其核設施安全狀況，我們的心態可能就不會那樣閑適和從容了。”

在如今朝鮮再次核試驗并聲稱這是一次成功的氫彈試驗以后，張璉瑰認為，這“表明了朝鮮推動核武計劃的決心。” 張璉瑰不無憂心地說：“國際社會應該克服認為制裁無效的挫敗情緒，相反，應當更加嚴格執行制裁措施，例如對前往朝鮮的飛行器和船只進行更加嚴格的查驗。從過去來看，對朝制裁措施實際上沒有得到嚴格執行，朝鮮仍能通過各種渠道獲得一些物資和財富。”

在張璉瑰看來，朝鮮過去一直奉行“戰爭邊緣”政策，這種政策非常危險，“誰也不能保證不會失手”。而一旦失手，張璉瑰在自己的文章中曾做過類比——

“美國智庫判斷朝鮮寧邊核設施一度面臨導致日本福島核電站重大核事故的冷卻水供應故障，樸槿惠認為那里一旦出事故，其危害程度將甚于蘇聯切爾諾貝利核電站事故。……

“2011年3月11日日本福島核電站在地震和海嘯中受損爆炸，核物質外泄。日本傾其技術和財力仍對之束手無策……最近有報道稱，福島一帶日本居民癌癥等患病率畸高，其近海魚類出現基因變異而奇形怪狀。這一帶所生產的大米和水產品被許多國家宣布禁止進口。

“1986年4月26日，蘇聯切爾諾貝利核電站因操作失誤發生大爆炸，事故當年就有8000人為此喪生。近30年過去了，事故現場仍是一個無法處理的危險地帶。至今，事故發生地烏克蘭有1500平方公里、其鄰近的白俄羅斯有7000平方公里被污染的土地仍處于荒蕪狀況，近似鬼城。由于遭到核輻射，周邊地區新生兒出現大量畸形殘廢，事故地區動植物出現可怕的基因變異，發現巨形老鼠和瘋狂的植物。”

從事核武器研究二十余年的魏世杰老人如是說：“核試驗場的選點，第一條就是遠離人群，避免污染物傷害老百姓，地下核試驗的選點還要避免污染地下水源。世界上的核試驗場都選在沙漠或大洋深處的海島道理就在這里。嚴格來說，朝鮮國土狹窄，不具備上述條件。目前的選點，對朝鮮來說，可能是最合適的地方，但對中國，就很不合適。” 有一種可怕的情況，即是核試驗引發長白山火山爆發。有判斷認為，朝鮮核試影響范圍可達300公里，而其核試驗場距長白山僅110公里。長白山是一座休眠火山，在過去1000年中它曾先后噴發10次，最近的一次是在1903年。韓國專家認為，若朝鮮核試驗導致的地震達到6.0級，就可能引發長白山噴發。韓國國立防災研究院根據美國聯邦災難管理廳的模擬實驗結果推測，如果長白山在冬天爆發，火山灰會在8小時內掩蓋郁陵島，12小時內到達日本，東北航空路線癱瘓。有中方研究表明，長白山一旦噴發，其破壞性能量的60%將傾瀉于中國一側。

張璉瑰對于宅心仁厚的魏世杰所稱，更進一步表示——老人只說了“安全核試”下的情況，而沒有談一旦核試失手有什么后果。不難想象，一旦出現那種情況，大片土地不適于人類居住，不僅朝鮮民族將會失去立足之地，中國東北地區也將會出現大片永久荒蕪地帶。

至于朝鮮擁核特別是號稱擁有氫彈，是否能保障自身的安全呢？綜合來看，氫彈之氫，對于朝鮮無疑是無法承受之氫！且看聯合國五常中，美、俄、中國當年的一些核試驗，是在自身擁有廣大領土的前提下，在沙漠深處進行核爆。美、英、法當年的一些核試驗，又是在海外殖民地人煙罕至的太平洋島上進行。這樣的核試驗，對本國和鄰國來說，不會造成顯著的威脅。大國擁有核潛艇以及藍水海軍以及戰略轟炸機等，有能力進行二次核打擊，可以不首先進行核打擊，而將核武器視作一種戰略威懾。

而朝鮮領土面積僅僅12萬多平方公里，根本沒有戰略縱深。其之所以選擇自身東北部的豐溪里作為核試驗基地，是因為除此地之外，其他地方或者太靠近平壤，或者太靠近三八線以南的韓國，一旦核試驗，很有可能造成平壤市民恐慌——真正的人工地震之感受，不是那么好玩的;或者美韓戰術上的誤判，直接交上火。而朝鮮擁核，也無法用以實戰，或許其本意也不在于可能的實戰。比如朝鮮首先使用核武器，必將遭到反擊，其12萬多平方公里，只需一枚大當量核武器即能徹底“核平”;而假若其首先遭受襲擊，甚至核試驗場遭到襲擊，其亦因為沒有諸如戰略核潛艇等二次核打擊平臺，而無還手之力。

可見，朝鮮核試，主要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意思表示。“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還必須和我坐到談判桌前承認我是核大國的感覺。”有評論如此解釋朝鮮對美韓之態度。

如今中華人民共和國駐伊朗大使龐森，2013年9月作為外交部軍控司司長，出席五個由聯合國《不擴散核武器條約》確認的“有核武器國家”會議，其間對國際新聞界表示：“朝鮮問題的存在已經有半個多世紀了，其根本原因在于有關方面之間嚴重缺乏互信和缺乏安全感。一方加強軍事力量必然導致另一方感到不安全，就會采取相應的行動。如果這種相互增加軍事力量形成一種惡性循環，就會導致朝鮮半島越來越不穩定，越來越處于危急的關頭。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還是要通過有關方面坐下來對話，減少敵意、增加互信、增加安全感，這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之道。”

朝鮮歷次核試，中方表態

2006年、2009年、2013年朝鮮三次核試驗后，中國外交部都發表了聲明。

2006年10月9日

中國外交部就朝鮮首次核試驗發表聲明：

10月9日，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無視國際社會的普遍反對，悍然實施核試驗，中國政府對此表示堅決反對。

實現半島無核化，反對核擴散，是中國政府堅定不移的一貫立場。中方強烈要求朝方信守無核化承諾，停止一切可能導致局勢進一步惡化的行動，重新回到六方會談的軌道上來。

維護東北亞地區的和平穩定，符合有關各方的共同利益。中國政府呼吁有關各方冷靜應對，堅持通過協商和對話和平解決問題。中方將為此繼續做出不懈的努力。

2009年5月25日

中國外交部就朝鮮進行第二次核試驗發表聲明：

2009年5月25日，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無視國際社會普遍反對，再次進行核試驗，中國政府對此表示堅決反對。

實現半島無核化，反對核擴散，維護東北亞和平與穩定，是中國政府堅定不移的一貫立場。中方強烈要求朝方信守無核化承諾，停止可能導致局勢進一步惡化的相關行動，重新回到六方會談的軌道上來。

維護東北亞地區的和平穩定，符合有關各方共同利益。中國政府呼吁有關各方冷靜妥善應對，堅持通過協商和對話和平解決問題。中方將為此繼續作出不懈努力。

2013年2月12日

中國外交部就朝鮮進行第三次核試驗發表聲明：

2013年2月12日，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不顧國際社會普遍反對，再次進行核試驗，中國政府對此表示堅決反對。

實現半島無核化、防止核擴散、維護東北亞和平與穩定，是中方的堅定立場。我們強烈敦促朝方信守無核化承諾，不再采取可能惡化局勢的行動。

維護半島及東北亞和平與穩定符合各方共同利益。中國政府呼吁各方冷靜應對，堅持通過對話協商，在六方會談框架下解決半島無核化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