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紅爆款鮮肉后“黃景瑜”們的未來何去何從？

黃嬌嬌++蔣夢瑤++陸茜

從 1月29日上線播出，一直到2月22日被勒令下架，網絡劇《上癮》因為耽美題材、勁爆的話題和高顏值的新人演員備受關注。但好景不長，該劇才讓觀眾有些“上癮”，就慘遭廣電“封殺”，而隨劇炸出的幾個爆款鮮肉已經成為了粉絲追捧的新勢力，正在享受著成名和爆紅帶給他們的偶像光環。強壓和輿論襲來，《上癮》所代表的耽美劇正在遭遇些什么？走紅的“黃景瑜”們的前景有多明朗？本刊記者采訪了多方人士，為你解析這場“現象級”的耽美劇走紅的背后。

火爆之下的陰影耽美題材、過度宣傳觸碰高壓

在不少粉絲看來，《上癮》無論是從制作還是演員、顏值都較之以往的耽美劇有了不少提升。而另一方面，和過去耽美劇只在小眾圈子內自嗨不同的是，隨著《上癮》的口碑不斷發酵和宣傳的鋪開，效應逐漸滲透到主流收視圈，在普通大眾中也引發了不小的關注，甚至透過互聯網傳播到了國外。8.5億的話題閱讀量，1.2億的全網播放量，黃景瑜等幾位主角的微博粉絲數以每天10萬+的速度快速增加，從默默無聞到爆紅僅一夕之間，《上癮》已經初具了一部現象級網劇的規模。

但來自廣電總局的一紙禁令卻讓一切戛然而已。在《上癮》上線第12集后，愛奇藝、騰訊、PPTV等視頻網站相繼下架該劇相關內容，就連網盤分享也遭到清洗。

下架事件令《上癮》再一次成為輿論關注焦點，就連國外網友對于《上癮》下架之事表示不解，越南、印度等地新聞頭條紛紛對此進行報道。此前的《類似愛情》《逆襲》同樣是耽美題材，甚至在某些尺度上比《上癮》更大，但卻能順利播完。而《上癮》在播出前，已經剪掉了大量的床戲吻戲以及大尺度鏡頭，這種自我凈化卻仍然無法逃避“夭折”的命運，似乎也在喻示著這不僅僅是因為“涉及耽美題材”。而出品人柴雞蛋表示雖然禁令內容不便透露，但《上癮》的下架“應該不會是因為同性題材而把它下架，有可能是因為涉及到學生、青少年逃課、早戀的情節方面的因素”。而有業內人士分析稱：“《上癮》被禁還是因為太火了，《類似愛情》和《逆襲》雖然火，但還是在小范圍內的自嗨。但《上癮》的火已經越了邊界了。”耽美這種原本敏感邊緣的小眾題材成為大眾爆款勢必引來政策的高壓。這種情況令人想起了去年沸沸揚揚的“武媚娘剪胸事件”和“太子妃整改事件”，都是正處輿論鼎沸之時突遭廣電禁令。

對于這個結果，負責該劇的宣傳方負責人戴璐也直呼后悔：“以前這種耽美劇火也只是小范圍，廣電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成了現象級就出格了。我們做了幾輪宣傳后，輿論就收不住了，有些宣傳點其實不該點爆的，這也是一個教訓。”而她所指的“某些宣傳點”則是一組叫《如何將直男朋友掰彎手冊》的圖文，正是這組圖文在經過微博大v轉發后逐漸點燃了普通受眾的關注，從而蔓延開去。

困獸之境500萬投資打水漂 周邊DVD未獲許可

去年底，熱門網劇《太子妃升職記》因為內容涉及低俗元素，連同《暗黑者》《心理罪》等五部網劇被一起責令下架整改。但和這幾部網劇刪減相關鏡頭后重新上架的結果不同的是，關于《上癮》下架之后的命運似乎并不樂觀。雖然編劇兼出品人柴雞蛋表示正在各方爭取，希望能夠在修改后再上架。但戴璐卻表示“基本上已無可能”。

而無法再上架，意味著《上癮》的盈收將受到重大打擊。柴雞蛋也承認，這次的下架將會令由四家公司共投的500萬血本無歸，因為《上癮》和幾家視頻網站并不是通過購買版權進行合作，而是免費給視頻網站播放，從點擊量中得到分成。“但這部分的收入甚微，1.2億的播放量，我們收入也就十幾萬而已。”

而此前投資150萬的《逆襲》同樣不是靠點擊量分成來回收成本，它盈利主要來自于周邊DVD的銷售。據了解，定價235元人民幣一套的《逆襲》的DVD目前已經銷售了近2萬套，回收成本幾乎沒有問題。但對《上癮》來說打擊更大的是，它賴以盈收的DVD將無法發行，柴雞蛋本人也證實：“可能性不大……因為現在政策正緊，我們也在爭取獲得審批，但如果真的發行不了，可能就要去國外平臺發行完整的版本……”預示著500萬的投資似乎回收無望。

而《上癮》的遭遇似乎也給整個耽美網劇行業潑了一盆冷水，去年因《逆襲》大火而速生的一批耽美網劇熱潮突遭寒流。戴璐就透露“現在下架這個事情之后，感覺政策是在全面收緊的，這個題材將會更加慎重一點。光我知道，去年底有十幾部在籌備的耽美題材網劇，現在可能做到一半就不敢往下做了。有些還抱著僥幸心理，現在希望通過宣傳是兄弟情來把自己從耽美中摘出來。”

轉型之路海外發行、藝人經紀

盡管復播無望、周邊擱淺，但出品方仍然在做多方努力，柴雞蛋向本刊記者透露，接下來，他們的主要方向是要走出去。“但這個劇在海外的反響非常熱烈，現在很多海外公司都找過來了。知道在內地被禁，希望在海外重新做發行，現在包括臺灣、新加坡、泰國，最遠到美國的發行公司都有。”她還表示，“如果只局限在國內的話，我們的風險會特別大，因此在政策限制下我們可能會選擇海外發行。現在已經有公司在聯絡我們，包括海外市場也有愿意把它做成院線的。這個IP這么熱，我們會力求讓我們的作品可以播出。”

而《上癮》的火爆以及下架被禁新聞的推波助瀾，讓柴雞蛋和劇中的幾位主演的人氣再次水漲船高，連連登上微博熱搜。柴雞蛋并不否認她個人以及相關作品受這股熱潮帶動而受惠。“我個人IP的話，我的海外的電影版權估值是1000萬美元，就是《上癮》這一部，還外加票房收入。”柴雞蛋表示。

去年11月16日柴雞蛋成立鋒芒公司，成立公司而非工作室的便利在于，她終于可以以公司的名義簽約演員。通過耽美劇的火熱捧出藝人吸納原始粉絲，而接下來的發力點則是藝人經紀。柴雞蛋透露公司馬上會有很大的改動，“很快就會整改的消息公布，耽美會成為我們其中一小部分，我們還是會向主流發展，我們公司要融資，會有大公司加入，我們以后將會有不同資源。以后有其他公司加入進來的話，我們肯定會讓藝人們去接外面的戲。”

不僅如此，柴雞蛋已經在醞釀下接下來的制作計劃，據她表示，五月初開拍《上癮》第二季的計劃仍在持續進行中，同時，《逆襲》的第二季也會啟動，正在爭取原班人馬重聚，“我的作品我會堅持把它拍完整，不會放棄耽美，盡量在做一些刪減的基礎上保持完整性，能不能上是另外一回事。”但她也透露，現在已經在籌備劇本和招商洽淡中，“還行，無論是廣告招商還是新媒體招商。”她說。

“基情”效應男男CP躥紅火到國外

同樣作為耽美網劇，柴雞蛋的上一部《逆襲之愛上情敵》雖然也捧紅了劇中的“青宇CP”，但是在造星這件事上，《上癮》明顯更有成效，而且速度和反響驚人。這部劇從2015年10月開始投入制作、曝光演員；12月1日開機，歷時23天殺青，期間不斷曝光拍攝花絮吸引原著粉。2016年1月29日起上線播出，一直到2月22日被勒令下架，卻已“炸裂”了網絡。有原著黨表示，《上癮》的小說還原度高，“雖然因為被刪減過了，一些片段顯得有些突兀，但是依然完美重現了自己心中的顧海和白洛因。”更重要的是，故事套上了“霸道總裁愛上灰姑娘”的內核，但因為是男男感情戲的“性別轉換”而引人入勝。

于是，這些幾乎都是第一次嘗試影視劇表演且名不見經傳的演員一時間內立刻躥紅。這些年輕演員中，年齡最大的也就1992年出生，年齡最小是1996年出生的大一新生，卻在短時間內粉絲數暴漲幾十萬，還不斷遭到“深扒”。其中，黃景瑜因為角色顧海“霸道總裁”加上“寵妻狂魔”的人設，吸粉屬性超強，是四個人中粉絲數最為集中的。他在微博上的幾個粉絲站，人數都已上萬。有趣的是，通過百度指數來看，黃景瑜和許魏洲的搜索峰值都出現在該劇被下架的當天，分別達到了51445和24531。盡管廣電總局讓第一季的最后三集面臨被砍的命運，但是演員們因此而得到的關注似乎仍在延續。

柴雞蛋也透露，最近她的電話已經快被打爆，“每天差不多有一萬封郵件，各種來找他們合作的，有雜志的、影視劇的，還有廣告代言的都有。還有公司要求來買斷他們合約的。”但在上海開過一場粉絲見面會后不久就得到禁令，導致其他城市的見面會還能否繼續還要看“審批能否通過”，柴雞蛋表示他們已經收到了包括越南、泰國、美國、臺灣等多地區的粉絲見面會邀約，海外行程也正在洽淡考慮中。

未來發展經紀團隊初具雛形

網絡劇的爆紅很多時候來得尤為迅速和意外，乃至當事人這邊的應對機制都沒趕上其走紅的速度。對比先例《太子妃升職記》捧紅的張天愛和盛一倫已經具備了專業的經紀團隊和個人工作室，憑借《上癮》走紅的幾位小鮮肉目前的工作團隊發展仍是“雛形”階段。據了解，四位主演均已和柴雞蛋成立的鋒芒公司簽約，該公司位于北京三環外的某個公寓樓里，目前加上柴雞蛋總共7個人。這幾位原本名不見經傳的演員瞬間爆紅后，為了應付絡繹不絕的邀約和通告，除了柴雞蛋和助理，其他所有工作人員都在外地帶著四個藝人跑通告。但是一位時尚雜志的同行透露，他們邀約四位演員拍攝大片的時候，“有的是直接找的他本人就來拍攝了。”記者聯系到黃景瑜的“經紀人”小龍，但是因為該劇遭到下架的關系，面對媒體他的態度比較謹慎，并且以“目前有些敏感”為由婉拒了記者的采訪。根據知情人透露，“其實他們之間的關系不是正經的經紀人帶明星的關系，他只是幫著打理景瑜目前的工作，但很多事都是景瑜自己決定的，未來發展都是看他自己怎么想。”

也是在最近，記者在一家時尚雜志的拍攝現場探班這四位鮮肉，小伙子們的情緒似乎沒有收到太大的影響。只是談及劇中“敏感”話題，都顯得略微謹慎，問及之后的發展，也顯得十分低調，都表示暫時還沒定好之后的計劃。不過，已經有消息透露，這幾位主演已經接到了不少時尚雜志的采訪拍攝邀約，而相關的影視劇作品、廣告代言也蜂擁而至。黃景瑜也將在這兩天前往橫店入組于正的新劇《半妖傾城》拍攝。而他們的身價也從拍《上癮》時的一部兩三萬塊錢上漲不少。只是，隨著廣電總局對該劇的把控，目前他們所有的行動都十分低調。當被問及是否會集體回歸第二季的時候，黃景瑜開玩笑說：“看國家給不給我們機會了。”

見面會人氣爆棚 粉絲苦守通告場地

雖然四位年輕演員的走紅只用了一個月都不到的時間，但是在人氣上已經逼近了當紅小鮮肉的程度。據不完全統計，黃景瑜、許魏洲、林楓松、陳穩平均每人都有3—4個個人應援站、后援會和貼吧。作為粉絲追星最常見的應援手段，粉絲見面會外的易拉寶、花籃，發給粉絲的手幅、應援棒，都應有盡有。黃景瑜的忠實粉更是為他在杭州的三處LED戶外大屏上投放為期一周的《上癮》的宣傳片，為自家偶像瘋狂“安利”。

在該劇播出不久后，片方還舉辦過一場上海粉絲見面會，四位劇中演員現身上海機場的當日，大批粉絲前往接機，導致人滿為患，失控的場面不亞于巨星的“待遇”，最終四位主演不得不在機場民警的護送下離開。如今，機場作為檢驗idol人氣的標準之一，他們也嘗到了“爆紅”帶來的關注。但是該場見面會并沒有邀請媒體，但是粉絲的助陣已經讓現場人氣爆棚，門票從380到880元的價格幾乎達到了演唱會的水平。據悉，該場售票分為兩輪搶票，一度引發粉絲爭搶，并在發布平臺“上癮網絡劇宣傳平臺”上發表不滿，第一輪沒有搶到前排位置的粉絲甚至在淘寶上發現了各種3000+的天價票。有的粉絲更是專程從澳門趕來，一睹小鮮肉的首次見面會。

在記者探班時尚雜志拍攝當日，就目睹了有多位粉絲等在拍攝場地的門口，該雜志的工作人員表示驚訝，“地點并沒有事先透露，但是他們都能找到這里也是神通廣大”。有些粉絲甚至進入了拍攝場地的大門，隔著拉起的窗簾欲偷窺里面的拍攝進程。天真的林楓松在休息時聽聞窗外有粉絲正在看，撩起窗簾也想悄悄窺視的時候，被粉絲“抓了正著”，大呼“哎呀我的媽呀”，表示這是他從未有過的經歷。在拍攝其間，工作人員會不斷地拿來外面粉絲為偶像買的食物和飲料。持續了幾個小時后，臨近結束已經是傍晚5點半的時間，記者走出大門的時候，仍然有不少粉絲等在原地。根據眼球娛樂拍攝到的現場，黃景瑜和許魏洲等走出大門的時候，遭到了粉絲的圍堵，但是他們的心情看上去十分愉快欣喜，不僅微笑揮手致意，還拿著手機拍攝粉絲，造成了現場的“超高熱度”，而且現場的粉絲中，竟還有不少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