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變成老女人

◎[英]琳達·格蘭特

當我變成老女人

◎[英]琳達·格蘭特

如果你在1970年問我中年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我會說35歲。這在當時基本上是準確的。

然而，已經65歲的米克·賈格爾還沒有絲毫步入中年的跡象。我想，這是因為中年只是我們的一種心態。有些人進入幼兒園的第一天就已經達到了那種狀態，他們那小臉蛋上散發著智慧的光芒，因而立即被任命為班長，這樣到了30歲時就已經進入中年了。

盡管如此，我還是要承認我已步入中年，只是希望它有別的什么叫法。有這種想法是考慮到我們能穿什么和不能穿什么。這與要得到他人的認同或者是我們要遵循什么規則沒有關系。相反，如果你很在意自己的穿著，并想穿著某幾件衣服展現你最好的一面，而這幾件衣服別人穿起來不好看，那么，你已經承認自己進入中年。

我母親很清楚什么能穿，什么不能穿。20世紀60年代早期，她就已經發現自己適合酷似香奈兒套裝的小巧優雅的無領毛絨衫，而且自那以后就一直穿著。她一生中從沒有一條牛仔褲。她打掃房間的時候會身穿長褲以及帶有彈性腰圍的滌綸衣服。回到家，她立即把自己最好的衣服拿到樓上用衣架重新掛起來，套上衣罩。

她買這些衣服就是為了要長久穿，它們也的確很耐穿。20世紀90年代初，我說服她買了一條緊身褲。回過頭來，我再也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了——她看起來不像她自己，或許這是她患老年癡呆癥的第一個視覺線索，她完全喪失了本該有的自我。

因此，像站在一堆衣服前猶豫不決這類棘手的問題，我母親從來無須費神。都50歲了，她還能穿機車皮夾克嗎？那個印花裙怎么樣？那條牛仔褲呢？乳溝暴露多少是被允許的？

有一首蒼白的詩，更年期的女人或許會喜歡，或者說比她們年輕點兒的朋友認為她們會喜歡。“當我變成了老女人，我會穿紫色的衣服，戴一頂不怎么般配也不太適合我的紅帽子。”既然它不適合你，為什么還要戴呢？

當我老的時候，我可不想成為一個嘮嘮叨叨的瘋狂的老女人，身上穿著完全不搭的衣服，腳穿一雙用絨氈做的拖鞋，走在大街上還喃喃自語。

女性有在任何年齡想穿什么就穿什么的權利，還具備基本的穿衣常識、風格和品位的優點。兩者之間有一條狹窄崎嶇的道路，而這條路正是女性應當嘗試的。

對于凱瑟琳·希爾來說，早上11點坐在星巴克，上身穿帶貂皮領的約翰·加利亞諾牛仔夾克，下身穿牛仔褲，掛著說唱歌手那樣的長鏈，這并沒有違反什么老來俏的著裝規范，而是深諳如何開拓時尚極限之道，包括加入一些粗俗的元素，就好像是在寡淡無味的菜肴里加入少許必不可少的辣椒醬。

(摘自《穿出來的思想家》重慶大學出版社 圖/陳明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