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江峰,編輯
東方藝術·大家:午后三點你通常都在做什么?
白江峰:被困在工作的椅子上。我想大部分人的午后三點都在忙碌和焦頭爛額中聲嘶力竭,唯有極少數人能在這個時間段享受陽光和沙灘。這個時間是身體對長時間高強度工作的第一次忍無可忍,之后的每一個小時都將對其咆哮。
東方藝術·大家:你如何理解時間這個概念?
白江峰: 時間與陽光相對,人與樹木相對,相對而言才能理解何為時間。陽光流逝的速度就是時間流逝的速度,時間流逝的速度就是樹木與人成長和衰老的速度。
東方藝術·大家:如果用一種顏色來描述時間,你想到的是什么?
白江峰: 綠色。你喜歡什么顏色,時間就是什么顏色。
東方藝術·大家:如果用一種形狀來代表時間,你想到的是什么?
白江峰:無形。存在于這個世界上而又無形的,我們敬畏;存在于這個世界上有形的,我們輕視。無形不是一種我們看得見的形狀,而是一種我們看不見并且定義不了的形狀。
東方藝術·大家:你認為瞬間的時間可以在藝術中變成永恒嗎?
白江峰: 時間的藝術是永恒的,永恒的藝術不一定久存于時間之中。
東方藝術·大家:你怎樣看待藝術和時間之間的關系?
白江峰:時間與藝術之間的關系,我想就是個人經驗與時間的關系。蔡明亮在三十歲的時候看黑澤明的《夢》,非常地不喜歡,但他很喜歡黑澤明的其他片子;而當蔡明亮五十歲的時候,再看《夢》就喜歡的不得了?!秹簟吩谖迨畾q的地方等著蔡明亮。藝術與時間的關系也是如此,經驗決定時間,時間選擇經驗。
也許是年紀的原因吧,選了熱拉爾的《人生三階段》,對萊頓的《纏毛線》也很鐘意,最初想用安格爾的一幅裸女來著,但張冠李戴搞不清楚是誰的了,總之,在蘇芮的《牽手》和葉倩文的《珍重》的雙循環感染下選了這幅。人生到底是什么?比如說我吧,三十而立,都二十六七了還趴著,連個膝蓋也沒立起來,技無所長,學而不精,誠而無德,有憤青這個詞兒的時候算個憤青吧,有屌絲這個詞兒的時候就淪落成屌絲了,但實在不解何為屌絲?屌,男性之生殖器也;絲,取毛發之意耳。誠然,今天的我們與生活在熱拉爾那個年代的人們相比是幸福很多,不愁吃不愁穿,你看畫中的爺爺和老爸都光著腚,就美的窒息的媳婦有件鄭和下西洋交易來的薄紗穿,爺爺,老爸,老媽,兒子,一家四口,奶奶已掛。人活著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老的快,一眨眼,十年二十年就過去了,但其實這都沒什么,生老病死乃自然規律,泰然處之就好,只怕虛度了光陰,沒能像保爾·柯察金小爺那樣為人類解放事業出點兒力,那怕就那么一點兒。昨晚請樓下李哥上來送水,往??粗Σ诲e的一個人,一聊起來就挺讓人絕望,滿嘴粗口罵馬云,感嘆人生無財路。我覺得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挺不錯,但可怕的是今天的我們處于一個敏感到不行,隨便一點兒小事兒都能使人發瘋的年代,我們不是介于正常人與神經病人之間,而是介于半神經病人與神經病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