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絨和天鵝有關嗎

董慧

什么叫天鵝絨？天鵝絨是一種布料。滑溜溜的一種布料，有點像草地，有點像面粉。也有的女人皮膚被說像天鵝絨。

被姜文改變成電影《太陽照常升起》的前身是葉彌的一部小說，就叫《天鵝絨》。在這部充滿意象的小說里，天鵝絨成為一道謎題，一個不同尋常的陰謀。

在西方世界，天鵝絨是時髦著裝界的寵兒，如果尋找斯蒂芬·霍金、奧斯卡·王爾德和米克·賈格爾在著裝上的共通之處是什么？答案也許會令你吃驚，那就是天鵝絨。在講述60年代華麗搖滾的電影《天鵝絨金礦》中，導演就通過象征手法，暗示王爾德與大衛·鮑伊等搖滾名人的關聯度。

天鵝絨首次出現在西方世界公眾視野中，是通過亨利八世的畫像——都鐸王朝的偉大君主穿一身天鵝絨長袍，威嚴和華貴立現。在16世紀的海上貿易中，它和絲綢、綢緞一樣，是最受皇家青睞的舶來品，雖然在法國大革命后一度失寵（女人被禁止穿著天鵝絨等華麗的面料出席奢華的場合），但其后又隨著19世紀后期的工藝美術運動東山再起。

在中國，天鵝絨的起源可追溯到西漢鏡衣，明清兩代最為興盛。能在生活中穿著和使用天鵝絨的，非富即貴。

賦予天鵝絨時尚地位的則是大才子奧斯卡·王爾德。王爾德在著裝上特立獨行，不落俗套，總愛穿著鑲黑穗的天鵝絨緊身外套。在牛津大學，有人這樣形容當時的他：“他穿了一身天鵝絨的衣服，喉間用一條異樣的領帶，打了一個垂墜的蝴蝶結，手里拿了一朵百合花，到處宣傳他的主義。”

提到天鵝絨還不得不提上世紀60年代的搖滾教父米克·賈格爾，他穿裘皮外衣、緊身T恤以及貼身牛仔褲搭配窄瘦的天鵝絨西裝，就帶出了截然不同于王爾德的街頭范兒，不僅帶動了60年代的著裝新風潮，也讓復古、正統的天鵝絨與更為朝氣蓬勃的搖滾樂聯系在了一起。

王爾德或許想不到，在近200年后，人們正在重拾他的風尚。2月29日，喬治·阿瑪尼（Giorgio Armani）在米蘭時裝周打造了一個“黑色天鵝絨”的夢幻世界。穿黑色天鵝絨的女人成了喬治·阿瑪尼老爺子的女人，幻成了一只只黑天鵝翩然而至。這一場秀又把天鵝絨重新拉回了時尚世界的焦點。而在此前很長一段時間，天鵝絨則被視作老派、落伍的代名詞。

“其實，天鵝絨一上身就異常性感，”倫敦時裝學院的創意總監托尼·格倫維爾這樣評價，“它的觸覺特性使其非常養眼”。

從傳統意義上說，天鵝絨是晚宴的亮點。如今，喬治·阿瑪尼則嘗試著剔除天鵝絨中王爾德般的“花花公子”氣韻，使其變得更適合通勤。在這一季里，物質狂最傾心的是灰色羊毛面料和黑色天鵝絨拼接的強力女裝。其實，喬治·阿瑪尼一直擁有一顆天鵝絨的心。物質狂去年米蘭“糧倉”觀看Giorgio Armani 40周年紀念展時，就發現了這個秘密。在整個展館最入口處的視覺焦點就是一套黑色天鵝絨女士長款禮服。

“天鵝絨很酷，” 潮流趨勢預測公司Doneger集團的創意總監大衛·沃爾夫解釋了其復興的原因，“在財富膜拜的年代，天鵝絨就是地位的象征。”他說，崇拜者喜歡它，因為它有一種old money的奢華感，而新貴階層則試圖通過它尋找心理認同。

“老實說，天鵝絨不算新的趨勢，它永遠在記憶庫里，”物質狂認為，“你甚至可以從祖母的天鵝絨墊子里得到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