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撒錢的理論與應用分析

黃婷婷

河南大學經濟學院

直升機撒錢的理論與應用分析

黃婷婷

河南大學經濟學院

2008年金融危機后，發達經濟體不斷加碼寬松，降息、QE、QQE、負利率層出不窮。但當決策層和市場發現這些措施的有效期越來越短時，更多經濟學家開始關注負利率之后一個更極端概念——直升機撒錢。本文先進行理論分析，再論述各國過去的經驗及現今運用與否的考慮，最后對本國情況簡要分析。

直升機撒錢；政府；央行

一、對直升機撒錢的理論分析

經濟學家弗里德曼在上世紀60年代的著作《最優貨幣量》中，最早提出了直升機撒錢這一說法，他在著作里如此描述：假設有一天，一架直升飛機飛過社區，并從天上撒下1000美元。當然，社區的居民們會把錢撿走。所有人都相信這是百年一遇的，并認為有生之年不會再發生第二次。其基本思想就是央行大量地印刷鈔票，直接把它們發到民眾手中，民眾按消費意愿花掉這些鈔票。從更實際的角度看，直升機撒錢其實是指中央銀行為政府提供更多的資金支持，以便政府實施更加靈活和積極的預算刺激計劃。

當前世界經濟普遍不景氣，貨幣政策可能有失效的風險。盡管有包括額外的量化寬松、對未來利率政策的前瞻指引和長期利率目標等可用的工具，但由于人們可以持現，加上利率水平已經較低，央行壓制利率的空間受限。此外，隨著時間推移低利率的益處會消逝，成本會增加，有時候導致貨幣政策的效果遞減。當貨幣政策不能進一步幫助經濟復蘇、避免低通脹，尤其在利率被困接近于零時，財政政策成為了潛在而有力的選擇。但近幾年，大多數發達經濟體考慮到債務負擔較重，行政當局對于財政工具的使用都比較勉強。在這個大環境下直升機撒錢頗受世界關注，美聯儲伯南克曾將其形容為一劑對抗通縮的良方。德意志銀行總結出四種直升機撒錢的形式：(1)央行通過擴大財政購買國債；(2)將現金轉移到國庫；(3)減記央行持有的政府債務；(4)直接給民眾發錢。不過真正實施直升機撒錢手段很難，因為需要融合標準貨幣政策框架。

直升機撒錢這項政策的支持者期待的好處主要有兩點：第一，在不必顧慮資金來源的情況下，政府能夠完全靈活地增加財政支出，繼而直接帶動需求生產效應。雖然家庭可能不會選擇把錢花掉而是存到銀行里(如果這項政策僅是短期存在)，但是消費增長的可能性會隨著政策效果的逐漸發揮而逐漸升高。第二，一旦市場接受政府采取的例如央行直接承債等激進政策，將會給市場帶來“公示效應”，從外匯市場方面看來，預計政策將使本國貨幣匯率承受下行壓力。

對于直升機撒錢，大眾持有的憂慮主要圍繞兩方面的問題，一方面是其對經濟是否會帶來的潛在通脹效應，效應程度如何；另一方面是在本國實施此政策的合法性，是否存在法律的灰色空間。而這項政策的風險在哪里？反對者最大的擔心在于，一旦開啟直升機撒錢，很可能就無法停止，如果政策無法停止的信號被市場接受，那么政府和央行可能會觸發市場對本國貨幣信心崩塌，進而導致貨幣過度貶值。

二、幾個具有代表性國家的情況

(一)過去的經驗

發達國家對這種貨幣融資方式并不陌生。二戰期間，各國政府就曾通過央行開動印鈔機，為巨額的軍費開支提供支持。早在上世紀20年代末大蕭條發生的時期，貨幣融資就被廣泛采用，并且非常有效。在上世紀30年代日本央行在時任行長高橋是清的領導下就采取過這種政策，高橋是清力主放棄金本位，使日元大幅貶值40%，最終幫助日本躲過了通縮泥潭和全球經濟大蕭條。有觀點稱：直到19世紀70年代貨幣主義革命前，貨幣融資都是央行工具的一個標準組成部分。盡管經歷了二戰，加拿大在1935年-1970年間仍然從大蕭條中迅速恢復，從戰爭快速過渡到和平狀態，并在隨后工業的快速發展中享受了長達二十多年高速增長的相對穩定時期。而對于直升機撒錢可能引發的通脹，反對者們高企的擔心也并非空穴來風。最極端事例就是德國和津巴布韋這兩個國家的惡性通貨膨脹，1922—1923年間德國的通脹率達到29000%，前幾年津巴布韋的通脹率則更加驚人，一度高達2200000%。

(二)最近的狀況

美聯儲通過降息與量化寬松來刺激經濟增長的能力已變得很弱。有關人士稱下一個重大貨幣和財政政策應納入直升機撒錢，把錢直接發給消費者，而非投資者或者儲戶，才更能刺激消費。

歐元區經濟未明顯復蘇，核心通脹率在1%左右的水平也遠低于目標。歐洲央行此前采取的包括負利率等多種措施引起市場對其是否還有辦法的質疑，行長德拉吉甚至在考慮極端貨幣寬松政策，他曾稱直升機撒錢是十分有趣的概念。

日本安倍經濟學目前停滯不前，最新數據顯示核心CPI(除新鮮食品)已滑入負值區間，工資增速、經濟增長也低于預期。央行在2013年史無前例的寬松計劃，也未在兩年內將通脹拉至2%，目標實現的時間點不斷推遲。今年開始嘗試的負利率政策同樣遭到質疑。央行正迅速逼近QQE上限，能買的國債越來越少，發行零息的永久債券或許能向政府提供一張空頭支票來刺激財政。盡管決策者否認未來會直接將債務貨幣化為財政融資，但可能結合積極的財政與貨幣政策以對抗通縮。

三、中國是否采取直升機撒錢

其實中國人民銀行已經有所行動。雖然預算法不允許央行替財政赤字埋單，但央行可向政策性銀行提供流動性。近兩年政策性銀行一邊從央行獲得定向寬松資金，另一邊將資金投向基礎設施建設，其資產負債表快速膨脹。政府預算本應出自財政部，實際上央行卻為其提供了大量流動性。經濟下行壓力越大，財政刺激意愿就越迫切，央行撒的錢就越多。今年第一季度銀行貸款創出歷史記錄，借貸增勢最猛的正是政策性銀行。不過直升機撒錢只是逆周期的一種政策操作手段，不能解決根本問題。直升機撒錢能夠在短期內穩定經濟，而長期中政府需要重新燃起市場需求和民營投資的積極性。

[1]陶冬. 中國會直升機撒錢嗎?[J]. 中國商人，2016，06：30.

[2]王松奇. 中國應當用直升機撒錢嗎?[J]. 銀行家，2016，05：4-5.

黃婷婷(1995–)女，漢族，福建漳州人，河南大學經濟學院，2013級本科生，金融學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