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征巾幗錄（三）

（1907—1992），廣東豐順人。1927年加入中國共產黨。曾任蘇區中央局婦女部部長。1934年10月參加長征，任第二縱隊司令部民運科科長兼工作隊隊長，后任干部休養連指導員。新中國成立后，曾任中共廣東省委書記、省人大常委會主任等職。

一路笑聲一路歌

李堅真，一個愛唱山歌的客家姑娘。參加革命后，她常唱道："唱盡人間不平事，鏟除世上不平路。"山歌成為她宣傳革命的有力武器。長征的每一個重要關頭，李堅真都用一首歌唱出當時的感受，留下了《出發》《進遵義城》《遵義會議》《婁山關》《渡赤水河》《夜行軍》《過金沙江》《過瀘定橋》《過雪山》《過草地》《到延安》等山歌。例如，當隊伍到了瀘定橋時，只見橋上鋪著幾塊松散的木板，晃晃蕩蕩，李堅真安然地解下綁帶，把藥箱綁緊在肩上，兩手扶著鐵索走過去，唱著山歌：紅軍搶渡瀘定橋，炮火連天鐵索搖；獻身革命心不跳，女兵爭把藥箱挑。革命成功后，出版有《李堅真山歌三百首》。

"現代孫悟空"

女紅軍在打土豪的斗爭中，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其中功夫最好的要數李堅真，她被同伴譽為"現代孫悟空"。李堅真打土豪的絕招別具一格。每到宿營地，她就先爬到高山上去，放眼眺望，看哪家屋子大，樓多，青磚碧瓦，具有"富豪氣派"，心中有個大概印象。然后聽狗叫，富豪家的狗仗勢欺人，底氣足，叫得兇，而且主動出擊。凡見到神氣十足、狂吠亂叫的狗，判斷主人的身份就有了幾分把握。接下來看"兩欄"（牛欄、豬欄）的大小，存欄數的多少。這樣由遠及近，選準目標后就穿堂入室，走進已逃之夭夭的大戶人家去看灶、看鍋，灶頭大、鍋里油水多的人家必定有"料"。進一步縮小目標后，就走進房間去搜檢信件、公文，發現信封上有稱某"老"或"先生"的，就更有了把握。干脆利索地操作完以上程序，就在土豪家門上貼上封條，等待同伴們來"收拾"。

肩膀讓傷員當路走

鐘赤兵因在婁山關戰役中負了傷，后到干部休養連中當戰士。一次遇敵，膽小的民夫居然扔下擔架和鐘赤兵，自個兒跑了。眼看著敵人就要沖過來，連長侯政和指導員李堅真還在那里爭執著都要留下來阻擊敵人。鐘赤兵火了，大喊一聲："警衛員，拿槍來！"準備和敵人拼個你死我活，掩護連隊脫險。李堅真見狀，深受感動。多么英勇的戰士呀！她立即叫上警衛員，抬起鐘赤兵大步跑開了。當他們一行終于甩開了敵人的圍追堵截，放下擔架一看，李堅真的肩膀被擔架磨得一片紅腫。新中國成立以后，兩人再見面時，李堅真還風趣地對他說："老鐘，在長征路上，我的肩膀都快讓你當路走嘍。"

（1905—2002），湖南長沙人。張聞天之妻。1925年加入中國共產黨。長征中，任中央縱隊秘書長。新中國成立后，曾任駐蘇聯大使館參贊、外交部部長助理、全國政協常委等職。

嚼著辣椒抵抗疲勞

長征行軍途中，戰士們因得不到休息，一到夜里行軍就困得睜不開眼，不少戰士站在地上就睡著了，有的一睡著就再也沒有醒來，因而這一時期部隊減員嚴重。劉英學著李維漢的樣子，每到兩個眼皮子開始打架的時候，就從兜里掏出一只辣椒，放在嘴里嚼上一陣，努力支撐住自己，她就是靠這種堅強的意志走完長征路的。

拽著馬尾巴過山去

夾金山主峰高達5100多米，氣候異常惡劣。隨著海拔的不斷升高，氣溫越來越低，劉英開始有些氣短，喘不上氣來。疲憊的她真想坐下來，哪怕只休息五分鐘。但她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四周白茫茫一片，看不到路，更看不到路的盡頭。這時，她想到了她的馬，這匹一直順從地跟在她身后的馬，一路上給了她太多的幫助。馬也正在充滿深情地望著它的主人，路太陡，也太滑，無論如何，它也沒有本事馱載它的主人上山了。聰明的劉英忽然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省力氣的好主意。于是，她走到馬的身后，拍了拍馬的屁股，雙手抓住馬尾巴。這下，可輕松多了，那兩條像灌了鉛似的腿，隨著馬的節奏邁開了步子。很快，劉英又把這個辦法推廣給了蔡暢、劉群先等其他女戰士。山坡上，女戰士們紛紛拉起了馬尾巴，成為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1905—1989），浙江諸暨人。1925年轉入中國共產黨。1926年底與毛澤民結婚。長征中任中央縱隊運輸大隊指導員。新中國成立后，任輕工業部副司長、辦公廳副主任。1989年逝世。

挑著銀圓換蘇幣

在遵義，錢希均協助毛澤民發行蘇維埃錢幣，用繳獲的大量珍貴的食鹽低價出售，使紅軍手中的蘇維埃錢幣能夠在市場上購買東西，活躍遵義市場，補充廣大指戰員的物資需要。紅軍離開遵義時，她又協助毛澤民每天挑著大量的銀圓在街市上回收蘇維埃錢幣，用銀圓換回老百姓手中的蘇幣，使老百姓不因紅軍撤離遵義而受經濟損失。

破除"共產共妻"謠言

長征中，紅軍籌糧遇到了很大的難題。還是走在路上行軍的時候，錢希均就看到了一處比較寬敞的寨子，估計應該是個土司官。到達宿營地之后，她便叫上鄧六金、鐘月林等前去那個寨子里"打土司"。進大門以后，院子里空蕩蕩的，沒有人影，也沒有糧食的影子。就在這所寨子的一間破舊的倉庫中，錢希均發現角落里有兩個亮點在閃爍。年齡最小的鐘月林放開喉嚨大喝了一聲："什么怪物？快出來！"話音剛落，就聽見里面傳出哽咽聲。一個滿臉烏黑、兩只眼睛一眨一眨的女人走了出來。一邊哭，還一邊求饒。經過她們的仔細盤問，這個女人向她們哭訴了自己的不幸身世。她本是個漢人，在一次漢藏兩族的械斗中被土司抓來，因為她人長得漂亮，才沒有被處死，并被強迫做了土司的小老婆。她在這個家里地位很低，還不如個小丫頭，經常遭到打罵。土司逃走時，她悄悄地躲了起來，一心想等土司們走遠以后，逃回娘家。紅軍的到來，讓她想到了"共產共妻"的宣傳，她就藏了起來。看到她害怕的樣子，錢希均向她說明了此行的目的，還介紹了紅軍的政策，并糾正了她所說的共產黨"共產共妻"的謠言。這個女人一看這3個同為女人的紅軍，并不像宣傳的那樣可怕，反而還挺和善可親。女人還聽錢希均說，并不白拿走他們的糧食，還要給她錢。這個女人一開始并不真的相信，當兵的吃糧食還給錢？！但當錢希均從衣袋里掏出銀圓放在她的面前時，她不知說什么好了，馬上帶領3個女紅軍，把她所知道的土司藏的糧食全部取了出來。這個女人還一再請求，非要和錢希均她們一起參加紅軍。迫于當時的形勢，長征途中原則上是不收女兵的，錢希均謝絕了她。錢希均做群眾工作的能力，由此可見一斑。?

（本欄目由南昌新四軍軍部舊址陳列館、四渡赤水紀念館協辦）

責任編輯 / 彭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