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紅
急當事人之所急,以平等的視角撫慰當事人,彌合當事人的心靈創傷——這是《等著我》制片人楊新剛認為的本節目最大的公益。
《等著我》是央視綜合頻道播出的一檔公益尋人節目,2014年4月開播至今兩年時間里,這檔節目聚合民政部、公安部、“寶貝回家”公益組織、公益明星、志愿者和熱心觀眾的力量,通過線上線下渠道累計幫助了5600位求助者,使600個家庭實現了團圓。
社會效益實現的同時,這檔節目的高傳播度亦由收視成績得到證實。2015年央視綜合頻道周日八點檔推出的《等著我》八期季播節目創造了全國網平均收視2.06%(單期最高2.43%)的成績,在2015年綜藝節目收視中僅次于《中國好聲音》和《奔跑吧兄弟》,并打破央視一套四年來最高平均收視紀錄。網絡數據上,微博綜藝排行榜和微博電視指數在節目播出的當時多次排名第一位。在央視綜合頻道周二晚22:30分播出的《等著我》周播節目全國網平均收視可達0.7%,城市網破1,微博綜藝排行榜也位于前列。在央視全臺的節目綜合評價排名中,《等著我》屢次進入前5名。
沒有當紅明星大咖,沒有唱歌跳舞等傳統綜藝表達,在綜藝娛樂當道的年代,在訪談節目式微的當下,《等著我》以類訪談的方式闖出了一片屬于公益節目的藍海。
多方聯動 做更高級、更精準的公益
95歲抗戰老兵找到大半個世紀未見的親人,母親與被拐賣的兒子時隔20年再重逢……《等著我》的舞臺上發生過太多類似的情感故事。這些故事經過時間的長久發酵,在舞臺上化作相逢那一刻的喜怒哀樂,牽動著觀眾的情感。
“我們每天見到的故事多了,什么樣的故事最感人?如果告訴你,兩個三十年、四十年、六十年沒見面的人今天要見面,告訴你,母親和兒子30年未見,今天要在這里相見,任何一個故事都夠上頭條,而這個節目里頭幾乎所有的選題都是這個樣子”。楊新剛認為,那些時間成本帶給人的震撼非常強烈,而從題材上看,這檔尋人節目涵蓋了家尋親人、親人尋家、臺海尋親、道歉尋人、感恩尋人、戰友情深、尋找老友、同學之情、其他尋人等九大項。他認為,這些人生經歷構成了老百姓身邊的故事,對于觀眾來說有著強烈的代入感。“很多觀眾看完這個節目,會下意識地抱抱身邊的親人,所以這個節目的魅力就在于觀眾看別人尋親,實則想到的是自己的親人、戰友、朋友、恩人。”
楊新剛將這檔節目比喻為冰山的十分之一,剩下的十分之九則埋在下面,這十分之九包括多方力量聯動組成的《等著我》官方網站、熱線電話、微信、微博等。其中,在《等著我》的官方網站上,求助者多達10萬之多。他表示,尋人是個非常難的事情,節目盡量播出成功案例,為觀眾樹立信心的同時,也告訴有特定需求的求助者有這么一個渠道可以幫助找人,相當于一個大型電視廣告,這個電視廣告就是給線下的十分之九做預告的。如果尋人和被尋找的人都知道了這個平臺并發布了自己的需求,互相之間匹配成功的概率就會非常高。因為尋人平臺其實是比較窄眾化的,有需求的人一定會“找上門”,所以是精準投放。目前,經過多方聯動,尋人的成功率能達到一天一對兒。
“《等著我》做公益有兩大特點,一是更高級的公益,二是精準公益。你的目的是找人,那么我來幫你找,而來這個平臺上找人的人大多數生活貧困,他如果需要幫助,我們也創立了一個緣夢基金,可以給予資助,因此是精準尋人、精準幫扶。另外,公益不一定是物質資助,人的心靈創傷的彌合我覺得是最大的公益。有的挺好一孩子,就是心里有個‘大疙瘩,如果我們幫他找到親生父母,解開疙瘩,這樣的心靈公益可能對他的意義更大。”
用真人秀講好故事
《等著我》的選題具有天然的吸引人的優勢,如何再結合電視的聲光電將“老百姓的故事”講好、讓人愛聽,考驗制作者的專業素養。
《等著我》選擇用訪談方式+真人秀的手法去解構每一個尋人故事。說到訪談,業內人士不禁想到“老套”“式微”等字眼,《等著我》最初在設計節目樣態時,有過很多想法,后來還是堅持公益本真,讓倪萍以“知心大姐”的角色通過對話講好故事。
節目走過兩年,楊新剛越來越發現講故事“水很深”,講什么,怎么講,都是一門大學問。他給記者介紹了節目組對于“講什么”的摸索。以前節目也走過彎路,很多故事著重講述當事人曾經被虐待過,或者流離失所的經歷,節目組也很想幫他,觀眾聽完之后也覺得挺可憐,但這是不是觀眾最想要聽到看到的?后來發現不是,節目組發現這些當事人身上的共同點都是經歷了苦難依然樂觀堅強,觀眾最想看到的其實是主人公的這些正能量的人性。“現在,從收視曲線上看,《等著我》講故事這一段是絕對不會掉下去的”。
楊新剛不認為《等著我》是一個綜藝節目,如果跟綜藝有關聯的話,就是它的表現手段。在對故事的編排、解構上,《等著我》采用了大量真人秀手法,將當事人最真實的情感狀態呈現了出來,包括前期挖掘當事人故事所采用的群采手法,舞臺上沒有刻意編排的未知狀態以及大門打開之后當事人的表現等等。
“主持人和臺下的嘉賓在上場之前對故事一無所知,為什么不告訴他們,是因為真人秀有個很重要的方法叫互激,就是求助人和嘉賓狀態互激。上場前當事人對故事的結果一無所知,尤其最后大門打開的那一刻,他們爆發出來的情感全是真實的,沒有任何的設計,有人面無表情,有人抱頭痛哭,有人下跪、有人驚呆了,這種情緒的表達是任何電影電視劇的演員無法演出來的,傳達給觀眾強烈的沖擊。而對于導演來說這個場面其實是叫做失控狀態。”
《等著我》演播室機位21個,采用全硬盤錄制,所有的畫面都有保存,畫面可以捕捉到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和眼神。楊新剛給記者講了一個他在導播臺親眼看到的眼神——抗戰老兵張道干老人想要找回失散七十多年的入黨介紹人,當大門打開、謎底揭曉的那一刻,已經93歲的老人眼神頓生光芒。
目前,《等著我》已聯合“寶貝回家”公益組織發展了十幾萬志愿者,這些志愿者分布在全國各地,充當著尋人者的眼睛。《等著我》官方網站也已和央視網對接,成為央視臺網聯動“智慧融媒體”的重要實驗項目。“未來我們希望除了電視平臺之外,在央視網做另外一個平臺,實現網絡直播,最終雙平臺能夠融合在一起,這樣尋人的成功率會越來越高。”楊新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