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漢忠
(柳州市地方志辦公室,廣西柳州545005)
《廣西地方志》的文獻價值取向
劉漢忠
(柳州市地方志辦公室,廣西柳州545005)
我開始閱讀《廣西地方志》大約在上世紀80年代末期,投稿則始于1995年第5期的《〈明史·土司傳〉柳州史事系年辨誤》。略略檢索至今已見用29文,篇什不可謂少,而時光20余年過去,頗有歲月已晚之慨。記得當時為編輯拙文者有周永光先生,繼而為陳曼平、鐘志環、吳輝軍各位老師,極費心力。代代相承,方得此出刊200期成績,可稱為西南方志學界之學術重鎮。值此回顧并展望之時,作為學術之路共進者,以刊出拙文為例,略述《廣西地方志》的文獻價值取向。
前輩學者曾有“史學即史料學”之觀點,本人評閱志稿之時,亦出“地方志即地方文獻”之說,即重在文獻價值。服務于史志研究與編纂,《廣西地方志》的指導性在于方志編纂和史志研究導向的明確,學術性在力求文獻研究的開掘深度與廣度,資科性則體現于文獻研究直接為史志編纂利用。今擬以刊發于《廣西地方志》的拙文為例,略作述說。
刊物對學術專業文章的刊用,具有針對性。20世紀80年代,志書編纂大盛,而利用舊志史,多直接抄錄而不加考究。《〈明史·土司傳〉柳州史事系年辨誤》(1995年第5期),據《明實錄》等相關史籍考出《明史·土司傳》系年之誤,而長期以來自嘉慶《廣西通志·前事略》錄《明史·土司傳》和當代研究明代廣西農民起義論著以及新編志書亦多依《明史·土司傳》之說。刊物對相關研究文章的刊發,即體現于學術的重視,提倡對于舊史、舊志的利用必須持謹慎態度。當時整理地方文獻類古籍事業興盛,取得大量成績。然而點校、提要、考錄、輯佚對學術能力要求較高,而出版的古籍點校注釋質量參差不一,有的出現大面積低級失誤。筆者以《校點本〈粵西文載〉標點商榷》(1996年第1期)一文,僅擇出數十例尚不及其書失誤之處幾分之一,由此可見如此標校古籍,而引用者不加識辨或不能識別,直接引用勢必積誤重疊。此類問題晚近已是學術界共同認識。近十余年來,廣西地方志界對于舊志或其他古籍整理通常采用影印方式,則既對古人負責,而不至于導今人之誤,效果甚佳,可以說明古籍不輕易標校,如進行則必須任用得人之理。
刊物及時反映志史學研究之動向。《“開蘭名宦”楊廷理及著述》(1997年第2期)為大陸學術期刊最早一篇詳述廣西歷史名人、開發臺灣清代名宦楊廷理的研究論述,而當時楊廷理之名尚屬寂寂無聞狀態。之后,隨著《楊廷理詩文集》出版,楊廷理墓發現,引起海峽兩岸學術界和社會廣泛關注,海峽兩岸學術研討會召開,楊廷理不僅成為當時熱點人物,且以開發臺灣的重要貢獻得以論定。隨后相繼刊發《海峽兩岸楊廷理研究綜述》(合作,2001年第3期),《楊廷理及其家族墓葬的文獻價值》(合作,2002年第1期),則對楊廷理研究的狀況予以較全面反映。
史志研究開掘的寬度與深度為刊物學術性生命力之所在。自刊出之后,內容涉及廣泛,許多之前未涉及的文史專題得以面示于史志學界,也或因此為編史修志資用,刊物居間實為研究者與史志編纂之橋梁。筆者曾與有關專家合撰《廣西古代刻書考》(2000年第4、5期),內容為之前未見的專門述論。由史學文獻的考述進而入志存史,《廣西地方志》是有所作為的。正是如此對古跡、古遺存、古城址、古代文獻等相關研究論文,實有資益于新修志書對古代文化內容的充實,為刊物所重視,采稿的學術范圍較寬。《舊志利用與實地踏勘—丹洲古城考察紀略》(2014年第1期)、《柳州古舊地圖的形態及研究價值》(2006年第3期)、《柳州古代石刻的文獻價值述論》(2014年6期)等史地論述,揭示諸多前志舊史未及之史實,訂正舊誤,自有參酌價值所在。對于續修志對于前志之拾遺補缺,刊物用稿從文獻角度予以重視,相關文論不時刊載。抗戰后期國民政府緊急搶購、搶運淪陷區物資行動的產物——廣西區“義隆莊”,其活動為西南以及更廣地區抗戰史重要事實,然而長期以來從未見披露,更無研究可言。《廣西區義隆莊》(2016年第4期)一文,首次披露“義隆莊”有關文獻檔案,進行初步研究。此類歷史問題尚多,有待開掘。刊物用稿亦有標向,實有利于廣西歷史學的漸進深入。
較為專門的研究課題,也能在刊物開辟,如研究柳宗元著述版本系列考述以《柳集版本叢考》(2009年4期)為發端,之后續出共六文,由此成為《柳宗元著作版本圖考》專著出版之前沿。研究古代鄉賢文人任官或游寓生活的相關文稿的采用,體現刊物立足于地方史志編纂前提之下,關注鄉賢文化研究的重視。其中《廣西文人與晚清京師雅集》(2015年4期)述論國政危局背景之下,廣西籍文人王拯、朱琦、龍啟瑞、蔣達、彭昱堯等人或主持文會,或參與雅集,詩酒之間,多議國事安危,成為晚清京師文化之特色。此類文史研究課題尤待深入進行,方能進步,以免“清湯寡水”之局面。
晚近十余年來廣西地方志部門兼負地方文獻類古籍整理出版之責,刊物對有關文稿采用相應調整。本人《桂人著述稀見本考錄》(2008年6期)、《清代桂人詩文集稀見本敘錄》(2009年2期)、《清代寓桂人物別集提要》(2012年1期)、《清代寓桂人物別集提要(續)》(2012年4期)、《廣西詩文舊籍叢札》(2015年第6期),對廣西鄉賢和寓桂人物著作之較為稀見者百數十種進行提要,實際是對上世紀80年代以來廣西多種相關書目或提要著作未涉及或未列入著錄的補充。此類著述散存各處,未能利用,需為尋訪備案。對于具體方法的意見和探討,則有《地方文獻類古籍收集、整理敘例》(2006年第6期)《舊志整理的感想和建議(《廣西地方志》2015年第5期)。此類內容涉及面廣,學術要求較專,刊物時或有相關文稿見載,則其功用非僅有益于廣西方志界。
總之,文稿投寄與采用應是作者與編者之間良性互動之結果。《廣西地方志》以大視野采錄稿文,刊物編輯方向、編輯者與作者彼此對相關問題認識的異同,體現于文稿采用取舍的交流,成為刊物進取的重要一途。
自當年創刊《廣西地方志》,不意之間已結200期之“善果”。紀念之際,又可視為起點,本今日之“初心”,由此期望300期之將來。此為筆者至禱。
K291/2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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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434X(2016)06-006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