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丹生
(商洛職業技術學院 ,陜西 商洛 72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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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之魂的固結,人性之美的絕唱
賀丹生
(商洛職業技術學院 ,陜西 商洛 726000)
【摘要】小提琴協奏曲《梁山伯與祝英臺》是國內最受歡迎的交響樂作品,五十多年來家喻戶曉,在國外影響遍及世界,成為中國音樂文化的一張名片,是中國交響樂發展史上的一個奇跡。本文從創作到鑒賞多個方面探討了《梁祝》對中國音樂文化發展的啟示及有待研究的問題。
【關鍵詞】交響樂;協奏曲;梁祝;民族性
自從蕭友梅的《新霓裳羽衣曲》拉開交響樂創作的幕布,中國交響樂發展已近百年,然而留在人們記憶中的旋律并不多,唯有《梁祝》家喻戶曉。小提琴協奏曲《梁山伯與祝英臺》是中國交響樂發展史上的一個奇跡,是一個值得研究的文化現象。
尼采說:“沒有音樂,生命是沒有價值的,而交響樂是音樂中的音樂,它具有博大的、高遠的、深厚的精神境界[1]。”在西方音樂中,交響樂是大型管弦樂隊演奏的交響曲、交響詩、協奏曲、組曲等一類音樂體裁的統稱。它結構嚴謹、技術復雜,屬于高端小眾的藝術品種,然而卻往往代表著一個國家、民族的音樂文化水平,因為國際是以交響樂為音樂主體結構來評論和衡量水準的。冼星海1936年在上海求職工部局管弦樂隊指揮一職時,這個全是外國人組成的樂隊極端不屑,被諷刺“一個不曾產生過一部交響樂的國家,能夠出現一個什么樣的交響樂指揮[1]?”而如今《梁祝》這部被譯為butterfly’s love(蝴蝶的愛情)的協奏曲早已影響遍及世界,從早年的蘇聯到世界各國感動著不同國家人們。
《梁祝》故事流傳了一千多年,有關的藝術形式很多,所謂“人人有自己心目中的林黛玉”,而純音樂,卻既擺脫了視覺的羈絆,又沒了語義的束縛,在創造性音響的描摹、象征的氣氛里,給人以無限的想象空間。協奏曲《梁祝》已經超越出其它藝術形式,成為愛情與人性美的一種極致的境界。
《梁祝》的產生特征。
(1)時代精神。“時運交移,質文代變”,“歌謠文理,與世推移”(劉勰《文心雕龍·時序》)。50年代是一個充滿憧憬的年代,就像一個人的青年時代,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憧憬。《梁祝》正是從人性深處體現出人們對愛情的肯定和美好生活的向往。作為建國十周年的獻禮,學生們懷著“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大躍進精神,響應學院“勇攀國際高峰”的號召;“尊重群眾的首創精神”,學生的熱情得到學院的大力支持;“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梁祝》凝結了學生、老師、領導的集體智慧。所以葉國輝認為《梁祝》的出現是天時地利人和的產物。在時代需要的時候,在上海音樂學院這樣一個合適的環境里,通過集體的智慧,誕生了這部傳世之作[2]。
(2)中西合璧。《梁祝》采用西洋協奏曲形式,獨奏小提琴在大型樂隊背景下閃亮突出。小提琴這件少有的完美樂器號稱“樂器皇后”,被俄羅斯音樂家里姆斯基·科薩科夫評為表現力最豐富的樂器,音色醇美、典雅,而且在國人中、西樂器“土”、“洋”論中,增加了距離美,平添一份高貴。《梁祝》的音樂運用民族戲曲手法,素材來自越劇唱腔、昆曲音調,其最為顯著的特點是旋律優美動聽、描繪細膩感人。美國民族音樂學家梅里阿姆認為,音樂是文化中最有頑強生命力的因素之一[4],
(3)集體智慧。《梁祝》的創作從學生到老師,直至院長、書記,集中了集體的智慧,發揮了每個人的長處,甚至作品至今留有作者之外他人配器的段落。孟波審查時點題“梁祝”而未選“大煉鋼鐵”、“全民皆兵”,自有老音樂家的眼光。《梁祝》的作者之一何占豪稱:“孟波院長、已故劉品教授,還有丁芷諾、俞麗拿等這些小提琴民族化實驗小組成員,包括陳鋼和我的名字,都應該鐫刻在《梁祝》的里程碑上。”那是一個沒有名利困擾的年代,單純而又真誠,所以另一作者陳鋼總結為“在一個純情的年代由兩個純情的年輕人寫了一首純情的作品。”
《梁祝》的啟示。
(1)社會文化方向。音樂是最講技術性的藝術形式,不同的音樂哲學有不同的觀點。漢斯里特認為樂音的運動形式就是音樂的內容。這是音樂“形式論”的觀點,強調所謂藝術的非社會性,看重純技術因素。音樂可以極端理性,創作唯理的、數學的序列音樂,而“偶然音樂”《4′33"》演奏者可以在鋼琴旁空坐4′33",體現所謂生活就是音樂。技術開拓固然好,但總是要有所附麗,單純的技術雜耍不是藝術之道。中國古代“禮樂觀”主張“禮樂外內”,禮是外在的行為規范,樂是內心的道德秩序,合起來達到人的完善修養。這是音樂“道德淪”的觀點,倫理教化。陶淵明“不解音律”,他的那張“無弦琴”,實際成為一種文化修養的象征符號。雖為工具之論,但音樂作為現代人的智性和情感修養乃至音樂治療均不可或缺,現代科技已有明確結論。“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這是我國兩千多年前古代樂論《樂記》的觀點[5]。音樂“感情論”源遠流長,也是人們普遍的看法,它強調審美體驗,認為音樂與人的感情密切相關。
小提琴協奏曲《梁祝》何以成為絕唱,為什么再沒有一部交響樂能獲得如此成功?我們可以把原因推給時代,但考察《梁祝》的創作經過,何占豪是越劇團演奏員,對民族音樂情有獨鐘,創意在先,陳鋼是作曲系學生,熟悉西洋音樂技法,技術加盟,《梁祝》的成功正是作者互補的結果,民族化不會“自然而然”。
(2)民族形式的探索。《梁祝》的結構人們多有議論,奏鳴曲式結構在呈示部講究主部、副部的對比,展開部要充分變化、發展呈示部的材料,形成戲劇性高潮,再現部重復或變化重復呈示部音樂,講究聯系和發展,主題的對置,運用調式、調性的變化等手法展開、發展音樂,像種子發芽一樣渾然一體,而《梁祝》的構思是情節性的描述過程,音樂素材又來源于戲曲片段,這本身就存在著矛盾,也是需要探索的地方。《梁祝》是大框架依據奏鳴曲式結構,整部作品音樂是統一的,統一在情節之中,統一在音樂風格之中。
回顧《梁祝》的歷程,民族音樂傳統應該倍加珍惜。我們寄希望于那些真正癡迷于傳統的音樂人,能以赤子之心翻奏出新時代的新樂章。
參考文獻
[1]孫美蘭.藝術概論[M].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年.
[2]馬可.冼星海傳[M].人民文學出版社,1980年.
[3]沈嘉祿.不老的“蝴蝶”[N]新民周刊.2009-03-25.
[4]俞人豪.音樂學概論[M].人民音樂出版社,1997年.
[5]王次炤.音樂美學[M].高等教育出版社,1994年.
作者簡介:賀丹生(1957—),男,陜西商洛人,商洛職業技術學院人文系高級講師,研究方向:音樂史與音樂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