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個農夫亦快哉

文 王慧令（江蘇）

做個農夫亦快哉

文 王慧令（江蘇）

退休后，久居都市的我，被城市的喧鬧所擾，很想走出水泥森林，到野外呼吸新鮮空氣，感受一番陽光的愛撫，期盼通過同大自然的親密接觸來調節程式化的生活和模塊化的心境。因此，我萌發了去鄉下租地做農夫的想法，并得到家人的一致贊同，老伴還要求與我一同前往。

那天，當朝陽從東方冉冉升空，我駕車載著老伴向郊外駛去。半個小時后，我倆來到了一戶農家，我將想租地的來意一說明，農戶主人便欣然應允，同意低價租給我們半畝地，于是我和老伴正式開始了我們的農夫生活。

在老農的精心指導下，我們嘗試著種了些瓜果蔬菜。一開始我們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并沒有作太大指望，可沒想到的是，那些瓜果秧子和蔬菜竟葳蕤一片，蔥蘢的秧藤上還碩果累累，這一下激起了我與老伴大面積栽種的欲望。接下來的日子，我們春耕、夏種、秋收、冬藏，雖飽嘗了莊稼漢的辛酸苦辣，卻從中學習積累了不少農作物生長習性與種植方法的知識。

辣椒的種植從小到大讓人十分省心。挖個小土坑種下辣椒苗，澆些水或下場雨，綠茵茵的嫩苗兒就會茁壯成長。苦瓜長勢旺，結瓜也最多。當初只種了10多棵，也沒花多少心思，只是插了兩根一米多高的樹枝，好讓它攀附而長。可它不嫌簡陋，很快就纏滿了樹枝，還一個勁兒地往旁邊的桂花樹上纏繞攀長。比較費心的當數南瓜了。起初見它葉闊藤壯、秧須蔓延、黃花燦爛，以為它一定能長出又大又甜的南瓜來，可一茬一茬的花兒落了，就是不見瓜的影子。終于有一天，我偶然發現有幾朵盛開的花兒和一個蠶豆大小的小瓜胎，那毛茸茸的長相頓時令我倍感欣慰。那些雞毛菜倒是不用人操心的，邊角旮旯和樹根的裸露處都可撒些菜籽，不用澆水施肥，幾天后就可見破土而出的小苗苗……

不像年輕人那般趕個潮流時尚，也不似中年人那樣僅圖個經濟實惠，我與老伴到鄉下務農，既為了口福，也為了眼福，更是為了心福。吃了自己生產的無公害綠色產品，可口又可心。瞧，餐桌上常備的香甜番茄醬，就是用自家菜地里的小番茄制成的；早餐漢堡包里夾的生菜也是自己種的，新鮮又營養。如果親朋好友來了，臨時加兩個菜，方便好使的同時，一種成就感與自豪感油然而生。

在鄉下，一有閑暇我就拿個小椅子坐在菜地前，宛若欣賞一幅美麗的風景畫。尤其是到了收獲的季節，滿眼都是令人欣喜的色彩：番茄的紅是柔潤的，有一種軟軟的質感；辣椒的紅是尖銳的，帶著沖鋒陷陣的意味；葡萄的紫是優雅的，很輕盈，宛如停在籬笆上欲飛的紫蝴蝶；茄子的紫是含蓄的，羞澀而內斂；花生葉的綠是淺嫩的，充滿了勃勃生機；豆角的綠是深沉的，搭在架子上靜靜凝視著田里的一切……這片生機盎然、充滿青春活力的菜地，給人帶來了強烈的視覺沖擊和豐收的喜悅。

“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陶淵明所寫的歸隱的心境這個時候體會再深不過了。原先種植只是為了欣賞，現在倒變了意味，每天去看一眼蓬勃生長、郁郁青青的蔬菜，深呼吸這些植物釋放出的清新氧氣，細細品味田園詩般的生活，神清氣爽，其樂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