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亞軒(河南牧業經濟學院旅游管理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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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國家圖書館所藏《上智編譯館館刊》
劉亞軒
(河南牧業經濟學院旅游管理系)
摘要:在中國天主教發展史上, 1946年11月創辦于北京的《上智編譯館館刊》占有比較重要的位置。《上智編譯館館刊》刊發的文章質量高,不但在宗教界享有盛名,而且在學術界的影響也非同一般。直到今天,《上智編譯館館刊》的研究成果仍為學術界所運用。目前,在世界范圍內只有中國國家圖書館收藏一套《上智編譯館館刊》。
關鍵詞:上智編譯館館刊;天主教;文獻
在中國天主教發展史上, 1946年11月創辦于北京的《上智編譯館館刊》(以下簡稱《館刊》)占有比較重要的位置。復旦大學史地學系主任、著名天主教史學家方豪是《館刊》的主編。1948年6月20日,《館刊》停刊。在不到兩年的時間里,《館刊》一共編輯出版了3卷13期。1946年的第1卷包含1期,1947年的第2卷和1948年的第3卷各自包含6期。
在《館刊》的作者群里,有不少當時中國一流的學者,如方豪、陳垣、向達、羅光、張澤、王重民、馬相伯、馮承鈞、張星烺、趙紫宸、朱光潛、徐宗澤、田耕莘、杜而未、吳經熊、馮瓚璋等。《館刊》刊發的文章質量高,不但在宗教界享有盛名,而且在學術界的影響也非同一般。直到今天,《館刊》的研究成果仍為學術界所運用。目前,在世界范圍內只有中國國家圖書館收藏一套《館刊》。
《館刊》設立了“書評”欄目,不但刊發天主教內部人士的評論,而且積極刊登教外人士的論說。當時,中國的宗教刊物基本都沒有“書評”欄目,《館刊》突破常規,標新立異,開創“書評”專欄,是一次偉大的嘗試。這次嘗試取得了成功,有力地促進了天主教出版物質量的提高。
嘉祿的《試譯天主教會法典書評的檢討》從細節出發,對天主教會法典翻譯工作中應該注意的問題進行了中肯的評價。宋超群的《我讀吳經熊博士著》點評了法學家同時又是天主教徒的吳經熊的《圣詠譯義》《新經全集》等神學著作,認為深厚的法學功底是吳經熊寫作天主教書籍的優勢,其他教徒應該以吳經熊為榜樣。曾培德的《評〈世界大事年表〉》認為,這部書按照公歷對世界大事進行排序,對習慣于使用農歷的中國人來說無疑是一種思想沖撞,但是在農歷計時與公歷計時的轉換方面此書過于粗糙,希望再版時予以改進。李錦華的《評〈外國史大綱〉》認為整本書以歐洲為中心敘述除中國之外的世界歷史,缺乏全球視野,是典型的歐洲中心論,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中國讀者的閱讀熱情。襄生的《馬相伯先生文集評論節選》評論了復旦大學創建人馬相伯先生的天主教論著,贊揚馬相伯憂國憂民的愛國情操,同時建議文集應該更多地收錄與天主教有關的馬相伯遺稿。因為作為天主教徒,馬相伯非常具有代表性。方豪的《梵蒂岡出版利瑪竇坤輿萬國全圖讀后記》評論了意大利神父德禮賢(Pasquale D’elia)“以梵蒂岡教廷圖書館的藏本為主,加上全世界各地的藏本,為利氏萬國地圖作一最完整的研究,在梵蒂岡出版的一部意文巨著”[1]《利瑪竇坤輿萬國全圖》。方豪指出德禮賢資料搜集有誤,對于中國所藏的利瑪竇繪制世界地圖時參考的荷蘭地理學家亞伯拉罕·奧特里斯(Abraham Ortelius)的地圖集《地球大觀》考證不夠嚴謹,把1595年的版本當作1570年的版本。其他書評,諸如周信華的《評〈仁愛之王〉》、沙飛的《陳香伯先生的公教論》、曉星的《評〈人生問題〉》、張澤的《圣詠集讀后記》、程石泉的《讀圣詠譯義初稿》、劉殿林的《評〈明季西洋傳入之醫學〉》、王瑞明的《讀〈朝圣行腳〉后》、舒維誠的《評〈哲學與宗教〉、葉振聲的《評〈邊疆公教社會事業〉》、史旭光的《〈宇宙觀與人生觀〉之討論》、劉本良的《評〈中國近世史上的教案〉》、王鑒堂的《評〈耶穌傳〉》等,都是相當不錯的評論文章。
《館刊》設立了“館訊”和“論著”兩個欄目。“館訊”主要報道編輯部動態。比如,《館訊:周信華司鐸因病離館》《館訊:第四次館務會議》《館訊:館員動態一瞥》《館訊:歡迎美國奧柯諾爾司鐸》等。《館訊:本館收藏郎世寧名畫》向讀者介紹了著名傳教士畫家郎世寧(Giuseppe Castiglione)及其畫作。郎世寧是清初來華的天主教畫家,歷經康熙、雍正、乾隆三朝,他把中國與歐洲的繪畫方法融為一體,創造出獨特的畫風。上智編譯館收藏的《百駿圖》《聚瑞圖》就是郎世寧的代表作。辦刊需要經費保障,《館刊》不是政府部門主辦的,其經費主要來自天主教徒的捐款。《館訊:本館募捐成績一斑》就報道了教眾捐款之事:“本館前蒙教會賢達,發起募捐,協助田樞機主教,維持本館經費,承平、津、京、滬、港各地神職界及教友慷慨捐助,已募得一千五百五十萬元。”[2]文末致謝部分詳細列出了捐款人的名單及其所捐錢數。《館刊》自負盈虧,刊物的出版和發行完全依靠自我。《館刊》就在“館訊”欄目中刊登消息,通過預約的辦法增大銷量和影響力。其法如下:①社團抑或個人都可以預約;②每年的第1期可以贈送給讀者,第2期無法贈送,因此,希望讀者提早預約,編輯部對于讀者的贊助之舉深表感謝;③預約全年價打9折,郵費需讀者支付;第四,預約要用現款,不可用替代物。《館訊:本館刊物銷售情形》報道了《館刊》銷售量猛增,編輯部忙得連軸轉的情形。
“論著”欄目刊發歷史、教育、政治、社會、宗教、倫理學、科學技術、天主教術語的翻譯、天主教書籍的編譯和出版、天主教漢譯古典不同版本的考證與校勘等方面的文章。馮瓚璋翻譯的扎卡里亞斯(Zacharias)所寫的《中華公教之當前急務》對中國天主教面臨的問題進行了深入探討,并提出了切實可行的建議。馮瓚璋的《正確的民主觀》闡述了與民主有關的法律制度等問題,字里行間具有濃厚的天主教味道。張德澤的《清末擬與教廷通使及北堂遷移史料年表》以翔實的資料闡述了清末天主教在中國尤其在北京的發展狀況。仲偉杰的《教外史籍中之耶穌基督》從教外人士的著述中尋找耶酥存在的證據,論證嚴謹細致,說服力極強。張金壽的《公民教育與宗教教育》以天主教思想為指導,力圖讓公民按照天主教的要求去做事。程石泉的《苦難新觀》從儒學的視角闡釋對耶酥受難的看法,令人耳目一新。這篇文章把神學與文化有機結合起來,是中外文化交流的典范。張警鐸的《理性與信仰》與朱者赤的《信仰與智力關于圣三之道》從天主教神學入手,娓娓而談理性與信仰并行不悖,宣傳天主教信仰。朱者赤《公教的國家觀》從亞當、夏娃的故事引申出對于西方社會至關重要的契約論,認為政府與民眾之間是一種契約關系,這種關系是上帝預先制定的,任何一方都不能破壞。姚耀思的《廣播傳教術與北平公教廣播事業》一文詳細介紹了國外利用廣播電臺傳播天主教之事,建議中國天主教會吸取國外經驗,設立廣播臺更加直接地傳播福音。同時,姚耀思從專業技術的角度列出了廣播傳教應該注意的事項。張金壽的《論超性學要各版本之同異》是一篇不可多得的版本學名作。《超性學要》是意大利著名神學家圣多瑪斯·阿奎納(Thomas Aguinas)在13世紀所撰寫的一本系統闡述天主教思想的論著。這部書在天主教世界影響巨大,是中世紀每個天主教學院必選的教材。清初,傳教士利類思(Ludovic Bugli)把《超性學要》譯成漢文。該書被多次印刷,有多個漢文版本,最著名的是1930年上海徐家匯天主教會所辦的土山灣印書館印刷出版的鉛印本。張金壽對《超性學要》不同版本的考證清晰地顯示了天主教在中國的傳播脈絡。景明翻譯的惠澤霖(H.Verhaeren)的《王徵與所譯奇器圖說》向中國讀者介紹了西方人眼中的中國科學家王徵。明人王徵在傳教士鄧玉函(Johann Schreck)的幫助下成功譯繪《遠西奇器圖說》,這是中國第一部關于歐洲近代物理學和機械工程學的著作。惠澤霖認為《遠西奇器圖說》不但為中國古代的物理學、機械工程學的發展補充了新的內容,而且提供了理論方法,是中國與歐洲制造技藝的第一次真正接觸。為了讓讀者進一步了解《遠西奇器圖說》,《上智編譯館館刊》特意刊出了此書中的書架圖與起重第十一圖。
對此,《館刊》說:“將各作家已有的著作,或正在譯撰的書名,向讀者介紹,同時在作家與讀者之間,亦可發生聯系,作家與作家之間,或需交流意見,或需征借材料,本刊已愿盡介紹的義務。”[3]從上述可以看出,《館刊》力圖在作家與讀者、作家與作家之間形成互動,使雙方互通信息,避免重復性勞動。“作家動態”、“出版消息”、“期刊介紹”三個欄目就是為此而設。
《館刊》所說的作家主要指的是天主教學者。“作家動態”報道了他們的諸多事跡,比如《施格萊教授關心中國教會》《董太穌教授熱心公教事業》《李志先等助譯全部舊約》《李宣義李儼宋伯胤等研究王征事跡》《張茂先任西安益世報副社長》《張潤波主教長耕莘中學》《張秀亞女士執教輔大》《葉秋原發表“天主教在中國的現狀”》《劉斌司鐸著述記略》《阮鐵生司鐸積稿豐富》《常守義司鐸來平養疴》《李君武任北平副主教》《趙懷信署理主教著作不倦》《程野聲司鐸主編公教報》《陳哲敏任教廷公使館秘書》《諸正瑛女士埋頭寫作》《張維篤主教赴羅馬述職》等。《蘇雪林教授領導武大公教生》一文介紹了著名學者同時也是天主教徒的蘇雪林在武漢大學耕耘講臺,鼎力支持信教的大學生舉辦活動之事。《雷永明司鐸專志譯經》報道了雷永明(Gabriel Maria Allegra)翻譯《圣經》的艱辛。雷永明是意大利人,1931年來中國傳教。得知中國天主教會沒有漢語版的《圣經》,雷永明就決定翻譯《圣經》。雷永明苦學漢語5年,之后,他開始搜集資料翻譯《圣經》。翻譯工作在1944年完成。《館刊》報道雷永明譯經意在告訴讀者,《圣經》的漢文版已經被翻譯出來了,只是沒有及時出版,希望讀者信息共享,不要重復翻譯。王重民是中國古文獻學界的泰斗,在目錄學、版本學、敦煌學、圖書館學等領域都做出了杰出貢獻。王重民多次奔赴美國國會圖書館、法國巴黎國家圖書館、英國大英博物館、英國劍橋大學圖書館、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梵蒂岡圖書館、意大利羅馬國立圖書館等處“查訪敦煌文獻、太平天國文獻和明清之間來華天主教教士文獻等,訪書活動時間長,范圍廣,影響深遠”。[4]王重民在歐美圖書館查訪的明清天主教文獻很多都是國內第一次見到,把中國天主教史的研究向前推進了一大步,其重要性可想而知。《王重民攜大批公教史料返國》列舉了王重民從國外帶回的天主教史料,這對學界和讀者來說是絕好的文化消息。
“出版消息”主要包括三方面:①天主教書籍的出版,如《泡影》《智能書舊約全書之四》《社會問題的根本解決》《辭海辭源天主教名詞正誤》《天主教淺說》《傳教士與中國官吏》《神靈戰術三版出書》《英美羅馬朝圣行腳》《抗戰老人雷鳴遠》《文化方面的傳教工作》;②天主教機構出書概述,如《香港真理學會出版新書》《慈幼會工作展開》《港澳公教出版業概觀》《美國公教的定期刊物》《成都籌出公教期刊》;③已出版書籍的銷售情況,如,《圣詠譯義初稿風行全國》《新經全集銷行統計》《圣詠集初版將售罄》。在“出版消息”中,《抗戰老人雷鳴遠》一書比較特別。該書講述了比利時傳教士雷鳴遠(Vincent Lebbe)積極幫助中國抗日的事跡。雷鳴遠極力反對日本侵略中國,1933年長城抗戰爆發,年過半百的雷鳴遠把一批天主教徒組織成衛生連,自己擔任連長。雷鳴遠帶隊深入戰爭前線救護了大量中國士兵。“公晝夜率隊員擔架運送,遇重傷者、陣亡者,必親負伏行。”[5]二十九軍英勇抗日的壯舉為雷鳴遠所欽佩,他創建“殘疾軍人教養院”專門收留這支軍隊的傷殘士兵。雷鳴遠與中國特工合作,為中國軍隊搜集了大量有價值的日軍情報。盧溝橋事變后,雷鳴遠組織天主教徒戰地服務團,多次奔赴中條山、太行山等中日軍隊鏖戰的地方搶救傷員,救濟鰥寡孤獨,援助失學兒童。雷鳴遠還在中方的支持下組建了一支軍隊,在晉冀魯豫一帶與日軍血戰。
“期刊介紹”詳細描述了《鳳翔教務月刊》《益世周刊》《教友生活》《圣心報》《圣體軍月刊》《世光雜志》《公青季刊》《公教報》《北平法文公教月刊》《上海英文公教月刊》《英文中國月報》《崇真月刊》《教務叢刊》等天主教期刊的主要內容、出版機構和地點。從介紹可以看出,當時,中國天主教期刊種類多數量大。從出版語言看,有英語、法語、拉丁語、漢語等。《教務叢刊》集漢語、拉丁語、英語、法語四種語言為一身,適合不同語種不同層次讀者的需求。從出版周期看,有月報、日報、半年刊、季刊、雙月刊、月刊、半月刊、雙周刊、周刊等。從出版機構看,其分布范圍廣,幾乎遍及中國各大中城市。這些出版機構可以分成五種:編譯館、天主教團體、教會學校、教堂、修會。
天主教自從明末傳入中國,已經有近400年的歷史。在此期間,中國經歷改朝換代、農民起義、外敵入侵等變亂,各種早期刊刻的天主教書籍毀壞嚴重,不少天主教文獻流散四方。《館刊》希望對天主教文獻進行整理,使其再度流通于世間,從而為中國的天主教研究提供彌足珍貴的資料。同時,《館刊》也刊登讀書札記等廣泛意義的天主教文獻。《館刊》專設了“文獻目錄”和“書林偶拾”兩個欄目。
“文獻目錄”收集早期的善本書目和近代出版的書目。方豪的《馬相伯先生著述系年擬目》以時間為順序介紹馬相伯的天主教著述。王瑞明的《方杰人司鐸論箸要目》列舉了方豪在中西文化交流史領域的研究成果。天主教徒1693年在北京建立的北堂是北京教區的主教座堂,北堂圖書館收藏了大量傳教文獻,馮瓚璋多次進入北堂圖書館尋書,精心編寫成《北平北堂圖書館暫編中文善本書目》。裴華行(Henri Bernard)是法國天主教徒,在國際漢學領域研究成果頗豐。馮瓚璋的《裴化行司鐸法文著述目》介紹了裴華行用法文所寫的關于中國天主教的著述,開闊了中國學者的眼界。絕塵的《近十年新發現之教會先哲遺文及史料要目》刊登了新發現的明末中國天主教柱石李之藻、楊廷筠的遺作,從而為研究他們二人從文人士大夫轉向天主教的心路歷程提供了極其寶貴的資料。徐宗澤是中國天主教界的重量級人物,曾是上海徐家匯藏書樓負責人。他利用職務之便嘔心瀝血編成《上海徐家匯藏書樓所藏明清間教會書目》和《梵蒂岡圖書館所藏明清間中國天主教人士譯著簡目》,對中國天主教史研究貢獻巨大。
“書林偶拾”分為四類。(1)海外漢文天主教文獻。如,法國漢學家伯希和(Paul Pelliot)所撰由馮承鈞翻譯的《瑞典發現之耶穌會士漢文舊刊物》《俄國收藏之寫本古今敬天鑒》等。耶穌會是天主教的一個支派,耶酥會士在明末進入中國。為了傳播天主教,他們努力學習漢語,研究儒家經典。他們用漢語著書立說,宣揚天主教義。伯希和所指的在瑞典發現的耶穌會士漢文舊刊物即為這些傳教士明清之際的著述。《古今敬天鑒》是清初來華的天主教徒白晉(Joachim Bouvet)所寫的一部天主教書籍。這部書是索隱派傳教士的代表作。白晉通過對“四書”“五經”等儒學經典的全面審視,認為天主教早在遠古時代就已經傳入中國,中國的古書中留有天主教入華的記載,后來的宋儒扭曲了天主教的本來面目。《古今敬天鑒》以天主教神學體系為坐標對中國儒家典籍進行系統的解讀,力圖證明先秦儒學本質上就是天主教著作。《古今敬天鑒》的章節標題顯示了其天主教屬性,如,上帝創造、天之主宰、萬物本于天、天為人之父母、上帝命人中正誠實等。
(2)珍稀書的序跋。如吳經熊的《〈人之神秘〉序言》、方豪的《中國博物考察記序》、田耕莘的《文化方面的傳教工作序》、陳垣的《馬相伯先生文集序》、向達的《合校本大西西泰利先生行跡序》、李之藻的《表度說序》、王重民的《跋地緯》《跋王征的王端節公遺集》《跋愛余堂本隱居通義》《跋格致草》《跋慎守要錄》、馬相伯的《王覺斯贈湯若望詩翰跋》、白石的《萬國坤與圖跋》、物茂卿的《畸人跋》等。馬相伯是中國知名天主教徒兼教育家,他去世之后方豪把其論著匯編成《馬相伯先生文集》交由上智編譯館出版,并請陳垣為文集作序。陳垣在序言中介紹了馬相伯光輝燦爛的一生,贊譽馬相伯為中國之崛起所付出的努力,“先生雖高齡,仍手不停披,筆不輟書,所言皆斥軍閥,反內訌,培養民德,促進民治。”[6]王鐸,字覺斯,是明末清初著名書畫家,與意大利傳教士湯若望(Johann Adam Schall von Bell)素有來往。他曾贈送給湯若望一本自己的詩冊,贊揚湯若望學識淵博。馬相伯的《王覺斯贈湯若望詩翰跋》也對湯若望予以高度評價:“學舉世所不學,好舉世所不好,殆亦人中之龍象也。”[7]
(3)書信與讀書筆記。如,吳經熊的《致方杰人司鐸論譯經》、陳垣的《覆徐潤農司鐸書》、張元濟的《致張若谷書論馬相伯先生年譜》、于右任的《致方杰人司鐸論馬相伯先生文集》、張若谷的《記張菊生先生校序馬相伯先生年譜》、方豪的《讀吳漁山遺著札記》《讀利瑪竇全集》、杰譯的《李鴻章與教會體制問題》、劉德和的《如何使中國思想基督化》等。張元濟的《致張若谷書論馬相伯先生年譜》從專業的角度指出了馬相伯年譜中存在考證不仔細的問題,并舉例說明。吳漁山是明清之際知名天主教書畫家,有《三巴集》《三余集》《墨井題跋》《墨井詩鈔》傳世,曾經在澳門追隨傳教士修道7年。方豪在《讀吳漁山遺著札記》中對游堂一詞進行了詮釋,考證了《代遠西先生謝恩賜飲葡萄漿并青緞白金詩》和《澳中雜詠》最后兩首詩的寫作年代,指出了《墨井題跋》和《三巴集》刻本中所存在的謬誤,記載了陳垣先生治學的嚴謹。
(4)天主教徒未刊稿。如,馬相伯的《上教宗求為中國興學書》《息焉公墓碑記》、郭連城的《西游筆略自序》、陸霞山的《西游筆略序》、何喬遠的《明末閩中公卿贈艾思及諸西士詩選》、李問漁的《與傅碩家先生論道書》《致英斂之論大公報》、高一志的《譬學自引》、程有猷的《致英斂之論譯經》等。馬相伯懷揣教育救國的理想,在1912年的《上教宗求為中國興學書》中懇請羅馬教皇派遣博學的傳教士在中國創建一所直屬教廷教育部的大學,“廣收教內外之學生,以樹通國中之模范,庶使教中可因學問輔持社會,教外可因學問迎受真光”[8]。經過馬相伯的不懈努力,羅馬教皇在中國創辦輔仁大學。中國天主教徒郭連城在鴉片戰爭后與意大利傳教士徐伯達(Luclovicus Spelta)一起游歷意大利,返華后撰寫了回憶錄性質的《西游筆略》一書。“咸豐時,國人西游者尚少,此書可謂開風氣之先。”[9]湖北籍教徒陸霞山認為《西游筆略》能夠增進中國人的世界地理知識,并為之寫了序言:“郭子伴類思徐公西游歸時,余司鐸北楚得其《西游筆略》而閱之,所錄沿途見聞,皆余曩所身親目睹而毫無浮詞者也,更喜其文辭雅馴,紀述簡明,非等山經海志怪異眩目。余不忍美玉韞櫝,爰付剞劂,以公同好。方今圣天子柔遠能邇,四海來臣,則郭子此書之刻,亦未必無稍補于盛朝采風之治云。時同治元年冬圣家會士楚北司鐸陸氏霞山敘。”[10]
《館刊》的內容與特色別具匠心,未經多久就成為當時中國最具有學術性的教會刊物,在國內外知名度很高,實現了《館刊》的辦刊目標:“以適應社會需要為宗旨,并不僅限于教內宣傳文字。將來本館出版物能普遍受社會之歡迎,使本館聲譽永垂不朽,使教外人得知天主教對于一切科學,亦努力研究,并有貢獻。關于此點,除有望本館同人外,更望全國主教司鐸予以協助,使本館將來不獨為國內文化機構之一,且將成為國際性之文化組織,始可謂達到本館成立之目的。”[3]
[參考文獻]
[1]方豪.梵蒂岡出版利瑪竇坤輿萬國全圖讀后記[J].上智編譯館館刊,1947(2):8-10.
[2]上智編譯館館刊編輯部.本館募捐成績一斑[J].上智編譯館館刊,1947(4/5)(合刊):21-22.
[3]田耕莘.我對于教會出版事業的熱望[J].上智編譯館館刊,1946(1):32-36.
[4]榮方超.“交換館員”王重民、向達歐洲訪書考[J].國家圖書館學刊,2013(2):56-61.
[5]劉啟成.抗戰老人雷鳴遠[J].上智編譯館館刊, 1947(3):30-35.
[6]陳垣.馬相伯先生文集序[J].上智編譯館館刊, 1947(2):25-28.
[7]馬相伯.王覺斯贈湯若望詩翰跋[J].上智編譯館館刊,1947(4/5)(合刊):11-12.
[8]馬相伯.上教宗求為中國興學書[J].上智編譯館館刊,1947(1):52-56.
[9]方豪.中國天主教史人物傳(下)[M].北京:中華書局,1988:531.
[10]陸霞山.西游筆略序[J].上智編譯館館刊, 1947(3):35-38.
“Shangzhi Bianyiguan Guankan”Collection of National Library of China
Liu Ya-xuan
Abstract:“Shangzhi Bianyiguan Guankan”, a journalestablishedin Beijing in Dec 1946,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history of the Catholic church in China for the articles it published are of high quality and famous both in religious circles and academic field, andits academic achievement is highly referred by tillnow.Atpresentonly one copy of“Shangzhi Bianyiguan Guankan”is preserved in National Library of China.
Keywords:Shangzhi Bianyiguan Guankan;Catholic church;Literature
[收稿日期]2014-07-16[責任編輯]李金甌
[作者簡介]劉亞軒(1976-),男,河南南陽人,歷史學博士,河南牧業經濟學院旅游管理系副主任,副教授,研究方向:中外文化交流。
中圖分類號:G255.2
文獻標志碼:E
文章編號:1005-8214(2016)02-010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