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河南城市平面形態及其演變研究

張巖巖

（天津城建大學，天津 300384）

明清河南城市平面形態及其演變研究

張巖巖

（天津城建大學，天津 300384）

目前河南省保存較完整的古城墻只有開封和商丘，其余城市的城墻多在新中國成立前的戰火及新中國成立后的拆遷過程中被破壞。有一些城市則在發展過程中避開了老城，沒有以老城為中心發展，使得老城的格局保存得較為完好。那些已不存在城墻痕跡的城市中，原來的城市格局仍然部分保留。

城市規模；演變；研究

【DOI】10.13616/j.cnki.gcjsysj.2016.07.008

1 明清河南城市的規模

中國古代城市規模一般以城市城墻的周長來表示，而不用城市的占地面積。對明清河南城市規模的分析主要依據方志中各城周長數的記載。當里數不為整數的時候，用步作為二級單位（見圖1）。

明清河南城市規模按府州縣來看，有著比較顯著的等級關系，但也存在不均衡的情況，如府城的規模并不相同，不少縣城的規模比府城要大得多，如汝寧府僅5里30步，而郟縣卻達13里，等等。

明清河南地區府城與州城的規模差異不大，除開封府為20里之城外，其余府城和州城規模多為6～9里，而縣級城市則多為3～5里（見圖2）。因此將乾隆《河南通志》中記載的河南城市規模按四舍五入，分為三類，其中10里及以上的為大型城市，6～9里為中型偶的城市，5里及5里以下的為小型城市。其中各府城有附郭，“邑各有城，倚郡郭者無城。非無城也，郡城即邑城也。”

圖1 明清河南城市規模分析圖

圖2 澠池新城圖

2 明清河南城市的平面形態

明清城市中，方形的城市占絕大多數。方形城市源于里坊制。中國至遲在春秋戰國時期城市居住區就已采取封閉式的里的形式，而“里”源于早期的居民組織形式。“里”外有墻，墻開四門，“里”內有十字街道。里的大小基本相等，成為居住的基本單位，“里”在唐代稱為坊。在明清的方形城市中，上蔡、葉縣、鹿邑和鄧州的平面都接近里坊的模式。上蔡縣于明正統間重建，葉縣于北齊始建，天順五年增筑，兩座城市平面的四坊中都可以看出十字形的痕跡（見圖3）。

圖3 河南方形平面城市形態分析圖

正方形平面的城市，府州縣城都有，縣城占了大多數。這種方形的城市可以分為3類。（1）明代因河患新建的城市。如胙城舊圯于河，明洪武十一年修筑；考城為正統遷城新筑；虞城為嘉靖九年遷城所筑。（2）明代置縣新建的城市。伊陽為成化十一年置縣始筑，淅川為成化八年置縣始筑。（3）建置歷史較長，而在明代重修或重建的城市。汝州為洪武初重建，鹿邑為洪武2年重修，長葛為正統13年重修，息縣為洪武6年重建，輝縣為景泰2年重筑，葉縣為天順5年增筑，武安為洪武17年重筑。

部分方形的城市為長方形城市改建而來。民國19年《長葛縣志》：“（東魏）清河王（高）岳率眾圍西魏將王思政于潁川，筑此。初以車箱為樓，因名長箱城。彼時止取長形，與今之方形迥不相同。蓋由明末毀于寇，然后改造方形耳……順治三年，知縣高鳳翔改筑方城。”（見圖4）

圖4 明清河南接近方形的城市平面分析圖

方形城市中的街巷布局代表了城市中街道系統的基本格局，其主要類型有以下幾種：（1）十字對稱大街為上蔡、葉縣、鹿邑和鄧州四例（見圖5）。（2）丁字大街，如胙城和輝縣。這種模式往往不置北大街，因正北向為“坎”位，卦辭曰：坎入于陷則兇，潛藏不露則吉。在南大街的端頭處安置衙署或鐘鼓樓，形成城市中心以控制全城，如輝縣。胙城縣是由于黃河河患帶來的沙患出于御沙目的而封住城北門的。丁字形大街在縣級城市中較多見，在非方形城市中，這種平面見于泌陽和永寧。（3）十字形大街的變異，有將十字形本身進行轉折的，如鄢陵、伊陽；有將十字形的中心與方形的中心錯開的，如息縣、武安、西華、真陽、新蔡；有將南北大街錯開的，如汝州、淅川；有將東西大街錯開的，如彰德府、考城、林縣；也有在獅子大街的基礎上添加第二道貫穿的大街的，如蘭陽。（4）丁字形大街的變異，如溫縣。

圖5 虞城縣城圖（左）；葉縣縣城圖（右）

明代部分城市的形狀不規則，主要是受地理環境的影響。（1）臨山處的城墻形狀不規則，這種情況多位于城北，如郟縣。河南西部多山，其山脈一直延伸到河南中部的平原地帶，河南府和南陽府所轄的不少城市都受其影響。（2）臨水處的城墻形狀不規則。這種情況多位于城南，如繩池，部分位于城北，如汝寧府、光州，也有位于城東的，如裕州，位于城西的如浚縣，襄城則因汝河影響而使城市西南部形狀不規則。滎陽受其外圍索睡的影響而使城市整體形態都不規則。杞縣的城墻則經歷了被水沖決、徒建、水后重加使用并擴大規制的過程。（3）部分城市形狀不規則是為了防沙，如延津北部等。（4）部分城市形狀存在凹角和凸角，前面對方形城市的論述已有涉及，除了方形城市外凹角的如項城和扶溝，凸角的如尉氏和許州。凹角一個重要原因是明清的水患。如長葛原為方形城，而在清代被沖缺（見圖6）。

圖6 明清河南不規則形狀的城市平面分析圖

3 明清河南城市平面形態的象征意義

中國古代城市平面形態的象征意義，主要是指其城市形狀和街道布局模擬某種被神化的圣物，以使城市也被這種神性所庇佑。象征性源于先民的崇拜，是跟城市的起源密切相關的，因此城市在營建中，不僅僅有象天法地的宏觀意象，也有具體而微，擬事擬物的象征意義。

以浚縣為例，觀浚縣城平面，城市西南部浮邱山一帶城墻凸出，可以作為舟首的意象。舟形城市另見信陽州：“城形如船。”宜陽：“東西較長，南北頗削，其行似船，故名船城。”明代河南城市多被水災，水逼城下，城外多為汪洋。于是城市衍生出了船的意象，有著濟世之舟的象征意義，而這種意象多為后人所附加，并非建置之初的營建理念。

4 明清河南城市的平面演變

隋唐至宋元時期，河南地區也新建了很多城市，明清河南城市的平面就是在這些老城的基礎上發展的，明清河南城市有的與舊城位置重疊，有的則發生了位置遷移，新的城市與老城市的相互關系大致有如下幾種情形：（1）明清河南城市與明清之前的城市遺址共存。舊城部分存在于城市內部，作為新城的子城，或以不完整的遺址存在，如汝州和溫縣。（2）新城沿用了老城的體制。物質的城垣是一種比人為的建置變革更加穩定的因素，即使城市的區劃發生了變動，城市的輪廓依然存在，承載著歷史的變遷和人文的興衰。沿用舊城體制的典型為開封府。明初開封外城墻已倒塌，只剩下墻基，因范圍太大，集中力量加固了內城。明代以前的城墻，除皇城為磚筑外，其他城墻全為土筑，只有城墻和城門用磚砌。明代在金代城墻的基礎上，全部城墻都用了磚包砌，修成后，城墻全長10km又316m，高11.66m，寬7m，城外有寬16.66m，深3.33m的護城河圍繞，在城門口的護城河上修有吊橋，開辟五個城門，南為南熏門，北為安遠門，西為大梁門，東北為仁和門，又稱曹門，東南為麗景門，又稱宋門，城門上建有城樓，四個城角各建一座角樓。（3）新城位于老城當中的。如洛陽，位于隋唐故城之中宋仁宗景祐元年改筑洛陽城，在隋唐洛陽城的東城舊基上筑新城，其城址規模很小，僅為隋唐故城洛北瀍西一小部分。明代洪武六年，在金元城基礎上筑磚城，并挖了城壕，周圍4km 345步，城高13m，壕深17m，闊10m，有4座城門。（4）新城市老城遷建而成的。典型的如商丘。現在的商丘古城始建于明代正德六年，整座古城由磚城、護城河、屠城堤三部分組成。面積約1.1km2。雖在秦漢以前就有商丘之名，但直到明嘉靖二十四年睢陽城始更名為商丘。明弘治十五年，舊城毀于水。正德六年，知州楊泰在城北筑城，今南門即舊城北門故址。（5）清代的城寨建設。清朝后期，由于內外矛盾深化，戰亂不斷，各城市以外的集鎮也多筑墻以自衛。這說明了城市作為官方的防御機構已不再具有權威性和制度性，民間亦可以自發建造。這也從另一個角度反映了城墻作為一種防御性建筑，它的功能性仍然被重視。縣級城市以下的城鎮筑城池的現象明代即有，武陡的寧郭鎮的建置始于明代，其原本為驛所，由于所處的位置重要，而增設城墻（見圖7）。

圖7 陡縣城寨分

明清河南城市輪廓的變遷可以概括為擴城、裁城、遷城和分城四種。（1）擴城：城墻的擴展又可以分為大規模的擴展和小規模的擴展兩種。明初恢復城市建設的過程中，部分城市進行了較大規模的擴大。到明清和清朝中期，政治經濟形勢穩定，人口增加，城市繁榮，城市不能滿足功能需要的時候，在城墻因各種原因破壞之后的重修工程中，也不可避免地要擴大舊城。（2）裁城：裁城最典型的城市是浚縣，浚縣的裁城多是圍繞著西南隅的浮丘山展開，山的存在有利有弊，當把山作為城防的一部分的時候，則有利，否則因山瞰城，反而不利于城防。（3）遷城：孟津縣在嘉靖十七年遷至今城，明兵部尚書王瑞《孟津縣遷城碑記》首先記載了遷城過程的波折及民心的向背，然后介紹了遷建新城過程中的步驟。拓城和雎州也是因河患而南遷于南關的城市（見圖8）。（4）分城：澠池：“崇禎十年流寇二陷澠池，焚毀殺掠，慘不可言，署縣事靈寶訓導袁登甲據儒學生員李成龍等呈，以澠城南瀕澗河，一遇泛漲，即為沖損，久完無堵，兼之城闊人寡，并守維艱，申文截去西城一半，僅存三分之一，崇禎十二年，知縣牛藩完成浚濠，磚包北面，辟東西二門，各有樓。”乾隆《澠池縣志》在分城之后，舊城漸漸荒廢，而新城中重新設置了文廟等建筑，恢復了城市功能（見圖9）。

5 小結

明清時期，中國城市發展日趨成熟，這段時期河南地區城市格局至今仍然部分保留在城市中，給城市留下了豐富的文化遺產。明清河南城市的發展一方面源自里坊制對其影響，另一方面則隨著新的功能需求和營建理念而演變。這種演變的過程結合了自然環境和人工經營，因完備的禮制系統的存在而凝聚在一起。

圖8 遷城圖

圖9 澠池圖

【1】王貴祥.明代城市與建筑[M].北京：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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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董鑒泓.中國古代城市建設[M].北京：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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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3 產業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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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6-5-30

Study on the Urban Plane Form and Its Evolution of Henan in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ZHANGYan-yan
(TianjinUrbanConstructionUniversity，Tianjin300384,China)

Atpresent,KaifengandShangqiuancientcitywall arethe onlycompletepreservationofHenanProvince, and the rest ofthe citieswere destroyed by thewarbefore the newChina foundingor in the process ofdemolition after newChina founding. In the development process,some citiesavoided the old city,and not put the old cityas the center of development,making the old city of the pattern of preservation relatively intact. the original pattern of those cities that have no tracesofthecitywallsisstillpartofthereservation。

cityscale;evolution;research

TU984

A

1007-9467（2016）07-0013-03

2016-6-27

張巖巖（1989～），女，天津人，天津城建大學在讀研究生，從事歷史文化名城研究，（電子信箱）nicole903928@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