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李+吉爾·科普蘭
美國一直希望利用其經濟與軍事優勢,以及對國際金融及安全機構的控制,長期在亞洲占據中心位置。
然而,從世界主要國家和地區的發展前景看,幾乎所有的亞洲國家都在變得強大。這就是說,美國“迫在眉睫的威脅”,不僅僅是崛起的中國,還有崛起的亞洲。
經濟發展跟不上亞洲速度
現在,美國的國內生產總值(GDP)約占全球的22%,中國為14%。按照目前的發展速度,到2050年,中國經濟將占全球GDP的20%,美國占14%。
不僅僅是中國,亞洲所有國家都在變強大,而美國經濟的相對份額在縮減。
根據預測,2050年GDP競爭局面如下(單位為美元):中國61萬億,印度42萬億,美國41萬億,印度尼西亞12萬億,巴西9萬億,墨西哥8萬億,日本7.9萬億,俄羅斯7.5萬億,尼日利亞7.3萬億,德國6.3萬億。英國、意大利和法國將跌出前十名之外。換句話說,屆時美國經濟體量將占全球GDP的14%;而亞洲,這個美國打算領導的地區,會占50%。
不要僅看美國對中國的數字,即41萬億對61萬億,看一看印度、印尼、日本、韓國、馬來西亞、菲律賓、泰國、越南加在一起的數字吧,它們目前的GDP總量約與美國相當,而到2050年,將為77萬億,超過中國,更遠遠超過美國。中國問題專家彼得·李認為,美國政府打算利用中國周邊的這些國家為支點,形成一個所謂的“反中國同盟”。問題在于,美國能駕馭這些盟友嗎?
利己主義政策招盟友批評
去年6月,法國《費加羅報》載文批評美國利用美元、軍事及技術霸權將自身意志強加于別國的行為。
二戰剛結束之時,面對遭受五年沖突破壞的歐洲國家,美國擁有絕對霸權,并創立了一些多邊組織,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
這兩個組織中,美國都享有無可置疑的特權。在負責保證全球金融平衡的IMF,美國擁有否決權;在以幫助發展為使命的世界銀行,行長一職總是由美國人擔任。
近半年來,華盛頓為保護其優勢和自身利益,頻頻出招。IMF方面,美國國會拒絕批準主要對中國有利的配額改革方案;在協助發展方面,美國政府粗野地反對中國帶頭創建的亞投行,盡管包括英、法在內的一些歐洲國家都加入了亞投行。美國還越來越多地利用自身實力越境執法。歐洲的銀行,以法國巴黎銀行為首,就經常收到從美國開出的罰單。就在最近,美國揭露了國際足聯腐敗丑聞,美國國庫將借此收回數十億美元罰金。
由于缺乏真正對手,美元一直處于全球經濟體系的中心。石油定價用美元;大部分新興國家別無選擇,只能用美元來結算國際借貸,其本國貨幣的利率與美元掛鉤。但是當美聯儲制定其貨幣政策時,只關注兩個指標:美國的通貨膨脹與失業。全球其他地方的因素都不在考慮之列。
美國過于利己主義的做法,招致世界許多國家的批評,其中很多國家就是美國的盟友。
亞洲盟友并不緊隨美國
在亞洲,美國一邊鼓吹中國威脅,一邊在南海、東海等敏感地區挑起事端,拉攏中國周邊國家,以形成對中國的包圍之勢。
可是,美國的這一亞洲政策,從根本上來說是有缺陷的。因為它是建立在美國對亞洲安全領導權的前提上,而“美國領導權”似乎是一種損耗資產。不客氣地說,中東的經驗顯示,美國并不是動蕩地區民生福祉的可靠且負責任的管理者。毫無疑問,有足夠財富和機會的國家會努力確保自身的安全前景,而不是依賴美國。
事實上,所有美國想拉攏的盟友已經意識到亞洲的力量。這些亞洲盟友愿意看到美國在中國崛起之際保持地區存在感,又不愿看到美國與中國對抗;這些國家希望美國解決或至少管控好與中國的分歧,并在此過程中保障地區經濟活力。因此,大多數國家在美國和中國之間采取兩面下注的策略。
美國失去“偉大國家”的精髓
去年7月,美國前總統吉米·卡特被媒體問到,怎么看2010年有關“公民聯盟訴聯邦選舉委員會”案與“麥卡琴訴聯邦選舉委員會”案的裁決。這兩項裁決使得包括外國資金在內的秘密資金,可以無限制地流入美國的政治和司法活動。
卡特回答說:“這違背了美國政治體系的精髓,而這種精髓才使得美國成為偉大的國家。現在,美國只有寡頭政治,無限制的政治賄賂成為提名總統候選人或當選總統的主要影響因素。州長、參議員和國會成員的情況也是如此。那些獻金者希望在選舉過后得到好處,他們時不時也會得到好處……”
這位前總統的尖銳言論僅是一己之見嗎?情況絕非如此。 ? ?社會學家進行過一項題為“測試美國政治理論”的研究,調查在1981年至2002年內,美國到底是民主國家——領導人代表大多數人利益的國家,還是貴族政治(或寡頭政治)國家——政府行為反映最富有公民意志的國家。結論是:統治美國的是富人。卡特說:“我們的政治體系已經遭到顛覆,它只是用來為主要的獻金者提供報酬。”這是對美國現狀非常適當的評論。
《時代》周刊評論說,如果美國想要再度成為一個偉大的國家,必須開始認真解決自身的問題,而不是一心想當什么世界領袖或是亞洲領導者。
(摘自《特別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