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

路漸俠

第九章 神秘的“豆芽”山神

告別了金玉阿哥和阿娟姐，康熙和小寶又跟著馬幫的隊伍繼續南下。現在他們來到了火辣美麗的四川，要給住在涼山的彝族朋友冷則阿呷送去她等待已久的北方特產。天氣漸漸暖和起來，他們的旅程也越來越有意思，只是西南地區多山，騎馬在山路上穿行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大家快下馬，有個老婆婆過來了。”走在最前面的小寶突然跳下了馬背，還招呼大家都下馬。

阿依納踮起腳往前看了看，發現前面不遠處有一個背著小娃娃的老婆婆正迎面走過來。山路狹窄，遇到迎面而來的行人，如果騎馬的人不下來避讓，那么就很容易發生危險，這也是彝族人的習俗。沒想到小寶現在都能無師自通了。

“老奶奶，您去哪里？要不我們騎馬送您過去吧？”見老奶奶腿腳很不利索，善良的康熙便主動幫忙。

“謝謝你們了，沒關系，我要去的地方就快到了。”老奶奶的話剛說完，背上的孩子突然大哭起來，手腳還不住地揮舞，似乎是很不舒服。

“奶奶現在就帶你去看山神，看完你的病就好了。”老奶奶拍了拍背上的孩子哄著說。

“寶寶，不哭。看你胖乎乎的，這么可愛，一定很聽話。”小寶扮著鬼臉去哄那孩子，還想伸手摸摸他的頭，卻立刻被阿依納阻止了。她還連連跟老奶奶道歉。

“彝族人夸孩子是不會用胖乎乎、重、漂亮這一類詞語的。更重要的是彝族男子頭頂留著的發辮被稱作‘英雄髻或者‘天菩薩，

任何人都不能觸摸的。”阿依納低聲跟小寶解釋。

“孩子生病了不是應該去看大夫嗎？拜山神有用嗎？”康熙怕老奶奶生氣，連忙岔開了話題。

“半個月前村子里來了一個巫師，說村子西面的山上會有山神顯靈，那時候村里人都不信。可前段時間連著下了好幾天的雨，村里人真的就看到一尊山神的雕像從土里冒出來了！先是頭部，然后慢慢又是身體，村里不止給山神修了廟，還給了那巫師許多錢，請他求山神顯靈。”

康熙記得陳老師以前說過這世界上根本沒有什么鬼神，尤其是那些打著敬神名號行騙的人，最是可惡。三個小伙伴決定跟著老奶奶去那個傳說中無比靈驗的山神廟看看。

一到了那里，他們就看到許多村民正在祈福，顯靈的“山神”前擺滿了祭品，甚至還有不少貨真價實的銀元寶！一個穿著黑袍、臉上涂滿油彩的巫師正嘰里呱啦地跟村民說著什么話。

“顯靈了！顯靈了！剛才山神的衣擺還沒有露出來，我供了銀元寶之后就看到了！這是山神答應保佑我的生意越做越大啊！”一個長著小胡子的胖子突然開心地大喊起來，還不住地給那個“山神”磕頭。

“哎喲！”小寶突然從人群中沖了出來，搖晃著一個嘴啃泥摔在了那個山神前。

“哪里來的小孩？小心沖撞了山神！快走開！”巫師抓著小寶的衣領把他推到了一旁。

“那個土一看就是從外面挖過，外層的土很新，摸一下還很松軟。我還趁機推了一下那個山神，一推就有些松動，像是被人埋進去的。”小寶悄悄跟康熙說。原來剛才他是故意摔出去的，只是為了湊近一些看看那個“山神”的真面目。

“要是被埋進去的，那又怎么會一點點自動從土里冒出來呢？”阿依納接著問，“下面會不會裝了什么機關？”

“不管是機關還是什么，我保證肯定不是神仙顯靈，不能再讓這個巫師繼續騙人了。騙錢是小事，胡亂給人治病不是害人嗎？”康熙正義的小火苗又冒了出來。

“可我們沒有證據，村民們也不會相信啊！”阿依納也連連皺眉。

“古人有句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是說做事不冒險怎么會有結果呢？”康熙說著話竟然大步跑到了石像前，猛力把它拔了出來。

“哪里來的小孩子！敢沖撞山神！快抓住他！”

“山神要是發怒了，會降罪給我們的！”

村民們立刻慌亂起來，大聲吵鬧著要抓康熙。

康熙仍然抱著那個石像，它好像是空心的，外面只是用一層沙石包了起來。只要用力一敲，外面的沙石竟然脫落了。

“大家看這里的坑。”眼尖的康熙注意到山神站立的那個坑有些蹊蹺。那里有一塊平整的石板，揭開那塊石板看時，下面竟然放著滿滿一大盆豆芽。

康熙一拍手說：“一定是這個巫師提前偷偷把一些黃豆埋在地里，然后把石像放在黃豆上的石板上，又把土埋回去。這幾天一連下了幾天的雨，天氣又轉暖了，黃豆開始發芽膨脹起來，慢慢就把上面的石板頂了起來，這樣石像就冒出地面了！接著豆芽會越長越大，石像就會漸漸越露越多，看著就像是山神‘顯靈現身了，這全都是這個巫師騙錢的伎倆，大家千萬不要上當。”

“原來是個‘豆芽神啊！”小寶哈哈笑了起來。見康熙三言兩語就揭穿了自己精心策劃的詭計，那個巫師可不愿意了，當下惱羞成怒竟然要動手打人。村民們也明白過來自己上了當，紛紛沖上去和他理論，不僅要回了自己的錢，還決定把這個巫師趕出寨子。

“老奶奶，我們騎馬帶孩子去看大夫吧，別耽誤了。”阿依納看那孩子還在不停地哭，連忙說。

“今天村子里的大夫嫁女兒，幾天前就關門不看病了。”老奶奶無奈地說。

“我們跟你一起去請他看病，他應該不會拒絕。”康熙他們又騎上馬，來到了大夫家。

“咦？這里不是娶親嗎？怎么靜悄悄的？”小寶推開院門，來到院子里，卻發現面前這幢兩層木樓似乎一個人也沒有。

“小心樓上！”老奶奶連忙喊，可還是慢了一些。小寶和康熙剛想抬頭看，就覺得渾身一涼，竟被人用水澆了個透濕。

“呀！對不起！我們以為是迎親的人來了！”幾個中年婦女從屋里沖了出來，連聲道歉，但看到康熙他們的狼狽樣，話還沒說完就笑彎了腰。

“你們是不想嫁女兒嗎？為什么要拿水潑迎親的人？”小寶抹了抹臉上的水珠，好奇道。

“這是我們的風俗，算是對新郎的考驗吧。”有人解釋。

“快快！新郎來了！”又有人喊。剛吃過虧的小寶反應超快，一把搶過一個人手里的水瓢，胳膊一揮，毫不客氣地把水全部潑在了剛進門的新郎身上。其他人也拿著各種工具潑起了水，雖然都被澆了個透濕，但沒有一個人生氣，院子里歡聲笑語不斷。

“哈哈，真好玩！”從沒打過水仗的康熙開心極了，原來互相潑水這么好玩。更讓他驚訝的是，熱鬧的潑水考驗結束之后，又有無數的人沖出來，把黑乎乎的鍋底灰抹在了所有娶親人的臉上，所有人立刻都變成了黑臉包公。經歷了重重考驗，新娘的朋友才嬉鬧著放過了新郎，熱熱鬧鬧地送新娘出嫁。雖然濕透的衣服穿在身上有點涼，但康熙的心里卻是暖乎乎的，因為盡管沒有一個人認識他們，但所有人都像老朋友一樣熱情地邀請他們一起吃飯、玩耍，他都想留在這里了。哈哈，每一個他經過的地方他都想留在那里，可惜的是他只有一個身體，這么多地方可沒辦法分啦！

【你知道嗎？】

彝族：原本被稱作夷族，新中國成立后是毛主席建議將夷族改作彝族。彝字里有米有絲，表示有吃有穿，象征好日子，所以從此以后夷族改為彝族。火把節是彝族最盛大的節日。

天菩薩：彝族男子的發型被稱作天菩薩，他們認為那里是靈魂居住的地方。小孩和未婚男子會在頭頂蓄一撮長發，結婚后則在頭頂梳辮子。天菩薩神圣不可侵犯，是彝族男子的吉祥物，旁人不能觸摸。

彝族風俗禁忌：不準用腳蹬鍋莊石（堂屋中做飯的火塘），不要從火塘上方跨過，火塘上方是男主人的位置，客人要坐在右邊；家中祭拜的靈牌禁止外人挨近或者擺放不潔之物；到彝家作客，不能坐在堆放東西和睡鋪的下方和左方；主人用酒肉款待時，要品嘗表示感謝，并且不要把酒菜都吃光，臨走時最好贈送一些禮物作為答謝；絕對不要當著長輩說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