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作華
(作者單位:蘭州文理學院)
蘭州文理學院圖書館藏《唐文粹》考略
王作華
《唐文粹》是宋初姚鉉(968—1020)所編纂的一部唐代文學選集。該書依據“文賦惟取古體,而四六不錄;詩歌亦惟取古體而近體不錄”*[清]永瑢、紀昀:《四庫全書》(文淵閣影印版),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5冊,第18頁。的標準,共收錄古賦、樂章、歌詩、贊、頌、碑、銘、文、論、箴、表、傳、錄、書、序等,共一百卷。此書本名《文粹》,后被稱之為《唐文粹》,也稱《唐賢文粹》,《唐文粹》。蘭州文理學院圖書館所藏版本正文首卷卷端題“重校正唐文粹”,徐焴刻此書時,依據北宋本覆刻,尤桂、朱整對宋本又進行了校正,故名《重校正唐文粹》。此書多被稱為《唐文粹》,本文亦隨之。
編者姚鉉(968—1020),字寶之,廬州合肥(今安徽合肥市)人,太平興國八年(983)進士第三名,官任起居舍人、兩浙轉運使。姚鉉文辭敏麗,善筆札,藏書至多,頗有異本。
關于《唐文粹》的版本,張達雅《〈唐文粹〉知見版本考》有著全面而系統的統計,共有版本二十三種,包括宋本四種,即原寫本、北宋寶元二年(1039)臨安進士孟琪摹印本、南宋紹興九年(1139)臨安府刊本、五十卷本;元本兩種,為元刻本、烏程蔣氏密韻樓藏元翻宋小字本;明本九種,即明嘉靖三年(1524)姑蘇徐焴刊本、明嘉靖六年(1527)張大輪校刊本、明嘉靖五年(1526)晉府養德書院刊本、明翻宋刻本、明萬歷三年(1575)翻刻徐焴本、明萬歷金應祥刻本、明萬歷四十六年(1618)鄧渼刊本、明崇禎三年(1630)武林刊本、明崇禎三年(1630)刻本;清本四種,即清乾隆年間摛藻堂四庫薈要寫本、清乾隆年間文淵閣四庫全書寫本、清光緒九年(1883)江蘇書局本、清光緒十六年(1890)杭州許氏榆園校刊本;今本四種,為四庫叢刊本、臺灣世界書局本、臺北錦繡書局本、中華傳世文選本。本文對此不再一一贅述,重點對蘭州文理學院圖書館所藏《唐文粹》進行詳細的考證。
館藏《唐文粹》半葉14行,行25字,左右雙邊,白口單黑魚尾,目錄版心下有刻工,開本(高×寬)27.3×17.1 cm ,板框(高×寬)20.3×13.7 cm。首有姚鉉述《唐文粹序》;次列明代汪偉嘉靖三年(1524)冬十一月丙戌所作《重雕唐文粹序 》;再列明代胡纘宗(1480—1560)嘉靖六年(1527)春二月二日《刻唐文粹序》,胡序版心下刻“萬竹山房”。目錄后刻有“姑蘇后學尤桂、朱整同校正”,正文首卷卷端鐫“重校正唐文粹”,書末有宋寶元二年(1039)嘉平月施昌言《唐文粹后序》。卷二十五末、卷四十末、卷四十五末均刻有牌記,內容“嘉靖甲申歲太學生姑蘇徐焴文明刻于家塾”。
汪偉,字器之,號間齋,江西廣信府弋陽縣人,弘治丙辰(1496)進士,鄉試2名,會試67名,三甲1名,26歲,三月十二日生。初選庶吉士,授檢討,后于正德十二年(1517)七月至嘉靖元年(1522)七月任南京國子監祭酒,官至吏部左侍郎。值得一提的是,汪偉出身明代江西進士家族,與其父汪鳳,兄弟汪僎、汪俊、汪佃五人均為進士。父親汪鳳為明成化十一年(1475)二甲74名,賜進士出身,曾任福建漳州府知府、貴州布政司左參政;汪僎,字東之,18歲中舉,.成化十七年(1481)三甲77名,初授推官,終官至工部郎中;汪俊,字抑之,弘治六年(1493)二甲42名,選庶吉士,初授編修,終官至禮部尚書;汪佃,字有之,正德十二年(1517)年二甲1名,選庶吉士,官至詹事。
胡纘宗(1480—1560),字孝思、世甫,號可泉、鳥鼠山人,明代陜西布政使司鞏昌府秦州秦安縣(今甘肅省秦安縣)人,正德三年(1508)進士,官至右副都御史,河南巡撫。胡纘宗是明中期著名的學者,經學、詩文、書法等方面造詣頗深,著述頗豐,有《鳥鼠山人集》、《可泉擬涯翁擬古樂府》、《擬漢樂府》、《愿學編》、《近取錄》、《安慶府志》、《蘇州府志》、《秦安縣志》、《鞏昌府志》、《秦漢文》、《雍音》、《儀禮集注》、《春秋集傳》、《讀子錄》等。《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一百七十六集別集類存目三《鳥鼠山人集提要》評曰:“其詩激昂悲壯,類近秦聲。無嫵媚之態,是其所長;多粗厲之聲,是其所短。”*《四庫全書》(文淵閣影印版),第4冊,第697頁。
施昌言,字正臣,北宋通州靜海(今江蘇南通)人。進士,歷任滁州通判、尚書屯田員外郎、殿中侍御史、開封府判官、禮部員外郎兼侍御史知雜事、三司度支副使、河北都轉運使、龍圖閣直學士等。
刻者徐焴,字文明,太學生,明蘇州人,室名“萬竹山房”,嗜古博藏,嘉靖三年于蘇州翻刻宋本《唐文粹》一百卷,寫善鏤精,字體略肥碩,為世人所重。
通過對其版式、序跋、牌記等進行考證,可推斷此本為明嘉靖三年徐焴刻本之萬歷間印本。據葉德輝《郋園讀書志》所述,明徐焴刻本《唐文粹》分為嘉靖初印本和萬歷時印本。云:“此本題《唐文粹》,行字精美,然是萬歷時印本,非嘉靖初印本。嘉靖本版心有刻工姓名,萬歷本無之。明時刻本甚多,精刻斷推此本。故宋元本外,藏書家均以此本著錄。”*葉德輝:《郋園讀書志》,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第695頁。又據王重民《中國善本書提要》,萬歷間印本“目錄記刻工,仍是原版”*王重民:《中國善本書提要》,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第464頁。,有汪偉序、胡纘宗序、自序、施昌言后序,而嘉靖間初印本沒有胡纘宗序。
在《唐文粹》的二十三種版本之中,徐焴刻本是比較精善的版本,私人藏書家也大多以此版本著錄。葉德輝《郋園讀書志》云:“明時刻本以嘉靖甲申徐焴刻本為最善,每葉二十八行,每行二十五字,即據北宋本重雕。”*《郋園讀書志》,第694頁。
刻工在刻書過程中會把自己的姓名刻在書上,或刻于版心下方、或卷末、序后、書尾,有時刻全名,有時只刻姓或只刻名。刻工姓名是判定古籍版本的依據之一。根據古籍中的刻工,并結合相關資料對照,方能正確斷定版本,因為古籍版本在流傳過程中存在翻刻本、作偽本等,會混淆視聽,還需仔細鑒別,方能得出正確的結論。
據記載,刻工初見于北宋,北宋刻本《后漢書》、《史記》有刻工姓名。宋刊本上刻工較為多見,元刊本及明初刊本所載刻工較少,而明嘉靖、萬歷年間刊本上多有刻工。
此本正是明嘉靖刻本,其目錄版心下有刻工,目錄第一頁版心下刻“李本”;第二、第十三頁刻有“本”;第三頁下刻“宅”;第八、第十頁下刻“章”;十一頁、廿八頁下刻“至”;十五頁、三十九、四十一、四十六頁下刻“智”;目錄十九、廿六頁下刻“百”;第二十頁下刻“張”;廿一、廿三頁下刻“六”;廿四、三十頁下刻“直”;二十九頁下刻“陸”;三十二頁下刻“佰”;四十二頁下刻“受”;四十九頁下刻“李”、五十頁下刻“曰”……
通過查閱李國慶《明代刊工姓名索引》可知,明嘉靖三年徐焴刻本《唐文粹》的刻工有以下26人:栢本(百本)、劉松、劉柏、劉禃、李本、李澤、李潮、李清、李樸、李植(李直)、李受、李堂、陸奎(六奎)、六潮(六朝)、章日、章祥、章景華、吳憲、吳鑾、彭山、彭鸞、房山、桓本、唐瓊、張敖、張憲。
26名刻工都是明中期比較著名的刻工,其中只刻過本書的有房山、桓本、劉禃、劉柏、栢本(又署百本)、彭山等6人,其余20人都刻過兩種或以上的古籍。擇其刻書達10種之人,羅列如下:
張敖刻書17種,除刻本書外,還刻有正德十年(1515)席氏刻本《大唐六典》、正德十二年(1517)刻本《鴻泥堂小稿》、正德十三年(1518)吳氏刻本《楚辭章句》、嘉靖六年(1527)王氏刻本《史記》、嘉靖六年(1527)張氏刻本《唐文粹》、嘉靖間吉澄刻本《春秋四傳》、嘉靖間馮氏刻遞修本《文獻通考》、隆慶六年(1572)汪氏刻本《蟻術詩選》、萬歷三年(1575)刻本《國朝名世類苑》、萬歷八年(1580)刻本《欣賞編》、萬歷十一年(1583)凌氏刻本《漢書評林》、萬歷間徐氏刻本《昌黎先生集》、明德藩刻本《前漢書》、明翻刻茶陵本《文選》、明刻清補本《世經堂集》、明吳氏刻本《人倫廣鑒集說》。
陸奎刻書16種,除刻本書外,還刻有嘉靖六年(1527)張氏刻本《唐文粹》、嘉靖七年(1528)刻本《國語》、嘉靖九年(1530)南京國子監刻本《史記》、嘉靖十年(1531)安氏刻本《初學記》、嘉靖十二年(1533)顧氏刻本《六子書》、嘉靖十三年(1534)刻本《南畿志》、嘉靖十三年(1534)顧氏刻本《王子年拾遺記》、 嘉靖十四年(1535)蘇氏刻本《詩外傳》、萬歷間徐氏刻本《昌黎先生集》、明通津草堂刻本《論衡》、明陸氏刻本《藝文類聚》、明翻刻茶陵本《文選》、明刻本《唐宋白孔六帖》、明徐氏刻本《韓昌黎集注》、明刻本《都公談纂》。
李潮刻書13種,除刻本書外,還刻有正德十年(1515)席氏刻本《大唐六典》、嘉靖六年(1527)王氏刻本《史記》、嘉靖六年(1527)張氏刻本《唐文粹》、嘉靖九年(1530)南京國子監刻本《史記》、嘉靖二十五年(1546)袁氏刻本《夏小正戴氏傳》、嘉靖二十九年(1550)袁氏刻本《金聲玉振集》、嘉靖間刻本《文章正宗》、嘉靖間刻本《詩選補注》、萬歷間徐氏刻本《昌黎先生集》、明翻刻茶陵本《文選》、萬歷三十六年(1608)刻徑山藏本《大般若波羅蜜多經》、萬歷三十五年(1607)刻本《百代醫宗》。
李清刻書10種,除刻本書外,還刻有正德十三年(1518)吳氏刻本《楚辭章句》、正德十四年(1519)黃氏刻本《申鑒注》、嘉靖六年(1527)張氏刻本《唐文粹》、嘉靖九年(1530)南京國子監刻本《史記》、嘉靖十年(1531)安氏刻本《初學記》、嘉靖十三年(1534)袁氏刻本《文選》、萬歷間徐氏刻本《昌黎先生集》、明德藩刻本《前漢書》、明翻刻茶陵本《文選》。
藏書家,無不好古敏求,尤喜在雕印精美的善本書上鈐上自己的藏書印。藏書印,形制不一,風格各異,據其印文內容,可分為以下幾種:姓名印、別名字號印、齋室名印、生年行第印、仕途功名印、收藏鑒定印、校讀印、閑章等。通過考證藏書印,可以得知某書被某人收藏,進而考查該書的流傳源流、用以斷定該書的版本,因此藏書印具有重要的史料價值。
此本在《唐文粹序》首頁有藏書印5枚。一為陰文方章,印文“磐生”;第二枚亦是陰文方章,上刻“狩谷望之”;三為陽文豎長方形印章,刻有“掖齋”;第四枚印章為陽文豎長方,印文內容“賜蘆文庫”,第五枚印章是陽文豎長方形,印文內容是“新宮城書藏”。此外,每卷卷首都鈐有“賜蘆文庫”“新宮城書藏”朱印兩枚,并且每冊書衣右下角也都有“新宮城書藏”藏書印一枚。
第一枚印章“磐生”,是明代福建閩縣藏書家陳衎的藏書章,說明此本最初為陳衎收藏。陳衎,字磐生,生卒年不詳,據張美鶯在《明代閩縣藏書家陳衎》中考證“陳衎生于萬歷十三年(1585)。卒年不詳,大致是清康熙前后”*張美鶯:《明代閩縣藏書家陳衎》,《福建圖書館理論與實踐》,2010年第2期,第59頁。。陳衎家族是藏書世家。自其高祖陳源清起開始藏書,曾祖父陳珂、祖父陳鳳鳴、父親陳汝修以及陳衎都是著名的藏書家,五世的積淀,傳至陳衎,藏書已達11800余冊。陳衎注重藏書質量,力求藏善本,并且認為藏書是為了讀書,將藏書外借,規定借閱手續,同時也非常愛護藏書。但因陳衎身處明末清初的動亂年代,其藏書大多最終不知去向。陳衎著述主要有《槎上老舌》、《大江集》、《大江草堂二集》、《玄冰集》、《漢詔疏六卷》、《篝燈碎語》等。
第二枚印章“狩谷望之”及第三枚印章“掖齋”,均為日本藏書家狩谷望之藏書印,說明此本被狩谷望之收藏。狩谷望之(1775—1835,一說為1838),字卿云,號掖齋,江戶時代后期學者、藏書家。其家族有藏書傳統,至狩古掖齋時家藏善本書兩萬余卷,其藏書和、漢兼收,善本尤多。其藏書印還有“青裳文庫”“青裳堂藏書”“湯島狩谷氏求古樓圖書記”等。
本館所藏《唐文粹》被日本目錄學著作《經籍訪古志》收錄。日本漢學家森立之(1807—1885)所著《經籍訪古志》記載:唐賢文粹一百卷,“明嘉靖甲申重刊宋本,求古樓藏”;“首有嘉靖甲申弋陽汪偉器之敘……又有嘉靖丁亥天水胡纘宗世甫序……”;“每半板十四行,行二十五字,界長六寸五分,幅四寸六分,左右雙邊”。*[日本]澁江全善、森立之:《經籍訪古志》,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第248-249頁。求古樓乃狩谷望之藏書之名,求古樓內藏書極為豐富,是江戶時期藏書最多的私人藏書樓之一,楊守敬《日本訪書志》云:“日本收藏家除足利官學外,以金澤文庫為最古……次則養安院……此下則以近世狩谷望之求古樓為最富。雖其楓山官庫、昌平官學所,儲亦不及也。”*楊守敬:《日本訪書志》,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3頁。又在《日本訪書志補》中記載:狩谷望之“日本文政間學人之最,其藏書之富,又過于官庫”*楊守敬、王重民:《日本訪書志補》,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5頁。。本館所藏此書與森立之所載一一相合,而序首“狩谷望之”及“掖齋”印可證明此本正是狩谷望之所藏,故此本正是森立之《經籍訪古志》中所載之書。
第四枚印章“賜蘆文庫”是日本新見正路之藏書印,說明此本曾為新見正路收藏。新見正路(1791—1848),本姓源,字義卿,通稱吉次郎,號茅山,著名藏書家,所藏希見宋本甚多,有《賜蘆書院藏書目錄》《賜蘆書院儲藏志》傳世。其藏書印還有“新見文庫”,均以楷書入印。
第五枚印章“新宮城書藏”,乃日本人水野忠央之藏書印,說明此書曾為水野忠央所藏。水野忠央(1814—1865),通稱藤四郎,又名丹鶴、黃菊壽園,號鶴峰,是紀伊藩新宮城第十代城主。著名藏書家,“其丹鶴書院藏書7400余部,計4萬冊”*林申清:《日本藏書印鑒》,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0年,第17頁。,有《新宮城書藏目錄》。刻有《丹鶴叢書》、《丹鶴外書》、《朝野部類》等。其藏書印除“新宮城書藏”外,還有“丹鶴城圖書記”等。
由以上五枚藏書印章可知,此本最初由陳衎所收藏,后流傳至日本,先后被狩谷望之、新見正路、水野忠央等多位名家收藏,并被其主人銘以印記。至于如何輾轉流入我館,已不得而知。但其版本之善,已明晰可見。
本書應該是在清初傳入日本。中國古籍在早在隋唐時期就已經流入日本,歷經宋、元、明初,一直都有古籍傳入日本,甚至中國的印刷術也隨之傳入,中國刻印板、刻工也輸出到了日本,在日本翻刻中國典籍。明萬歷中期以后,日本進入江戶時代(1603—1867),中日經濟文化交流大發展。中國古籍主要通過兩國使節往來、兩國人士互訪以及商人的販運等途徑傳入日本,并且以商人販運傳入的古籍占絕大多數。據吳楓《中國古典文獻在日本的流傳》中的統計“總計江戶時代傳入日本的中國典籍,約近萬種。”*吳楓:《中國古典文獻在日本的流傳》,《社會科學戰線》,1980年第4期,第178頁。本館此書初為陳衎所藏,而根據陳衎生活時代可知,明末清初正是日本的江戶時代,此本從陳衎手中流出,傳入日本的時期應是在中國的清初當時日本的江戶時期,和其他大批的中國古籍一起傳入日本。
本書應該是在清末民初回歸中國。在日本,此本被狩谷望之、新見正路、水野忠央收藏。狩谷望之、新見正路、水野忠央都是日本江戶時代后期的著名藏書家。特別是在狩谷望之求古樓所藏之時,被森立之載入《經籍訪古志》。此書在日本歷經名手之后,又回歸中國。這與清末民初東傳漢文古籍回歸中國之潮流相合。
1868年,日本開始明治維新,崇尚西洋文化,鄙視漢學,漢文古籍棄如敝履。日本書肆上,很多藏書家將古籍論斤售賣。而在中國古籍善本價格上揚。很多有識之士發現這正是收購漢文古籍善本的絕佳時機,則開始通過各種辦法將古籍采購回國。光緒初年方功惠(1829—1897)派人赴日,以低價購得曼殊院、尾府內庫、知止堂及佐柏文庫的珍貴典籍;楊守敬(1839—1915)在駐日使館擔任何如璋的隨員期間(1880—1884),以森立之《經籍訪古志》為據,不遺余力地購買漢籍,不到一年,就已收購古籍三萬余卷,并著《日本訪書志》記錄其訪書所得;隨黎庶昌赴日的蕭穆(1836—1904)用所得俸祿盡力購書;姚文棟(1852—1929)于1882—1887年在日本期間,盡力采購漢文古籍,亦收獲頗多;李盛鐸(1859—1937),光緒年間出使日本,得其好友島田翰相助,獲得很多古籍善本,包括珍貴的日本古活字本、古刻本、古鈔本及朝鮮古刻本。
本書在清代初期由中國流入日本,再于清末民初由日本返回至中國,歷經坎坷,反映了中國古典文獻的東傳日本、在日本的流傳以及東傳漢籍回歸的歷程,這是中日兩國圖書交流的縮影,是中日文化交流的體現。
(作者單位:蘭州文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