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時光

◎程諾

舊日時光

◎程諾

糖炒栗子的香氣彌漫著小巷，空氣中流動的像是黏稠的焦糖散發出的甜香，不知是誰家屋頂冒出縷縷炊煙，使這小路多了幾分親切的感覺。我所熟悉的老家，總是給我以一種親切而質樸的感覺，那破得叮叮當當響的三輪車拉上一家小孩，在這小巷中閑逛，要是能遇上幾聲吆喝，那孩子是最高興的，總是紛紛跳下車去，跑上前看是誰在叫賣，爺爺奶奶則在后面追叫著：“別急！熊孩子！”

記得每年回老家，總是要求爸媽早點回去，生怕趕不上集會。經過一天的奔波，到老家已是深夜，聽見狗的叫聲，我漸漸醒來，原來已經到了。周圍沒燈，一切都是黑乎乎的，不過遠遠便能聽見爺爺在呵斥亂叫的狗，又回應著“來了來了”。聽到這熟悉而又親切的聲音，我不禁蜷在一起呵呵地笑。和爺爺奶奶在一起，他們總覺得我很小，吃東西也要端來給我。

我很興奮回家，于是就會玩弄些擺設。記得有一次，我還不是很大，跟奶奶去燒香，看見那冒著裊裊煙霧的香我很喜歡，便把它從鼎里拔出來，不慎撞破了觀音菩薩的蓮花寶座。奶奶一見，又是跺腳，又是嘴里神神叨叨地不知念著什么，大概是請求菩薩的原諒吧，我趁機逃之夭夭。后來才知道，奶奶很迷信，爸爸小時候不小心用香戳到了財神爺，奶奶大罵了他一場，還逼他對財神爺拜了好幾天。那幾天奶奶睡覺前總喜歡和我絮絮叨叨地說著菩薩怎么靈驗的事，我半信半疑，也漸漸地適應了她的神神叨叨。

爺爺奶奶對我照料有加，一些規矩也在我這打破了，他們很開心我和他們出去玩，每每談到我，他們好像特有面子。兩人一路問我：“這個要吃嗎？好吃得很！別急，我來付錢啊！”有時我真的沉浸在其中，又有誰會對我如此好？爸爸媽媽常說他們慣著我，而我卻一直樂在其中。

還有我的哥哥姐姐。三年前，我與表哥、表姐一起在桐樹下玩耍。那是夏天，哥哥們說要一起去粘蟬。可能是老家的孩子身手比較好，他們一個個都爬到了樹上，把一根粘了面筋的竹竿悄悄往蟬身上猛地一粘，那蟬便無力逃跑了。我們在樹下挖個坑，一只手掐著蟬的翅，把蟬撞在一起打架。沒有比那更有趣的事了，大家笑得在地上打滾。我們還在大樹上刻名字，小小的手卻有那么大的力量，把名字刻得好深。

時間久了，長大了，竟有些懷舊，翻開往日的照片，也會朝著它發愣。相比埋沒在書海中的現在，往日的歡聲笑語似乎好像是昨天才過去的一樣。這些感悟也像是人到中年才有的感慨，小小年紀，懂得多了，閱歷多了，或許領悟得也就快了。好在現在也不遲，總也不至于去后悔。生活真的像戲一樣，其實那些電影里演的美好我們又何嘗沒享受過！我們要學會滿足。

爺爺去世了，回老家也沒那么多歡聲笑語，集市也是我自己去逛，那些玩意兒我早也不稀奇了，耳邊的嘰嘰喳喳也少了，爺爺的大罵怎么也想不起了。哥哥姐姐也都各奔東西，完成自己的學業去了。

回想往日，像一束束的陽光灑向我的心田。它平凡、簡單，可我所想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簡單嗎？

獨自待在家中多的是思考，恍惚間覺得空蕩蕩的。

指導老師：王曉星

責任編輯：巫作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