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禮物

□王景潔

愛的禮物

□王景潔

“窮也要窮得像一杯清茶，苦澀中帶著一縷芳香”，這是已故25年的父親在世時常跟家人說的話。其實，父親是個文盲，在偶然的機會得到這句話后，仿佛印證著他的心聲。從此，就常常拿這句話對我們耳提面命。那時，覺得大老粗的父親說這樣文縐縐的話，忒可笑。然而，以后的生活經歷卻告訴我，這是父親送給我一生中最珍貴的禮物。

而剛強的母親從未對父親這句話做過任何評價，卻身體力行踐行著它。記得是1982年的12月，家中為了給臉被燒傷的我做手術，借遍了親戚朋友家湊了1000塊錢，由母親帶著我踏上開往上海的列車。硬座車廂里，人滿為患，吵鬧喧囂。

突然，車廂里安靜下來，人們不約而同看向車廂門口。那里，站立著一個衣衫襤褸，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手中抱著一個氣息奄奄的孩子，正在向旅客行乞。有人給了一毛、兩毛，也有給一元、兩元的；有人背過身裝作沒看見；中年女人到了我們身邊，我緊張地望著母親。要知道，家中經濟困難，母親有多節儉呀！母親會怎么做？

意外地是，母親站起身，在自己的腰間摸索了好一會兒，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手絹，揭開一層又一層，從中抽出一張10元遞了過去。我愣住了，周圍的人也意外地看向母親，甚至連行乞的女人都有片刻的怔忪，然后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不住彎腰說著“謝謝”！

一個多月后，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將這件事告訴給父親，父親點點頭，就說了一個字“好！”

如今我已人到中年，收到的禮物不知凡幾，卻再也沒有父母親給我的這份禮物雋永，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