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味道

□呂鑫

愛的味道

□呂鑫

下班，回家，剛進樓門口，一股濃郁的甜香味撲面而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嗯——面包的香味，誰家的面包這么香呀。

我走進家門，桌上一個金黃色的沾滿花生米和葡萄干的面包映入眼簾，香氣一下馥郁很多。母親正笑瞇瞇地看著眼放光芒而發愣的我說：“餓了吧，吃吧，我做的面包。”我干脆利索地把一塊面包放到嘴里，軟、香、甜，還有蜂蜜特殊的微微的酸立刻充滿我的味蕾，我毫不猶豫地吞咽了下去。母親立刻倒了一杯溫水給我。我喝了下去，感覺心里特別爽，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第一次吃面包的情景。

那是1978年，剛剛改革開放，人們剛解決溫飽問題，供電公司食堂開始每個周末做一些面包，憑票定量供應給每個員工家庭。我家也分到了票，父親第一次帶面包回來時，我們一家圍坐在桌邊，我看著面包，不相信是真的，金黃的面包是用什么面粉做的呀？我問父親，父親說：“傻孩子吃吧，面包當然用白面烤的呀。”我還沒有聽完父親的話，哥哥、姐姐、我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發動了對面包的殲滅戰。父親和母親只是笑著看著我們狼吞虎咽。面包很少，剛吃出味道和感覺，就沒有了，我把籃子里最后的面包渣都倒進嘴里。從此，面包成為我最愛的食品。以后，我每天都盼望著周末的那沁入脾胃的淡淡甜香味和焦黃酥軟的面包。

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發展，人民物質生活水平的逐漸提高，我們的生活愈來愈好，面包也成了餐桌上常見的食品了。只是后來面包越來越沒有原來的那種天然的清香了，這時候父親母親開始不讓我們買面包吃了，說是面包里有食品添加劑和防腐劑了。在父母的堅持下，我只能忍痛割愛，放棄了這一喜愛的食品了。不久新聞聯播又爆出毒大米和染色饅頭，再一次證明了父母的先見之明。于是，我每次經過面包店時都禁不住多徘徊一會兒，望一望那久違的，油光可鑒的，烤得焦黃，飄著甜甜香味的面包，戀戀不舍得離去，心里說不出的惆悵。有時忍不住也會偷偷買一小塊，先聞聞味然后在甜香味里一小口一小口得的品嘗，以慰相思之苦。

最近我在網上給母親買了面包機，我和母親就開始按照說明書嘗試新設備了。剛開始，不是水加多了就是面放多了，做出的面包是慘不忍睹。試了一陣，我就放棄了。可是退休在家的母親還是按照我教她的方法反復摸索，終于成功了。我和母親一面吃著面包，一面聊著工作和生活中的趣事，看著母親稀疏的白發，聽著母親疏朗的笑聲。歲月不饒人呀，母親老了，掂著手里的飄香的面包，這哪里只是面包，這是沉甸甸的母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