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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革命根據地”之命名新論——兼論“蘇區研究”的連續性

2016-02-02 03:51:33
蘇區研究 2016年4期

韓 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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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革命根據地”之命名新論
——兼論“蘇區研究”的連續性

韓偉

提要:中國共產黨在西北地區早期革命中,從陜北、陜甘邊蘇區(或根據地)到陜甘晉省這一階段歷史時空,不宜稱為“西北革命根據地”,應該以時間段為界,分別稱為陜北、陜甘邊蘇區,西北根據地,陜甘晉省及陜北“中央蘇區”,從使用習慣、表達內涵的角度,可以將抗戰前這一地區蘇維埃性質的根據地統稱為“西北蘇區”。研究西北蘇區,不僅能更好地理解中共中央與西北蘇維埃革命的關系,也有助于打破蘇區與抗日根據地研究的隔膜,連續性地進行蘇區研究。

陜甘邊根據地;陜甘晉省;西北辦事處;西北蘇區

“西安事變”和平解決后,陜甘寧邊區政府于1937年正式成立,成為國民政府下轄的一個具有合法性的“特區”。然而,邊區成立之前,作為中央紅軍長征的“落腳點”,中共領導下的西北地區根據地情形究竟怎樣,又作何稱謂,一直是聚訟不已的一個問題。有稱之為“陜北革命根據地”*吳黎平:《毛澤東同志挽救了中央紅軍、也挽救了陜北革命根據地》,《人文雜志》1981年第S1期,第3頁。或“西北革命根據地”*中共陜西省委黨史研究室編:《西北革命根據地史》,陜西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西北革命根據地的建立鞏固與發展——紀念陜甘邊蘇維埃政府建立80周年》,《陜西日報》2014年11月7日,第13版。姚文琦:《紅軍長征勝利與西北根據地的鞏固和發展》,《蘇區研究》2016年第2期,第47頁。,又有稱之為“西北蘇區”*姚文琦:《西北蘇區研究的幾個問題》,《軍事歷史研究》2013年第4期,第87-92頁;梁星亮:《中共中央初到西北蘇區的群眾工作》,《蘇區研究》2016年第1期,第89-95頁。。回到歷史的“現場”,事實究竟如何,值得深入探究。弄清陜甘寧邊區成立之前西北紅色蘇維埃政權的歷史真實,不僅有助于正確認識邊區的歷史淵源,也能夠更好地廓清作為紅軍“落腳點”的西北地區諸根據地,與中共中央以及中央蘇區到底是怎樣一種關系。從革命史的角度,也可以拓展蘇區研究的時空范圍,連續性地考察蘇區的發展變遷,填補革命史研究的一個區域性空白。

一、“西北革命根據地”概念的由來

“根據地”一般是對中共領導下紅色政權的特定稱謂。作為革命政權,它應該有相應的黨、政、軍等機構設置。然而,查遍所見相關史料,均無法找到“西北革命根據地”完整的機構建制,作為蘇維埃政權,也找不到有關蘇維埃政府主席、黨組織書記等根據地的主要領導人的記載。也就是說,中國近代革命歷史上并沒有一個叫做“西北革命根據地”的存在,它是在后來的歷史言說或研究中被創造出來的一個概念。要闡釋這個問題,就需要重新檢視“西北革命根據地”這一概念的由來。

查閱相關資料,可知“西北革命根據地”最早被提出,是在20世紀80年代。它并非作為一個學術問題,而主要是作為政治及歷史問題被提出,并且與1935年“陜北肅反”有著密切的關系。1981年,中共中央就若干歷史問題作出決議,核心是“確立毛澤東同志的歷史地位”*鄧小平:《對起草<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的意見》(1980年3月-1981年6月),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三中全會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411頁。,其中涉及1935年“西北蘇區”“肅反”中一些問題的認定,部分來自西北的黨員干部就此產生了爭論。曾任西北工委秘書長的郭洪濤連續發表文章,雖然承認當時的“肅反”是錯誤的,但談到自己時,回避1942年的《決定》,只提1959年中央監委和中組部的結論,以證明自己不應承擔“肅反”的領導和“路線錯誤”責任。爭論愈演愈烈,一些老同志不僅僅對郭洪濤的態度和“肅反”結論的反復表示不滿,還把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舊事翻騰出來。這些歷史問題的爭論,開始影響到廣大西北出身的干部之間的關系,并引申出如何評價西北革命歷史的問題。這些情況很快引起中共中央的關注,中央把解決這起歷史懸案的任務交給中共中央顧問委員會,指定由“中顧委”副主任李維漢等五人小組具體負責處理此次爭議。“中顧委”召集陜北、陜甘邊兩方面的同志,仔細調查、協商,最終作出《對于解決西北歷史爭論問題的分析和方針》之報告:陜甘邊和陜北根據地為中國革命創下重大歷史功績,應當載入史冊。根據地創始人和領導人劉志丹和謝子長,都是西北革命的領袖人物。1935年9、10月間發生的錯誤“肅反”,使革命陷入嚴重危機。錯誤“肅反”中被害的同志,應當一律平反。1983年7月,中共中央審查了報告,以中委(1983)28號文件向全黨轉發五人小組的報告和雙方代表簽署的意見書,相關紛爭終于平息下來。*王曉中:《中顧委主持解決“西北問題”》,《炎黃春秋》2011年第8期,第21-25頁。中央對五人小組報告的批示中,特別提到“西北(包括陜甘邊和陜北)根據地”*張宏志:《西北革命根據地史》,陜西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328頁。,結束了爭論,“這就為西北光榮歷史的編撰掃清了路障”*李維漢:《回憶與研究》,中共黨史出版社2013年版,第285頁。。1983年,根據第二次全國黨史資料征集工作會議精神,中共陜西省委黨史資料征集研究委員會規劃了“陜甘邊革命根據地”、“陜北革命根據地”、“西北革命根據地”三個專題叢書,并報經中共中央黨史資料征集委員會批準納入《中國共產黨歷史資料叢書》系列,*姚文琦:《西北根據地研究中幾個問題的思考》,參見“西北革命歷史網”http://www.htqly.org/detail.aspx?Id=4886。這是“西北革命根據地”第一次進入官方文件。1998年,中共黨史出版社出版了由中共陜西省委黨史研究室負責的《西北革命根據地》歷史文獻選編,2015年,由中共陜西省委黨史研究室編寫的《西北革命根據地史》、《西北革命根據地文獻資料精編》等著作相繼在陜西人民出版社再次出版,經由報紙、網絡等媒體的傳播,“西北革命根據地”的概念開始進入公眾視野。

“西北革命根據地”進入學術界,首次作為歷史學研究中的一個概念出現,應該是在1985年潘福盈的《試論西北革命根據地的形成及其歷史地位》一文中。該文認為,西北根據地是由陜甘邊和陜北兩地黨的組織在三十年代初分別建立起來,最后在劉志丹、謝子長同志的領導下,于一九三五年二月成立了西北工作委員會和西北革命軍事委員會,才正式形成的。*潘福盈:《試論西北革命根據地的形成及其歷史地位》,《西北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1985年第1期,第83-89頁。之后,葉頃、李建國、宋金壽等學者,以及《延安大學學報》等期刊逐漸開始使用“西北革命根據地”這一概念。但總體上,這一概念在學術界的運用仍十分有限。通過中國知網檢索1985年至今的學術期刊,僅有20篇論文標題包含“西北革命根據地”,其中還有幾篇為“西北根據地”。使用“陜北蘇區”的有6篇,而題目含有“西北蘇區”的有3篇。2000年,張宏志出版了專著《西北革命根據地史》,吳志淵隨后出版了《西北根據地的歷史地位》*吳志淵:《西北根據地的歷史地位》,湖南出版社1991年版。,更為系統全面地總結了這一段歷史。

二、作為前身的陜北蘇區與陜甘邊蘇區

自1921年中國共產黨在上海成立后,一些在北京、上海等地加入中國共產黨或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的黨員、團員,根據黨、團組織的指示,返回陜西開展黨的工作。1924年,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赤水支部干事會在渭南成立,會長張浩如,書記王尚德。這是近代陜西建立的第一個基層團組織。1925年10月,中共豫陜區委在河南開封成立,王若飛任書記。同月,中共西安特別支部成立,安存真任書記。隨著陜西革命的不斷發展,中共中央于1927年1月決定成立中共陜甘區委,3月陜甘區第一次黨員代表大會在西安召開,選舉耿炳光為區委書記,魏野疇為宣傳部長,李子洲為組織部長。陜甘區委的成立,促進了陜甘地區革命形勢的繼續發展。

在陜北地區,李子洲在綏德陜西省立第四師范學校建立中共綏德支部,田伯英任書記,李子洲曾代理書記,這一支部后發展為中共綏德特別支部。1926年6月,在綏德特支的基礎上,建立了中共綏德地方執行委員會,書記田伯英。同年,中共延安特別支部成立,書記呼震東。1927年,中共榆林地方執行委員會在榆林特支的基礎上成立,書記馬云程,隸屬中共陜甘區委領導。在經歷了陜北軍閥井岳秀的“清黨”反共后,陜北黨的組織繼續發展。1928年1月,杜衡接受中共陜西省委的指派,赴陜北籌建中共陜北特委。4月,中共陜北第一次代表大會在綏德召開,選舉產生了中共陜北特別委員會,杜衡任書記。特委的成立,為陜北土地革命的開展提供了組織保障。

在陜北黨組織的領導下,紅色革命武裝逐步創建和壯大,在經歷多次反“圍剿”后,組建了紅軍陜北獨立師以及紅軍第二十七軍八十四師。1934年,中共陜北特委根據革命形勢,作出《開展游擊運動與創造陜北新紅軍與蘇區的決議》,其中要求:“在陜北很快地建立革命委員會的臨時政府,統一軍事行動。”*中共陜西省委黨史研究室、中共榆林地委黨史研究室編:《陜北革命根據地》,中共黨史出版社1995年版,第172頁。是年8月,安定縣革命委員會成立,劉光顯任主席,成為陜北根據地第一個縣級工農民主政權。9月,清澗縣革命委員會成立,主席是白世杰。此后,神木縣革命委員會、佳縣革命委員會、吳堡縣革命委員會、綏德縣革命委員會相繼成立。1935年1月,中共陜北特委在赤源縣白廟岔村召開了陜北蘇區第一次工農兵代表大會,到會代表一百多名,會議通過了《選舉法》、《組織法》、《土地法》等法令,選舉成立了陜北省蘇維埃政府,馬明方任主席,崔田民、霍維德任副主席。*中共陜西省委黨史研究室編:《西北革命根據地史》,第298頁。陜北省蘇維埃政府下轄赤源、神木、佳縣等十余個縣,蘇維埃政府機關先后駐白廟岔、永坪鎮、瓦窯堡等地。

這一時期,陜西與甘肅邊界地區的陜甘邊革命根據地也在醞釀。渭華起義失敗后,劉志丹、謝子長在陜甘邊地區領導“兵運”,組建了南梁游擊隊、工農紅軍陜甘游擊隊等武裝力量,在革命斗爭中不斷壯大。1932年4月,陜甘游擊隊在寺村召開群眾大會,宣傳黨的斗爭綱領,號召農民參加土地革命,大會期間,宣布推翻正寧縣地方政權,選舉成立了陜甘邊革命委員會,高維翰任主席。之后,陜甘游擊隊轉戰西路與渭北,在陜甘邊界地區的國民黨軍隊中組織了兩當起義、靖遠起義、西華池起義,創建了紅二十六軍。1932年12月,紅二十六軍第二團奔襲宜君縣焦坪,殲滅了當地民團,召開了群眾大會,沒收分配了當地豪紳的糧食,隨后撤離焦坪,向耀縣照金地區進發。但部隊在進攻廟灣的戰斗中失利,受到重創,團參謀長鄭毅被追責撤職,劉志丹被任命為新的參謀長。重新休整后,紅二團先后奇襲了淳化南村堡民團、彬縣高村民團等,掃清了照金的外圍。之后,紅二十六軍繼續發展壯大,為建立以照金為中心的陜甘邊根據地奠定了基礎。

與此同時,陜甘邊黨的組織也在恢復和發展。1932年6月,中共陜西省委作出《關于創造陜甘邊新蘇區與游擊隊的工作決議》,指出:在蘇區及紅軍游擊隊中,建立強固的黨的委員會是黨的組織上的中心任務。這些黨部要能夠保證對于蘇維埃政權機關、游擊隊與紅軍各種群眾組織工作的領導。8月,中共陜西省委再次要求“立刻成立陜甘邊特委”*中共陜西省委黨史研究室、中共甘肅省委黨史研究室編:《陜甘邊革命根據地》,中共黨史出版社1997年版,第77、119頁。。在中共陜西省委的多次指示下,陜甘邊區特別委員會于1933年3月在照金成立,金理科任特委書記,習仲勛任特委軍委書記,李妙齋等為特委委員。

三、西北工委與曇花一現的陜甘晉省蘇維埃

隨著國民黨軍隊對陜北、陜甘邊根據地第一次“圍剿”的相繼失敗,根據地得以進一步鞏固和發展,兩塊根據地之間僅僅相隔著安塞、甘泉等三個縣,并且還活動著中共特委領導的多個武裝力量。此時,陜北根據地和陜甘邊根據地連成一片的客觀條件已經成熟。1935年1月,陜甘邊軍事委員會主席劉志丹率領紅二十六軍離開南梁,前往陜北根據地。在赤源縣水晶溝,劉志丹看望了正在養傷的謝子長。兩位長期并肩作戰的領導人很快決定,將分別隸屬于兩個特委領導的兩塊根據地統一起來,建立黨政軍的統一領導機構。是年2月,中共陜北特委和陜甘邊特委在赤源縣周家鹼召開聯席會議,會議研究了軍事問題。大家認為,為了徹底粉碎圍剿,需要成立西北革命軍事委員會,統一指揮紅二十六軍、二十七軍和游擊隊。成立西北軍委后,又產生了西北軍委歸誰領導的問題,于是又一致同意成立中共西北工作委員會,統一陜北和陜甘邊兩個根據地黨的領導。西北工委成立后,原陜北特委所領導的各縣委由西北工委直接領導,陜甘邊特委所屬各縣仍由陜甘邊特委領導。*中共陜西省委黨史研究室編:《西北革命根據地》,中共黨史出版社1998年版,第246頁。新成立的西北軍委由劉志丹任主席,西北工委由惠子俊、崔田夫、劉志丹、謝子長等組成,惠子俊任書記,在其回陜甘邊區期間,由崔田夫代理書記一職。4月份,西北工作委員會在王家灣開會。崔田夫回憶說:擴大的西北工委“不要過去陜北特委的五人”,加上張秀山、馬明方、慕純農等,“分工由惠子俊任書記,張秀山負責宣傳,我負責組織,郭任秘書長”。*崔田夫:《我的歷史和思想方法的反省報告》(1943年3月),王樹才:《陜北共產黨的老掌柜崔田夫》,2010年內部資料,第119頁。此后,雖然陜甘邊與陜北根據地的政權在事實上仍舊獨立,但中共西北工委與西北軍委的成立,從黨組織與軍隊的層面,初步實現了黨對陜北、陜甘邊兩塊根據地的統一領導,有效促進了西北革命的發展。

1934年12月,中共鄂豫皖省委率領紅二十五軍長征進入陜西洛南縣,在庾家河戰役后,決定改稱為中共鄂豫陜省委,后攻克寧陜、鎮安等縣城,建立了鄂豫陜邊區蘇維埃。1935年7月,中共鄂豫陜省委率軍沿著秦嶺西麓北行,繼續長征,之后又進入甘肅境內,在天水一帶北渡渭河,占領秦安,進逼靜寧縣城。9月,經過艱苦的行軍,紅二十五軍抵達陜甘交界地區的豹子川,在舉行短暫會議后,繼續向東前進,來到保安縣的永寧山。同在這一地區的陜甘邊蘇維埃政府主席習仲勛、軍事委員會主席劉景范得知這個消息,立即派人前往永寧山聯絡,歡迎紅二十五軍,并迅即報告了中共西北工委和西北軍委。西北工委隨后發出緊急通知,動員全體黨員和群眾歡迎紅二十五軍與陜甘紅軍匯合。9月15日,中共鄂豫陜省委率領紅二十五軍抵達中共西北工委駐地永坪鎮。9月16日,根據中共中央北方局的指示,先期到達的朱理治、聶洪鈞與中共鄂豫陜省委程子華等組成中共北方局派駐西北代表團,朱理治任書記。第二天,代表團在永坪鎮主持召開了有中共西北工委、鄂豫陜省委等領導人參加的聯席會議,惠子俊、劉志丹、高崗、郭洪濤等三十余人參加會議,會議決定撤銷中共西北工委和鄂豫陜省委,成立中共陜甘晉省委,朱理治任書記,郭洪濤任副書記,秘書長為李景波。會議決定改組西北軍委,改組后由聶洪鈞任主席,范子偉為秘書長,戴季英任參謀長。*中共陜西省委黨史研究室編:《西北革命根據地史》,第357頁。會議還決定將紅二十五軍、二十六軍、二十七軍合并組建為紅十五軍團,軍團長為徐海東,軍團政委為程子華。

同年9月,中共陜甘晉省委制定并印發了《一個半月工作計劃》,籌備成立陜甘晉省蘇維埃政府等事宜,預定在1936年1月28日召開陜甘晉省工農兵代表大會,選舉產生陜甘晉省蘇維埃政府。“由陜甘邊省蘇自己通過加入陜北省蘇,并劃分單位,加入省蘇。省蘇應當一方面加強對各地領導,一面領導改選運動,以便于‘一·二八’開全省大會。迅速做出省蘇代表大會選舉通知,在十月革命節前做到中心縣鄉蘇改選完結。”*《陜甘晉新省委一個半月工作計劃》(1935年9月22日),中共陜西省委黨史研究室編:《西北革命根據地文獻資料精編》(2),陜西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372頁。陜甘晉省蘇維埃政府籌委會頒布了《關于蘇維埃選舉法與蘇維埃組織條例的決定》,其中規定:“省蘇維埃各部委員會,因需要可以隨時增加。就目前需要,現在應有的各部為:勞動部;土地部;教育部;糧食部;國民經濟部;工農檢查部;財政部;軍事部。”*《西北革命根據地》,第118頁。隨后,陜甘晉省委相繼就赤衛軍少先隊、查田運動、反圍剿、擴紅等發布了一系列決議或通告,而隨著中共中央、紅一方面軍的到來,中共陜甘晉省委的工作也很快停止。然而,從陜甘晉省委的“工作計劃”及相關歷史文件來看,此一時期的西北革命區域可以稱為“陜甘晉省蘇區”。

四、中華蘇維埃西北辦事處時期

陜甘晉省委成立不久,中共中央率領紅一方面軍即突破天險臘子口,越過岷山,于9月18日抵達甘肅岷縣以南的哈達鋪。通過偶然繳獲的天津出版的《大公報》,中共中央領導人獲悉陜北紅軍和根據地的情況,隨即在哈達鋪召開常委會議。會議改組紅一方面軍為陜甘支隊,決定完成北上抗日的原定計劃,首先要到陜北去,與劉志丹等領導的陜北紅軍會合。9月2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再次召開常委會,正式決定把中共中央和陜甘支隊的落腳點放在陜北,在陜北保衛和擴大蘇區。

幾乎與此同時,陜甘邊等根據地發生了錯誤的“肅反”。受中共中央北方局指派巡視陜北、陜甘邊蘇區的朱理治,于1935年7月在延川縣永坪鎮召開了中共西北工委擴大會議,提出要“堅決的斗爭與驅逐取消主義與機會主義的分子”,隨后,黃子文、蔡子偉、張文華等共產黨員先后被逮捕或軟禁,陜北的錯誤“肅反”全面展開。中共陜甘晉省委成立后,陜北的錯誤“肅反”繼續擴大,9月發布的工作計劃提出,“頒布赤色戒嚴條例,動員政府、貧農團、工會與黨及團,動員廣大群眾,嚴格執行階級路線,進行肅反工作”。*中共陜西省委黨史研究室編:《西北革命根據地史》,第366-368頁。10月,紅十五軍團團長兼參謀長劉志丹回到瓦窯堡后遭到逮捕,陜甘邊特委、蘇維埃政府的一批領導人,包括高崗、習仲勛、張秀山、惠子俊、馬文瑞等都被逮捕關押,一些黨員干部甚至遭到錯殺。“肅反”活動使得根據地處于恐怖狀態,軍心、民心不穩,根據地陷入了危機。

1935年11月3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甘泉下寺灣召開會議,聽取了陜甘晉省委副書記郭洪濤等關于根據地和紅軍情況的匯報,會議決定,對外使用中共西北中央局和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政府西北辦事處的名義,并成立西北革命軍事委員會,毛澤東任主席,副主席為周恩來、彭德懷。會議同時就“陜北肅反”問題下令,“停止逮捕,停止審查,停止殺人,一切聽候中央解決”*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毛澤東年譜(1893-1949)》(修訂本)上,中央文獻出版社2013年版,第483頁。,隨即派王首道、賈拓夫等前往瓦窯堡制止錯誤“肅反”,調查情況。會議后,中華蘇維埃人民共和國中央執行委員會以毛澤東、張國燾的名義發出《關于成立西北辦事處的布告》,布告指出:為著統一和加強中國西北各省蘇維埃運動的領導,使西北蘇維埃運動在更鞏固的基礎上發展,蘇維埃人民共和國中央執行委員會決定在陜甘晉蘇區設立蘇維埃中央政府駐西北辦事處,博古任主席,林伯渠任財政部長。*《西北革命根據地》,第128頁。11月10日,西北辦事處在瓦窯堡正式成立,同時,中共中央撤消了中共陜甘晉省委,對西北根據地所轄區域進行了重新劃分,分設了陜北省、陜甘省和三邊、神府、關中特區,陜北省委書記為郭洪濤,陜甘省委書記為朱理治。1936年1月,西北辦事處又決定成立外交部,以“加強對外聯絡、宣傳、外交等事宜”。*《中華蘇維埃人民共和國中央政府西北辦事處關于成立外交部的命令》(1936年1月26日),《西北革命根據地文獻資料精編》(2),第493頁。自此,西北辦事處的組織機構初具規模。

西北辦事處成立后,中共中央很快作出了一系列決策,首先是及時糾正了陜北的錯誤“肅反”。*也有研究認為,陜北肅反并非毛澤東下令“刀下留人”,是張聞天、博古、毛澤東、周恩來等中央常委領導集體共同作出決定,并在11月2日即派王首道等到瓦窯堡釋放劉志丹等一百多名干部。朱理治在肅反中保持了務實、審慎的態度,只是受到了“誤導”,在下寺灣會議后,作為陜甘省委書記,他就下令停止了肅反,但沒能參與糾正肅反錯誤等善后工作。參見李良明:《朱理治與陜北肅反》,《書屋》2010年第12期,第48-52頁;魏德平:《“陜北肅反”的來龍去脈》,《黨史教學與研究》2010年第5期,第39-51頁;吳殿堯、宋霖:《朱理治傳》,中共黨史出版社2007年版。下寺灣會議后,中共中央組成了以博古為領導的審查錯誤“肅反”的五人黨務委員會,經過慎重的調查分析,很快查明了真相,作出了《審查肅反工作的決定》。《決定》指出:個別同志認為右派在邊區有很大的基礎,夸大反革命的力量,在“肅反”斗爭中犯了“極左主義”的嚴重錯誤,混淆了斗爭的目標,分散了斗爭的力量。“肅反”機關工作之疏忽與粗魯,輕信犯人的口供,更使情況惡化,造成了嚴重的惡果。*《西北中央局審查肅反工作的決定》(1935年11月26日),《西北革命根據地文獻資料精編》(2),第435頁。此外,西北辦事處還適時改變了富農政策,認為當時是民主革命戰爭緊迫的時期,主要的敵人是日本帝國主義,如果繼續反對富農,則會把富農推到反革命的懷抱中去,因此對富農只取消其封建式剝削的部分,所經營的土地、商業及其他財產不能沒收。*《中共中央關于改變對付富農策略的決定》(1935年12月6日),《西北革命根據地文獻資料精編》(2),第446-448頁。

西北辦事處性質上是行政的建制,這一時期西北的黨組織其實就是“中共西北中央局”,它在下寺灣會議后即成立,書記為洛甫,下設組織部、宣傳部,設立了董必武等組成的“黨務委員會”,“結束了中共駐北方代表派駐西北代表團領導西北蘇區的歷史”。*宋金壽、李忠全主編:《陜甘寧邊區政權建設史》,陜西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56頁。1936年,在原陜西省委的基礎上,中共中央決定恢復中共陜甘省委,李維漢任省委書記。*中共陜西省委黨史研究室編:《西北革命根據地史》,第444頁。1937年5月,中共中央決定成立中共陜甘寧特委。隨著西北辦事處改組的陜甘寧邊區政府在9月的成立,陜甘寧特委又改稱為中共陜甘寧邊區黨委,11月,又改稱為中共陜甘寧特區黨委,1938年1月,再次改稱陜甘寧邊區黨委。*雷云峰主編:《陜甘寧邊區史》,西安地圖出版社1993年版,第19頁。這又成為其后“中共西北中央局”的前身。

五、“西北蘇區”的命名及研究的學術價值

“名稱”在歷史研究中具有特別的意義。孔子提倡“正名”,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論語·子路》)。*從孔子的時代看,他的“正名”,主要是糾正禮制、名分上的用詞不當。引申之,也可見“名稱”在中國文化中的重要性。參見楊伯峻:《論語譯注》,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151頁。概念屬于“名”的范疇,“是揭示思維對象的特有屬性的思維形式。在特有屬性中,本質屬性既具有區別性,又具有規定性,為一個事物內部所固有,并能決定這個事物成其為這個事物的性質”。*張分田:《“現代新儒家”扭曲儒家思想》,《北京日報》2016年3月14日,第15版。引申之,就存在著“循名責實”的問題,所以對歷史“事物”的命名不能不慎。我們認為,歷史名稱的確定,還是應該本著歷史主義的態度,回歸歷史本身。歷史研究盡管不可避免地帶著一些目標或“實用性”,但歷史研究者應該盡力排除各種功利性的目的,“研究某個特定的歷史事件時,從事件正在發生的彼時彼刻觀察問題”。*李懷印:《重構近代中國:中國歷史寫作中的想象與真實》,中華書局2013年版,第279頁。嚴謹的歷史學必須注重史料、研究事實,因為“一切脫離了活憑證的歷史都像這些例子,都是些空洞的敘述,它們既然是空洞的,就是沒有真實性的”。*[意]貝奈戴托·克羅齊著,傅仁敢譯:《歷史學的理論和實際》,商務印書館2010年版,第6頁。黨史研究更需要客觀全面,采取科學的、歷史的方法。毛澤東認為,“弄清楚所研究的問題發生的一定的時間和一定的空間,把問題當作一定歷史條件下的歷史過程去研究。”*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毛澤東思想年編(1921-1975)》,中央文獻出版社2011年版,第317頁。

“西北革命根據地”的定名,因諸多原因產生過一些爭論,這些爭論大多源于中共中央關于“陜北肅反”的多個文件:1942年延安整風運動期間,對西北蘇區的“肅反”問題進行了審查,形成了《中央關于1935年陜北(包括陜甘邊和陜北)肅反問題重新審查的決定》*吳殿堯、宋霖:《朱理治傳》,第417-419頁,轉引自姚文琦:《紅軍長征勝利與西北根據地的鞏固與發展》,《蘇區研究》2016年第2期,第54頁。,這個文件實際就以“陜北”指稱西北兩個蘇區;新版《毛澤東選集》收錄的1944年《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中,對“陜北肅反”有一個說明性的注釋,即“在陜北革命根據地(包括陜甘邊和陜北)”*《毛澤東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00頁。;1981年關于建國以來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中,只提及“陜甘”根據地;*該決議第一部分回顧了黨的革命史,提出“黨創建了江西中央革命根據地和湘鄂西、海陸豐、鄂豫皖、瓊崖、閩浙贛、湘鄂贛、湘贛、左右江、川陜、陜甘、湘鄂川黔等根據地”,卻未明確提及陜北根據地。形式上是以陜甘根據地包括了陜北與陜甘邊革命根據地。李維漢的《回憶與研究》中,對紅軍長征的落腳點,亦直接稱為“陜北蘇區”,并解釋說陜北存在著隔絕的兩個蘇區,陜甘邊蘇區和陜北蘇區;*李維漢:《回憶與研究》,第283頁。前引1983年黨的文件中,又稱為“西北根據地”。從陜北、陜甘邊到陜甘晉省這一段革命歷史,究竟如何稱謂,仍是值得探討的問題。

然而,從歷史學的角度,對其進行科學的界定,仍然需要回顧歷史本身,客觀地、真實地反映歷史原貌。上世紀四十年代,西北局曾編纂《陜甘寧邊區簡史》,其中對陜甘寧邊區成立前的歷史作了扼要回顧,其中包括:西北人民的優秀代表劉志丹、謝子長等,領導陜甘邊和陜北人民舉行武裝起義,經過艱苦卓絕的斗爭,“終于在陜甘邊和陜北的大塊地區內實行了‘耕者有其田’的土地革命,建立了工農兵的民主政權與蘇區”*中共中央西北局宣傳部編:《陜甘寧邊區簡史》(第三次修正稿),1946年內部資料,第1頁。。這一歷史文獻中,對陜北與陜甘邊的區分,以及蘇區的定位,為重新認識西北地區早期根據地的稱謂提供了線索。西北的“革命根據地”幾經變遷,內部又分為若干區域,因此,從時間段的角度進行考察,應該作如下認識:

第一,1935年2月周家鹼會議之前,應該從歷史實際出發,分別稱為陜北革命根據地與陜甘邊革命根據地(或蘇區)。恢復歷史的稱謂,也能更好地認識陜北、陜甘邊蘇區的革命史。

第二,1935年2月至9月,中共西北工委成立,但當時未能成立統一的蘇維埃政權,故可以稱之為“西北根據地”或“西北蘇區”。但需要明確的是,在歷史真實中,并未出現政權統一的“西北根據地”,故這一稱謂是一種實質意義的概括,并非歷史的原貌。

第三,自1935年9月永坪鎮會議起,中共西北工委領導下的根據地,準確地應該稱為“陜甘晉省”,雖然“陜甘晉省”還處于計劃之中,政權最終未能建立,但按照永坪鎮會議的要求,將來成立的政權就是“陜甘晉省蘇維埃”,這是符合歷史真實的。

第四,自1935年11月下寺灣會議起,因中共中央和中央紅軍來陜北,此時便不能再沿用“陜甘”、西北等地方性稱謂,而應該稱之為“陜北中央蘇區”*陜西省社科院研究員李忠全、中國延安干部學院王濤教授最初提出了此一稱謂。李忠全認為,稱為陜北中央蘇區,一是表明中央蘇區由南方的江西轉移到陜北;二是從地理上看,相對于長征前位于南方的中央蘇區,“陜北”也能更好地概括地域上的變化。,即“中央蘇區”經過長征后,由江西到達陜北。這樣,實際上也解決了1934年長征后,江西“中央蘇區”到何處去的問題,“中央蘇區”并未消失,它隨著中共中央及中央紅軍到了陜北。陜北“中央蘇區”,通過一系列的戰略政策的轉變,為其生存發展奠定了較好的基礎,也為“陜甘寧邊區”的成立創造了條件。

第五,從統一方便、表達內涵及使用習慣的角度來考量,中共中央及中央紅軍到達陜北之前的“革命根據地”可以統稱為“西北蘇區”。“西北蘇區”這一稱謂一方面能夠準確地反映蘇維埃政權這一革命的歷史階段;另一方面,在地域上還能較好地涵蓋西北這一時空范圍內多個蘇區。但從歷史的客觀真實看,“西北蘇區”或“西北根據地”存續的確切時間,應該是1935年2月至10月間,也就是中共西北工委成立之后,延續到中央紅軍到達陜北之前。

從長時段、跨區域的角度重新研究“西北蘇區”,特別是中共中央到來后的陜北“中央蘇區”,不僅能解決其稱謂問題,更具有多方面的學術價值:

重新研究“西北蘇區”,有助于闡明中共中央與“西北蘇區”的關系,正確地認識“中央救了陜北”這一歷史論斷。應該承認,劉志丹、謝子長等西北蘇區的早期領導人在創建、鞏固蘇維埃政權的斗爭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為中共中央及中央紅軍找到“落腳點”創造了條件。但更需要看到,隨著陜北錯誤“肅反”的擴大,大批黨的干部被關押,西北蘇區已經發展到岌岌可危的地步,而正是中共中央的到來,及時正確的決策,才使西北蘇區避免了更大的損失。因此,正如習仲勛所言,“毛主席挽救了陜北的黨,挽救了陜北革命”*《習仲勛在陜甘寧邊區》編委會編:《習仲勛在陜甘寧邊區》,中國文史出版社2014年版,第181頁。,或如劉志丹所言,“黨中央和主席救了我們,救了陜甘革命根據地!”*白黎:《劉志丹傳》,解放軍出版社1992年版,第399頁。也正如1983年中共中央28號文件指出的那樣:“1935年9、10月間,發生了錯誤“肅反”,使這個碩果僅存的蘇區陷入非常嚴重的危機,只是因為黨中央的到達才得以挽救。”*周霜梅:《淺析土地革命戰爭時期西北根據地得以僅存的原因》,《黨史文苑(學術版)》2005年第10期,第19-20頁。在此意義上,確實是“中央救了陜北”。從辯證法的角度看,“中央”與“陜北”亦是一個相互作用的過程,陜北、陜甘根據地的堅持發展,為中共中央提供了“落腳點”。因此,要說陜北、陜甘根據地的歷史貢獻,最重要的就是在艱難的環境下保存了革命的火種,使革命未完全失敗;反之,1935年以來的“陜甘晉省”又面臨極大的困境,特別是錯誤的“肅反”,使革命力量遭受重大損失,中共中央的到來及正確的決策,糾正了錯誤,鞏固并發展了西北根據地。

繼續研究“西北蘇區”,也能夠補齊蘇區研究的“短板”。長期以來,蘇區研究與抗日根據地研究基本上是割裂的,以江西“中央蘇區”為重心的研究,大多數以1934年10月紅軍開始長征為界,地域也局限于以江西為主的“閩鄂贛”,之外的區域較少涉足;以“陜甘寧邊區”為重心的抗日根據地研究,則多以1937年國共再次合作為界,側重于陜甘寧、晉察冀、鄂豫皖等區域的研究,兩方面各自為政,互通互聯較少。“西北蘇區”恰恰為這兩方面研究提供了交叉和融合的“契合點”。特別是1935年中共中央到陜北后,“中央蘇區”實質上也轉移至陜北。研究西北蘇區,可以更好地理解陜甘寧邊區的“來龍”。同時,由于中共中央及紅軍從“中央蘇區”來到陜北,又使得江西“中央蘇區”與陜北“中央蘇區”建立了聯系,從而有助于更好地了解中央蘇區的“去脈”。1935年至1937年的“西北蘇區”,恰好處于二者相互交叉的特殊時期,在研究中具有重要而特殊的價值。

六、結論與討論:“蘇區研究”的連續性

通過對抗戰前中共西北革命歷史的梳理,我們認為“西北革命根據地”這一稱謂是不確切的,容易產生誤解。實質意義上的“西北革命根據地”,只存在于1935年2月西北工委成立后的幾個月,但這一時期蘇維埃政權并未正式成立。從嚴謹的歷史學研究的角度,不宜繼續沿用“西北革命根據地”的稱謂,*因使用習慣的問題,這里并不是完全排斥使用“西北革命根據地”,在黨史簡介等通俗寫作中,可以根據使用習慣沿用。只是認為在嚴謹的歷史研究中應該避免使用,作為替代方案的“西北蘇區”,其使用亦需如此。應該恢復歷史的原貌,分別以陜北蘇區、陜甘邊蘇區(或根據地)、陜甘晉省等指稱,并可以“西北蘇區”作為泛指,但“西北蘇區”之稱謂亦需要謹慎使用。

重新界定“西北蘇區”的稱謂,也可以為蘇區歷史的研究提供新的思路。“蘇區研究”是革命史研究的一個熱門領域,就拓展和深化蘇區研究,學者們提出了各種各樣的意見,或認為研究的對象是蘇區,即土地革命戰爭時期的中國蘇維埃區域,即革命根據地;*余伯流:《蘇區研究的視野、定力及其他》,《蘇區研究》2015年第3期,第102頁。或認為可以將蘇區放在近代鄉村社會變遷中作出分析;或認為將蘇區史與民國史結合作整體研究。不能忽視的是,打通各個蘇區,接續蘇區各時期的“連續性”研究,同樣十分重要。

蘇區研究之“連續性”,至少包含兩方面含義。一是就外在形式而言,蘇維埃制度發展變遷之“連續性”。從中央蘇區到西北蘇區,乃至發展到抗戰時期的陜甘寧邊區,其制度形式具有相當大的連續性。在政治層面,西北蘇區同樣采用蘇維埃的政權組織形式,通過選舉組成鄉、縣、省級蘇維埃組織政權。即便到抗戰時期的陜甘寧邊區,雖然名義上改稱“參議會”,但仍然延續了蘇維埃的政權形式,尤其是基層的“人民代表會”,更是蘇維埃模式的直接沿用。*韓偉:《陜甘寧邊區民主代議機關的歷史演進》,《黨的文獻》2016年第3期,第86頁。即便是在推行“三三制”后,蘇維埃制度的影響仍然存在。西北局的報告批評有些人“誤解三三制與蘇維埃間‘很大的實質上的不同’”*《西北局辦公廳關于邊區三三制經驗的初步研究》(1944年),《中共中央西北局文件匯集》(甲5),西安1994年內部資料,第232頁。,實際上暗示了其本質上的連續性。在社會層面,原來中央蘇區的諸多制度都得以延續,如建立社會優撫制度,保障革命軍人的經濟、社會及家庭權益;通過社會救濟制度,盡力幫助弱勢群體;倡導合作社等互助合作制度,發展合作式的經濟,并實現互助救濟。在文化層面,通過革命的文藝形式,動員人民群眾,實現革命的目標。制度形式的延續性,為開展多方面的比較研究提供了可能。第二,“連續性”是指蘇維埃內在思維之連續。比外在形式更為重要的,是作為革命實質的內在思維,它在相當程度上具有更大的延續性。蘇維埃是“俄源詞”,原詞“co-”和“вет”兩部分有“一起說話”之意,合起來表示“代表會議”,因為1905年俄國革命時期出現過一個由罷工工人組織起來的領導罷工的機構“代表會議”,被簡稱為“蘇維埃”,自此成為專有名詞。*葉柏川:《從“俄源詞”開始追尋》,《讀書》2015年第8期,第62頁。傳入中國之后,蘇維埃的性質被認為是“工農革命民權獨裁制”。革命的任務,是肅清一切資本主義前期的封建式的社會關系、生產關系,沒收一切土地,“推翻地主豪紳資產階級的政權”。*何友良:《蘇區制度、社會和民眾研究》,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1年版,第23頁。在蘇維埃理論的影響下,作為平民政黨,中共在政策選擇中始終關注社會底層民眾的利益,依靠最貧苦工農的力量。在如何組織政權及實現革命目標的思考中,“蘇維埃”的思維模式更是根深蒂固。革命需要“武裝暴動”,暴動后就要建立以工農為基礎的蘇維埃政權,*于化民:《蘇維埃革命:從宣傳口號到行動綱領》,《近代史研究》2016年第1期,第69-88頁。而這一政權采取黨領導下的、“民主集中制”的組織形式,它以唯物史觀的態度,相信群眾是推動歷史變革的力量,依賴于對廣大底層民眾進行普遍的動員,以“群眾運動”的方式推動政治、社會各項事務的開展。要準確、全面地理解中國革命的這一內在思路及其發展演變過程,就需要以一種連續性的視野來進行蘇區及蘇維埃的研究,而不應對蘇區的界限作人為的切割。只有如此,才能對中國革命的內在邏輯與總體進程,作出更為全面的闡釋及評價。

(致謝:本文承蒙陜西省社科院李忠全研究員提出選題建議,并多次給出修改意見;中共陜西省委黨史辦湯彥宜提供部分研究參考資料;亦感謝“中共歷史進程中的蘇維埃革命”學術會議,及蔣伯英、黃道炫諸位師長的意見。)

責任編輯:魏烈剛

A New Opinion on the Name of Northwest Revolutionary Base Area——On the Continuity of "Research on the Soviet Area"

Han Wei

Northwest Revolutionary Base Area was an invented concept, which did not really exist in the history. Back to the historical truth of Northwest revolutionary, in the different time periods, these areas should be called Shaanbei-shangan border region base, Northwest base, and the Central Soviet Area in Shaanxi-gansu-shanxi province and Shaanbei.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cademic habits and connotations, these base areas in northwest can be named as Northwest Soviet Areas. Further study on the Northwest Soviet Areas helps to underst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Central Committee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CPC) and Northwest Soviet revolution, break the estrangement between the study on the Soviet Areas and the Anti Japanese base, to conduct the continuous "research on the Soviet Area".

Shaanxi-gansu border region base; Shaanxi-gansu-shanxi province; Northwest agency; Northwest Soviet Areas

10.16623/j.cnki.36-1341/c.2016.04.008

韓偉,男,陜西省社會科學院陜甘寧邊區歷史研究中心副研究員。(陜西西安710065)

2015年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協商民主與戰時法治視閾下革命根據地社會治理經驗研究”(15CSH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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