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法

選自英國《今日世界》雜志2016年2/3月號吉爾·斯圖爾特（Jill Stuart ）曉 舟/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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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法

選自英國《今日世界》雜志2016年2/3月號
吉爾·斯圖爾特（Jill Stuart ）
曉 舟/譯

雖然空間也許是一個物理真空，但是它不是一個法律真空。空間軍事活動規定的時間可追溯到20世紀50年代，而且繼續演變——既抑制有關國家從事某些活動，又通過各種法律漏洞給那些想利用它的國家提供機會。未來的規定需要應付空間硬件以及那些有能力使用它的實體這種復雜性。

外層空間硬件是一種脆弱的、有價值的和多功能的資產。

現代生活天天依賴于各種空間衛星：在我們的手機和汽車上的衛星導航，電信經由各種衛星在全球范圍內快速傳播，大多數可靠的天氣報告、環境監測、甚至金融交易都依賴衛星。通過對衛星的網絡攻擊或者反衛星武器擾亂這類網絡可能在這個地球上產生災難性的后果。

對于那些擁有各種手段利用它的國家來說，空間在軍事方面也構成了一個“力量倍增器”：導航衛星既引導部隊又引導炸彈，傳遞戰區的通信，并且提供軍事行動所依賴的視覺（遙感）數據。洲際彈道導彈的威脅本身就依賴于具有空間能力的火箭，而且仍然是這種無形的“相互確保摧毀”里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同樣地，外層空間基礎設施對平民以及對軍隊的生存能力都是很重要的。

外層空間用于各種軍事目的一直成為各個國家和諸如聯合國等監管機構之間的一種“利益角逐”。在推動它們追求各自安全利益的時候，各國需要并且應該服從各種規定。

通過聯合國和平利用外層空間委員會（the United Nations Committee on the Peaceful Uses of Outer Space）的努力，一個旨在管理和限制外層空間軍事活動的法律框架到20世紀60年代和70年代的時候已經到位了。三項獲得廣泛批準的條約確立了對空間軍事活動的治理。

● 1967年的《外層空間條約》（The Outer Space Treaty）確定空間將被用于“和平目的”，各國被禁止在環繞地球的軌道里放置任何攜帶核武器的物體或者任何其他類型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 1974年的《登記公約》（The Registration Convention）確立了聯合國將會記錄放置在外層空間里的各種物體、連同它們被放在那里的這種“目的”的原則。

● 1972年的《法律責任公約》（The Liability Convention）確定由在空間或者地球上的航天器所造成的任何損壞被指定是發射國的責任。

● 1963年的《部分禁試條約》（The Limited Test Ban Treaty）確定核武器將不會被用于空間。

在這些規定出現之前，無論是原蘇聯還是美國都在空間試驗過核武器。

雖然這一背景制度為治理空間的軍事活動提供了一個良好基礎，但是有三個需要澄清而且繼續使得空間軍事化政治變得復雜的主要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只有某些武器受到管制。這些條約只是具體指定了核武器或者“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這是一個正在不斷演變而且由此定義是不明確的術語。在空間，諸如在一個特定的動力軌跡上發送出的一片金屬等這樣一個簡單的物體就可能摧毀一顆衛星，從而導致一個具有撞擊效應的碎片云。同樣地，“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法律定義在各國研制進攻性武器方面留下了許多回旋余地。相關國家在空間已經試驗過其他類型的武器。

第二個問題，而且通過復雜的司法途徑與前一個問題相關的，是大多數空間基礎設施具有“雙重用途”。民用、軍用這種二分法是錯誤的。有著良性的民用目的的衛星也可以被用于各種軍事目的。導航衛星可以引導民航飛機或者導彈。遙感衛星可以監測洄游模式或者可以被用于偵察活動。法律上，這允許有關國家按照模糊的術語來“登記”各自的硬件。因此，盡管法律基礎設施宣稱空間應該“用于和平目的”，但是人類在空間放置的大部分（如果不是所有的話）物體都可能有著軍事用途。

第三個問題，法律基礎設施是在一個其中各國是從事空間活動主要政治實體的時代得以確立的。國家在空間活動里占據了主導地位，雖然仍舊是這種情況，但是富裕的個人、私營企業甚至大學現在正在發射具有空間能力的物體。所以，這些物體如何適合一種側重于“發射國”的法律框架呢？而且對于諸如網絡安全，如惡意的代理人通過計算機非法入侵衛星等問題，人們需要做些什么呢？

外層空間活動一直是各國采用一種“冷”方式來顯示它們的能力的一種方法：旨在用一個不必變成“熱”的軍事潛臺詞展示它們經濟的、技術的以及意識形態上的領導能力。例如，將物體和人員送入空間成為美國和原蘇聯為了炫耀武力或者亮各自的肌肉、同時實際上未參與作戰的一種方法。

而且國際法一個公認的難點在于它很顯然不是可以強制執行的。雖然各國簽署了這些條約，但是即便它們違反了這些法律的話，也沒有一位“全球警察”來追究它們的責任。

同樣地，未來的各種談判需要通過諸如聯合國和平利用外層空間委員會等組織來加以駕馭，在那里，各種具有空間能力的實體——即各個國家，而且各種非國家實體——被鼓勵參與討論透明度以及對務實的可以實現的條款的承諾。

我相信，如同過去那樣，空間的軍事活動在未來通過各種國際條約和協議將會受到限制。可是，它將需要一個仔細的、有根據的和老練的過程。一個星球大戰風格的未來并非不可避免。我希望并且相信這類沖突將會依舊局限于科幻小說的范疇里。

原文標題：Star La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