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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暨南大學國際關系學院 廣州 51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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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絲綢之路地緣政治之較析
——以張騫出使西域和鄭和下西洋為例
張江河 周 彬
(暨南大學國際關系學院 廣州 510630)
絲綢之路;“一帶一路”;地緣政治;古今較析
以史為鑒、創新發展是“一帶一路”建設中的重大課題。對古今絲綢之路進行地緣政治比較分析,是完成此課題的創新之舉。古今絲綢之路在地緣政治客觀情勢中存在著機遇、國力、政策、精神、外部環境等可比較因素;在地緣政治主觀能動反應上,存在著目的、動機、態度和方式上的可比較關系;在地緣政治效果上,存在著個人行為效果、地緣政治效果、全球化、民族精神、信息和地緣文化交流效果等。
現今,奮斗在民族復興征程上的中國人,依據應對錯綜復雜的國際環境和促進國內改革開放穩定發展的需要,將推進“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簡稱“一帶一路”)建設,作為“實行全方位對外開放的重要舉措、推行互利共贏的重要平臺”[1]。“一帶一路”倡議得到國際上的高度關注,喚起了沿線國家的歷史記憶。受到高度關注是因它順應了時代要求和各國加快發展的愿望,喚起歷史記憶是因古代絲綢之路開啟了中華民族同其他民族共同發展的友誼之路。而要把彼此加快發展的強烈愿望與美好的歷史記憶化為共建“一帶一路”的動力,則需要對古今絲綢之路的地緣政治關系進行科學的比較分析。因為“要考察任何一個特定民族在其歷史的任何特定時期中在哲學上的特別突出的命題,就要找出使他們感到正在喚起他們全部精力的那些特殊問題的征象”[2]。由此,這種比較分析既可為古代絲綢之路賦予全新的時代內涵,又為現今共建“一帶一路”提供豐富的歷史資鑒。
較析古今絲綢之路,之所以從地緣政治入手,這主要是由于古今絲綢之路本身是一個從地理到地緣的關系問題,它包含著從自然地理到地緣關系范疇的眾多問題,而地緣政治則是其代表或概括,因此,較析古今絲綢之路的地緣政治關系,即是抓住問題的本質或要害。同時,一個不能回避的問題是,有人認為,中國“一帶一路”建設,是實現中國地緣戰略圖謀的運作[3],我們在此以坦誠的態度,科學地比較分析古今絲綢之路地緣政治的變化和發展,對于以正視聽,增信釋疑,為“一帶一路”建設增添正能量,激發積極性,營造廣泛的社會基礎和良好的國際環境,有所裨益。這也恰是正視問題、回答問題比回避問題強的道理。
從“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到“一帶一路”的愿景與行動的文件發布后的今天,在國內外的強列反響中,有幾個無法回避的問題,需要預先解析。
第一個問題,古今絲綢之路的關系問題。對此,國內有“歷史符號論”與“歷史承傳論”之爭。符號論者認為,“一帶一路”是借用古代絲綢之路的歷史符號,以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為時代主題,旨在積極主動地發展與沿線國家和地區的經濟伙伴關系[4]。既然是符號借用的權宜之計,故不必鉤玄于古絲綢之路之歷史。承傳論者則認為,今天“一帶一路”建設,既源自中國古代絲綢之路的啟示,又是中華民族智慧的承揚,故不能將兩者割裂開來。況且,古絲綢之路上的文明遺跡,是“一帶一路”建設在文化、旅游和精神等價值上需要挖掘和發揚的[5]。兩種觀點,側重不同,倘若互補,相得益彰??陀^地說,如果沒有對“一帶一路”歷史的探尋,只是急功近利地借用歷史符號,那么,“一帶一路”則失去了歷史源流和精神前提,何以談得上弘揚千百年來“和平合作、開放包容、互學互鑒、互利共贏”[6]的絲路精神!何以談得上展現中華民族自強不息、百折不撓、勵精圖治、精忠報國的意志和智慧!同時,如果僅僅拘泥于歷史中某個點或某個線索,甚或功利性地為某地某人張本,而不是針對中國“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實際問題,以我們正在做的事情為中心,著眼于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應用,著眼于對實際問題的理論思考,著眼于新的實踐和新的發展”[7],那么,“絲綢之路”的歷史研究,就很難找準方向和目標,很難做到古今貫通,開啟智慧,更談不上生命力。
對于此類爭論,有人認為,判斷一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與得失,是歷史學家的工作,而非當事人的職責[8]。但問題恰恰是,歷史常常要求當事人處理現實問題時,主觀上既要對歷史負責,又要為未來擔當。至于客觀上能否如此,那則為另一回事。正是本著負責和擔當的精神,在“一帶一路”倡議提出后兩年半之際,中共中央政治局于2016年4月29日就歷史上絲綢之路和海上絲綢之路進行第三十一次集體學習。習近平在學習時指出,安排這個題目,主要是想通過了解絲綢之路和海上絲綢之路歷史文化,總結歷史經驗,為新形勢下推進“一帶一路”建設提供借鑒;并強調,我們必須以更高的站位、更廣的視野,在吸取歷史和借鑒歷史經驗的基礎上,以創新的理念和創新的思維,扎扎實實做好各項工作,使沿線國家和人民實實在在感受到“一帶一路”給他們帶來的好處[9]。這是當代中國對絲綢之路的古今關照和發展期許,是將主觀意向與客觀行為融合的全面表達,意義深遠。
第二個問題,“一帶一路”與地緣政治的關系。古人云:不怕喬木,就怯森林。當中國“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倡議,推動共建“一帶一路”的愿景與行動的文件發布后,國際上“有好事者”神經敏感,先是熱炒“一帶一路”是美國“馬歇爾計劃”的翻版,后又將其定調為中國地緣政治的規劃藍圖。由于“一帶一路”確與“馬歇爾計劃”風馬牛不相及,故此轉瞬即涼,但仍有人以地緣政治的尺碼給“一帶一路”量體裁衣。對此,如果隱設忌諱,那可能是作繭自縛;如果有意規避,那可能涉嫌怯懦;如果故作視而不見,那可能屬掩耳盜鈴;如果沉默寡言,那可能被疑為心懷不測;如果輕率否定,那可能是此地無銀。如此等等,進退維谷,但須回應。能否理勝其辭?且看如下解析:這里首先涉及的是對地緣政治本身的認知問題,就實在論來看,地緣政治是一種客觀現實,它是各個文明實體因為利益在特定時期圍繞著對特定地理空間的管控權所展開的活動、所形成的關系及其規約的總和。在科學意義上,人們對地緣政治所形成的系統知識被稱為地緣政治學[10]。但是,由于在現實中人們對兩者常常等同使用,因此,地緣政治就成為現實的地緣政治和理論上的地緣政治學合二為一的代名詞了。到底如何使用和認定,則依當時情景和語境而論。由此而論,既然地緣政治是一種不以人們意志為轉移的客觀現實,那么,人們對此為什么要噤若寒蟬?難道在地緣政治上,只許他國放火,不許中國點燈?!難道只有外國人的智商可以創制地緣政治的藍圖或學術,而綿延幾千年輝煌文明的中國卻與此智慧無緣?!進而論之,既然地緣政治是一種科學的理論和思考的方法,既然方法是一種誰都可以使用的工具,那么,中國“一帶一路”建設靈活運用包括地緣政治在內的人類一切先進的科學知識和方法,應該說是理所當然和理直氣壯的!
從政治哲學上看,“一帶一路”與地緣政治,涉及的是存在與意識的關系問題。今天中國各種媒體,每天都可見到對美國、俄羅斯、日本、印度等國的地緣政治或戰略的報道。同時,中國最高決策核心對地緣政治早有遠見卓識,如鄧小平、江澤民等領導人均運用地緣政治的方法分析過國際關系或雙邊關系[11]。2015年3月28日,習近平在博鰲亞洲論壇年會上的主旨演講中坦誠指出:“世界各國正抓緊調整各自的發展戰略,地緣政治因素更加突出?!盵12]李克強總理在2015年、2016年《政府工作報告》中相繼指出:“世界經濟正處于深度調整之中,復蘇動力不足,地緣政治影響加重,不確定因素增多?!薄暗鼐壵物L險上升,外部環境的不穩定不確定因素增加,對我國的影響不可低估。”[13]況且,自1998年以來,在中國歷次發布的《國防白皮書》中,對地緣戰略、地緣政治、地緣安全格局均有分析或表述。特別是習近平2013年提出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時,其要求之一就是發揮“地緣毗鄰優勢,打造互利共贏的利益共同體。”[14]由此可見,地緣政治在現今國際格局中是不可否認的客觀實在,也是被我國最高決策核心所尊重的客觀存在。這種客觀存在與中國的社會意識毋論誰決定誰,至少是相互作用的吧。其結果應是對其研究興盛勃發,碩果累累,但奇怪的是,至今有關“一帶一路”與地緣政治的文論卻寥若晨星。這種違背規律的現象,是否因存在或隱或現的樊籬所致,需要深刻省察。若真如此,不僅使“一帶一路”建設創新的愿望化為泡影,而且使中華民族復興的夢想難以成真。當然,也有個別學者以巨大的理論勇氣,將“一帶一路”與中華民族復興的地緣大戰略、中國崛起與國際地緣戰略聯系起來進行大膽探索[15],其勇于擔當的膽識和獨樹見解的精神值得發揚光大!如果我們深刻體會習近平在2016年5月18日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座談會上的講話,就會感到處于中國歷史上最為廣泛而深刻變革的時代,處于人類歷史上最為宏達而獨特的實踐創新的時代,國家定對包括“一帶一路”與地緣政治在內的“理論創造、學術繁榮提供強大的動力和廣闊空間”。因此,對古今絲綢之路與地緣政治的研究,我們“應該立時代之潮頭,通古今之變化,發思想之先聲,積極為黨和人民述學立論、建言獻策,擔負起歷史賦予的光榮使命。”[16]
這里值得關注的是,在國際上,將“一帶一路”納入地緣政治利害關系中看問題,已成為一種影響廣泛的意識存在;甚或認為,即使中國“一帶一路”主觀上沒有地緣政治盤算,但客觀上卻有地緣政治效用*在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主編的《歐亞時代——絲綢之路經濟帶研究藍皮書2014—2015》一書中,幾乎每一位外國學者或政要都在其文中表述了上述流行看法或思想。該書由中國經濟出版社2014年8月出版。。對此,怎么辦?在我看來,其一,不論其抱何種心態,我們既不回避又不否定,既不含糊其詞也不可輕率駁斥,而以平和中肯的態度,潤物無聲,潛移默化地引導其立場發生移位,從而使其成為“一帶一路”心悅誠服的支持者或參與者;這件事正如鄧小平所說的,不能急,也急不得。其二,我們要在地緣政治性質上做文章,爭取和團結一切可以爭取和團結的力量加入到“一帶一路”共建的大潮中來。因為地緣政治作為一種理論或方法,為高舉和平、發展、合作、共贏旗幟的中華民族所用,是一種良性的地緣政治,而不是劃分勢力范圍或圖謀霸權的地緣政治。中國人用人類文明創造之一的地緣政治,為共商共建共享“一帶一路”的所有國家和人民謀求利益,是民主化的地緣政治,是正義光明的事情,沒有什么輸理的地方。其三,在地緣政治運行中,我們應該切實落實習近平就歷史上的絲綢之路和海上絲綢之路在中央政治局集體學習時的講話精神,清醒認識到我國是“一帶一路”的倡導者和推動者,但建設“一帶一路”不是我們一家的事。在行動中,讓“一帶一路”建設不應僅僅著眼于我國自身發展,而是要以我國發展為契機,讓更多國家搭上我國發展快車,幫助它們實現發展目標。我們要在發展自身利益的同時,更多考慮和照顧其他國家利益。要堅持正確義利觀,以義為先、義利并舉,不急功近利,不搞短期行為。要統籌我國同沿線國家的共同利益和具有差異性的利益關切,尋找更多利益交匯點,調動沿線國家積極性。我國企業走出去既要重視投資利益,更要贏得好名聲、好口碑,遵守駐在國法律,承擔更多社會責任[17]。
第三個問題,較析古今絲綢之路地緣政治的套路問題。在歷史與地理交融的意義上,古代絲綢之路作為橫貫歐亞大陸、持續兩千多年的人類貿易互通和文化交流的國際大通道,其薪火相傳的奮歌,歷唱不衰;在中華民族復興的過程中,“一帶一路”作為東中西互濟、海陸統籌、全方位開放的長期的系統建設工程,其共商共建共享,任重道遠;在科學的意義上,作為經世致用的地緣政治研究,內容豐富,流派各異,建樹不少。要研究好如此古今聯通、縱橫交錯、天地人合一的動態運行的問題,在筆者看來,最好的套路是將復雜問題簡化歸類,抓住核心和結點,由點到線,由線到面,由面到體,進行較析,從中理出可為資鑒的真知灼見。正基于此,本文以張騫出使西域和鄭和七下西洋為典例,較析古今絲綢之路的地緣政治問題。
人類歷史是由綿延的時間形成的,但20世紀英國著名的歷史學家、國際政治理論家赫伯特·巴特菲爾德爵士(Sir Herbert Butterfield)卻對歷史作了充分的空間解釋。他說:“歷史的價值在于它在恢復過去具體生活時的那種豐富性。當歷史學家描述過去時,他必須重新捕捉豐富的瞬間、人們的人性、外部情境的設定、事件的意蘊;并且他要把具體的、個別的和個人的種種都整理在一起?!辈⑶矣谩白钪匾氖怯蓵r間和情境的作用而織成的網絡”來說話[18]。巴特菲爾德可能不會想到,在此,他已有意無意地將歷史的解釋與對地緣政治客觀情勢的分析有機地融合了。因為地緣政治講的就是在特定時期和空間的情境中人性、利益、行為和權宜等的豐富內容。因此,巴特菲爾德上述思想的貢獻,為我們較析古今絲綢之路的地緣政治關系,提供了再合適不過的理性思維。
在地緣政治的情境上,古今“絲綢之路”存在著許多驚人的巧合點,如果排列起來,可能意味深長:其一是地緣政治機遇在歷史瞬間的巧合。人們知道,就陸上絲綢之路而言,西漢王朝在公元前202年建立,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是從公元前138年起始的,由西漢建立到張騫鑿空恰好為64年*對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的時間,學者之間說法不同,列其于此:翦伯贊記述為“武帝建元二年出發,元朔三年回國(前139年至前127年)。見《秦漢史》,北京大學出版社,2001年,第156頁。但翦先生又在其主編的《中外歷史年表》中對出發無記述,僅述“前126年,漢元朔三年,張騫自月氏回。”見《中國歷史年表》,中華書局,1961年,第110頁。范文瀾記述為“前138年,歷史上著名的大探險家漢中人張騫應募西征?!薄扒?26年匈奴內亂,張騫脫身回到長安?!币姟吨袊ㄊ贰返诙裕嗣癯霭嫔?,2008年,第109-110頁。白壽彝記述為“張騫于建元三年(前138年)率眾一百余人向西進發。元朔三年(前126年)回到長安。”見《中國通史》(第二版)第四卷·上,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267頁。本文采用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編《中國歷史年表》紀年,中華書局,2014年。;無獨有偶的是,中國2013年提出“絲綢之路經濟帶”倡議,也是從1949年建國到2013年歷經了64年的時間。就海上絲綢之路而言,明朝于公元1368年建制,而派遣鄭和第一次下西洋是公元1405年,二者間隔37年;而中國2013年提出構建“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時,從1976年“文革”結束到實行改革開放后也是中經37年的時間。
其二是國力情境的相似。當年,西漢選派張騫出使西域,是從漢初經“文景之治”五六十年實行與民休養生息的國策,輕徭薄賦,獎勵生產,以農為本,并以手工業和商業繁榮經濟,使西漢走上“海內殷富,國力充實”的強盛時代[19]。鄭和下西洋,也是在大明“國家財富鼎盛之時,軍威顯赫之日”啟程的[20]。與此巧合的是,現今“一帶一路”愿景,也是中國在經過自力更生奠定了一定國民經濟基礎,通過幾十年改革開放的奮斗歷程,經濟總量領居世界第二位,擁有“比歷史上任何時候都更接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目標”的前景時提出的[21]。
其三是內外政策選擇極其相似。就西漢而言,自建制起,除了在經濟上恢復和發展民力外,其在政治上對內寬厚理民,尊賢重才,尚行節儉,消除內亂;其對外和親匈奴,安撫南粵,故其到武帝初派張騫出使西域時,政權鞏固,控制有效[22]。就明代來說,自明太祖洪武開國至成祖即位,其對內經歷了經濟上恢復和發展生產,政治上由南京遷都北京,封王戮臣,推行軍屯和削藩;對外以“和好”與“優撫”政策,將疆域擴延至新疆和黑龍江等,到派鄭和下西洋時,明朝的中央集權統治名副其實[23]。與此相似,建設“一帶一路”,中國的政策走向是,統籌國內國際兩個大局,把解放和發展生產力作為根本任務,“統籌推進‘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協調推進‘四個全面’戰略目標,全力推進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進程,不斷把‘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推向前進”[24]。對外政策的宗旨是維護世界和平,促進共同發展。對周邊外交堅持與鄰為善,以鄰為伴,在睦鄰、安鄰、富鄰的基本方針上,突出體現親、誠、惠、容的理念[25]。
其四是主政者的性情即精神風貌極具同質性。西漢經過六七十年休養生息,到漢武帝時達到極盛階段。但漢武帝實行的一系列政策和舉措,諸如舉賢良明教化,尚法尊儒,榷鹽鐵、均輸、鑄幣,特別是其改善與邊遠地區少數民族的關系,促進統一局面的發展,抵御匈奴并打通與西域各國關系等宏偉壯舉[26],足以反映出武帝不是一個滿足于守成的庸君,而是一個既富開拓進取精神又有創見理想社會信仰的一代天驕[27]。而明成祖朱棣上臺,整頓國政,遷都北京,編撰《永樂大典》、五征漠北、浚通大運河,派遣鄭和下西洋[28],其中每一舉動都刷新歷史,盡管后世對其靖難奪位或有詬病,但誰都不能否認其以敢于擔當、善于冒險的膽略和工于心計、巧于發力的特性所做出的功績。對此有所承揚的是,在現今中國,從改革開放以來取得的輝煌成就,充分展現出中國最高決策集體實現民族復興的堅定信念、熱愛人民的偉大情懷、解放思想的超越意識、實事求是的理論品質、開拓創新的政治勇氣、高瞻遠矚的戰略思維、坦蕩無私的博大胸襟、實干興邦的扎實作風、注重實效的求真精神等[29]。這些已成為“一帶一路”建設強大的精神動力。
其五是面臨的外部挑戰具有類同性。在漢武帝派張騫開啟絲綢之路前后,西漢一方面長期處在匈奴侵擾且戰和不定的態勢下;另一方面還面臨著統一兩越和西南夷、平定朝鮮的任務[30];在鄭和下西洋時,明代不斷出現東?!百量堋彬}擾擄掠、南海諸國不服滋事的問題[31]。而在今天共建“一帶一路”時,中國東有釣魚島的歷史問題,南有南海主權之爭,西有疆獨藏獨滋事,加之外力摻雜挑事,致使中國爭取和平發展的國際環境處于嚴峻復雜的挑戰之中。
由上所述,古今絲綢之路在地緣政治客觀上的相似性,既可能讓人們有一目了然之感,又容易使人落入歷史循環論之圈。對此,我們無法改變別人的意念,只能說,人們雖然將歷史看成是研究一個國家或民族重要史實的學科,但歷史學恰恰是通過對史料和事件諸因進行批判地檢查和梳理來影響歷史的[32],因此,以史為鑒是有條件的。這在通俗的意義上,如有人所認為的,編著歷史,受編著者認識的左右;解讀歷史,有解讀者的識見摻入其中;故此,史家治史論史,最難的莫過于把握時代精神;讀者閱史用史,最微妙的莫過于適應并塑造出時代精神[33]。從大千世界運動來看,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有句名言: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河流[34]。其意謂一切皆變,無物常駐,因此事物之間不存在可比性。但也正是這同一個赫拉克利特卻發現了被其命名為“邏各斯”的規律性問題。他說一切事物的運動變化都按規律進行。規律是同一現象運動變化中本質之間的穩定聯系。只要給定或具備同樣的條件,合乎規律的現象就必然重復出現。這種對規律的認識,經現代統計物理學的統計發現,在自然和社會科學領域,有一些現象從個別來看,是偶然的和無規則的隨機現象,但從整體來看,卻呈現出必然性和規律性[35]。這可能有點玄虛,但對古今絲綢之路地緣政治的較析,走向由歷史啟發思想,由思想推動歷史,鋪就了厚實的路基和階梯。
根據上述較析,人們自然會探尋古今絲綢之路在地緣政治上的主觀反應問題。因為作用與反作用、條件與反射、挑戰與應戰等均是事物發展的規律。在自然界,相互作用往往具有直接性和直觀性;與此不同,在人類社會,作為具有主觀能動性的人,其相互之間的作用則呈現出多樣性和復雜性的特征。到底是何反應,則依一定條件下地緣政治主體的目的、動機、能力、方式等合力因素而定。
盡管古今絲綢之路地緣政治的主觀能動反應是一個復雜的系統,但其表現首先以目的、動機為肇始。盡管古今絲綢之路的生產力發展時空相距廣遠,但在地緣政治的目的上卻呈現出歷史沿革的相承性和螺旋發展的上升性,如鄭和下西洋,當時所彰顯的地緣政治目的是“奉天命施恩布德。凡覆載之內,日月所照,霜霧所濡之處……共享太平之福?!盵36]時過境遷600多年后的今天,中國共建“一帶一路”的目的是“讓各國人民相逢相知,互信互敬,共享和諧、安寧、富裕的生活?!盵37]不論這些地緣政治目的在各自所處時空如何表述,但其蘊含著歷史規律的自然復現,即在任何時空的任何文明實體,都是以維護自身安全,促進經濟發展,開發生產區域,穩定周邊關系,拓展發展空間,營造人安己安的地緣政治秩序為目的的。這是地緣政治主觀能動性適應其生存和發展利益需要的鐵律。
既然如此,那么,目的從何而來?在主觀能動性上,文明實體的目的既是對其所處地緣時空條件與自身需要權衡后,又是對其實現需要的能力評判后生成的。就古今絲綢之路地緣政治目的的產生來看,從客觀條件形成目的而言,漢武帝選派張騫出使西域,即是由西漢當時達到鼎盛時期所生之目的,今天“一帶一路”倡議也是在改革開放取得舉世矚目成就時發出的。從主觀愿望和能力生成目的而言,則是文明主體期冀并有能力改變地緣態勢時而生發的,如“‘一帶一路’是促進各國共同繁榮的歷史選擇;是經略周邊、打破圍堵,維護國家安全的重大部署;是拓寬我國發展空間,提高能源資源安全保障,支撐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的重要任務;是實施向西開放,深入開發大西北,構建全方位開放新格局的戰略舉措,具有重大的現實意義和歷史意義[38]。這種對“一帶一路”目的成因之表述,不乏科學與藝術交融的智慧,但更顯現出目的生成在靈魂深處的原生態成因。
弄清了目的,我們必須再看動機。因為在政治哲學上,地緣政治目的與動機緊密關聯。地緣政治動機是引起和維持達到預期地緣政治目的之意念。它與地緣政治目的之間的關系復雜多樣,如一個目的可能有多種動機,或者相反。故此,地緣政治動機因時代不同,站位各異,認知能力、思想方法以及各種偶然因素的影響而有差異。較析古今絲綢之路的地緣政治動機,其差別如下:
古代陸海絲綢之路起初主要以政治驅向為動機,公元前138年張騫出使西域,就是西漢為了消除匈奴的強侵之害,偶從其降者獲知“匈奴破月氏王,以其頭為飲器,月氏遁逃而常怨仇匈奴”[39],遂企望利用匈奴與西域各國矛盾尖銳之勢,聯合大月氏夾擊剿滅匈奴而進行的政治軍事外交活動[40]。公元1405年鄭和受明成祖派遣下西洋,其地緣政治動機大致有四:其一,明成祖的政治深隱動機是其兵奪惠帝權位之后,疑懼“惠帝亡海外,欲蹤跡之”[41]。其二,出自明成祖排解“北虜南倭”策略的動機。當時,對明朝的主要威脅是北部的蒙元勢力,南邊的倭患尚非嚴重,為集中力量征擊蒙元,明成祖派鄭和下西洋做友好使者,以實現抗北安南維護大明穩定的戰略意圖[42]。其三,明成祖派鄭和下西洋也有從后方牽制帖木兒,從而尋獲地緣軍事同盟的用意。據載帖木兒帝國戰敗奧斯曼帝國名震中亞后,于1404年舉兵80萬欲東犯明朝,明成祖故派鄭和于翌年率近3萬軍士航抵印度以行牽制[43]。其四,鄭和下西洋是明成祖耀兵異地、威揚海外,示中國富強,以使“諸國盡來朝貢”[44],并向海外宣示厚往薄來政策,以示“天國上朝”赍賞諸番的善意的威懾與懷柔雙重使命糅合為一的傳統謀略[45],是政治動機的充分反映。同時,明朝的出使人選及構成,多是由軍人、宦官為首的使團和其他民族的人員負擔和執行的,其行為受地緣政治動機之驅使則不言自明[46]。
與古代陸海絲綢之路的地緣政治動機相比,現今中國共建“一帶一路”,最根本的動機在于發展地緣經濟和文化,其內容:一是“促進經濟要素有序自由流動、資源高效配置和市場深度融合,推動沿線各國實現經濟政策協調……共同打造開放包容均衡普惠的區域經濟合作架構?!倍恰凹訌姴煌拿鹘涣骰ヨb,促進世界和平發展,造福世界各國人民?!比窃诘乩砜臻g領域“致力于亞歐非大陸及附近海洋的互聯互通……構建全方位、多層次、復合型的互聯互通網絡,實現沿線各國多元、自主、平衡、可持續的發展。”[47]四是“處理好我國利益與沿線國家利益的關系,加強與沿線國家在安全領域的合作,努力打造利益共同體、責任共同體和命運共同體。”[48]
作為對地緣政治客觀情境的能動反應,不論是地緣政治的目的還是動機,它們都有一個主動反應和被動反應的問題。對于古代陸海絲綢之路,我們無意否定其地緣政治的作為是主客觀能動關系的反映,如當年張騫通西域、鄭和下西洋都是如此。但就能動力度和積極狀態而言,古代絲綢之路主要是以外因牽制和被動應對為突出特征的,如漢代絲綢之路的開啟是面對匈奴外部不斷的侵擾,在被動防御、和親和互市等皆難以應對時被迫做出的推拉式的反應[49]。在鄭和下西洋前,明朝在對外政策上多趨于保守和內向,在對外關系中多處于被動和消極[50],如其長期實行的海禁即是如此。有學者考察發現,“歷史上開通和維護絲綢之路的動力來自外界,而不是來自中國內部。這條路主要不是由漢朝人,而是由中亞、西亞甚至歐洲人建立的。動力來自他們。漢朝當時沒有(創見絲綢之路的)主動性。”[51]與此不同,現今中國推進共建“一帶一路”是主動的,是中國在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為主題的時代,面對復蘇乏力且前景不明的全球經濟形勢,面對紛繁復雜且把握不定的國際和地區局面,面對自身經濟結構轉型升級和經濟運行發展的需要——即統籌國際國內兩個大局,以主動的反應和積極的態度,以開放的情懷和包容的精神,與沿線國家和世界各國促進共同發展,實現共同繁榮的自覺的行動,其深遠的歷史意義和戰略意義隨著時代的發展而將益發彰顯。
除了主動性的差異之外,古今絲綢之路在心態上也存在極大的不同。古代絲綢之路,不論是張騫出使西域還是鄭和下西洋,他們均反映出以尊上對待蠻夷的心態處理彼此的地緣政治關系,如漢武帝登基不久,就以居高臨下之態,欲使漢朝“德澤洋溢,施乎方外”,并要“德及鳥獸,教通四?!盵52],即為證明;再如至今仍有人私下里津津樂道歷史上的“朝貢關系”,也是此種心態不經意的流露。這種因失道寡助而失敗的教訓屢見不鮮?,F今“一帶一路”建設,中國以達人大觀的心態,“在發展自身利益的同時,更多考慮和照顧其他國家的利益”[53],在處理相互關系時把平等、平和、平實與互尊、互信、互利有機地誠實地融為一體,逐漸收獲到共生、共贏、共榮之碩果,這是得道多助文明心態的表現。
雖然,思維的活躍性遠遠超越于現實生活的豐富性,但是,當我們從目的——動機——反應——態度的思維軌道,較析古今絲綢之路地緣政治主觀反應之后,則需要探析其地緣政治方式即手段問題。因為在政治哲學上,地緣政治目的若要變成現實,必須運用合目的的方式即手段來實現,并且目的與手段具有一種不斷轉化的辯證性。如在全局上,人們把實現全局目的的手段作為一定條件下的目的;或從長遠看,人們把實現長遠目的的手段作為眼前目的。相反,對于這些局部或眼前目的,人們又須將其歸列于實現全局和長遠目的的手段之中。厘清此種問題,我們再來較析古今絲綢之路地緣政治的運作方式。
從地緣政治運作手段來講,張騫出使西域,企望利用遠交近攻之法夾擊匈奴,就是典型的政治外交手段,此其一;其二,西漢在絲綢之路中對于匈奴是和是戰的選擇上,主要以用兵為手段,例如,公元前133年、前127年、前121年、前119年大舉用兵即是證明。并且對其他邊境地區用兵,有的屬于防御少數民族貴族的襲擾,有的則屬于對少數民族地區的侵犯,這是不爭的事實[54]。其三,利用軟辦法,緩和與西域的關系并爭取同盟力量抗擊匈奴,如公元前105年先后兩次與烏孫和親即是如此[55]。同時,用“一國兩制”的軟辦法,贏得絲綢之路的暢順和邊境地區的和睦,如公元前121年秋,漢武帝接受河西匈奴渾邪王歸降,尊重其原來的風俗習慣、社會制度,即“因其故俗”與之交往,從而使之樂意接受漢朝治理[56]。其四,利用軍政一體的政治機制和辦法,加強對絲綢之路及其西域的管理和統轄。如公元前101年在西域設立使者校尉,前60年又設立伊循校尉,同時設立西域都護府,此后又設置屯田校尉府,這些將兵屯田的體制,既保證政治軍事的安穩,又滿足了后勤供應和交通的需要,還平衡協調了當時西域各國的復雜關系[57]。其五,利用有序移民之法,抗擊匈奴,加強邊防,戍卒屯田,農牧互濟,如公元前119年,漢武帝為此一次移民70余萬口,即是例證[58]。其六,用貿易服從政治之法進行經濟交流。其表現:一是利用外交兼商務的官員(大鴻臚)即政經合一的管理體制掌控進出口貿易。如張騫第二次出使西域,就是以政治使節的身份,率領大群商人隨行,用牛羊數萬、金幣、帛直數千巨萬進行貿易的[59]。二是西漢對國內貿易不設關禁,但對于對外貿易,法律有嚴格限制。如法律用死刑禁止兵器、鐵器、銅錢輸出邊境。因為鐵器兵器出境有害邊防,銅錢出境將被改制為兵器,故此西漢對外貿易政策包含著防止侵略的意義。三是禁止與蠻夷交易禁品。如公元前121年,匈奴渾邪王率眾降漢,應該算是漢朝人了,但因其在長安購買違法之物,被漢武帝誅殺500余商人,即屬明證[60]。其七,利用賞賜之法,示強炫富,恩威并施,對西域實行羈縻。如西漢讓西域使者勝覽長安的繁華與強大,漢武帝帶西域客人海上巡游,讓其參觀倉庫府藏之積,以示漢之富厚;對其擺酒池肉林,財帛賞賜,促其自愿臣服漢朝[61]。凡此種種辦法,正如史學家翦伯贊所云:“在任何時代,特別是在封建主義時代,強國對弱國,則表現于軍事的掠奪和政治的榨取。弱國對強國,則表現為朝貢的形式。”[62]
與上述方法相比,中國共建“一帶一路”的方法,有著質的不同。對此,我們在推動共建“一帶一路”愿景與行動文件基礎上,以唯物辯證法和歷史唯物論為指導,根據現實發展的進程,概括中國共建“一帶一路”的途徑或方法:其一是以頂層設計,部門聯動,逐層落實,漸進擴展的方法,追求“一帶一路”在深思熟慮、有條不紊、集思廣益,大輅椎輪之狀中穩步前行。如《“一帶一路”:大國之翼》對其所論,即見其法[63]。其二是以對接對應、兼顧兼容、平衡平允的方法,把握“一帶一路”的運行。例如,“一帶一路”實行“共商共建共享”,并且“更多考慮其他國家利益,尋找更多利益交匯點”就是對接對應的現實表現;其注意“處理好我國利益和沿線國家利益的關系、政府、市場、社會的關系,經貿合作和人文交流的關系,對外開放和維護國家安全的關系,務實推進和輿論引導的關系,國家總體目標與地方具體目標的關系”等[64],即是統籌兼顧的體現;其與俄羅斯“歐亞聯盟”和蒙古國“草原之路”以及歐盟的有關合作,則為兼容之道的彰顯;其古今傳承、內外開放、海陸統籌、中外共贏即是以平衡關系為特色的推進思路[65];其讓各國根據自身國力和能力參與“一帶一路”的共建即是平允。其三,以平等自愿,尊重差異,權責相稱,管理透明的辦法,從而贏得70多個國家積極參與即是成效。其四,用政府主導、企業主干、民間主促的方式,形成政府、市場與社會有機結合的立體模式,推動“一帶一路”建設。其五,利用以長補短、互聯互通的辦法,讓“一帶一路”為歐亞非和世界經濟發展服務。如在地緣經濟領域,“一般發展中國家制約其發展的一個瓶頸就是基礎設施”[66],但又存在著“許多可能的投資從基礎設施、交通、農業等最優配置領域被轉移走”的狀況”[67],故此,中國“一帶一路”建設將投資重點放在上述領域,既發揮4萬億外匯儲備的長項作用,又彌補世界經濟發展的短板。同時,在地緣經濟板塊中,中亞是“絲綢之路經濟帶”發展中的薄弱地帶,中國加強對此地區的優先投資與合作,也是彌補其短板,以促進共同發展的辦法。特別是中國以政策溝通、設施聯通、貿易暢通、資金融通和民心相通為內容的“五通”之道,發揮對“一帶一路”建設強大的支撐力,備受贊譽。其六,以與時俱進的思維,以邊干邊試、有承有創的辦法,讓“一帶一路”建設在國際地緣戰略格局中居于重要席位。如在地緣空間布局和項目選擇上,一邊從“以線傳點,以點帶面,內外對接”和“先重后輕,先易后難”辦法干起[68],一邊從自貿區、境外工業園區、經貿合作區的試驗做起,將有關國際機構及組織已有鋪墊的項目推向更高層次[69];以“一帶一路”建設為橋梁,在積極參與現有國際體系中,發揮中國完善和創新國際經濟體系的建設性作用。其七,以義為先、義利并舉的思想方法,運用現實的經濟力量,加強“一帶一路”建設的順利運營,如亞洲基礎設施銀行的成立和開業[70],“國家絲綢之路基金”的設立和運行等即是實證[71]。
以上對古今絲綢之路地緣政治運行手段之較析,體現的是地緣政治主觀與客觀的統一。但方法或手段施行得成功與否,最終要落腳于地緣政治的效果上,因此,我們將古今絲綢之路地緣政治運行的效果較析如下。
較析古今絲綢之路地緣政治運作的效果,在科學的規范性上,我們應先確定一個基準,這即是:古代陸海絲綢之路,已成歷史,屬過去時態;現今中國“一帶一路”剛剛開始,正在進行,屬現在進行時態。將過去式的效果與現在式甚或未來式的效果進行比較分析,其基準只能是,站在今天的立場上,運用歷史辯證法,對于前者,進行抽象概括,并作為一種評價,展現其地緣政治效果。之所以如此,因為“只有當歷史學家對于過去的看法由對當下問題的洞察力得出生動的說明時,才能寫出恰如其分的偉大歷史”[72]。對于后者,作為現實的參與者、目標的展望者和未來的歷史者,我們需要以建設性的態度、科學性的精神和善樂性的期待,來中肯客觀地做出預判。之所以如此,因為“歷史學家的立場,其本身就是根植于一個社會與歷史背景中的。正如馬克思曾經所說的,不要忘記的是,教育者本人必須先受教育;以現在的行話來說便是,洗腦筋的人,自己的腦筋也被洗過了。歷史學家在開始撰寫歷史之前,就是歷史的產物?!盵73]搞清這個基準,我們來看古今絲綢之路的地緣政治效果。
首先,就個人在社會中取得的績效而言,在古代絲綢之路的征程上,不論對于鑿空西域的張騫,還是對于七下西洋的鄭和,從個人的自然生命與歷史使命來說,他們都把有限的自然生命,獻給了至高無上的皇天之命和永無完結的歷史使命。張騫為開通西域,從公元前138年到公元前115年回到長安之翌年(前114年)去世,期間23年中有19個春秋勞頓于荒漠和危險的數萬里行程之中[74]。鄭和從1405年到1433年28個歲月間,七次率領27,800人奔波于大洋驚濤駭浪的風險之中,終在64歲因年高體衰而于印度西海岸的古里(今名卡里卡特,Calicut)走完了自己人生的壯觀航程[75]。他們各自既無免于寵辱冷暖之遇,又難跳出功過是非之爭,但他們都以堅忍不拔的毅力,以忠于國家職守的信仰,歷盡千辛萬苦,克服重重困難,取得了彪炳史冊的輝煌成就,并且他們的壯舉和經驗成為了中華文明對世界文明的不朽貢獻。歷史地看,他們所取得的成功在地緣政治上都屬于合目的性的所作所為,但就當時的現實價值和后來發展的演進意義來說,誰也不能否定其成就和收獲具有客觀上的非目的性意義。這就是歷史!
其次,從對促進生產力發展的效果而言,張騫出使西域,對中西方生產力的發展具有劃時代的和超歷史的效應,其表現主要在于對西漢及其后來中國的經濟發展、農業生產、交通運輸和軍事活動的驅動力上。如在地緣經濟上,隨著絲綢之路的開通,中國的鐵器、絲綢等物品先后傳入西方,中亞、西亞的植物和眾多土特產如毛織品、胡桃、石榴、胡蘿卜,以及奇珍異寶也陸續傳到中國,亦是證明;特別是中國的冶鐵術、養蠶術、繅絲術、穿井法和造紙等科學技術由此先后傳入中亞、西亞和印度等地,從而對開發當地的生產力和軍事技術發揮了第一生產力的功效[76]。在地緣軍事上,漢朝從中亞引進優良的大宛馬及其馬飼料苜蓿等,對加強中國騎兵的作戰能力起到了革命性的作用[77]。特別是后來成吉思汗以馬為利器的蒙古“鐵騎”橫掃歐亞大陸“閃電戰”的成功,更能說明其地緣政治力量績效的強大。在交通運輸上,西域的良馬作為在艱苦地理環境中信息傳遞和運輸保障的載運工具,發揮了無可取代的速動動力的作用;同時,不論是為了軍事行動,還是方便貿易,抑或是降低旅途風險,漢朝當時及其后來的執政者均大力投資修建通向西域的道路和橋梁,實屬張騫鑿空之為結果[78]。
其三,從對地緣政治關系的效果而言,絲綢之路作為商道連通了中國和羅馬帝國的廣大地區,特別重要的地緣效果是,中國和其他古典社會在遼闊的土地上建立了地緣政治及其軍事統治。他們各自不僅促進本帝國內部的商貿關系,而且把以前自給自足的地區帶進了一個較大的經濟和社會體系當中[79]。值得銘記的是,張騫從先出使西域充當外交使節,到后來隨從大將軍衛青征服匈奴,保障漢軍飲水,熟悉地理情勢,進行外交活動,和好當地居民,不僅對西漢逐漸向西域移民并戍卒屯田,開發擴充疆域,起到了地緣經濟的先行作用,而且對西域諸國相繼正式服入西漢政治版圖具有切實的地緣凝聚效果[80]。同時,隨著對西域戰爭的勝利和外交關系的緩和,漢朝在河西得以陸續建置酒泉、武威、張掖和敦煌四郡的行政體制,這些對內保障了與西域的直接交通及對西域的治理權,對外隔絕了匈奴與羌人的聯系[81],從而改變漢朝及其后的地緣政治格局,價值無比重大[82]。
其四,從絲綢之路對交通和全球化的影響來看,據史載,張騫出使西域之前,中西交通民間始有,但規模極小,影響甚微,無可鉤稽[83]。但張騫出使西域的重要標志在于,漢與西域大國或者說中西交通的正式肇始[84]。在漢與西域之間,當時河西四郡中最西的敦煌是中西交通的總樞紐,它由敦煌到樓蘭(今新疆鄯善)向西即分為兩道:一緣昆侖山至于闐(今新疆和田),稱南道;一緣天山南麓至疏勒(今新疆喀什),稱北道。另自哈密西行也分兩道:一緣天山南麓西去,會合北道至疏勒,一緣天山北麓西去大宛(今吉爾吉斯斯坦)、康居(約在今巴爾哈什湖與咸海之間)。自疏勒又分兩道:一向西南經大月氏(今主要地區在阿富汗境內,另在烏茲別克斯坦)、大夏(今阿富汗北部)以至安息(今伊朗),一向西北經大宛(今烏茲別克斯坦費爾干納盆地)、康居以至奄蔡(今哈薩克斯坦境內)。特別是從疏勒西南行的那條路,通往印度、西亞乃至歐洲,尤為重要[85]。在這些交通線上,西漢與西域形成了“使者相望于道”,商旅不絕于途的交通和貿易熱潮[86]。這些溝通中西交通并聞名于世的“絲綢之路”,其里程碑式的戰略意義不僅僅在于它掀開中西經濟文化交流的歷史一頁,而且更久遠的是其為今天人類勇敢面對和步入全球化的進程樹立了光輝的先驅榜樣。語言學家周有光飽經百年滄桑,在體悟全球化時深邃地說,經濟全球化首先是交通全球化[87],即謂此矣!
其五,從對中華民族進取精神的激發效應來看,張騫鑿空西域所獲成果,不僅激活了古代中國人追求物殷財阜的進取精神,而且對于中華民族拓土開疆、雄踞中央的欲望產生了強烈的催化效果。有人評價“張騫發現西域,當時對中國人的刺激,就正像1492年哥倫布之發現美洲對于歐洲人的刺激是一樣的。他無異于告訴中國商人,金銀地不在海中三島,而在塔里木盆地,在更遠的中亞。因此,漢武帝在繼對匈奴的戰爭之后,又為了打通中亞的商路而斗爭?!盵88]這種陽剛和進取的民族精神,從來都是在既有的地理環境中為擁有無垠的生存空間而驅動出來的。對此,既沒有孰優孰劣,也沒有孰先孰后。一位不是歷史學家的科學家對歷史作了一段科學的描述,他說:“只有當歷史在自然史這個含義上被詮釋時,它才能從敘事的領域通過,而變成科學。”歷史是“人之群體在確定的物理環境和特征性的生理本能的影響下成長的描述……現代民族爭奪非洲和亞洲的市場,他們為貿易路線所有權發生沖突,他們力圖降低他們產品的價格,他們力圖更好地培養他們的工匠……這種競爭歸根到底是生存斗爭,它還正在促進民族的成長。但是,歷史正如它現在被人所寫的那樣,在王朝、戰爭和對外政策的形式外衣下,掩蔽了那些科學藉以最終概述人類成長的物理學和生理學的原理。”[89]這種具有批判意味的心靈袒露,在于說明精神源自于原理并顯現出原理。
其六,從對信息傳播和分析的效應來看,古代絲綢之路對中國建立與西方之聯系在信息收集、傳遞和分析等方面具有重要價值。因為在張騫兩次出使西域的歷程中,他一方面對西域各國的地理、風土、道路、習俗和人情,進行直觀、熟悉和記錄,為漢朝了解外部世界,通入亞洲腹地提供了價值無法估量的信息;另一方面,他將自己的西行觀察整訂成直觀詳細的研究報告,為《史記·大宛傳》和《漢書·西域傳》的成功撰寫,以及后來中國和世界的文化交流傳承作了無法比擬的貢獻。在情報信息分析上,他具有尋蹤覓跡析因由,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敏感和能力,如在大夏見有邛竹杖及蜀布,立即探尋其緣故,后獲得關于巴蜀與身毒國(印度)已有交流的史實,堪為佳傳[90]。因此,有人認為張騫出使西域開辟絲綢之路,既導源于情報,也促進了情報業的發展[91]。這對處于全球化、信息化時代的人來說,不啻為一種有益的啟發。
其七,從對地緣文化交流的效果來看,古代絲綢之路的文化效益遠遠不遜色于其政治和經濟的得益。張騫出使西域時,對于地中海世界來說,中國是產絲之國,因此,漢文化就是絲綢文化[92]。殊不知,歷史對于這種絲綢文化賦予了多重意蘊,對于商人和他們的商品來說,連接從羅馬到中國的歐亞大陸的絲綢之路,是令人矚目并興奮不已的高速公路,但對于承擔或者具有多種使命感的遠行者來說,絲綢之路也是吸引他們傳播科學技術、信仰和價值觀念的神諭之道[93]。如上述漢代先進的工農業科學技術作為一種文化輸出即可為證。
當然,文化交流和傳播歷來是雙向或多向的,在絲綢之路的穿流中,西域文化和漢代藝術在風格和神韻上彼此均表現出相互交流、傳揚和創新的印跡和效果,如在繪畫、雕刻、工藝美術和建筑上留下大量的精美藝術品中,漢代圓雕動物中的獅子和有翼獸來自波斯;漢代畫像石中的神仙羽人和裸體人像,是波斯天神長羽的影子和希臘羅馬藝術構思的融合;還有中亞細亞和印度樂曲和樂器、舞蹈,如琵琶、箜篌、觱篥、笳、笛、角等都是漢代流入中國的,對中國音樂的創新發揮了極好效用[94]。應予強調的是,張騫鑿空西域后,在絲綢之路的繁盛景象中,遠距離的商貿超越了寂寞之態,其表現是,遠自四面八方的、操著不同語言的商旅和行人,在絲綢之路上進食寄宿的城鎮或驛站中,發生精神和信念的激蕩,如佛教、印度教和基督教的漸染與傳播即是如此。后來,由于公元前200年到1000年,佛教是絲綢之路上商人們最主要的信仰[95];自然而然,佛教從中亞傳入中國,并在僧人有組織的普渡眾生中吸納皈依者,于是乎中西文化交流在絲綢的柔軟輕舒中得到了熱切的互動和認同。這即是古代絲綢之路名副其實的地緣文化效應。
由上所知古代陸上絲綢之路的地緣政治效果之后,我們本應對古代海上絲綢之路亦做同樣梳理。盡管“明代鄭和下西洋,是去宣揚國威,不是去開拓疆域,是依照已知航道,不是去開辟航道”[96],但是,鄭和下西洋所進行的和平交流,在本質上與張騫出使西域有異曲同工之特征[97]。因篇幅所限,在此略述。至于鄭和下西洋在航海技術、海洋認知和海權體驗等方面所獲獨具特色之成效,以后另做研究。
經過歷史和文化的積淀,上述古代絲綢之路的成果,已成為中國人向世界貢獻普世文明的偉大財富?,F今中國人倡議共建“一帶一路”,就是根據古代絲綢之路留下的寶貴啟示,著眼于各國人民追求和平與發展的共同愿望,將時代科技、世界潮流與東方智慧融為一體,為共同繁榮發展創造輝煌成就。習近平主席在2016年6月22日談到其成果時說:
3年來,“一帶一路”建設在探索中前進、在發展中完善、在合作中成長。我們以共商、共建、共享為“一帶一路”建設的原則,以和平合作、開放包容、互學互鑒、互利共贏的絲綢之路精神為指引,以打造命運共同體和利益共同體為合作目標,得到沿線國家廣泛認同。截至目前,共有70多個國家和國際組織積極參與“一帶一路”建設,中方制定出臺了推動共建“一帶一路”的愿景與行動文件,并同30多個國家簽署了共建“一帶一路”的合作協議……
3年來,沿線各國聚焦政策溝通、設施聯通、貿易暢通、資金融通、民心相通,不斷深化合作,已經在多個方面取得積極成果。中國同20個國家簽署了產能合作協議,同“一帶一路”沿線17個國家共同建設了46個境外合作區,中國企業累計投資超過140億美元,為當地創造6萬個就業崗位。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正式運營,57個國家積極參與其中;絲路基金、中國—歐亞經濟合作基金等順利組建。中國每年資助1萬名沿線國家新生來華學習或研修。2015年,中國同“一帶一路”參與國雙邊貿易額突破1萬億美元,占中國外貿總額的25%,中國企業對“一帶一路”沿線49個國家的直接投資額近150億美元、同比增長18%;“一帶一路”參與國對華投資額超過82億美元、同比增長25%。“一帶一路”建設已經初步完成規劃和布局,正在向落地生根、深耕細作、持久發展的階段邁進。[98]
以上高度概括了“一帶一路”的成果,雖然其既屬初現性,又為階段性,但其以加速度運行的態勢舉世矚目。如果從地緣空間的意義看,中國在推進“一帶一路”建設中,在業已取得的經濟合作成果基礎上,深入推進中俄兩國發展戰略對接和同歐亞經濟聯盟建設對接合作[99];中國與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各國正在進行發展戰略對接,特別在產能合作、地區安全、反對國際恐怖主義和宗教極端思想等方面正在加緊協商并統一立場[100];中國與阿拉伯聯盟在以能源合作為主軸,以基礎設施建設、貿易和投資便利化為兩翼,以核能、航天衛星、三大高新領域為突破口的“1+2+3”合作格局,以青年培訓、專家和藝術家互訪為形式的文化交流,以推進中東工業化進程為方向的合作,現已有了早期收獲[101];中國在亞洲同地區國家及區域組織進行發展戰略對接,正力爭年內完成的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的簽署[102],在與包括東盟在內的亞歐國家進行互聯互通的合作[103],在與歐盟組建中歐共同投資計劃的合作[104],在“中國制造2015”與德國“工業4.0”對接[105],在中東歐推進“16+1”合作[106],在非洲重點實施“十大合作計劃”等等[107],都是以不同合作形式,有序地搭建平臺,落實項目,以穩妥實施并逐見成效,展現出“一帶一路”的廣闊前景。
在此過程中,中國沒有謀求勢力范圍,沒有謀求填補真空,沒有謀求強人所難之事,而是歡迎沿線和有意愿的國家和人民參與“一帶一路”建設,編織互利共贏的合作網絡。但是,在國際格局和國際秩序加速調整演變,地緣政治因素更加突出,世界各國正抓緊調整發展戰略的態勢下,中國將包括地緣政治在內的各種地緣因素,融入“一帶一路”的建設之中,也是天經地義的精神原理。
綜上所述,對古今絲綢之路進行地緣政治之較析,是一件宏闊復雜、易變難控之事,惟有傾注于此,辯證分析,方可鑒古通今,與時俱進。歷史是經過選擇的,現實是需要創造的。歷史與現實的關系表現在“一帶一路”建設中,即是歷史選擇能創造現實的現實者,來為中華民族創造現實的輝煌歷史。是為結語。
【注 釋】
[1]《習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一次集體學習時強調 借鑒歷史經驗 創新合作理念 讓“一帶一路”建設推動各國共同發展》,《人民日報》2015年5月1日。
[2] 〈英〉柯林武德著,何兆武、張文杰譯《歷史的觀念》,商務印書館,2003年,第31頁。
[3] 《華盛頓智庫研討“一帶一路”——地緣戰略擔憂被夸大》,《中國社會科學報》2016年4月1日;許思濤、陳嵐:《國際社會對“一帶一路”的看法與行動》,《軍工文化》2015年第10期;王歡:《關于美國學者對“一帶一路”認識的思考》,《當代世界》2016年第4期;《美媒:“一帶一路”重新定位中國地緣戰略》,參考消息網,http://china.cankaoxiaoxi.com/2014/1211/593739.shtml
[4] 秦玉才、周谷平、羅衛東:《“一帶一路”讀本》,浙江大學出版社,2015年,第2頁。
[5] 邢廣程:《絲綢之路歷史價值與當代啟示》,《光明日報》2014年10月20日;林梅村:《絲綢之路考古十五講》,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年,第8-9頁。
[6] 《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1頁。
[7] 《江澤民文選》第二卷,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12頁;《習近平談治國理政》,外文出版社,2014年,第9頁。
[8] 〈英〉卡爾德·沃爾頓著,鐘鵬翔譯《軍情五處》,重慶出版社,2015年,第256頁。
[9] 《習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一次集體學習時強調 借鑒歷史經驗 創新合作理念 讓“一帶一路”建設推動各國共同發展》,《人民日報》2016年5月1日。
[10] 張江河:《對地緣政治三大?;靻栴}的辨析》,《東南亞研究》2009年第4期。
[11] 沈偉烈:《對我國領導人談“地緣政治”所引起的思考》,《江南社會學院學報》2000年第2期;《江澤民文選》第一卷,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314頁。
[12] 習近平:《邁向命運共同體 開創亞洲新未來——在博鰲亞洲論壇2015年會上的主旨演講》,《人民日報》2015年3月29日。
[13] 李克強:《政府工作報告》,《人民日報》2015年3月17日;李克強:《政府工作報告》,《人民日報》2016年3月18日。
[14] 《習近平談治國理政》,外文出版社,2014年,第289頁。
[15] 杜德斌、馬亞華:《“一帶一路”中華民族復興的地緣大戰略》,《地理研究》2015年第6期;杜德斌、馬亞華:《中國崛起的國際地緣戰略研究》,《世界地理研究》2012年第1期。
[16] 《習近平主持召開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 強調結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 加快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人民日報》2016年5月18日。
[17] 《習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一次集體學習時強調 借鑒歷史經驗 創新合作理念 讓“一帶一路”建設推動各國共同發展》,《人民日報》2015年5月1日。
[18] 〈英〉赫伯特·巴特菲爾德著,張岳明、劉北成譯《歷史的輝格解釋》,商務印書館,2012年,第40-42頁。
[19] 范文瀾:《中國通史》第二冊,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36-49,109-115頁;白壽彝主編《中國通史》(第二版)第四卷·上,上海人民出版社、江西教育出版社,2015年,第243-246頁。
[20] 陳存仁:《被誤讀的遠行——鄭和下西洋與馬哥孛羅來華考》,廣西大學出版社,2008年,第29-30頁。
[21] 《習近平談治國理政》,外文出版社,2014年,第33-34頁。
[22] 白壽彝主編《中國通史》(第二版)第四卷·上,上海人民出版社、江西教育出版社,2015年,第234-251頁。
[23] 白壽彝主編《中國通史》(第二版)第九卷·上,上海人民出版社、江西教育出版社,2015年,第160-178頁。
[24] 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95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6年7月2日。
[25] 《習近平談治國理政》,外文出版社,2014年,第296頁。
[26] 白壽彝主編《中國通史》(第二版)第四卷·上,上海人民出版社、江西教育出版社,2015年,第252-271頁。
[27] 楊生民:《漢武帝傳》,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14頁。
[28] 晁中辰:《明成祖傳》,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1頁;喬健堂等編著《中國皇帝全傳》(下),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3年,第1378-1391頁。
[29] 習近平:《在紀念鄧小平同志誕辰110周年座談會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4年8月21日;《習近平談治國理政》,外文出版社,2014年,第36、399頁。
[30] 范文瀾:《中國通史》第二冊,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101-115頁;楊生民:《漢武帝傳》,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186-269頁。
[31] 蔡美彪:《中國通史》第八冊,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83-94頁。
[32] 《不列顛百科全書》(國際中文版修訂版)第8卷,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2007年,第99頁。
[33] 李開元:《秦崩》,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5年,第169頁。
[34] 北京大學哲學系外國哲學教研室編譯《西方哲學著作原著選讀》上卷,商務印書館,2014年,第29頁。
[35] 彭漪漣、馬欣榮主編《邏輯學大辭典》(修訂本),上海辭書出版社,2000年,第602-603頁。
[36] 晁中辰:《明成祖傳》,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326頁。
[37] 《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4頁。
[38] 秦玉才、周谷平、羅衛東主編《“一帶一路”讀本》,浙江大學出版社,2015年,第4-5頁。
[39] 《大宛列傳》,《史記》第十冊,中華書局,1982年第二版,第3157頁;《西域傳第六十六上》,《漢書》第十二冊,中華書局,1962年6月第一版,第3891頁。
[40] 翦伯贊:《秦漢史》,北京大學出版社,1983年,第155-177頁。
[41] 張清玉:《鄭和傳》,《明史》第二十六冊,卷三百四,中華書局,1974年,第7766頁。
[42] 晁中辰:《明成祖傳》,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323頁。
[43] 蔡美彪:《中國通史》第八冊,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80頁;晁中辰:《明成祖傳》,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324頁
[44] 陳存仁:《被誤讀的遠行——鄭和下西洋與馬哥孛羅來華考》,廣西大學出版社,2008年,第30頁。
[45] 〈日〉上杉千年著,大陸橋翻譯社譯《鄭和下西洋》,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3年,第55-56頁。
[46] 〈日〉上杉千年著,大陸橋翻譯社譯《鄭和下西洋》,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3年,第7頁。
[47] 《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3-4頁。
[48] 《習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一次集體學習時強調 借鑒歷史經驗 創新合作理念 讓“一帶一路”建設推動各國共同發展》,《人民日報》2016年5月1日。
[49] 田昌武、安作璋:《秦漢史》,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194-209頁。
[50] 白壽彝主編《中國通史》(第二版)第九卷·上,上海人民出版社、江西教育出版社,2015年,第316頁。
[51] 葛劍雄:《被誤讀的“一帶一路”:怎樣從戰略上保證中國利益》,財經傳媒編輯部編《“一帶一路”引領中國》,中國文史出版社,2015年,第247頁。
[52] 《武帝紀第六》,《漢書》第一冊,中華書局,1997年,第160頁。
[53] 《習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一次集體學習時強調 借鑒歷史經驗 創新合作理念 讓“一帶一路”建設推動各國共同發展》,《人民日報》2016年5月1日。
[54] 白壽彝主編《中國通史》(第二版)第四卷·上,上海人民出版社、江西教育出版社,2015年,第264-265頁。
[55] 楊生民:《漢武帝傳》,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228頁。
[56] 楊生民:《漢武帝傳》,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263頁。
[57] 孟凡人:《絲綢之路史話》,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1年,第21-23頁。
[58] 范文瀾:《中國通史》第二冊,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105-106頁。
[59] 翦伯贊:《秦漢史》,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263頁;楊生民:《漢武帝傳》,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237頁。
[60] 范文瀾:《中國通史》第二冊,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85-89頁。
[61] 翦伯贊:《秦漢史》,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267頁;《張騫李廣利傳第三十一》,《漢書》第九冊,中華書局,1997年,第2695-2697頁。
[62] 翦伯贊:《秦漢史》,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263頁。
[63] 翟崑:《“一帶一路”:大國之翼》,財經傳媒編輯部編《“一帶一路”引領中國》,中國文史出版社,2105年,第122頁。
[64] 《習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一次集體學習時強調 借鑒歷史經驗 創新合作理念 讓“一帶一路”建設推動各國共同發展》,《人民日報》2016年5月1日。
[65] 陳耀:《“一帶一路”戰略核心內涵與推進思路》,《中國發展觀察》2015年第1期。
[66] 林毅夫:《“一帶一路”與自貿區:中國新的對外開放戰略》,財經傳媒編輯部編《“一帶一路”引領中國》,中國文史其出版社,2015年,第6頁。
[67] 〈法〉多米尼克·德維爾潘著,王藝璇譯《當東方遇見西方:攜手共建新絲路》,財經傳媒編輯部編《“一帶一路”引領中國》,中國文史出版社,2015年,第112頁。
[68] 陳耀:《“一帶一路”戰略的核心內涵與推進思路》,《中國發展觀察》2015年第1期。
[69] 湯敏:《“一帶一路”是新時期對外開放的龍頭》,財經傳媒編輯部編《“一帶一路”引領中國》,中國文史出版社,2105年,第21-26頁。
[70] 《習近平出席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開業儀式并致辭》,《人民日報》2016年1月17日。
[71] 溫源:《絲路基金開始運行》,《光明日報》2105年2月17日。
[72] 〈英〉 E.H.卡爾著,陳恒譯《歷史是什么?》,商務印書館,2007年,第125頁。
[73] 〈英〉 E.H.卡爾著,陳恒譯《歷史是什么?》,商務印書館,2007年,第128頁。
[74] 白壽彝主編《中國通史》(第二版)第四卷·下,上海人民出版社、江西教育出版社,2015年,第967頁。
[75] 林梅村:《絲綢之路考古十五講》,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年,第344-345頁;白壽彝主編《中國通史》(第二版)第九卷·下,上海人民出版社、江西教育出版社,2015年,第1031頁。
[76] 《西域傳》,《漢書》,中華書局,1962年,第3971-3933頁。
[77] 林梅村:《絲綢之路考古十五講》,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年,第116頁。
[78] 〈美〉杰里·本特利、赫伯特·齊格勒著,魏鳳蓮譯《新全球史:文明的傳承與交流(公元1000年之前)》(第五版),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年,第343頁。
[79] 〈美〉杰里·本特利、赫伯特·齊格勒著,魏鳳蓮譯《新全球史:文明的傳承與交流(公元1000年之前)》(第五版),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年,第342頁。
[80] 白壽彝主編《中國通史》(第二版)第四卷·下,上海人民出版社、江西教育出版社,2015年,第965頁;田昌武:《秦漢史》,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229頁。
[81] 白壽彝主編《中國通史》(第二版)第四卷·上,上海人民出版社、江西教育出版社,2015年,第265頁。
[82] 范文瀾:《中國通史》第二冊,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113頁。
[83] 孟凡人:《絲綢之路史話》,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1年,第21頁。
[84] 方豪:《中西交通史》上,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74頁。
[85] 范文瀾:《中國通史》第二冊,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110-113頁。
[86] 《大宛列傳》,《史記》第十冊,中華書局,1982年第二版,第3170頁。
[87] 周有光:《我的人生故事》,當代中國出版社,2013年,第194頁。
[88] 翦伯贊:《秦漢史》,北京大學出版社,2001年,第157頁。
[89] 〈英〉卡爾·皮爾遜著,李醒民譯《科學的規范》,商務印書館,2012年,第362、364頁。
[90] 方豪:《中西交通史》上冊,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85頁。轉引自《大宛列傳》,《史記》第十冊,中華書局,1982年第二版,第3166頁。
[91] 徐興海、陳東玉:《絲綢之路與情報》,《情報雜志》1998年第2期。
[92] 何傳芳、萬明:《古代中西文化交流史話》,商務印書館,1998年,第32頁。
[93] 〈美〉杰里·本特利、赫伯特·齊格勒著,魏鳳蓮譯《新全球史:文明的傳承與交流(公元1000年之前)》,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年,第350頁。
[94] 沈福偉:《中西文化交流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60-72頁。
[95] 〈美〉杰里·本特利、赫伯特·齊格勒著,魏鳳蓮譯《新全球史:文明的傳承與交流(公元1000年之前)》(第五版),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年,第351頁。
[96] 周有光:《我的人生故事》,當代中國出版社,2013年,第163頁。
[97] 謝本書:《認識世界發現世界——再論鄭和下西洋的歷史功績》,《云南民族大學大學報》2005年第1期;辛元鷗:《鄭和下西洋的重大意義與歷史源流》,《上海造船》2003年第2期;〈美〉杰里·本特利、赫伯特·齊格勒著,魏鳳蓮譯《新全球史:文明的傳承與交流(1000—1800年)》(第五版),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年,第162頁。
[98] 習近平:《攜手共創絲綢之路新輝煌——在烏茲別克斯坦最高會議立法院的演講》,《人民日報》2016年6月23日。
[99] 習近平:《共創中俄關系更加美好的明天——在〈中俄睦鄰友好合作條約〉簽署15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6年6月26日。
[100] 習近平:《弘揚上海精神 鞏固團結互信 全面深化上海合作組織——在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理事會第十六次會議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6年6月25日。
[101] 習近平:《共同開創中阿關系的美好未來——在阿拉伯聯盟總部的演講》,《人民日報》2016年1月22日。
[102] 李克強:《共繪充滿活力的亞洲新愿景——在博鰲亞洲論壇2016年年會開幕式上的演講》,《人民日報》2016年3月25日。
[103] 張高麗:《創新引領行動 推進互聯互通——在亞歐互聯互通產業對話會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5年5月28日。
[104] 習近平:《奏響中捷關系的時代強音》,《人民日報》2016年3月27日。
[105] 《習近平會見德國總理默克爾》,《人民日報》2016年6月14日。
[106] 《李克強出席中國—中東歐國家領導人會晤》,《人民日報》2015年11月25日。
[107] 《習近平出席中非合作論壇約翰內斯堡峰會開幕式并發表致辭》,《人民日報》2015年12月5日。
【責任編輯:鄧仕超】
A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the Geopolitics of the Ancient and Contemporary Silk Roads: Reflections on Zhang Qian’s Diplomatic Missions in the Western Regions and Zheng He’s Maritime Expeditions
Zhang Jianghe & Zhou Bin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Studies, Jinan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630, China)
the Silk Road;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s; Geopolitics; Comparative Analysis
How to learn from history and to encourage innovation is an important research topic in carrying out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s; a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the geopolitics of the ancient and contemporary Silk Roads is a pioneering endeavor in this respect. The objective elements to be compared include opportunities, national strength, national policies and external environment in respective times, the subjective elements to be compared include purpose, motives, attitude and methods employed, and the effects to be compared include individual behavioral effects, geopolitical effects, the effects on globalization and national spirit, and the effects on geo-cultural and information exchange.
2016-10-08
張江河,暨南大學國際關系學院政治學博士后導師,珠海校區地緣戰略研究所所長,教授;周彬,暨南大學國際關系學院國際關系專業2014級碩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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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6099(2016)06-003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