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將軍

岳煒

1

西北關外，大漠邊緣。

正是清晨，僅有幾戶人家的胡楊村里，炊煙裊裊。

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像一陣風一樣，從外邊跑回家里。

“小虎，一大清早你跑哪兒去了？”一位白發(fā)白須的老人坐在門口問少年。

“爺爺，我要用一下‘飛將軍！”少年說著，毛手毛腳地搬了把凳子放到墻角，踩上去后伸手拿下了墻上掛著的一張弓。

爺爺扭過頭來，不解地問道：“你拿它去做什么？”

小虎跳下凳子，一邊摸著那張通身黝黑的彎弓，一邊說：“我要跟阿牛他們去后山小樹林里比箭！您不是說這‘飛將軍是一張神弓嗎？用上這張神弓，我一定能贏！”

說著，小虎又像一陣風一樣，沖出門去。

2

后山小樹林里，小虎正和五六個孩子比賽射箭。

“你說這是一張神弓？我看你就是在吹牛！哈哈……”一個叫阿牛的少年沖著小虎譏笑道。其他孩子聽了，也大笑起來：“小虎就愛吹牛！”“我們才不信呢！”“射了半天，啥也沒射著！”

小虎面紅耳赤，一言不發(fā)，兩手緊緊地握著“飛將軍”，兩眼警覺地盯著樹林深處。忽然，他眼睛一亮—— 一只野兔出現(xiàn)在前邊不遠處的草叢里。他急忙示意大家別作聲，輕輕地搭箭上弓，瞄準野兔……就在這時，他清楚地感覺到了自己怦怦的心跳。

“這次可千萬要射中呀！要不然太沒面子了！‘飛將軍，顯靈吧！”小虎心里默念著，左手握弓，右手拉箭。

突然，小虎感覺到手中的“飛將軍”竟劇烈地抖動起來！幾粒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滾落下來。小虎再次瞄準野兔，左手用力地握住弓身以保持平衡，右手陡然松開！

“嗖——”那支羽箭像閃電一般向前躥去，眼看就要射中野兔，突然，箭身一偏，“砰”的一聲插進了旁邊的石頭里！野兔受驚，倏然消失在樹林深處。

阿牛拍手喊道：“還是沒有射中呀！”其他孩子也跟著起哄：“這神弓就是騙人的！”“再也不信你了！”

小虎擦擦臉上的汗，在孩子們的哄笑中，灰溜溜地走出了小樹林。

3

幾天后的一個夜里，爺孫倆剛要吹燈休息，就聽外面隱隱有馬蹄聲傳來。

爺爺來到大門口，從門縫往外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外邊的小道上，有一小隊人馬正疾馳而過。雖然他們改裝易服，但從腰上的彎刀，以及那些馬身的紋飾就足以確定，這是一群來自關外的敵軍探子！

絕不能讓他們出關！爺爺想到這里，急忙轉身進屋摘下墻上的“飛將軍”，就要出門。

“讓我去吧！”小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堅持要去。

“這……”爺爺遲疑了一下說，“好吧！你拿著這張弓，從后山抄近路攔住他們。我去通知邊關守軍！記住，拖住他們即可，不要硬拼，注意安全！”

小虎接過“飛將軍”，一邊答應著，一邊飛奔出門。

來到后山，小虎藏在路邊的一塊巨石后面，聽著那馬蹄聲漸漸近了。他悄悄地搭箭上弓，瞄準了領頭的一匹快馬。“嗖——”一箭射出！只聽“哎呀”一聲，領頭的那匹黑馬左前腿中箭，一下子把馬上的探子摔出老遠。后邊的人急忙勒住韁繩，大喊道：“小心，有刺客！”

有人跳下馬來，過去扶起被摔出去的那人，并說道：“老大，沒事吧？”那老大受傷不輕，大罵了幾句，就催促其他人快快上馬，回去送情報。一個身材高大的家伙把那個老大扶到自己的馬背上，和他同騎一匹馬，繼續(xù)前行。小虎急忙調整角度，再一次拉弓搭箭。“嗖”的一聲，大個子的馬中箭，兩個人一起跌落馬下。其他人都惶恐不已，扯韁勒馬，不敢前行。

小虎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的“飛將軍”此刻就像長了眼睛和飛毛腿一般，射哪兒中哪兒，百步穿楊。他這才相信，這真的是一張“神弓”！

就在這時，忽然馬蹄聲四起，是爺爺帶著邊關守軍來了。敵軍的探子被牢牢包圍住了，他們見勢不妙，只好硬著頭皮拼死突圍。那個大個子帶頭拔出腰刀，向爺爺帶來的守軍將領韓元帥殺去。小虎怕韓元帥敵不過他們，急忙再次搭箭，向那個大個子的右腿射去。只聽“哎呀”一聲，大個子中箭倒地。頓時，敵人的探子小隊亂作一團，守軍們一擁而上，將敵人擒獲。

4

“好小子！你只用三箭，就幫我們擒住了敵軍探子，保障了邊關的安全，立了一大功啊！”韓元帥對小虎連聲贊嘆。

“多虧了‘飛將軍！”小虎有點兒不好意思了，“我現(xiàn)在相信爺爺說的話了！”

韓元帥聽糊涂了，回頭問小虎爺爺：“‘飛將軍？什么‘飛將軍？”

爺爺笑著說：“‘飛將軍是這張弓的名字。只要是保家衛(wèi)國，它就是‘飛將軍在世；若是用它來爭強好勝，逞兇斗狠，那它就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老舊鐵弓而已！”

小虎大聲說：“等我長大了，一定帶著‘飛將軍參軍戍邊，保家衛(wèi)國！”

一米陽光摘自《東方少年·快樂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