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靜秋, 賀紅強
(西北政法大學,西安 71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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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學研究·
刑事判決書的語用詮釋
何靜秋,賀紅強
(西北政法大學,西安 710122)
摘要:刑事判決書不是一個靜態的“單向”文本,在語用學的視角下審視判決書,可以發現它是一個包含判決書書寫者與判決書受眾之間互動的“雙向”語篇。判決書中的語言受到特定的法系環境、社會距離、權勢關系、權利和義務等語用參數的影響。對判決書文本中典型語料的分析,證明語用學理論對判決書話語的使用和理解具有很強的適用性和解釋力,進而證明了語用學視角是研究判決書語言的一種可操作的分析進路。
關鍵詞:刑事判決書;目的原則;言語行為理論;合作原則;禮貌原則與面子論;順應論
語用學(pragmatics)概念最早由美國哲學家Charles Morris[1]于20世紀30年代提出。語用學關注的不是語言本身的形式和結構,而是在特定情境中的特定話語,特別是研究在不同的交際環境下如何運用和理解語言以及語言與使用者之間的關系。早期研究包括指示語、預設、言語行為理論、合作原則、禮貌原則、面子理論、關聯理論以及會話結構的語用分析等論題。隨著研究的深入,出現了新格萊斯會話含意理論、順應論、模因論、目的原則等新的理論。國內語用學研究始于1979年許國璋先生摘譯并發表的英國語言學家Austin的演講稿《論言有所為》[2]。在隨后的30余年里,諸多學者相繼引進、補充和修正國外語用學理論,并進一步開展漢語語用學理論及應用的研究。目前國內外語用學的研究呈現從靜態到動態,從理論研究到實證研究、再到應用研究的多維度發展趨勢。語言使用與理解的語用探索再不是單向的語用學研究,與相關學科之間的交叉界面研究日益凸顯,已成為當今語用學發展的一大主流[3]。
刑事判決書是指法院在刑事案件審理終結后,依據查明的事實和適用的法律,對某案件的實體問題做出的權威性判定。判決書話語包括當庭宣判的口頭判決和庭后公布或者下發的書面判決。根據Bakhtin[4]對語篇類型的劃分,判決書偏向于獨白式語篇,因為其話語不是在共時的條件下產生的,即便是面對面的當庭宣讀也只是法官及其代表的權力機構一方的言語行為,該行為具有充分的權威和約束力。然而,判決語篇具有對話式語篇的特點,因為判決的裁定者和書寫者必須充分考慮到判決受眾的接受度,而判決受眾的反應會直接或間接地影響著判決的形成和實施效果,只是雙方的互動不是即時的,具有延遲性。以往對判決書的研究多集中在法學、法理解釋學和文體學領域,基于語用學視角的研究很少,且較多屬于靜態研究,忽視了司法活動主體法官的能動性及其與判決書受眾之間的互動關系。因此,本文擬從一個動態、多元的視角對法庭審判情境下的判決話語進行多層語用分析,以解釋判決書在語言運用和理解過程中的豐富性和復雜性,以及判決書語言所涉及的雙方之間的互動關系。
一、目的原則
廖美珍教授在大量法庭話語實證研究的基礎上,提出并運用目的原則(The Principle of Goal)對法庭話語進行言語行為的目的分析。他認為任何理性(正常)的人的理性(正常)言語行為都是有目的的,說話就是表達目的,說話就是實踐目的。一個話語活動不是由一個話語行為構成,而是由多個話語行為組成。目的是一個有結構、有層次的系統,整個話語活動會有一個總目的,總目的之下又有子目的,而子目的之下可能又有子子目的,從而形成一個目的系統的網絡。目的原則下的語用研究是以目的為軸心來描述、分析與解釋言語行為的目的關系、目的互動、目的層次、目的實現手段等[5]。
在目的原則下考察刑事判決書,可以使我們對判決書的目的意義及其層級有一個清晰的認識。法庭審判是一種具有很強的目的性的機構話語行為,判決本身就是審判的目的。說服受眾使其接受判決是判決書的總目的,此總目的又可以被進一步細分為幾個子目的。其一是機構目的:法官作為法律人,必須體現官方法院審判機構的案件處理意見,即對犯罪事實進行確定,對犯罪分子做出判決,給受到損害的權益做出鑒定和救濟決定;其二是社會目的:通過宣讀和公布判決書以起到規范社會秩序、宣傳法律、教化群眾的目的;其三是個人目的:判決書是法官等相關工作人員作為法律職業者書寫的法律文書,通過書寫判決書可以展示其專業知識、語言素養和職業尊嚴,并獲得同仁的認同和自我實現需求的滿足。
目的意味著策略和手段[6]。判決書是一種以宣告與說服為目的的語篇,目的的實現大量地訴諸理性、倫理和情感等手段[7]。首先,說理是判決書的靈魂,是提高判決公信力的主要策略。理性論證要求法官對法律條文的原則和精神有準確的把握,同時要對社會道德標準與風俗習慣有全面深刻的認識[7]。其次,法官還會通過展示自己在智慧、道義、專業、膽識等方面的“優勢”,贏得聽眾對其修辭人格的認同,從而為判決書獲得較大的信任,這是倫理訴求。另外,判決書蘊含著法官的審美情趣和情感的釋放,如果聽眾對判決描述有了強烈的情感體驗,更容易在理性上接受論述的觀點,這種情感訴求主要表現于名言警句、典故成語,以及類比、比喻、排比、夸張等修辭格的使用。
二、言語行為理論
言語行為理論(Speech Act Theory)是由語言學家Austin在20世紀50年代末提出的。他認為語言交際是由一系列的言語行為構成的,所有的話語除了有意義外,還有著作為交際中動態成分的交際意圖,并指出說話者在說話時同時實施了三種行為:通過音位、詞匯和句法來表達字面意義的言內行為;傳達言者話語意圖的言外行為,比如命令、提議、許諾、威脅、感謝等意圖;對語言對象產生某些行為后果或者變化的言后行為[8]。之后,Austin的學生Searle總結出五種基本言語行為句:表述句、指令句、承諾句、表達句和宣告句[9]。Searle還發現語言里的句子都具有“以言行事”的功能,從而提出了間接言語行為理論,即通過一種言外行為來間接地實施另一種言外行為的現象。言語行為理論與間接行為理論逐步發展為語用學領域的核心理論。
言語行為理論為判決書的話語分析提供了適宜的理論框架。判決書的主體構成是事實陳述、推理論證和判決結果,其中論證和判決兩個部分是言語行為理論的集中體現。這兩個部分的句式以指令句、表達句和宣告句為主,多用被動語態和表述權利、義務、責任關系的中、高量值情態詞。這些語言形式明確地指出當事人的權利和義務,顯示出判決結果的威嚴性和強制性。中國司法判決書中最為常見的“(本院)認為……”和美國判決書中的“認為(reckon)……”“宣告無罪(acquit)……”“定罪(convict)……”“宣判(sentence)……”等都是典型的施事動詞。我們選取“(本院)認為……”作進一步闡釋。在刑事判決書中,“認為”一詞的主體不是日常語言中的自然人,而是法官及其代表的法院;“認為”的對象是與刑事案件有關的人或事。當法官宣讀“本院認為……”時,他既完成了言語行為,又完成了施事行為。根據Austin的言語行為三分法,我們可以從“本院認為……”中抽象出三種行為,分別是:言內行為——法官是宣判話語的說話者,他發出了與“本院認為”對應的聲音或者句子;言外行為——法官通過說出“本院認為……”來終結審判行為,完成職責使命;言后行為——判決宣布之后引起相應的效果和影響,包括法律效果(比如公眾了解或加深了與案件相關的法律知識)、行為效果(比如被告接受了判決或者不服判決,提起上訴)和情感效果(比如公眾或者法律人士對判決的普遍不滿)。由此可見,法官是通過說出“本院認為……”來完成審判行為的,言語行為理論對判決書話語的行為分析具有很好的解釋力。
三、合作原則
合作原則(Cooperative Principle)是美國哲學家Grice在哈佛大學系列演講《邏輯與會話》中首次提出的。他認為在所有的語言交際活動中,為了達到特定的目的,說話者和聽話者之間存在著某種默契,在整個交談過程中所說的話盡量符合這一交談的目的或方向。為此,交際雙方必須遵從以下四個準則:數量準則,即所說的話應滿足且不應超出交際所需的信息量;質量準則,即不要說自知是虛假的話或者缺乏足夠證據的話;關系準則,即說話要有關聯;方式準則,即說話要清楚、明了、有條不紊[10]。
江玲的研究發現,即便是在充滿沖突與對抗的法庭辯論中,合作始終是貫穿整個談話的主線,合作原則對法庭審判話語的分析具有高度的適切性[11]。判決是庭審的最后環節,司法判決書屬于庭審話語的一部分。在書寫判決書時,法官就是說話者,他必須與隱性的對話者即判決受眾一起合作,共同完成查清事實真相和傳達合法裁決的任務。因此,一份好的判決書在陳述案件事實時要遵循質量原則,提供的信息必須真實可靠,杜絕虛假的或者缺乏足夠證據的臆斷。同時在“數量”方面,敘述盡可能全面,但并不呈現冗余累贅的信息。比如,通過敘事剪裁的手段,某些程序不合法的證據或者是法律并不需要的證據,被視為冗余信息而不會成為判案的依據。關聯原則表現在:一方面法官對雙方當事人所列舉的各種證據進行客觀辨析,選取與案件有關聯的陳述,另一方面在推理論證和判決結果部分,法官對法律條文和規定的援引是相關的和準確的。最后,法官在書寫裁決時應盡量避免模棱兩可,避免隱晦難懂,表述簡潔且有條不紊,這正是方式準則在判決書中的體現。 值得注意的是,合作原則只是Grice對日常生活中理性交談的描述,絕非一種規定。同樣,在判決書中,合作原則中的某些準則可能會因為書寫者的專業水平、個人認知甚至一些政治因素的考慮而被違反或者棄用,但并不影響合作原則成為闡釋判決書的主要語用學依據。
四、禮貌原則與面子論
英國著名學者Leech于1983年在Grice的合作原則基礎上提出了禮貌原則,這是與合作原則互為補充的又一語用原則。禮貌原則主要從語義內容(損和惠)和表達方式(直接和間接)兩個方面來規范禮貌語言[12],包括六項準則,即得體準則、慷慨準則、贊揚準則、謙遜準則、一致準則和同情準則。Brown 和Levinson在此基礎上于1987年提出了面子論。面子指的是社會成員在公共場合中的自我形象,包括積極面子和消極面子。積極面子是指自己的言論思想和行動希望得到別人的贊同、喜愛和認同,消極面子則指有自主的權利、行動的自由,或者自己的行為和思想不愿受到他人的干涉和侵犯。Brown和Levinson認為,許多言語行為本質上是威脅面子的,在話語活動中既要尊重對方的積極面子,又要照顧對方的消級面子,唯有如此才能將交際失敗的風險降到最低[13]。禮貌原則和面子論是禮貌研究中的核心理論,最終目的在于使言語交際中的語氣變得柔順,以實現合作的、成功的交際。判決書中不乏“禮貌”的存在,以下從兩個方面闡釋判決書中的禮貌體現。
其一,由于判決書代表了國家權力意志,這容易使判決受眾特別是當事人及其代表律師對判決書及法官產生或強或弱的抵觸情緒。為了增強判決書的親和力和可接受性,法官在書寫判決書時既保持判決的權威,又盡量使判決語言公正、中立、禮貌、得體。Myers認為模糊語是實施“禮貌”的重要策略,可以借助情態動詞、形容詞、副詞和名詞得以實現[14]。雖然精確性是法律語言的靈魂,但模糊語在判決中的使用并不少見,具有獨特的語用功能。原因在于:一方面,有限的法規無法窮盡紛繁復雜的社會現象,在立法過程中往往難以準確全面地對所有社會行為一一界定[15]。判決書寫者不可避免地要運用模糊的表達方式,力圖使立法留有余地,以此包容難以準確、及時界定的事物與行為。另一方面,模糊語可以起到語用調和的作用,用來調和矛盾沖突或受話人的負面反應,使判決獲取認同。比如“本院認為,被告人李XX無視國法……四年內作案4起,致使3人死亡,5人受傷,手段殘忍,情節惡劣,影響極壞……”此句使用了一系列模糊語言,用來說明罪行的程度和性質,對被告犯罪行為的定性及量刑起了重要作用,也有利于提升受眾對判決的認同感。
其二,再以美國判決書中的“法官意見”為例。美國是判例法國家,遵循先例的原則使美國法官有較大的自由裁量權,表現在對每一個法官的意見都極為尊重,特別是聯邦最高法院審議的案件。聯邦最高法院有九名大法官,每一名法官都可以公開表達自己的意見,最后由持多數意見的大法官代表書寫判決意見,但合議庭的其他法官可以在判決書中發表對判決結果認同理由有異的“并存意見”或不同意判決主張的“反對意見”,兩者稱為“多元意見”。這種做法既尊重凝聚集體智慧的多數派法官的意見,也充分照顧了少數派法官的面子,彰顯了法律的公平和公正。值得一提的是,少數派法官在發表“多元意見”時,所占篇幅相對短小精悍,主要闡釋分歧點,且傾向于使用表示中、低量值情態詞來謹慎、禮貌地表達對案件的個人觀點。可見,當法官內部產生觀點對抗時,禮貌原則和面子論的作用得到了充分的發揮。
五、順應論
Verschueren的順應論(Adaptation Theory)為語言研究提供了新的研究視角。他認為語言使用的過程就是語言不斷進行選擇和不斷順應各種語境關系的過程。語言使用者之所以能在語言的使用過程中做出各種恰當的選擇,是因為語言具有變異性、商討性和順應性[16]。變異性指語言具有一系列可供選擇的可能性;商討性指所有的選擇并非嚴格按照形式—功能關系作出,具有高度靈活性;順應性指語言能讓使用者根據語境變化作出適時的選擇,從而滿足交際的需要。我們以指示語的運用為例。Levinson將指示語分為人稱指示語、時間指示語、空間指示語、社交指示語和話語指示語[17]。如何使用指示語必須考慮“語用站位”問題,即發話人站在什么角度說話。冉永平認為多數語境下的人際交往需要說話人從對方的視角考慮問題,替別人著想,充分理解或滿足對方的需求,移情由此產生[18]。與之相反的離情則指發話人和所指對象之間在情感或心理方面的離異,從而制造雙方之間的社交距離。
語用移情與離情是刑事判決書中指示語的研究重點。判決書屬于事務性文體中的公文,這就決定了消極修辭對于判決書寫作的宏觀意義和整體定位[19]。語用離情正是消極修辭手段的一種。通常來講,判決書中的指示語以語用離情為主。我們從交際語境的四個方面來分析。從“參與的人物”來看,判決書涉及的交際者包括法官及其代表的法院與判決受眾。法官是典型的機構角色,并非是具體的人,而是一個代表正義和權威的符號,這就決定了在“社交世界”里法官與判決受眾之間處于不平等的權力等級,存在明顯的社交距離。再看“物理世界”,不管判決書是產生于庭中還是庭后,它始終都是法庭審判過程的產物,在這個由法官、法警和嚴格的坐席安排構建的物理空間里,法官的心理世界充滿了對自己職業的責任感、對真相和法律規范的尊重。因此,在判決書中,法官嚴格地選擇了“被告”“原告”“辯方律師”“本院”等第三人稱詞,表明了法官公正不倚的中立站位,這正是對判決書交際語境的順應。同樣,在美國判決書中,我們通常會看到執筆法官以這樣的方式來引出法官的判決意見:“Justice ALITO delivered the opinion of the Court…”這種指示語表明了各法官之間獨立的判斷立場。美國判決書中的語用移情則集中表現在每個法官對其判決意見的闡述中。文中常使用第一人稱復數“We”,比如:“Under our precedents…”“As we have previously said…”“We cannot release criminals from jail merely because we think one case is a particularly appropriate one…”。此類指示語的使用說明法官順應了判決受眾的情感需求,試圖構建與受眾和諧一致的立場,縮短彼此間的心理距離,從而實現所期待的說服效果。
指示語的語境順應在中國判決書中的“法官后語”也有充分的體現。“法官后語”是目前中國一些基層或中級人民法院的法官在裁判文書之后附上的一段對當事人具有教育意義的語篇,它表達了主審法官對當事人的勉勵或譴責[20]。請看下面這份刑事判決書的“法官后語”中的節選:“產生今天的結果不是偶然的,文化程度較低、對法律的無知導致你們走上犯罪的道路,你們應該認真反省自己的過去,并吸取教訓……你們都還年輕,剛剛滿20歲,被判處刑罰并不意味著你們不可救藥,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的機會永遠都有,關鍵在于自己的選擇。”這段文字中,兩個突出的指示語分別是“你們”和“自己”。“你們”使判決書褪去了冰冷僵硬的外殼,使威嚴的法官變成諄諄善誘的長者,獨白式的判決似乎變成了互動的交談,順應了法官對當事人的惋惜和勉勵的情感需求,拉近與聽話人之間的情感距離;而“自己”則順應了法官對當事人譴責的情感,表達了嚴厲的告誡,講訴“自助者他助”的道理。
判決書不是一個靜態的“單向”文本,在語用學的視角下審視判決書,可以發現判決書是一個包含判決書書寫者(通常為法官)與判決書受眾之間互動的“雙向”語篇。判決書中的語言受到特定的法系環境、社會距離、權勢關系、權利和義務等語用參數的影響。判決書的產生其實是法官在語用學理論的指導下,結合多個語用參數對語言作出動態選擇的過程。因此,要寫出一份好的判決書,不僅要求法官擁有廣博的知識和深邃的思想,還必須擁有深厚的語用學知識和敏銳的語用交際能力。本文通過對一些典型語料的分析,證明了目的原則、言語行為理論、合作原則、禮貌原則與面子論、順應論等語用學理論對判決書話語的使用和理解都具有很強的適用性和解釋力,進而證明了語用視角是研究判決書語言的一種可實踐和可操作的方法。本研究使我們對判決書生成過程的豐富性和復雜性有一個更加清晰的了解,且在研究方法上順應了法律語篇從靜態向動態研究的發展趨勢,拓展了我國法律語言的研究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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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璠)
Pragmatic Interpretation of Criminal Judgments
HE Jingqiu, HE Hongqiang
(Northwest University of Politics & Law, Xi’an 710122, China)
Abstract:The criminal judgment is not a static “one-way” text but a “two-way” discourse involving interaction between the writer and audience of the judgment seen from the pragmatic perspective. The judgment writing is influenced by many pragmatic parameters such as legal environment, social distance, power relations, rights and obligations. Analysis of a large corpus has demonstrated that pragmatic theories have strong applicability and explanatory power in using and understanding the criminal judgment discourse, which has further proved that the pragmatic perspective is an operational method for studying the judgment.
Key words:criminal judgment; principle of goals; speech act theory; cooperative principle; politeness principle and face theory; adaptation theory
中圖分類號:h11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0297(2016)01-0112-05
作者簡介:何靜秋(1980-),女,四川瀘州人,西北政法大學副教授,碩士,研究方向:語用學、法律修辭學;賀紅強(1980-),男,內蒙古呼和浩特人,西北政法大學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刑事訴訟法。
基金項目:2014年國家社科基金重點項目“建設高素質法治工作隊伍研究”(14AZD151);2013年廣東省高等學校學科與專業建設專項資金一般項目“失范與規范之間:刑事庭審秩序的理路與進路”(2013WYXM0050);2014年湛江市科技攻關項目“對比修辭視域下的司法判決書研究”(2014B01074)
*收稿日期:2014-1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