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老了，家里從此多了個孩子需要疼

【適用話題】關愛老人 歲月記憶 人生循環 陪伴

天熱，吃涼面。“你不知道嗎？我從來不愛吃面。”87歲的老母，居然把碗一推，轉身去冰箱拿了面包和肉松。沒好氣地說：“看到面，我就想起你老叔，想起他，我就有氣！那年，我剛嫁到你們劉家，給他做了面，他偏要吃餃子；等他吃完餃子，我回頭吃那碗面，早涼了，我一邊吃，一邊掉眼淚。告訴你！記住了！媽從那時候開始，就恨吃面。”

吃完飯，一家人在餐桌上吃水果。“我要桃核！”小孫女喊著，“我要去種。”

“種桃子干什么？”老奶奶停下刀，叮囑著小孫女，“要種杏，別種桃！”

一桌人都怔了。“‘桃就是‘逃！我逃一輩子了，先逃軍閥，再逃小日本，還逃得不夠嗎？”老奶奶喃喃地說，“所以要種就種杏，幸幸福福過幾年太平日子。”

不知為什么，跟著老母四十多年，最近卻聽了她一堆新故事。說實在話，我從不知她不愛吃面，也不曉得她忌諱種桃子。怎么一下子，全出籠了？

最近提到我外公，老母的表現也不一樣了。以前她恨他，現在卻“我爹、我爹”叫得越來越親切。好像她縮小了，我外公又站在了她的面前。于是那個原來所謂不茍言笑、重男輕女的老頭子，便一下成了會說故事、會唱兒歌的“好爸爸”。

過去老母很不喜歡小孩，現在則只要是孩子，她就喜歡。每次有小孩來玩，就都往她的房里鉆。每個人出來，都鬼鬼祟祟的，捂著口袋。說老奶奶叫他們別說，把糖偷偷吃掉，或藏起來。

原來一家人圍著看電視，現在老人也叫我又為她買了一個，放在她的房間，常躲在屋里自己看。還把小孫女找進去，和她一起看卡通。

過去年輕時，她喜歡串門聊天，現在還喜歡，只是不再出去串門，而希望別人來我們家，而且最好是能進她的房間，坐在她的床邊，跟她講悄悄話。

或許人的一生，就像日出與日落吧！似乎回到同樣的位置，只是方向不同。由出生時的啼哭，需要撫愛、需要擁抱；到開始學走路，開始抓取自己的東西；到“扮家家酒”，假設有個自己的小家；到越長越壯，覺得天地之間，可以處處為家。然后，過了中午，太陽西落。我們隨著身體的衰老，逐漸收回遙遠的步子，躲回家，躲回自己的房間，抓緊自己的東西，也抓緊自己的親人。再后來，我們又像兒時一樣，需要親人的擁抱和呢喃。

母親老了！我常得聽她進浴室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也在每晚就寢之前，先推開她的房門瞧瞧。看她一個人睡著，昏昏的夜燈，映著墻上父親年輕時的照片，我有著一種莫名的感傷。突然覺得這老人家，跨過87年的歲月，此刻，卻縮在床上，如同我5歲的小女兒，需要關愛和保護。

【素材分析】在作家劉墉筆下的老人家身上，我們看不到歲月遲暮的悲傷，反而有些許家的溫馨，讓你我生出一腔去關愛老人的熱情。當父母步履蹣跚之時，就讓我們到他們身旁，讓陪伴成為習慣；當父母找不到聽眾之時，就讓我們來到他們面前，讓傾聽成為生活。讓我們緊緊握住老人的手，就像當年父母的大手拉著我們的小手一樣，去溫暖他們一生的回憶吧！

【速用名言】

1.孝子之養也，樂其心，不違其志。

——《禮記》

2.我們體貼老人，要像對待孩子一樣。

——德國文學家 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