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志云(南昌理工學院外國語學院,江西南昌 33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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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文化在英語小說中的運用
涂志云
(南昌理工學院外國語學院,江西南昌 330013)
茶葉從東土漂洋過海來到西方,在這里扎根發芽,直到開花結果,醞釀出帶有英倫風范的英國茶文化。茶文化融入到英國社會,對英國文化產生了重要的影響。作為文化的一種重要表現形式,英語小說也成為茶文化展示的重要平臺。本文主要通過分析英語小說中具有代表性的簡·奧斯汀、蓋斯凱爾夫人以及亨利·詹姆斯的代表作,探討茶文化是如何在英語小說中靈活運用,展現自身魅力的。
茶文化;英語小說;運用
在世界茶文化中,英國真正地將茶葉納入自身的文化系統,形成茶文化的歷史只有幾百年,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到這個國家對茶的熱愛,他們發自內心的接納茶,不僅將茶葉列入日常飲品之列,每天進行早茶、十一點鐘茶、下午茶、高茶等不同形式的飲茶活動,還形成了具有明顯英倫特點的茶文化。在這個過程中,英國文學家們將茶元素融入文學創作,尤其是在英語小說中,茶文化以形形色色的方式穿插在整個過程中,在充實了小說內容的同時,還承載著展示創作者思想與反映社會大背景的作用。
《南方與北方》第九章“茶會前的梳妝打扮”將故事的情節發展推向一個小高潮。該章講述從南方搬遷到北方的黑爾牧師邀請他的學生、一位當地的企業家桑頓先生到家中喝茶,當黑爾太太聽到邀請桑頓先生來喝茶時,她的第一反應是“桑頓先生一一今兒晚上這個人究竟要上這兒來干什么呢?狄克遜在洗我的細布衣服和花邊,這種討厭的東風,水也不會很暖和。”顯然她并沒有想到會有可能在家招待這樣一位客人。后來她又表示非常可憐自己的女兒要“像一個傭人那樣干活兒,就為了咱們可以做好適當的準備,接待一位商人”。而瑪格麗特就在那天上午還希望“桑頓先生呆得遠遠的”,本來已經安排好了好幾件要做的工作,“然而,恰恰相反,她現在卻熨起帽子來”,開始為晚上的茶會做準備。幾乎就在同一時刻,桑頓先生家中也正在進行一場有關茶會的對話,“什么事使你今兒這么早就回家來我還以為你要去跟貝爾先生的那位朋友,那個黑爾先生共進茶點哩。”“我是要去,媽,我回家來換換衣服。”“換換衣服哼我年輕的時候,小伙子每天打扮一次也就心滿意足。你跟一個老牧師一塊兒喝杯茶,干嘛還得換衣服呢”。這場母子對話充分展現了他們對黑爾一家截然不同的看法,母親的話中充滿自我家庭地位的優越感,認為跟一個老牧師喝茶根本無須特意著裝打扮。雖然兩家的女主人對黑爾牧師和桑頓先生的“茶會約會”帶有情緒,但是她們并沒有干擾,而都認可這場茶會應該發生。茶會前兩家的準備工作顯示他們都把茶會看作一種嚴肅的社交活動。
同樣在簡·奧斯汀的《傲慢與偏見》中,本內特先生和表外甥柯林斯先生之間發生的口角之爭,前面提到他看不上外甥表現出來的奉承討好,甚至覺得好笑,然而后面描寫喝茶的時候,又好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他“到很高興地又把客人領進客廳,喝完茶以后,又高興地請他給太太小姐們朗誦。”茶桌成為小說中人們交流的重要場景。
2.1揭示社會大環境
每個時代都有它的特點,茶文化不可避免的會帶有那個時代的印記。英國文學家門常常在小說中借助茶桌上的飲茶活動,若有若無地進行著小說故事開始的文化環境,映射著作者本人所處的社會大環境。
蓋斯凱爾夫人筆下的《南方與北方》就通過不同場景中發生的飲茶行為向讀者介紹了小說故事所處的文化環境。比如利用詳細的茶桌細節描寫,生動地表現出了維多利亞時期社會不同階層生活水平的高低。在小說中,作為工人階級代表的希金斯在剛剛失去了紡織廠工作崗位的時候,遇上工會罷工斗爭,雪上加霜的是女兒由于生病也失業,他的人生處于低谷,茶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但是在后文的故事敘述中,借助他到瑪格麗特家參與茶會時發生的對話,讀者可以大致地洞悉他在英國社會的階級地位和身份,他只是由于生活所迫不得不暫時“忍痛割愛”。
在蓋斯凱爾夫人的《瑪麗·巴頓》中,茶桌上的火腿、油布,飲茶與客廳和廚房在同一個房間,無處不標有工人階級特征。開場時對巴頓家客廳“幾乎放滿了家具”的描寫暗喻這個家庭經濟繁榮。《南方與北方》中的工人階級沒有在家喝茶的習慣。
小說還借助茶會場景和茶具的描寫來展示一定的階級意識形態。《南方與北方》中,伊迪絲“發覺壺里的水涼了,便吩咐把廚房的大茶壺拿上來。”而大茶壺是新生時尚之物,價格不菲。肖家用這種昂貴的大茶壺煮茶以及讓仆人把大茶壺中的水燒好后拿進客廳,由女主人沏茶都暗示了肖家財富和社會地位。
2.2展示家庭小環境
茶桌是家庭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它不單單是一種簡單的家具擺設,在某種意義上,它還代表著英國社會所了解的家庭整體環境、家庭內部和睦的關系和一幕幕熟悉的安適的生活景象,這是一個與外部世界相隔絕的家庭小環境,不受外界變化的影響,溫暖常在。
《瑪麗·巴頓》中詳細描寫了巴頓家的第一次舉辦茶會,“約翰·巴頓把那塊大煤搗碎,滿屋子便立刻光亮和暖了起來……”這里的茶會象征英國家庭的關鍵因素,它代表了一種溫馨、親密的景象。
《南方與北方》里,瑪格麗特一家每天都要喝下午茶。在南方城市赫爾斯通的恬靜生活中,她每天特地“走上樓去,為吃下午的那頓茶點換衣服”。父親會“沉默出神地呷著茶”,“吃完茶點后,父親總立刻退進他的小書房去”,有時候,“吃完茶點后,黑爾先生站起身來,一只胳膊肘兒放在壁爐臺上,手托著頭,默想著什么事,不時還長嘆息一聲。”當瑪格麗特和父親去北方了解情況回到家后,“黑爾太太問了許許多多話,他們全在喝茶的時候回答了。”后來,他們一家遷居到北方城市米爾頓時,雖然經濟比較拮據,但是他們還一直保持著家庭的飲茶習慣。即使瑪格麗特偶爾錯過了喝茶時間,不能陪家人一起喝茶,她也會再補上,“我最好把這杯茶端上樓給媽媽去。她很早就喝過啦,我那會兒太忙,也沒去陪她。我想她肯定樂意再喝上一杯的。”顯然,飲茶時間也是瑪格麗特一家聚會、聊天享受生活的時刻,家庭呈現一派其樂融融的和諧景象。
3.1展示女性風采
茶進入家庭的同時,也滲入了女性的生活。平常人們在家里有客人的時候會用茶招待客人,泡茶的相關事宜會有仆人準備好泡茶飲茶所需要的相關物品后由女主人在客廳親自沖泡好,然后親手端送到客人手中。
簡·奧斯汀的《曼斯菲爾德的公園》中,托馬斯線上想認范妮做干女兒,所以在諾里斯夫人沒空的時候他將“總是沏茶”這項工作交給他;在《傲慢與偏見》里,每次用完晚餐后,總是有家里最得寵的長女貝內特小姐沏茶。
維多利亞時期,茶桌總是中產階級女性展示女主人風采的場地,然而也被曲解為是少女用于展現、暴露自我、吸引男性的場所。《南方與北方》里,桑頓赴約去黑爾先生家喝茶本來是一項體面的社交活動,而當桑頓太太得知黑爾先生有個女兒時便說,“當心,別給一個連一文錢都沒有的姑娘迷住啦,約翰。”在她看來,這場茶會似乎暗含著瑪格麗特可能會借此勾引她的兒子,所以才特別提醒。而見過黑爾小姐一面的桑頓先生似乎有所了解并自信地回答“我可不容易給人迷住,媽,這一點我想您是知道的。不過您不可以這樣說到黑爾小姐。”此時,茶會前桑頓母子之間的簡短對話,也正是作者借助人物之口進一步提示讀者瑪格麗特——茶會——婚姻——桑頓四者之間的關聯,作者對在黑爾先生家中的茶會場景精心細致的描寫進一步表明此意圖。
3.2茶桌與婚姻、愛情的關聯
《南方與北方》瑪格麗特多次在茶桌前表現出色,預示著她對自己未來婚姻的把握尺度。瑪格麗特在準備茶桌時的優雅嫻熟象征她對愛情的一種成熟認識和執著追求。從南方來到北方,她不時地在茶桌邊展示自己的魅力,最終實現了自我選擇的婚姻,與相愛的桑頓先生美滿結合,可以說“茶桌”見證了瑪格麗特與桑頓先生愛情的發展過程。
而在英籍美國作家、著名現實心理主義小說家亨利·詹姆斯筆下,茶具、女性和婚姻之間被賦予一種特殊的關聯。其代表作《貴婦人畫像》里,梅爾夫人的命運與茶具被緊密聯系在一起,詹姆斯無禮的用容器來形容她。整個故事中,她是“一只帶有裂縫的茶杯”,并且還在不斷被傷害:最初拉爾夫愛她,最終卻又選擇了離開她。她選擇的婚姻里,夫妻關系烽火不斷,毫無幸福可言。更不幸的是,她和奧斯蒙德相愛并同居多年后,雖然生了一個女兒,但是由于種種原因,他們的愛情也敗給了現實,愛人另娶。在小說的第19章和第49章中,作者對梅爾夫人和茶具的關系做了詳細的講述,將兩者構成一種象征意象。在這片巨著中,女人被賦了“破舊的”的茶杯的含義,被視為一種“脆弱的容器”,而且在男人的內心,不會認同妻子是一只“空洞沒有內涵的容器”,為小說圖抹了一層悲傷的色彩。
茶文化在英國文學家筆下化作繁花,深深刻入英語小說,成為英語小說中獨具特色的一部分,在英語小說里,茶桌承載的茶文化不僅僅是簡單地飲食文化,它還是英國家庭生活的重要場景,通過茶桌能透視英國女性獨特的風采與社會地位;它還是人們進行社會交流的陣地,是社會大環境的投影。在這里愛情不斷上演,矛盾不斷發生,故事還在繼續。讀英語小說的過程,也是品味英國茶文化這杯香茗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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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志云(1983-),女,江西南昌人,碩士研究生(在讀),講師,研究方向:英美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