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檔案經過幾十年、上百年的積累,已經成為一種豐富的文化資源。對其進行挖掘,不僅具有現實意義,而且也存在著可能性。但目前高校對檔案文化資源的開發不夠充分,應將大力開發檔案文化資源作為高校檔案館現今的一項重要工作。
改革開放以來,國家先后制定了政治、經濟、外交、軍事等領域的發展戰略,但遲遲未形成文化發展戰略。隨著經濟的發展、國家的富強、民族的振興,提高國人的文化意識顯得日益重要。黨的十七屆六中全會通過了《中共中央推動文化大發展大繁榮的決定》。黨的十八大進一步強調,要扎實推進社會主義文化強國建設。不少高校具有可追溯到晚清的檔案,對如此豐富的檔案資源進行挖掘,可以使人們了解近代以來中國高等教育的起步情況及艱辛的發展歷程、看到高等教育對于推動經濟社會發展和提升國民綜合素質的作用,進而為國家制定文化發展戰略做出重要貢獻。
大力開發高校檔案文化資源,對實現高校四大功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人才培養一直是高校的主要功能。能否培養出合格人才,是衡量一所高校成功與否的主要標準。培養合格人才離不開高校檔案館的參與。高校檔案館可以為高校學生的智能教育做出貢獻;科學研究是高校的一項重要功能,高校檔案館保存著大量的師生在科學研究中形成的有價值的科研檔案,這些檔案能為師生深化科學研究提供重要的參考依據;高校檔案館中關于社會服務的檔案材料也十分豐富,高校檔案館完全可以將這部分館藏檔案進行系統歸類,重點對涉及國計民生、能夠惠及廣大民眾的檔案材料進行開發,為高校更好地開展社會服務工作做出積極貢獻;實現高校的文化傳承創新功能,同樣離不開高校檔案館的積極參與。高校檔案館承載著高校歷史記憶,是傳播校史文化的重要場所;高校檔案館作為高校檔案的保存基地,人文資源豐富、知識密度高,開發反映校史、本校優秀文化的檔案并形成一系列成果,不僅可以為高校師生利用,還能服務于經濟社會發展與“科教興國”戰略,并為提高全體勞動者的知識水平做出貢獻。
隨著國家的富強、民族的振興,我國檔案事業快速發展,高校檔案工作也取得了明顯成效。然而,高校檔案事業與時代的發展要求還存在一定距離,需要在工作內涵上加以拓展。目前,高校的檔案工作主要圍繞檔案管理展開,即側重于檔案的收集、整理、鑒定、保管、統計等,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檔案利用,也就是說,高校的檔案工作注重檔案的信息價值,而較少注意到檔案文化價值,沒有生產出能夠滿足不同層次人群需求的文化產品。因此,加強對高校檔案文化產品的開發,拓展檔案館工作內涵,滿足社會廣泛的文化需求,彰顯檔案價值,是高校檔案館今后的發展方向之一。
廣泛的社會需求是高校檔案文化產品不斷涌現的一個重要原因。隨著社會的進步,越來越多的人認為高校檔案是一種不可多得的文化資源,可以開發出很多的文化產品。從高校內部來看,高校的決策者認為,利用檔案資源開發出的文化產品,如校史、校志及年鑒,能清楚地展現學校的發展歷程、輝煌成就,為學校進一步發展提供啟示和借鑒;高校的教師認為,提供檔案文化產品可以了解學校過去人才培養、科學研究的成就,也可以感知學校學科發展的特點及未來走向;高校的學生認為,眾多的文化產品讓他們熟悉學校的歷史、感知學校的辦學精神、增強對本校文化的認同感。從社會各階層來看,高校的檔案文化產品可以滿足人們學習求知、事業合作及文化消費等多方面的需要。因此,廣泛的需求是高校檔案館開發檔案文化資源發掘的主要動力。
為開發高校檔案文化產品,目前不少高校都設立了相應機構、引進了相關人才。從機構設置來看,這些機構大體有三類:一類是檔案管理和利用為檔案館負責,即管用一體,如武漢大學、華東師范大學、華中師范大學、上海交通大學、四川大學、安徽大學、廈門大學、山西大學等;一類是檔案管理和利用名為一體,實有區別,即管理和利用檔案名義上由檔案館負責,實際上管和用是兩個機構在負責,如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山東大學、同濟大學、云南大學等;還有一類是檔案管理和利用分開,即檔案管理由檔案館負責,而檔案利用由宣傳部負責,如南京大學、重慶大學、陜西科技大學等。一般來說,在檔案館內設立專門的檔案文化產品開發機構是最為理想的機構設置模式,因為這樣不僅取材方便,而且檔案人員長期與檔案打交道,熟知檔案的性質、特點,對檔案有親切感,便于工作開展。隨著高校檔案文化產品需求的不斷增加,高校檔案館逐步改變了傳統的用人觀念,建立起一支專業開發文化產品的隊伍。
經過多年的產品開發,不少高校已經開發出數量可觀的檔案文化產品,為下一步的開發工作提供了經驗。目前開發出的文化產品大體可分為兩類:一是以圖片為主的文化產品,這類文化產品主要是對圖片檔案進行篩選與打磨,配以適當的文字,通過校史館、專題展等平臺展示的文化產品。二是以文字為主的檔案文化產品,這類文化產品主要是對檔案材料內容進行不同形式的挖掘。目前,這類產品大體有三類:一是對檔案資料進行整理匯編,形成的專題資料集或資料長編;二是在資料匯編的基礎上進行基礎性編研工作,形成編研作品;三是開展專題研究形成的產品。
從開發廣度看,以圖片為主的文化產品還存在著開發廣度不夠、覆蓋面有限的問題。從目前所知情況看,全國高校中只有一些歷史悠久的重點大學建立了校史館,不少高校尤其是二本以下的普通高校沒有校史館,這些高校需要創造條件建立校史館,并不斷提升專題展覽的質量。從開發深度看,這項工作也存在著可深入的空間與進一步深入的必要性。如,不少高校在校史館舉辦的展覽中側重于展示辦學的一些主要指標,以及人才培養、科學研究、社會服務、國際交流、黨建和基礎建設等方面的情況。展示這些內容是必要的,但需要優化:一是展示內容應更注重藝術感染力,并展示本校特色內容,避免格式化;二是應增加一些觀眾愿意知曉的展示內容,并多展示一線工作人員的風采。
要加強原始檔案材料匯編工作,對于開發基礎不好或完全沒有開發的高校,要進行重點開發和系統開發。要加強建立在檔案基礎上的基礎性編研,目前各高校結合學校的決策、宣傳以及校慶等工作,以檔案材料為基礎,開發校史、校志和年鑒等系列文化產品,但還有不少學校尚未開展這三大基礎文化建設工程,或者開展得不全面。利用檔案材料開展專題研究,從全國來看是完成得不好的。這一工作對人員的素質要求很高,不少高校因為人員缺乏,工作完成情況不理想。從已經開發的產品來看,還存在著不少缺陷。總體而言是編多研少,如對人物、史實考證、斷代史等方面的研究,史料匯編甚至堆砌的情況嚴重,研究的東西不多。
目前,高校檔案工作急需改變現有“管用分離,以管為主”的工作理念,盡快實現“管用結合”。歷史上我國檔案工作已有過“管用結合”的實踐,這些實踐對于今天的工作來說仍有很多值得借鑒的地方。中國五千年的文明史,主要是通過已開發的檔案文化產品來證明。《尚書》是我國第一部檔案文獻匯編,《春秋》是孔子利用檔案撰寫的第一部編年史。與此同時還有左丘明的《左傳》《國語》等,都是根據大量檔案匯編而成的。西漢太史令司馬遷的《史記》、東漢蘭臺史令班固的《漢書》、魏晉南北朝時期郭璞的《晉書》、魏收的《魏書》、崔鴻的《十六國春秋》、常璩的《華陽國志》、唐朝時期編撰的《晉書》《梁書》《陳書》《北齊書》《周書》《隋書》《南史》《北史》《唐書》《唐春秋》《唐六典》、北宋司馬光的《資治通鑒》、南宋李燾的《續資治通鑒長編》、明代的《明實錄》《明會典》、前清的《四庫全書》《皇朝文獻通考》《大清會典》《大清一統志》、晚清的《光緒政要》《中俄約章會要》《通商各國條約》等,都是利用檔案產出的成果。
新時期,高校檔案館要改變檔案工作理念,應從“管用分離、以管為主”的模式,向“管用結合、以用為主”的模式轉變。要利用豐富的館藏檔案資源,加大對檔案文化產品的開發力度。檔案館在改變工作理念的同時,還要爭取學校決策者轉變思想,既要爭取他們重視檔案管理工作,也要爭取他們注重檔案的開發利用工作。
開發檔案文化資源,人才是關鍵因素。一要加大對人才的引進力度,要選取具有歷史、教育專業背景的且取得碩士、博士學位的人才留下來;二要對現有人才進行轉型升級,將原來習慣于對檔案進行管理的人才轉變為能夠做好檔案開發利用工作的人才。人才的轉型一方面要補充新的知識,如學習中外歷史、高等教育史、中國文獻編纂學、文書學等;另一方面要在學習的基礎上,結合檔案材料進行練習,在熟悉檔案材料的基礎上,由淺入深地開展檔案文化資源的挖掘。
古人在利用檔案修史時,對工作人員提出四個方面的要求,至今仍有借鑒意義。古人劉知幾、章學誠、梁啟超等對利用檔案材料修史者提出了“史德、史識、史才、史學”的“四史”的要求。史德,即修史時要堅持秉筆直書的精神;史識,就是能夠通過分析大量的史實,得出客觀的結論;史才,主要是寫文章有文采,掌握古人所謂的“辭章之學”,以及具備收集鑒別史料的能力,作為一個修史者,能用簡潔、明晰、準確的文字表達出深邃的思想,應該是修史者的最高境界;史學,是指學識,即具有一定的歷史專業知識。對于修史者來說,既要掌握史學各門的基本知識,還應具備廣博的人文知識基礎。因此,在檔案文化資源開發的過程中,不斷提高人員素質是重要方面。這類人員不僅要有甘于清貧、樂于奉獻的思想素質,更要有知識全面、技術過硬的業務素質。
檔案文化資源的開發工作,要爭取列入高校的發展規劃之中。列入發展規劃,工作就有了執行依據,就有一定的強制性,并且工作就能爭取到學校人、財、物方面的支持。檔案文化資源的開發,還應該抓住時間節點或重要契機。校慶是一項涉及面廣的學校慶典活動,應該抓住這一契機開發系列檔案文化產品。除此之外,還應該抓住一些特殊的紀念活動開展資源發掘工作,如學術大師的誕辰紀念、大學校長的治校紀念、學科發展慶典等,都可以開發系列檔案文化產品。
一要根據自身情況因地制宜。不同的高校檔案文化資源占有情況不同,應該根據各自情況因地制宜地開展工作。要結合單位人財物的基本情況,有計劃地向前推進。綜合型、人文型、歷史悠久型的高校,應該對學校的檔案文化資源進行全面開發;理工科類型的高校可考慮著重開發對實現人才培養、科學研究功能有幫助的檔案文化資源;其他類型的高校可根據自身實際情況進行開發。
二要將開發與應用適當結合。檔案文化資源開發的目的是為了更好地提供應用。因此,在開發文化資源前要摸清社會需求。高校是專門培養人才的陣地,為保證學生健康成長,應該考慮開發對學生的價值觀形成、人格的塑造有促進作用的檔案資源。開發出的文化產品可通過專題愛校教育、校史課以及各種競賽活動發放到學生手中,產生強大的影響力和感染力。開發出來的檔案文化產品有著好的影響力,反過來又會促進文化產品的開發。
三要適度開展聯合開發。聯合開發對一些歷史悠久的高校顯得尤其重要,這些學校發源于晚清、民國,存在許多共同性。可以就學校發展過程中的有關問題進行共同考證,對學校的辦學成就、辦學經驗進行共同總結,以及對學校發展過程中某一方面的問題共同開展深層次研究等。以下方面均可進行聯合編研:對大學文化標識的共同探討。如校門、塑像、校徽、校歌、校旗、校服等,這些文化標識是大學文化的重要載體,融合了學校的辦學理念和學校精神,具有長久的生命力。對大學學科的共同探討。學科是大學發展的龍頭,如民國大學的學科,交通大學、同濟大學、北洋大學是一類,中央大學、浙江大學是一類,復旦大學、南開大學、廈門大學一類,北京大學、清華大學、武漢大學是一類。對當時大學的學科進行比較分析,可以看出各學校的學科分布情況及對后來大學的影響。對大學大師學術軌跡的共同探討。民國教師有一個突出的特點,就是教師的流動性很大,一般的教師都有在多個學校教書的經歷,如朱光潛先后在國立北京大學、國立四川大學、國立武漢大學、國立安徽大學任教;竺可楨先后執教于武昌高等師范學校、南京高等師范學校、東南大學、國立中央大學和浙江大學;聞一多歷任國立第四中山大學、武漢大學、國立山東大學、清華大學、西南聯合大學的教授。如果對其進行協同研究,可以給人們提供學者大師的完整學術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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