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軍
3月4日,全國人大發言人說出了政府向全國人大提交的2016年國防預算增幅將為7%~8%。這不僅明顯沒有達到之前一些海外媒體所炒作的增幅20%的推測,而且也是自2011年5年以來國防預算增幅首次回落到個位數。于是,受近來媒體對南海問題及中國武器炒作的影響,一位媒體朋友就有些擔心地問我:國防預算增幅的下降會不會影響新型武器裝備的發展呢?對此我的回答是:大國國防預算的增幅并不能簡單地與新型武器裝備劃等號。
國防預算是服從、服務于中央軍委戰略意圖的,大致可分為四個方面的支出:人員、武器裝備、運行/維持和研發/測試/評估(RDT&E)。這四項基本支出的構成,基本決定了國防預算的總體效益。而在編制國防預算中,科學、合理地安排國防資源配置,則是提高國防預算總體效益的必由途徑。通常而言,編制國防預算所采用的方法有:基數預算法、績效預算法、零基預算法、規劃—計劃—預算法(PPBS)和規劃—計劃—預算—執行預算法(PPBES)。就上述這些方法的科學性和合理性而言,基本是按照排序而遞增的。進入21世紀后,在中國軍方高層確定了將軍事斗爭準備基點轉到打贏信息化條件下局部戰爭上的同時,也正式全面推行了國防預算的零基預算法。那么到了2016年,軍方會不會采用更加科學、合理的國防預算體制呢?
PPBS和PPBES分別是1962年和2003年美國國防部實行的國防預算體制,后者可以說是前者的衍生型(后者國防部沒要求立法)。盡管美軍內部對PPBS和PPBES過于復雜的運行流程存有一些不同見解,但至今還是在不斷的改進中沿用。簡單說,它們的突出優點是加強了國防發展長期計劃、中期計劃和年度計劃之間的統一性和協調性,進而提高了國防預算的使用效益。毫無疑問,這些優點一定也是中國在對國防預算體制進行改革中所追求的。中國軍隊在2015年已經完成了領導管理體制和作戰指揮體制的改革,2016年中國軍隊將按照“軍委管總、戰區主戰、軍種主建”的原則進行軍隊規模結構和作戰力量體系等一系列改革。因此,作為與之配套的國防預算體制改革也是勢在必行。特別是在國防預算增幅有所下降時,通過對國防預算的制度創新實現“少花錢、多辦事”,對于提高投資額大、研制周期長的新型武器裝備的研制效率來說,更是十分必要。

3月4日,第十二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在人民大會堂舉行新聞發布會,新聞發言人傅瑩回答記者提問
最后我想說的是,在奧巴馬2月9日向國會提交的2017財年國防基礎預算中,人員、武器裝備、運行/維持三項支出與上個財年提交的預算相比都有所下降,只有研發/測試/評估(RDT&E)支出比上個財年增加了16億美元,為714億美元。這表明,美軍試圖通過對國防預算結構的調整,來加快塑造2014年提出的所謂“第三次抵消戰略”。這個“戰略”的宗旨是:以技術創新發展和應用為核心,配合管理創新、作戰概念創新等,在2025~2030年對對手形成新的主導型、獨特性的軍事優勢。值得注意的是,根據倫敦國際戰略研究所的數據,在上世紀70年代初美國針對蘇聯實施“第二次抵消戰略”時,剛好也是蘇聯加大國防預算增幅使其絕對數字超過美國之時(1972年美國國防預算為766.74億美元、蘇聯為844億美元)。而就在3月5日中國政府宣布2016年向人大申請的國防預算較2015年增幅7.6%為9540億元人民幣時,美國國防部長卡特也剛好在國會就落實“第三次補償戰略”與2017財年國防預算的關系做完了聽證。在這個意義上說,大國國防預算的增幅并不能簡單地與新型武器裝備畫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