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人宜：打響辛亥革命東北第一槍的人

文　趙朗

顧人宜：打響辛亥革命東北第一槍的人

文趙朗

今年是辛亥革命爆發105周年。當年，各地涌現出很多令人欽佩的為民主革命而戰的人士，其中顧人宜就是遼寧革命的先驅，被稱為打響辛亥革命東北第一槍的人。

一

顧人宜，字鳳彬，祖籍山東蓬萊，生于同治六年（1867年）農歷十二月二十日，出生于遼寧省復州顧家嶺（今新金縣星臺鎮顧家嶺村）。顧人宜自幼讀私塾，后善長針灸醫術，樂于幫助貧苦鄉鄰。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中國，各地奉旨興辦團練，顧人宜經地方紳士推舉任“團首”。1905年，顧家嶺一帶民眾組織“聯莊會”，顧人宜被推為首領。

二

清末年間階級矛盾尖銳，民族危機極為嚴重。1901年清政府即宣布在全國實行“新政”，然而由于沙俄借助剿殺義和團運動而強占東北的戰爭尚未結束，隨即又發生了日俄戰爭，清政府的腐敗無能，使社會積怨愈深。據1908年《民報》載文《遼東義勇軍檄文》揭露，清政府假借“新政”，在東北三省新增加稅種20多項，清政府的苛捐雜稅層出不窮，加上自然災害連續不斷，使人民陷入了“不復聊生”的境地，民族矛盾和階級矛盾日益激化，各地掀起了各式各樣的反抗斗爭。在遼寧莊河、復州地區由于鹽價和鹽稅成倍增長，當地商戶和老百姓深受其害。顧人宜與莊河玉皇廟會首潘永忠聯合發動了萬名民眾，先后在莊、復兩地掀起反清抗捐、搶鹽、搶糧的斗爭。

三

1907年，剛上任的東三省總督徐世昌以籌措“新政”經費為名，派員到各地實施土地清丈山林荒地，激起了復州、莊河及鳳凰城、岫巖、寬甸等地民眾強烈反對，顧人宜與潘永忠、劉雍、鮑化南、王云峰等人，組織3萬民眾，拒絕地方官吏入境丈量，各地民眾紛紛響應，迫使徐世昌令東邊道張錫鑾向民眾首領宣布清丈停止，這次斗爭沉重打擊了清政府的封建統治，也為顧人宜以后走上民主革命道路奠定了基礎。

四

1905年中國同盟會成立后，為了推動遼寧革命勢力的發展，先后派革命黨人熊成基、廖仲愷、吳昆、蔣大同、商震等到遼寧進行秘密活動。1907年春，同盟會主要領導人宋教仁以辦實業為名，與白逾桓、吳昆等人成立了同盟會遼東支部。遼東支部機關初設奉天，后遷至大連。遼東支部是東北第一個同盟會支部。當時在同盟會遼東支部的骨干有吳祿貞、張紹曾、藍天蔚、張榕、徐鏡心等人。顧人宜有兩個族弟顧人敏和顧人幫，是顧人宜得力助手，人稱“顧氏三杰”。其弟顧人敏因在復州辦礦務，經常來往于京、津與奉天之間，結識了同盟會成員藍天蔚、張榕等人，經過介紹，顧人宜與兩個族弟于1908年加入同盟會，從此顧人宜開始接觸民主革命思想，他所領導的“聯莊會”也走上了民主革命的道路，成為遼寧革命中一支重要力量。同盟會遼東支部的建立，標志著遼寧乃至東北三省的革命活動進入一個新階段。

五

1911年10月，武昌起義的勝利消息傳到遼寧，“同盟會”骨干藍天蔚、張榕、徐鏡心等人在奉天北大營召開會議，會上推舉藍天蔚為關外討虜大都督，張榕為奉天省都督兼總司令，顧人宜為革命軍南路協領，西路為祁耿寰、東路邵兆中、北路朱霽青、中路寧武，準備隨時發動武裝起義。顧人宜成為南路協領后，以顧家嶺一帶為根據地，發動群眾擴大武裝力量。顧人宜領導的復州民軍很快成為遼寧南路一支強大的武裝力量，并準備發動起義。然而準備起義的消息被清軍得知，欲對顧家嶺一帶進行掃蕩。顧人宜獲悉后，當機立斷提前起義。結果清兵巡防隊被打得大敗，民軍首戰告捷。此戰稱之為“莊復之役”，一些史料認為，此戰役打響了辛亥革命東北第一槍。

六

顧人宜在復州起義后在顧家嶺宣布成立中華民國軍政分府，顧人宜任中華民國軍關東第一軍司令，司令部設在李家臥龍。并以中華民國征清滿洲第一軍司令官的名義發布宣言書，指出起義目的是響應孫中山領導的辛亥革命，為了推翻清朝統治，達到“除莠黨而成新政，去酷吏而享自由”。與此同時革命軍司令部還向日本關東都督府和南滿鐵道株式會社發出通告，要求他們遵守“中立”，并向海城、鳳凰城、營口等遼西各地官兵送招降狀，號召清官兵與巡警“無分旗漢回蒙，均可獻軍械以投誠，并賞銀六兩，以示鼓勵”。在顧人宜起義軍的聲威下，許多清軍官軍紛紛攜帶武器向顧軍投降。由于顧人宜領導的起義軍紀律嚴明，深受廣大群眾的熱烈擁護，不多日起義軍人數發展到四千余人，而且勢力范圍不斷擴大，由顧家嶺擴大到復州東部的娘娘廟、東磴、劉大屯等地。革命的星火在遼南各地已漸成燎原之勢，遼陽、海城、鳳城等地紛紛組織民眾舉行武裝起義，很快燎原到整個遼寧。

七

1912年1月，孫中山在南京宣誓就任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為了推翻清王朝，支援東北革命，任命藍天蔚為北伐軍司令，希望在山東、遼寧乃至全東北取得獨立。1月16日，藍天蔚率領以上海學生兩千余人為主力的北伐軍，乘三艘艦到達煙臺。顧人宜得知藍天蔚率領北伐軍北上的消息，聯合莊河附近百余名革命者，迎接藍天蔚的北伐軍。當北伐軍到達煙臺后，藍天蔚委任商震為關外軍總司令，顧人宜為關外第一鎮鎮統。北伐軍的先遣部隊于1月29日由莊河境內海口登陸。趙爾巽急電關東都督府大島阻截禁止登陸，隨后又調野炮隊進行圍攻，但都被北伐軍擊退。北伐軍在與顧人宜的莊、復軍隊會師后，在革命軍的配合下，分成兩路，其中一路由顧人宜率領向瓦房店、熊岳、蓋平進軍。

2月4日，顧率一路軍向駐防在水門子的清軍巡防隊發起進攻，清兵被打得敗退，2月6日顧人宜率軍攻占了瓦房店。由于顧人宜的軍隊與北伐革命軍作戰英勇，連戰皆勝，聲威震撼遼寧各地。遼陽、海城、昌圖、鐵嶺、錦州、遼西等地先后爆發了大規武裝起義。這時，東北三省總督趙爾巽驚慌失措，急忙數電下令調集軍隊進行圍剿。由前路巡防幫統官孫烈臣率復州城的清兵出動，2月14日，顧人宜帶領民軍與清軍激戰于曲家店（今屬新金縣沙包鎮內）、坡子店（今蓮山鎮內）。鏖戰兩日，戰斗非常激烈。此時，南京臨時政府與袁世凱達成“南北議和”，2月12日清帝溥儀退位。2 月15日，南京臨時政府陸軍總長黃興電令藍天蔚停止進攻。于是，顧人宜率民軍在遼南相持兩日的爭奪戰遂告停止，接著顧人宜率民軍及北伐軍奉命退到煙臺。此后不久，北伐軍撤回關內，北京政府任命顧人宜為關外革命軍第一軍司令官。

八

1912年3月10日，袁世凱在北京就任臨時大總統。為了瓦解關外民軍，袁世凱逼迫藍天蔚出國留洋，此后，關外民軍為商震所出賣，于1913年春被解散，部分人員回鄉，部分官兵參加了奉軍，遼寧革命軍陷入群龍無首狀態。1918年，顧人宜南下廣州，任孫中山帥府參軍兼政府咨議。1923年，孫中山于滬發表《和平統一宣言》，主張直、奉、皖與西南各省四派和平統一。是年，顧人宜返回奉天，被張作霖任為巡閱署中將咨議。翌年，任奉軍第一軍參議。1925年，顧人宜任魯直聯軍督戰司令。1927年，因積勞成疾，告假返鄉就醫。1931年5月1日在家中病逝，終年65歲。

顧人宜作為一個矢志為民主革命而戰的人士，辛亥革命爆發后，率領民軍配合遼寧革命黨人舉行武裝起義，打響了辛亥革命在東北的第一槍，為推翻清政府在遼寧的反動統治立下了不朽的功績，成為遼寧辛亥革命的先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