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清泉
親情的牽掛
□鄧清泉
大西北的靜夜,望著天空中的星辰,我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寂寞,再也無法安然入睡,親情的牽掛,記憶的鄉(xiāng)愁便在這暗夜中浮現(xiàn)出來。
曾幾何時,我偎依在母親的身旁,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擔心。將雙手埋入母親溫暖而長滿老繭的手心,感覺到的是一片陽光燦爛.……當我從幻想中回到現(xiàn)實,立刻被滿屋的沉悶籠罩,兩行清淚不覺順著臉頰流淌。閉目遐想,仿佛重新回到了童年的時光。我們家兄弟姐妹八人,生活的重擔壓得父親母親喘不過氣來。為了不讓我們輟學,父母親起早貪黑地勞作為我們籌措學費,在我們身上傾注了全部的愛。
奧斯托洛夫斯基說過一句話:人生的洪水奔流,不遇到島嶼和暗礁,就難以激起美麗的浪花。我感謝母親,是她用那雙靈巧的雙手,使我們?nèi)叶冗^了那段最艱難的日子。我摸干眼淚,重新打點心情,望著窗外草地被月光照耀得晶瑩剔透的小草,回味著我們一大家子人和睦生活那份親情,就像溫暖的潮水浸透了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這大概就是人一旦步入老年就格外思念親人的緣故吧!
有志兒女四海為家,打拼青春,又有多少人能夠想到屋檐下的母親已無數(shù)次地在翹首盼歸?過去一封家書或一句問候,就能頭也不回地越走越遠。現(xiàn)在真正地不同了,無論你離家走多遠,在電話里喊一聲親娘,或視頻與母親通話,就可以有親情的溫馨,盡一份兒女的孝心。不知天下的游子可曾有過這樣一種揪心的感覺,無論你走到哪里,也無論是痛苦還是歡樂,電話的另一端始終拴系著親情的牽掛。
這些年來我走南闖北,數(shù)次工作調(diào)動,而立之后在祖國大西北新疆兵團第五師八十九團立足,工作、家庭都還如意,但親情始終是我最大的牽掛。我每次打電話回家問候年邁的母親,聽到老母親那顫微微的聲音,心頭就會滾過一陣陣發(fā)自肺腑的感動與愧疚之情,在外面再苦再累便也算不得什么了。雙休日的一天,我與遠在北京協(xié)和醫(yī)科大學讀研的女兒通電話,歡快的女兒居然說我迂腐起來。女兒長大了,不再總是圍著父親轉(zhuǎn)的小丫頭了,假日與朋友或同學結(jié)伴游玩的時間多了起來。我突然感覺到一種失落感。我想起了遠在湖南的老母親,一個人孤零零地生活在農(nóng)村里,心里就有一種揪心的難過和傷感。至今,我都清楚地記得母親教我讀書、寫字、穿衣、戴帽的情形,記得母親把最好吃的菜夾到我碗里,記得父母省吃儉用送我到縣城讀高中,為我買城里人穿的衣服、鞋子。當我高中畢業(yè)考上大學,成為村里第一個大學生時,父母拿出家里所有的錢到縣城給我買了當時昂貴的“上海”牌手表,勤勞善良的父母付出了多少心血,傾注了多少關愛。
如今,年邁的母親已經(jīng)跟不上科技信息時代的步伐,不會查找手機中的聯(lián)系人、不會搜索電視節(jié)目、不會使用電腦,甚至時常忘記銀行卡的密碼,忘了關門、忘了帶鑰匙、忘了按下電飯煲的電源,唯一銘記的卻是依然用她自己的方式對子女奉獻著無私的愛。時間都去哪兒了?時間在母親直不起來的腰板上,在母親飽經(jīng)風霜、滿面皺紋的臉上,在母親日漸蹣跚的腳步里。
老母親不愿意到城里居住,她住不慣城里的高樓,說是找不到人說話,城里人的生活方式,母親也不習慣,更不愿意遠離家鄉(xiāng)到新疆來。我哥和姐她們只好隔三差五地回鄉(xiāng)下看望老母親。可我離老家實在是太遠了,幾年都不能回湖南看望,心里總有一種負罪感,總覺得自己不孝。好在我女兒碩士研究生畢業(yè)后將在長沙工作,可以替我盡一份孝心。女兒也很孝順,每年寒暑假,都回湖南老家陪奶奶,給奶奶檢查身體,從北京協(xié)和醫(yī)院帶了不少老年人保健藥品給奶奶,還給奶奶家裝上了電腦,安好視頻,好讓我與母親視頻通話。我現(xiàn)在心里輕松多了,每天都可以和母親見面,說心里話,解決了我不少的相思之情。
“親情的牽掛,記憶的鄉(xiāng)愁”是個身在異鄉(xiāng)游子的一個永恒的話題,柴米油鹽大半輩子的我,轉(zhuǎn)眼臉上就添了不少皺紋了。多少回憶值得我去梳理,多少時光值得我去追尋,只是在不知夢里桃花紅幾回。欣然回望,歲月的時光散落在季節(jié)的容顏里,斑駁了記憶,靜守歲月的芳香。我要讓記憶的鄉(xiāng)愁暈染開來,臨摹成一個童話般的春天。因為我覺得有父愛、母愛、有子女關愛、有牽掛,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