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楊
雄踞世界屋脊的青藏高原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這里哺育著中華民族大家庭中以藏族為主體的萬千兒女。
2016年是丙申猴年,藏族與猴有著很深的淵源。在藏族神話中有許多關于人類起源的神話,其中以“獼猴變人”的神話故事最具有代表性,藏族人把自己當做是猴子的后代。在西藏傳統民俗文化中,“猴文化”有著厚重的歷史底蘊和文化積淀,甚至成為了藏民族的一種圖騰文化。
博物館簡介
在北四環路北,有一處具有濃郁藏民族特色的建筑是中國藏學研究中心,其西側就是西藏文化博物館。中國藏學研究中心自2007年初開始籌建西藏文化博物館,2010年時,博物館選擇了3月28日這個西藏百萬農奴解放紀念日作為博物館開館日。博物館則成為首都北京一個展示藏族文化的窗口。
工作人員介紹說,在博物館籌備過程中,多次派專家赴藏區各地進行實地考察,深入田野開展調研,最終辛勤的勞動換來了喜悅的成果。通過購買、借展、捐贈等途徑,博物館共落實歷史文物、佛像、唐卡、宗教法器、檔案文書等展品千余件,其中包括具有重要歷史價值的一級文物63件。
栩栩如生的唐卡,精美的泥塑長壽佛,光彩照人的佛像,走進西藏文化博物館,仿佛是走進了雪域高原,走進了藏區人民真實的生活中。
西藏文化浩如煙海,博物館按照“見證西藏歷史”和“弘揚藏族文化”兩大主線來安排展覽。
第一主線“見證西藏歷史”下設“多元一體”、“嶄新紀元”兩個展廳?!岸嘣惑w”部分,從史前文明開始,沿著時光隧道,各個歷史時期的珍貴文物一一鋪呈,西藏的歷史演進脈絡得以再現,歷代中央政府與西藏地方之間的隸屬關系也確鑿可鑒。“嶄新紀元”展示了西藏和平解放、民主改革、自治區成立等重大歷史事件。
第二主線“弘揚藏族文化”下設“智慧之匙”、“藝海遺珍”和“雪域風情”三個展廳。在“弘揚藏族文化”中,用藏族文字這把鑰匙,叩開西藏文化之門。之后,極具高原及民族特色的藏族文化體系――宗教、文學、醫學、天文歷算、戲劇、建筑、雕塑、繪畫、音樂、舞蹈、民俗等一一呈現在觀眾的眼前。
活佛轉世制度產生
說到西藏,則不得不提藏傳佛教。自公元7世紀,佛教先后從中國的中原地區和尼泊爾傳入當時的吐蕃。佛教傳入后,受到當地苯教的影響和地方封建割據勢力的支持,逐漸形成了寧瑪派、薩迦派、噶丹派和噶舉派等眾多教派。
在博物館二樓的臨時展覽區域,正在舉行“藏傳佛教活佛轉世專題展”。通過圖片、實物、視頻等方式詳細介紹了藏傳佛教活佛轉世的由來、活佛轉世的規定和當代的活佛轉世。
“活佛轉世”是指所謂已經修行成佛的人,為了繼續完成普渡眾生的善緣,在他圓寂后再度以人的肉體顯身,轉生為世上人。西藏的活佛轉世制度是藏傳佛教解決傳承問題的一大創舉,也是藏傳佛教特有的宗教首領傳承方式。而活佛轉世制度則是從噶瑪噶舉的黑帽系噶瑪拔希開始的。
據藏文史料記載,噶瑪噶舉派創始人都松欽巴(1110年—1193年)臨終前口傳遺囑,說他的化身要在人間轉世,讓他的弟子們在他圓寂后尋訪。弟子們按都松欽巴的遺囑找到的“轉世化身”名叫噶瑪拔希。
噶瑪拔希(1204年-1283年)出生在一個貴族家庭,本名卻吉喇嘛(意為法師),他是藏族人傳說中僅次于蓮花生的一位頗具“神通”的人物,稱之為朱欽(意為得大成就者)。元世祖忽必烈曾召他隨侍左右,噶瑪拔希執意不肯受命,轉而投靠元憲宗蒙哥,被封為國師,蒙哥賜予他金沿黑帽、金印以及大量的財產。1283年,噶瑪拔希臨死前對弟子鄔堅巴,口授遺言:“我死后,在遠方的拉堆,一定會出現一名繼承黑帽密法的傳人。在他未來之前,你就暫時作為佛的代理?!闭f完,他將頭上的金邊黑帽親手戴在鄔堅巴的頭上,旋即圓寂。鄔堅巴依據他的遺言,于1288年,在后藏貢塘地方找到他的轉世靈童,取法名攘迥多吉。這在藏傳佛教史上是第一次確認一個五歲的幼童為一個教派的首領。從此開始,藏傳佛教就產生了活佛轉世之說,金沿黑帽也成為噶瑪噶舉派噶瑪巴活佛系統傳承的標志。噶瑪拔希和都松欽巴分別被追認為二世和一世活佛,攘迥多吉為三世活佛。
自噶瑪噶舉首創活佛轉世制度以來,它被藏傳佛教諸教派廣泛采用,其中影響最大的是格魯派的達賴喇嘛和班禪額爾德尼兩大活佛轉世系統。
金瓶掣簽制度
在博物館二樓展廳的一個玻璃罩中放置著兩個金瓶:一個是1792年北京雍和宮進行金瓶掣簽的金瓶和象牙簽(原件藏于雍和宮);另一個是1792年拉薩大昭寺進行金瓶掣簽的金瓶和象牙簽(原件藏于西藏博物館)。看似簡單的金瓶和象牙簽卻是活佛轉世靈童的認定辦法。
此前,當一位活佛圓寂之后,他將轉世在哪里,很大程度上是受僧俗上層人物左右,由吹忠(意為護法喇嘛)作法降神來指定的。達賴、班禪、哲布尊丹巴等大活佛轉世靈童的選定,更是如此,一些上層貴族或大喇嘛賄賂吹忠,假托神言,任意妄指。乾隆對蒙藏地區的活佛轉世制度進行整頓,制定了金瓶掣簽制度。乾隆皇帝還曾親自撰寫《御制喇嘛說》,向蒙藏僧俗民眾闡明“金瓶掣簽”的深遠意義。1972年,用滿、漢、蒙、藏四體文字將《御制喇嘛說》刻于石碑上,立于北京雍和宮內。如今博物館內的一塊《御制喇嘛說》碑便是雍和宮那塊石碑的復制品。
“金瓶掣簽”是清朝中央政府確認蒙藏佛教大活佛繼承人的一種方法,是清軍入藏平定廓爾喀之后,乾隆皇帝治理整頓西藏政治的重大舉措之一。
乾隆皇帝制訂出《欽定藏內善后章程二十九條》。章程的第一條就立下了金瓶掣簽制度:“關于尋找活佛及呼圖克圖(意為大活佛)的靈童問題,依照藏人例俗,確認靈童必問卜于四大護法,這樣就難免發生弊端。大皇帝為求黃教得到興隆,特賜一金瓶,今后遇到尋認靈童時,邀集四大護法,將靈童的名字及出生年月,用滿、漢、藏三種文字寫于簽牌上,放進瓶內,選派真正有學問的活佛,祈禱七日,然后由各呼圖克圖和駐藏大臣在大昭寺釋遨佛像前正式認定。這個金瓶常放在宗喀巴佛像前,需要保護凈潔,并進行奉養?!弊詈?,還要經皇帝批準并派大員主持,舉行坐床典禮(達賴喇嘛在布達拉宮,班禪額爾德尼在扎什倫布寺),活佛轉世靈童的尋訪、認定、繼位事務才最后結束。
金瓶掣簽制度特別設立了兩個金瓶,一個放在北京雍和宮,專供蒙古地區大活佛轉世靈童掣簽用。另一個置放在拉薩大昭寺,專門供西藏、青海等地掣簽定大活佛轉世靈童。
金瓶掣簽制度建立后,第一個啟用金瓶掣簽并得到認定的達賴是九世達賴的轉世靈童,即十世達賴楚臣嘉措;第一個用金瓶掣簽認定的班禪是七世班禪轉世靈童,即八世班禪丹白旺修。
自乾隆皇帝制定金瓶掣簽制度直至辛亥革命推翻清王朝的一百多年中,除九世和十三世達賴喇嘛是作為特例免予掣簽外,十世、十一世、十二世達賴喇嘛和八世、九世班禪額爾德尼都是經過金瓶掣簽認定的。據清理藩院秘檔,到光緒三十年(1904年),僅西藏地區據不完全統計就有39位主要活佛轉世系統(含達賴、班禪系統)的靈童舉行過金瓶掣簽。
西藏文化博物館比較系統且不乏權威地理出一條西藏歷史和藏民族的文化脈絡,將西藏及其他藏區的山川地貌、歷史人物和事件、民俗文化、宗教藝術以及名人蹤跡等熔于一爐,蔚為大觀。通過物質文化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展示折射整個藏族的悠久歷史和當代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