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遠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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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五符(節(jié)選)
◎任遠亮
明崇禎十六年六月,內(nèi)有李自成率起義軍亂于山西,外有滿清八旗精兵逼于山海關。崇禎皇帝召集眾臣商議應敵之策,可嘆朝中無人,一班文官人人自危,不知何處。內(nèi)中有一大臣,姓黃名虎字永德,山東濟南人氏,原為陜縣縣令,后為巡撫,時任禮部左侍郎。在陜縣為官時與一道士千巖老人交好,也頗習得些五行八卦之術,二人甚是投緣,引為知己。黃虎膝下唯有一女,起名思芫,甚是聰慧,拜千巖老人為師。
長久,這黃虎官至禮部左侍郎,二人之間書信未斷。一日又收到千巖老人來信,稱他夜觀天象,見帝星將隕,白虎犯上,信中又隱隱提及另擇良木等等。黃虎乃有心之人,向來順命而活,應天而行。看完信,心中思慮,另擇良木,乃是明將覆滅。正在愁苦之際,家人來報,有自稱鳳陽洪道士求見。只見那洪道士身穿青布道袍,藍布中衣,白襪青鞋,眉目清秀,年約而立。黃虎細看他舉止不似道家中人,卻也不急于盤問。
洪道士拱手一揖道:“貧道云游至此,聽聞大人頗好我道,故此前來拜會。”黃虎聽罷笑道:“略通皮毛而已!”遂命家人奉茶。洪道士又說:“大人可知這白虎星犯主,乃亡國之兆。”黃虎一驚,心中細想,這道士自稱鳳陽人氏,鳳陽乃開國太祖皇帝故里,他必是朝廷中人。黃虎佯裝微怒道:“你我同為大明子民,食君之祿,當思君之憂。你豈可說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言!”隨即起身說:“古人有云,志不同,道不合,不相為謀。道長,請!”黃虎做出送客之勢。
不料那洪道士翻身便拜,跪于堂前,口呼:“大人英明!”黃虎忙問:“道長這是為何?”洪道士說道:“小人有緊要事物,關乎國家存亡大計,望大人為國盡忠。”黃虎忙將洪道士扶起:“所為何事,你只管說來。”洪道士說:“小人乃是鳳陽人氏,姓洪名興。先祖與我朝開國皇帝為幼時玩伴。成祖皇帝幼時遇奇人,那人稱成祖皇帝隱隱有帝王之氣,遂贈圖稿一卷,囑其務必細心保存,待白虎沖煞之時,此圖可救天下。成祖遂交由先祖保存,代代相傳至今。如今亂黨李自成內(nèi)亂中原,滿洲蠻子擾我邊境。應是此圖出世之時。故此小人特從鳳陽送圖而來,怎奈宮門難入,尋遍京城,未曾找到可靠之人,聽聞大人喜道,便扮作道士前來。”黃虎聽罷,心中疑慮:“你所說可屬實?”“句句屬實!”
黃虎猶豫不決,若是貿(mào)然上奏,必定落個欺君之罪。但見那洪興并非久經(jīng)江湖之人,所說之詞句句懇切。便思慮不妨借他的圖來一看究竟,遂向洪興要圖。洪興聲稱寶圖機密,不可輕易示人。遂約定第二日拿來。黃虎夜間深思,心想此時已是家家思亂,人人自危,這寶圖縱然神通,亦難救這大明江山。不如明日且看它真假,再作打算!
黃虎將此事說與夫人,這夫人便是思芫生母,心有七竅,甚是聰慧。夫人聽罷,說出一席話來:“眼見大明運勢將盡,縱是有寶圖也難逆轉(zhuǎn)時局。明日見了圖,若是假,自是不必煩心;若是真,我們便取了圖,另投明主,將圖獻上,可保后半生。千巖道長亦說大明將亡,及至亡國之時妻離子散,莫若借此機會另謀出路。”黃虎聽罷,直夸夫人妙計。
第二日,洪興帶著寶圖如期而至。黃虎將他引入書房,洪興遂將圖打開,圖上有條條道路,并不知是何處,另有一張黃絹,上有詞一闋:
醉花陰·亂
白虎一出隱真龍,玉茗再現(xiàn)斷吉兇。
國色天香九州同,勿忘起步舞春風。
木水火土在其中,獨缺暮開雁來紅。
醒來明月,醉后清風,亂何從?
(責任編輯 葛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