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自然資源類國有企業的收益分享機制

邵學峰　高源伯　邵華璐

摘要：自然資源的合理開發利用是可持續經濟增長的助推力量，而“營改增”弱化了地方政府推動經濟增長的力量。建立地方政府與其行政管轄區域內自然資源類國有企業的激勵相客機制，既有利于地方政府財權和事權的良性匹配，又有利于自然資源開發利用的合理有序。本文引入狀態空間模型化方法對地方政府與其行政區域內自然資源類國有企業之間建立激勵機制的期望收益及約束條件進行了分析，進一步證實了在委托一代理條件下建立地方政府與自然資源類國有企業的激勵相容機制，既有利于地方政府財權和事權的良性匹配，又有利于自然資源開發利用的合理有序，實現雙重紅利效應。為了保證這種契約關系的有效而穩固，必要的約束和監督機制應該著眼于企業（及其經營者）可能存在的機會主義傾向、監督成本、監督績效及獎懲機制的合理性。

關鍵詞：自然資源開發利用；分稅制；“營改增”；國有企業；收益分配

中圖分類號：F27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854X（2016）01-0025-05

一、自然資源開發利用的不可持續與“營改增”以來地方財政的困境

自然資源開發利用與經濟增長的關系是經濟學研究的一項基本命題，無論是發達國家抑或欠發達國家，普遍面臨著既要保證資源環境優化，又要推動經濟增長的不可回避的矛盾。目前，學術界圍繞這一領域主要側重從以下兩個視角進行研究：一是從資源經濟學的角度研究資源豐裕度、生態及資源開發與經濟增長的關系，包括資源開發對經濟增長、生態正負效應的研究，如“資源的詛咒”假說的實證與規避策略、生態補償及傳導機制等；二是從循環經濟、清潔生產及生態補償等角度分析如何合理有效推動資源綠色開發的實現機制等。客觀地說，自然資源開發利用是不可持續的，經濟發展過程中的自然資源問題表面上看是經濟與自然的關系，究其本質，是關乎人類（社會）的行為及發展的大問題，特別是對于經濟欠發達的國家或地區，更需要通過體制機制創新推進“資源環境——人——經濟發展”三者之間的平衡與協調。隨著中國經濟邁入新常態，面對資源結構性矛盾比較突出的現實，需要從多個角度探索自然資源合理開發利用及可持續發展問題。

我國始于1994年的分稅制財政體制改革初步建立了中央、地方政府的財政收入和支出的基本框架，并且隨著政府間轉移支付制度的進一步確立，地方財稅體系得以不斷完善。然而，地方政府在提供公共產品和服務上的資金需求與收入之間的矛盾一直也沒有得到根本解決。朱青（2010）提出國家單一制的約束下中央下放稅收立法權的概率為零，地方只有法定的選擇權，受此限制，地方政府財權與事權不相適應，缺乏改革力度和財源支持。張芬、侯帥圻（2014）等認為，地方政府在面臨以較少財力承擔較多事權的境況下，會轉而追求非稅收收入的增長。2008年以來，隨著宏觀經濟形勢的發展變化，地方政府的支出壓力越演越烈，在發行地方債，甚至“賣地生財”也捉襟見肘之日，財政失衡問題更加嚴重。

雖然“營改增”在消除重復征稅、促進各級產業融合發展、減輕企業稅負等方面具有顯著成效，但不容忽視的是它的實行必然對地方財政造成沖擊。楊志安、李媛媛（2014）等認為，需要明確增值稅擴圍改革對地方財政收入風險影響的程度，原本作為地方主體稅種的營業稅，其稅收收入約占地方總體稅收額的三分之一，現將營業稅變為共享稅形式的增值稅，必然導致地方稅收收入的萎縮，進而使地方政府財政收入減少。即便當前中央出臺的相關政策可以在短期內維持地方稅收總體規模沒有大幅度的縮減，但從長期來看并沒有穩定、有效地彌補地方財政收入短缺的措施和保障。倪霓和王怡璞（2013）等分別從國際成功經驗的角度為我國地方財稅體制改革提供了借鑒。楊衛華等（2015）從地方現有稅種入手，從稅種劃分和稅收收入等角度提出了完善地方稅收體系的思考和建議。目前，已有文獻大多就“營改增”對地方財政收入造成沖擊進行探討，強調在公共財政預算框架下對地方財力進行補充，政府能夠調動的資源相對有限，已有彌補收入短缺的應對政策，如由中央政府有條件代核代發的債務融資、由地方政府“挖掘可利用資源”施行的土地出讓等效果非常有限甚至隱患頗多。

那么，還有沒有其它能夠緩解地方財力失衡的解藥呢？國有企業作為現代市場經濟條件下的重要組成部分，一方面要發揮市場主體的功能充分參與市場競爭；另一方面也要承擔更多的社會責任。其中，尤其是自然資源類國有企業憑借其在國民經濟中的特殊地位獲得了作為委托人——政府所賦予的經營自然資源的權利，但是，在上繳稅收和經營收益等方面并沒有承擔更多的社會責任。在地方財政困境難以為繼的情況下，作為以自然資源為經營對象的該類國有企業是否應該為地方財政承擔責任以利于兼顧地方政府財力保障和企業經營績效呢？本文正是從這一視角出發，引入委托44理理論中的狀態空間模型化方法（State-Space Formulation），對地方政府及其所屬的自然資源類國有企業之間的分配關系進行理論分析，探討促進二者激勵相容機制發生的條件，提出既有利于國有經濟發展，又有利于破解地方財政困境的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