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李昌鈺
決戰于美國法庭
◎ [美]李昌鈺

在中國,法庭科學家一般作為專家證人出庭作證,他們既不屬于控方,也不屬于辯方,地位超然;但是在美國法庭上,法庭科學家只能選擇支持控方或者辯方,可以說美國法庭將“聽取雙方當事人陳述”這一原則發揮到了極致。
在法庭上,控方與辯方的交鋒決定著案件的結果,他們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以求得陪審團的信任。作為專家證人,我得時刻準備接受律師的質詢,法庭常處于劍拔弩張的氛圍中。
作為一位華裔法庭科學家,英語能力幾乎成為對方攻擊我的萬能武器。早期,我在一次擔任控方專家證人的時候,辯護律師問我:“李博士,您說您來自中國臺灣,對嗎?”我很自豪地回答:“是的。”這位律師立即說道:“難怪我剛才聽不懂你說的英文。”律師見我的證詞無懈可擊,試圖誘導陪審團關注我的英語水平。我轉過頭去問坐在旁邊的陪審員們:“請問你們聽懂我剛才說的話了嗎?”陪審員們紛紛點頭。這時,我回過頭來對律師說:“這里只有你聽不懂我說的英文,看來是你的問題。”
在美國法庭上,控辯雙方的激烈對抗體現在每個環節中,他們不僅窮盡科學和法律知識來攻擊專家證人的證言,還會運用一些語言陷阱來誘導專家證人。盡管有時候明知他們是故意刁難,但在法庭上做無謂的口舌之爭顯然不是明智之舉,法官和陪審團也可能因此懷疑你的專業能力。如何在緊張的氛圍里幽默、機智地回避爭議并反擊對方,很考驗每一位審判參與者。
前幾天,我作為控方專家證人出庭做證。那個案件已經過去十幾年了,但我清楚地記得檢驗每一項物證的過程。辯護律師沒能從我的證詞里找到漏洞,于是話鋒一轉:“李博士,2002年檢察長帶著刑警到你的辦公室拜訪,你還記得當時有哪些來訪者?”我回答說:“我大概記得那個檢察長叫肯特,那位刑警叫安德森。”律師說:“有一個金頭發的美女刑警,你還記得嗎?”那次拜訪已過去十幾年,我對這個金發美女完全沒有印象。律師對我說的話公開表示懷疑,認為我不應該忘記,試圖以我的記憶力存在問題來攻擊我證詞的可信度。
我沒有與他爭論,而是微笑著說:“對我來說,美國姑娘看起來都很像,你們不也常說我們亞洲人看起來很像嗎?”聽到這里,幾個陪審員都笑著表示贊同,律師自知再糾結這個問題已經不是明智之舉。
美國社會推崇幽默文化,美國法庭就是美國社會的縮影。
(摘自《挑戰不可能:李昌鈺的鑒識人生》中信出版社圖/王建峰)來的。因為包裝紙上的條形碼只要從讀碼鏡上一過,收款機就會打出這個商品的名稱和價錢。這張十分普通的購物清單拿回家可以派上很大的用場,日本家庭主婦是這樣介紹的:“我把購物清單貼在冰箱上,每次用完了肉呀﹑菜呀,我都會用筆劃掉。比如今天用了洋白菜,我就會在購物清單上的‘洋白菜’上劃一道黑線,表示洋白菜已經用完了;魚用完了,我就會在‘魚’上劃一道黑線。”
“這樣做有什么好處呢?”我問。
她笑道:“能減少打開冰箱門的次數,省電呀!”
聽了日本家庭主婦的話,我實在佩服她們的絕頂智慧。其實還有很多類似這樣的例子,光是我能記住的就差不多有上百條。如果把這些日本主婦的智慧歸攏到一起編一本實用書籍,說不定能在中國暢銷一把。(摘自《狂走日本》上海文化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