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景旺
陜北好地方俗歌映塬風
——評霍向貴新著《陜北風俗民歌》
●顏景旺
20世紀30年代,陜北大批文藝工作者紛紛走進田野收集研究民歌,“曲線”救國。自此伊始,對陜北民歌的廣泛關注可謂近世民歌研究的一例“學案”。陜北民歌的研究文獻豐富,然將“陜北風俗視域下的民歌”作為專題來研究并不多見。霍向貴先生新著《陜北風俗民歌》,堪稱陜北風俗民歌的“百科全書”。
陜北風俗;民歌吟唱;理論研究;學案
近世以降,承革命歲月洗禮,陜北民歌堪稱中國音樂創作與研究中的一門顯學,多種形式的民歌集、論文集乃至專著紛紛面世,深化了八方民眾對陜北歷史文化的認知,亦誘發了人們對那方土地的向往。筆者近讀霍向貴先生新著《陜北風俗民歌》(陜西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以下簡稱《風俗歌》),留下難忘的印象。
人們常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陜北,是一方神奇的土地。榆林要塞、黃河九曲,安塞腰鼓、清澗剪紙,白花花的羊肚子手巾,悠揚揚的信天游,火紅紅的大秧歌,熱辣辣的酒曲,凄慘慘的《哭皇天》,林林總總,形形色色,閃現在隴塬的庭院、廟堂、窯洞、婚禮和送葬隊伍中,就像那兒的黃土地一般深厚,賦予當地人樸實無華的情愫,更滋養了黃土塬的萬般風情和歌聲。
基于這般黃土民風的厚養,《風俗歌》建構在深諳陜北民歌基礎上,對其人與樂、歌與俗、歷史與現實、藝術與文化,進行了多方面的梳理與探究。從民俗角度看,該書堪稱一部“俗曲集”:關注民歌的使用場合與內容,視角新穎;于該地風俗來講,則以曲調載體為讀者認知陜北文化開啟一扇新窗。該書反映民俗事象、題材內容及藝術情趣,劃為六部分:情歌(77首)、酒曲(36首)、勞動生活歌(94首)、祭祀歌(60首)、社火歌(45首)、諧趣歌(35首),計347首。且每類曲譜略加說明,以闡釋此類民歌與某種生活風俗的互動。此外,對某些重大民俗、典故、傳說作有注釋;對一些禮儀習俗中的用樂情況細致描述,有助于更好地認知當地民歌。
20世紀60年代,國家開展“中國民間歌曲集成”編撰工作,而該活動的發起,則可上溯至1939年前后的延安魯藝。換言之,陜北是近世以來音樂學界大規模關注與采集民歌的重要活動地。誠如有學者說“由陜北做起,及于華北,以及于全中國”①蕭梅:《從“民歌研究會”到“中國民間音樂研究會”——延安民間音樂的采集、整理和研究》,載《音樂研究》2004年第3期,第10頁。。期間,雖因“文革”停滯十年,至八十年代重新啟動,陜北民歌亦得以進一步系統梳理。因此,如果說關注陜北民歌研究,《中國民間歌曲集成·陜西卷》可謂一部重典。特別是其“概述”,更有提綱挈領性的文字詮釋。其體裁多樣、題材廣泛,有作品“1308首(漢族民歌1302首,回族民歌6首),其中陜北民歌594首,關中民歌256首,陜南民歌458首。按體裁分,含號子161首,山歌375首,小調721首,兒歌15首,附生活音調36首”②中國民間歌曲集成全國編輯委員會、陜西卷編輯委員會主編:《中國民間歌曲集成·陜西卷》,北京:中國ISBN中心,1994年版,第9頁。。由此可知,陜北民歌占總量45.4%;號子45首,山歌157首,小調369首(包括一般小調236首、絲弦小調38首、社火小調62首、風俗小調33首),兒歌5首,附生活音調18首。其中明顯標有風俗小調類的作品占陜北民歌5.6%。數據表明,風俗歌在陜北的地位并不突出,但該書以“風俗歌”的形式單獨列出部分民歌,又何嘗不是一種關注。隨著《中國民間歌曲集成》各省卷的陸續出版——如果說有學者將這些作品的研究稱之為“民歌的后集成時代”——那么《風俗歌》則是“后集成時代”一部富有實用價值和藝術價值的專門性陜北民俗歌集,其收錄的作品明確標示為風俗歌,恰是對《集成·陜西卷》風俗類歌曲的補充。
風俗歌是民俗活動中的寵兒,有鮮明的社會功能。風俗歌作為民歌特質的一種體現,生動反映著人們的社會生活。關于“風俗”視角下的專題民歌研究,多年前朱傳迪主編的《中國風俗民歌大觀》(武漢測繪科技大學出版,1992年)可謂一部宏觀代表作。相隔20余載后面世的《風俗歌》,則將關注視角聚焦于陜北,是更具專題性的“微觀型”研究。《風俗歌》作為陜北風情的一種樂譜化展現,以不同體裁劃分,依不同儀式功能分類,在一定意義上與號子、山歌、小調比肩而列,有助于讀者以風俗為鏡,“既從風俗‘讀懂’陜北民歌,又從陜北民歌讀懂陜北風俗”①霍向貴編著:《陜北風俗民歌》(序),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4頁。。
從結構觀之,該著為述略曲譜(包括附錄)的雙重規劃。如此安排,乃作者之一匠心。此舉彰顯了作者對當地風俗文化的深刻理解與深度詮釋。向貴先生系陜北人士,生于斯,長于斯。身為“局內人”,受當地生活厚養,自覺地承襲著陜北文化基因,故感悟陜北風俗,尤勝他人。加之長期從事地域文化編纂工作,可謂一名實實在在的操作者和受益者。故此類研究于作者而言,具有一定“話語權”。所謂“無事不俗”,我們每個人都具有了俗的“局內人”身份。然而作為一名學者,當研究自己俗內的音樂時,又常表現出一種超感性的、理性的自覺,因此又具有局外人的意義。用這樣的態度與方法關注陜北風俗歌,能夠破藩籬,結果也會更生動而客觀。
近代民歌采風,可說“風起陜北”。
20世紀30年代的延安,是眾多文人與藝術家理想的熱土。1939年在此成立了“民歌研究會”,呂驥、安波等一批音樂文化工作者,開展了民歌的收集、整理與研究。鑒于陜北的革命歷史地位,在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指引下,革命文藝工作者紛紛深入民間,投身現實生活,汲取養分。也使陜北民歌得到一定規模的采集,尤其是“詞曲并重”的采集,避免了以往重詞輕曲的缺失。由于數量較多,首要面臨的是如何分類。這樣,延安時期,民歌在劃分上出現了一定的分類標準,如以體裁、內容、結構、功能等形式劃分。
當然,如何排序構建的問題,亦隨之而來。體裁、題材之位序,因循安放。收集的民歌大致分兩類,即體現革命性的無產階級的、大眾的歌曲,以及與之對應的落后的“二流子”歌曲。這樣標準與分類,緣于歷史的局限性,許多于今天看來富有相當價值的歌曲已散失。
20世紀50年代,在“大躍進”推動下,全國掀起了新民歌采集熱潮。其中“紅色”文藝家何其芳撰有《論民歌》(人民文學,1950年第11期),從民俗角度闡釋了陜北“新舊”民歌。楊璀編《露水地里穿紅鞋——信天游曲集》(人民音樂出版社,1995年),除“序”與“前言”之外,均為當地人所唱歌調,乃民眾集體創作。今天看來,上述兩者缺乏針對民歌作品的專門解釋與使用場合的說明,也缺乏在當地民俗與使用名詞等方面的釋讀。
步入20世紀90年代,以陜北為地域文化空間,以民歌為藝術視閾的研究,逐漸從“譜式”深入到文史哲層面,亦所謂從音樂過渡到文化。即從“怎樣唱”轉型到以“文論”詮釋如何“這樣唱”及其所處文化背景、社會階層的理論研究層面。例如壟耘之《說陜北民歌》(文化藝術出版社,2011年)、施雪鈞之《天朗地黃歌蒼涼——陜北民歌采風報告》(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2008年)等。前者以陜北人的視角談高原民歌,以文化“筆記”探其內核,闡釋其生發的歷史、地理背景等變革因素,還剖析了民歌主題元素、音樂魅力與傳承;后者是一長篇“報告文學”,以主人公鮮活的人生經歷與成敗,以文學手段描述了一個個民歌中的故事,并從陜北歷史環境、固有傳統等方面釋讀。兩著均涉及大量民俗命題。正是立足于俗而論曲,推動了文化層面的陜北民歌研究。故研究陜北民歌之熱潮并未掩于歲月,反而與時俱進,愈發成熟。
該著以“風俗”設命題,簡而道之。用簡譜把歌植入當地風俗,又置風俗于民歌之中,使讀者于“非在場”品賞到一幅幅陜北多彩的世風民情。此外,立足于實用功能,《風俗歌》率先將陜北的音樂與文學做了生動結合,且側重于彰顯音樂屬性。標題性文字分類解釋,與民俗場中的音樂風格相互依托,使我們看到了“歌中的俗,俗中的歌”,尤其借俗觀歌,使我們更真切地感受到了歌與俗的水乳交融。這在既往的“民歌集”之中,較鮮見。向貴先生為當地文化工作者,在民俗與民歌的塬野,辛勤耕耘,采錄下一首首鮮活的“俗曲”,并標有明確采集人、采集地、演唱者、調式、速度、風格以及所屬體裁或民俗活動中的專用調,凡此種種,更彰顯了前輩學人對于學術追求的篤真。
古語云:“十里不同風,百里不同俗。”民俗作為一種社會現象,反映著百姓的社會生活,樣態多彩,甚至在一些“民歌曲集”中也不乏其類。然《風俗歌》主要強調陜北民歌與民俗的密切關系,每首歌均與當地某些民俗相關。較之于往昔,該書在歌詞上盡量補充完整,不僅增強敘事性,還有助于音樂工作者從歌詞內容、音韻、音調與其關系探尋詞曲間的關聯與發展規律;加之夾帶著的一些方言俚語,且作有專門的解釋,再現了陜北的風俗生活。以風俗為主線、作載體,而依附于載體形式的恰是民歌。“以俗知音,以音觀俗”,《風俗歌》展示的正是這種美妙。
《孟子·公孫丑上》載:“其故家遺俗,流風善政,猶有存者。”《后漢書·馬援傳》云:“夫改政移風,必有其本。”《老子·八十章》講:“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荀子·性惡》中說:“上不循于亂世之君,下不俗于亂世之民。”風與俗,有社會風尚、習俗、道德之意,經長久傳播、繁衍,漸成人們一種共同接受、共同演繹、共同重復的行為,于空間上有一定影響力。因此風俗也就有了民間性和大眾性,它需要人人自覺遵守,其約束力甚至比制度還深刻。
黃土高原文化自古孕育了形形色色的“歌海”。陜北人善歌,久之衍為俗。所謂“無俗不歌,有歌皆俗”。因此,歌與當地風俗互為載體,發生共鳴。
受自然地理環境、歷史等影響,陜北形成獨特的民風。諸如居住、服飾、飲食、生產、歲時、節日、禁忌及人生禮儀均分屬風俗之列。“而習俗對歌唱活動、民歌體裁和題材、表現方法及音樂思維方式等,都產生了深刻影響。”①霍向貴編著:《陜北風俗民歌》,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1頁。如蓋房修窯吆號子,生產耕作唱山歌,慶生婚喪吟小調,歲時節日鬧秧歌,無所不唱,包羅萬象。那些特殊的方言、襯詞,如“噢呀得哩”“么呀咿呀”“白面饃饃”“緊繃繃”“野花花”“了的了”“當定”“吃口”“攆”以及當地神話傳說更顯示了陜北的風俗內涵。
我們知道,民歌是百姓的“心頭肉”,更將其視為世間圣物。信仰作為民俗開展、延續的動力,無論節日還是儀式,均與歌相伴,以歌吟風。《孝經》說“移風易俗,莫善于樂;安上治民,莫善于禮”;《左傳·昭公二十一年》記有“天子省風以作樂”,均明確了俗與歌的相互關系。所以,風俗是歌得以發展之土壤,是其生命力之延續;歌又以風俗為載體,是其重要的表現。二者水乳交融,相輔相成。《風俗歌》依據不同時間、場合及社會功能,把民俗浸染下的民歌分為兩類,即集體活動中的民歌與人生禮儀中的民歌。前者細而分之為節日慶典中的民歌(一年十二個月中的節日)與信仰儀式中的民歌(宗教、祭祀等活動);后者側重個體化,于陜北主要有婚禮、慶生祝壽和喪葬三類。依此觀之,作者據其劃分為前述六部分,涉及層面較寬、內容較廣,形式多樣,可見一斑。
另外,該書封面以剪紙取材,紅綠相間之背景,展現著陜北濃厚的風俗色彩,可謂相得益彰。書后夾帶的陜北風俗民歌光盤,收36首經典曲。換言之,它代表著當地民歌的特色,且有白秉權、王向榮、張明貴、馬玉名、李治文等陜北名唱家的“音響”,乃一張地道的陜北文化名片。一般來講,古時,聲音構筑了民歌藝術獨特傳承方式。隨著現代科技發展,唱片風靡全球,記錄并保存了諸多時代性歌曲。音樂是一種聲音的藝術。該書以現代手法將代表曲目灌制唱片,以陜北“土著人”的“土嗓”唱之,鄉音釋俗歌,洋溢著濃厚鄉韻與鄉情。曲譜、文字與聲音集一身的《風俗歌》,更給人以視聽之上的享受。
總之,《風俗歌》以風俗為主,將風俗作為起點,音樂結構或只曲,或為套曲,將陜北民歌植入當地豐饒的民風中,以音觀俗,透析陜北,相伴而生、相輔相成的“相和”關系,抓住了當地文化的本質——風俗,優中選優,命題重大。
誠如作者所言,“民俗構成了民間音樂(尤其是民歌)所依附的背景,亦構筑了民間音樂的生態系統,成為將民間音樂包容于其中的不可分割的外部框架。沒有民俗活動就沒有民間音樂,從某種意義上說,民間音樂即為民俗音樂”。透過俗與歌相伴而生的親緣,以風俗角度切入,正是作者多年對陜北風俗與民歌的深刻了解,繞開剪不斷理還亂的諸種因素,以百姓集體之智慧,直接以音樂與讀者對話,此舉用心良苦,別開生面。
關于俗與歌的真諦,喬建中先生以四字以蔽之,即“土地與歌”。土地孕育了人類的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同時在不同土地上也滋養出形形色色的俗,而萬物也恰恰處于俗的世界之中。借助俗與歌的關系,故從一定意義上講歌的根就是俗。作者將風俗作為陜北歌海的重要方面,而風俗與當地人的風尚、民俗、歷史、情感以及生活等各方面息息相關。如宗教祭祀、歲時節日、婚喪嫁娶、生產勞動、封建革命、男女愛情等都是風、都是俗。作者作為局內、局外的雙重角色,客觀真實地抓住了陜北人的精神實質,陜北人的靈魂。
伍國棟先生以“招魂”為號,呼喚傳統音樂靈魂之回歸;田青先生以“招魂”為引,感召中國佛教禪樂之歸來;霍向貴先生以風俗為題,高談陜北民歌之性靈。因此,風俗就是陜北人的靈魂,陜北民歌文化之精髓即為風俗。
從版權講,當下中國學術界均在倡導并鼓勵著書立說,尤其強調于“著”,輕視于“編”。“著”指個人在專業領域內的心得體會或高屋建瓴,屬于個人理論之升華。“編”則注重于將前人之成果匯聚成書,屬于集體創作之結果,相對于“著”來講,缺乏理論總結與升華。而該書特點之一,開宗明義稱為“編著”。然在當下提倡著書立說背景下,作者不趕“時尚”,雖與“著書立說”來講,缺乏一定知識產權,但恰恰是集體而編的大眾性創作,是陜北民眾用生活與心血完成的一部歌著,體現了學者對學術的尊重,彰顯著陜北百姓集體力量,并未影響“著”之價值。這對于我們的啟示之一,即接受讀物時,眼界不要局限于孰編孰著的概念,不必過度重著輕編。就該書而言,它是陜北民眾以生活、血淚與旋律所著的“音樂風俗志”,雖編勝著。該書雖無思辨性研究理論支撐,但集譜成書之功的“大數據”為后來人的專題研究提供了不可多得的珍貴資料。筆者以為如若添加一些風俗場的圖片,“視聽”結合會更加讓人身臨其境。更為重要的是,現代民歌傳承為適應現代化生活,選擇了一種以音樂學家記譜出版的歌集式的傳承方式,使民歌得以保存、傳播,令其藝術生命在現代社會生活中得以綻放。然而口頭傳承一直是民歌自然傳承的基本手段,“‘口頭文本’的民歌具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鮮活性’。因為無論是同一個歌手在同時或不同時的歌唱,還是不同歌手在不同的場合歌唱,他們都是遵循一個共同的原則:十唱九不同,而這個不同,完全是由于歌者的即興創作所致。他們歌唱時自然而又自由的心境,決定了這種勝于‘天工’而無任何‘斧痕’的創造佳境”①喬建中:《中國當代民歌的生態與傳承——兼談中國民歌的“口頭文本”與“書面文本”》,載《福建藝術》2003年第3期,第6頁。。譜例化的民歌,緣編者文化背景與譜例所限,留下自主意識,缺乏了即興之可能。這大概是所有“集譜成書”的弊端所在吧。在鮮活的“俗場”中,民歌以其特有的功能為載體而綻放,一旦固化成集,遠離其生態語境,其“俗性”便會弱化,不復“俗場”氣氛。當然,瑕不掩瑜,作為適應現代社會生活而以陜北專題凝結而來的《風俗歌》,并未影響其整體價值。
綜上所述,《陜北風俗民歌》作為一冊歌集,從民俗角度加以觀照,在風俗生活的主題下說歌談曲,以俗釋歌,以歌觀俗,打破了音樂體裁,跳出了陜北信天游——民歌一元論局面。通過陜北風俗與當地民歌相生而伴、相輔相成的關系,直接以音樂來探析當地風俗中的民歌、民歌中的風俗,別具新意,盡顯黃土塬風情。最終,讓讀者認知陜北民歌之靈魂、之精髓即為風俗二字。因此,這部著作當之無愧為研究當地風俗民歌的“百科全書”。
[1]中國民間歌曲集成全國編輯委員會,陜西卷編輯委員會.中國民間歌曲集成·陜西卷[M].北京:中國ISBN中心,1994.
[2]喬建中.中國當代民歌的生態與傳承——兼談中國民歌的“口頭文本”與“書面文本”[J].福建藝術,2003,(3).
[3]蕭梅.從“民歌研究會”到“中國民間音樂研究會”——延安民間音樂的采集、整理和研究[J].音樂研究,2004,(3).
[4]霍向貴.陜北風俗民歌[M]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2014.
顏景旺,河北師范大學音樂學院2014級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