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莉 丁文龍
西藏流浪乞討人員的管理模式
張曉莉 丁文龍
西藏受宗教和旅游業的發展助長了流浪乞討人員的增多,雖然公安、民政、城管聯合對流浪乞討人員進行了救助和管理,但西藏流浪人員仍然存在著“季節性”乞討和隨旅游人員增多的“高峰式”方式。本文從西藏流浪乞討人員的表現形式入手,分析流浪乞討人員對社會造成的危害,并探索適合西藏一流浪乞討人員的管理模式。
受宗教文化影響的流浪乞討人員特征
數量減少,季節性反彈嚴重。西藏自治區由4個地級市(拉薩市、日喀則市、昌都市、林芝市)和三個地區(山南地區、那曲地區、阿里地區)組成。通過走訪西藏自治區民政廳,各市、地區民政局和救助站等相關部門,2013~2014年西藏自治區流浪乞討人員總體呈現下降趨勢,總量減少。以拉薩市為例, 2013年的流浪乞討人員為11093人次,減少到2014年的8627人次, 下降了22.23%。另外流浪乞討呈季節性反彈的特征,每年的6、7、8月份是西藏氣候最好的季節,也是西藏的旅游旺季,游客的增多為流浪乞討人員增加收入提供便利,此時流浪乞討人員陡增。
行乞方式多種多樣。經調查發現,流浪乞討人員的乞討方式多種多樣,老年人主要是在布達拉宮、大昭寺、小昭寺等宗教場所周圍席地而坐,或者到飯店乞討;青年人主要以彈琴行乞為主;婦女一般都是懷抱幼兒在人流量大、繁華地段行乞;小孩一般尾隨、抱腿、拉扯行乞;有的甚至假借喇嘛化緣的方式向游人伸手要錢。總之,受宗教文化影響的流浪乞討人員主要以老城區為主,依托老城區宗教場這個“神圣空間”,不但可以完成他們的信仰需求,而且可以表達他們的精神世界。同時,布施是信徒的標志之一,而布施之中的最高境界是施舍,大量的信徒來拉薩朝覲,給流浪乞討人員帶來源源不斷的財富和收入。
乞討人員的年齡呈現“拋物線”。關于流浪乞討人員的年齡結構,由于調研過程中,從民政廳和救助站得到的資料有限,我們更多的求助于街頭隨機走訪。根據我們發放問卷統計,在所有的流浪乞討人員中,未成年人乞討和50歲以上的中老年人的乞討占比例較大,分別為32.64%和 50.02%;而年輕人流浪乞討相對較少,大概占總人口的17.34%,年齡分布呈現“拋物線”形狀。
受旅游業發展影響的流浪乞討人員特征
“窮游”西藏引起的流浪乞討人員增多。進藏旅游的方式是多樣的,飛機火車汽車不一而足,而且駕車旅游來西藏也成為一種時尚。更有甚者,2000元“窮游”西藏的網帖四處散播,使得很多人都競相模仿。受“窮游”西藏口號的鼓動,很多人選擇騎行或徒步旅游,作為一種體現生活或挑戰極限的方式。在資金不足的情況下,不得不走上街頭在旅游景點進行乞討,使流浪乞討人員的數量無形中增多。
內地職業流浪乞討人員混跡西藏。西藏作為國際性旅游城市,客流量很大,這就給乞討創造了良機。內地的乞討者在熟悉的領域進行乞討,逐漸的得不到“同情”,“收入”就會變少,而來西藏的游客很多,游客對當地居民的生活條件又不了解,對乞討人員的施舍較為“闊綽”,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當地乞討人員的“收入”。各種情況的累積,造就了內地大量職業乞討人員混跡西藏的現狀。他們輾轉于西藏的各個景區,游客多的景點成為了他們的聚集地,給市容造成不良影響的同時,加大了各部門對景點區管理的難度。
影響城市衛生、社會安定。隨著西藏旅游的大力開發,西藏逐漸被全國乃至世界關注,而流浪乞討人員在各個旅游景點衣衫襤褸席地而坐,阻攔、拉扯過往行人,影響行人的情緒。有的流浪乞討人員在乞討無果的情況下會謾罵,唾棄行人,甚至會丟石塊襲擊路人,有的甚至染上了偷竊,搶劫的惡習,給社會治安帶來很大的隱患。
“示范效應”影響下一代子女的生存觀念。在西藏的流浪乞討人員一般都是舉家乞討。經調查了解,父親帶著子女出外乞討的占37.14%,而母親帶著子女流浪乞討的占40.82%,哥哥、姐姐帶領的占14.28%,其他跟著同村人流浪乞討的占7.76%。父母是孩子的第一個老師,父母的“示范效應”作用很大,孩子從小跟著父母流浪乞討,在這種環境下生存,父母沒有給孩子灌輸自食其力的思想,他們也不認為流浪乞討是有失尊嚴的事,有的更是把流浪乞討當做職業世代乞討。
形成欺騙、好吃懶做的習性。調查顯示,很多職業乞討者并不是由于家庭貧困、缺乏勞動力或者是身患疾病而乞討,主要是因為乞討賺錢比較容易,而且他們賺來的錢,并沒有用在家庭的支出,子女的教育上。以日喀則職業乞討者為例,他們乞討到錢以后,大多聚集在上海廣場進行喝酒,從事賭博活動。不良行為的衍生,讓他們形成了以乞討為生、好吃懶做的生活習慣,受這種不良風氣的影響,走上這條道路的人越來越多,手段千變萬化,對社會的健康發展帶來了很大的負面影響。
民政資助費用增加改變不了流浪人員的慣性乞討。近年來民政對流浪乞討人員的救助經費連年增加。以日喀則市為例,2011年財政撥款80萬用于流浪乞討人員救助,2012年增加到200萬,2013年僅上半年就投入150萬,下半年繼續追加128萬,2014年上半年救助經費增加到了197.88萬;同時救助站每年的經費支出10萬左右。而流浪乞討人員在2014年達到762萬,占西藏全地區乞討人員的84.44%,在原來的基礎上并沒有減少多少。民政資助經費的增加并沒有改變他們沿街乞討的惡習,一方面他們按期領取民政局的資助,另一方面在農閑時節跟隨家庭和同村人外出乞討。
救助辦法成為職業流浪乞討人員“轉戰南北”的法寶。各種救助辦法的實施,無論是從身體、心理還是從經濟方面都加大了對乞討人員的保護,但是各種救助辦法的實施也給職業乞討人員“轉戰南北”提供了便利。救助人員在給乞討人員提供幫助時,沒有可靠的依據來鑒別乞丐的真偽,出現“有求必應”的現狀。當一個地方的救助站不再為其提供物質救濟時,乞討人員就會轉戰其他的救助站尋求“幫助”。各種救助辦法的實施,體現的是政府的關懷,社會的人道,可是當這些救助辦法被職業流浪乞討人員利用時,就成了他們謀取利益的手段,成了他們不斷“轉戰南北”的法寶。

加強基礎教育建設,提高未成年人的受教育水平。西藏地區的教育水平整體不高,尤其是農牧區,對教育的不重視是未成年人淪為職業乞討人員的根源。改變西藏地區未成年人成為職業乞討人員的本質在于提高其受教育水平。首先,家長要對其進行思想教育,提高其對子女接受教育的重視程度。其次,提高廣大教師的教育、教學水平。受各方面因素的影響,農牧區教師的教育、教學水平整體不高,教育主管部門應該為他們深造、學習提供更多的機會,提高他們的教育、教學水平。與此同時,應加大援藏、支教教師的數量,讓具有教學經驗教師將良好的教學資源帶到農牧區。第三,發揮好駐村干部對當地農牧民的引導作用,運用自己廣博的知識、超前的見識深入人民群眾當中,引導大家樹立良好的思想觀念。
加強心理輔導,引導靠勞動致富的思想。針對適齡上學的人員,要做好思想工作,勸他們返回戶口所在地接受教育,如果無力承擔學習費用,救助機構應及時在經費方面予以支持。針對年輕人進行教育的難度相對較大,這類人已有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他們熱衷于街頭乞討的不勞而獲,是對勞動付出的抵觸,對這類人進行教育應該加強思想道德教育和就業的技能培訓。而老弱病殘群體確實無生活來源、喪失社會勞動力,不得不依賴乞討為生。針對這一類人,應該教育他們到福利院等救助單位生活。
發動社會力量,加強各部門聯合管理。針對西藏流浪乞討人員存在的若干問題,可以形成“政府+民間”互助救助的管理模式,政府和民間組織聯起手來共同對乞討人員實施救助,統籌管理。
網格化管理,減少職業流浪乞討人員數量。要依法嚴厲打擊職業乞討的行為,對強討、惡討,嚴重影響社會公共治安,拐騙兒童從事乞討行為等不法分子,要將其移交司法機關,追究其刑事責任。要加強網絡管理,將職業乞討人員的信息登記在冊,在全國范圍內進行通報。加強乞討人員的地域化管理,本地區的管理部門加大對本地區乞討人員的管理力度,做好信息統計工作,限制本地區乞討人員外流。各村支部派專人對本村乞討人員的信息進行登記,行為進行追蹤,將乞討人員的基本情況進行匯總,提高對乞討人員的管理工作。
傳統救助向發展型救助方式轉變。調查發現,目前西藏地區對乞丐的救助多為物質救助,精神、心理方面的求助缺失。這就需要政府的救助方式發生轉變,由傳統型單一的物質幫助向發展型救助方式來轉變,從本質上,精神、心理層面上了解該群體人員真正需要什么,變“輸血”為“造血”,讓他們改變原有的生活乞討觀念,學會應對生活的能力。
總之,對西藏地區乞討人員的管理是一個長期性問題,需各部門、社會 各界聯起手來,相互合作,統籌管理。關懷與約束并存,教育與管理齊在,多管齊下,齊抓共管,實現各方的共贏,共創西藏美好的明天。
(作者單位:西藏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