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春
淺論古人書法之性靈生活
常春
大凡古代讀書之人每天都要接觸到筆、墨、紙、硯。他們或起草文件,或發布律令,或抄寫文書,或謄寫典籍,或詩文創作,或書信往來等,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書法是他們每天必不可少的活動之一。”在這樣一種每天頻繁而重復進行的書寫活動中,書法作為一種普遍的信息傳達工具在大家的共同使用中難免出現“好”、“壞”、“優”、“劣”之分,即有的人掌握得好,善于表現;有的人掌握不好,拙于表現。于是,出現了最初的“審美”和“評判”。加之人類有愛美的天性,漢字本身又具有極其豐富的審美的因素,因此先民們在使用書法中,逐漸產生了審美的觀念。尤其到了后來,書法的審美功能和價值越來越受到人們的普遍重視,因而書法也就成為了古人日常生活中審美、抒情、娛樂的一項重要工具和愉悅身心的一種藝術活動。以下,筆者將從“以書為樂”、“以書寄情”和“以書養性”三個方面展開具體論述。
藝術生來就具有娛樂的作用。書法在中國古代是一種具有審美屬性的藝術形式,也是一項具有豐富文化內涵的娛樂活動。千百年來無數文人以它為樂,度過了他們大量愉悅身心的閑暇時光。書法可以使文人在繁重的“正業”、“大道”之外游手于斯,消閑度日。
欲討論“以書為樂”的書法觀念,我們應當追溯到中國傳統文化上,因為中國古代書法觀念深深根植于傳統文化之中,特別是儒家文化和道家文化的滋養,使其閃爍著永恒的人文價值。儒家文化以人為主的內圣思想和入世情結以及道家文化的緣情任性和出世情結共同構建了中國傳統文人性格的兩面性。首先,在儒家文化嚴肅一面的背后也有強調娛樂、情感以及審美的一面。如前所述,《論語》里是這樣給“藝”定位的:志于道,據于德,依于仁,游于藝。①另外,《莊子·讓王》篇中記載了這樣一段對話,孔子問顏回:“家貧居卑,胡不仕乎?”顏回回答:“不愿仕……鼓琴足以自娛,所學夫子之道者足以自樂也。”②可見,在中國古代文人心中“藝”本身是一種可供消遣、娛樂的技能。同樣,莊子也提出“游”的處世哲學,他認為“游”的關鍵是“忘”,通過“忘”達到“游”,最終變成“至人”。而“虛靜”是莊子達到“游”的必要過程和手段,是由“技”進乎“道”的心理通道。另外,道家文化,特別是莊子“游”的文化范疇,體現了“藝”在古代文人那里從技藝,到審美,再到精神絕對自由的理想過程。徐復觀先生曾經以“庖丁解牛”為例,對此有絕妙的解釋。他說:“莊子所想象出來的庖丁,他解牛的特色,乃在‘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這不是技術本身所需要的效用,而是由技術所成就的藝術性的效用。他由解牛所得到的享受,乃是‘提刀而立,為之四顧,為之躊躇滿志’,這是在他的技術自身所得到的精神上的享受,是藝術性的享受”。③可以看出,莊子的藝術精神是在熟練掌握“技”的前提下更進一步,脫離“技”而達到“藝”和“道”的愉悅狀態和自由境界。中國古代書法著述中也有許多記載這種審美體驗的內容。黃庭堅曾經指出:“老夫之書,本無法也,但觀世間萬緣,如蚊蚋聚散,未嘗一事橫于胸中,故不擇筆墨,遇紙則書,紙盡而已,亦不計較工拙與人之品藻譏彈。譬如木人,舞中節拍,人嘆其工,舞罷,則又蕭然矣。”④其中“譬如木人,舞中節拍,人嘆其工,舞罷,則又蕭然矣”的感受就暗合了“庖丁解牛”愉悅的心理狀態。中國傳統文人這種怡情悅性、自得其樂的人文精神在中國古代書法著述中的表現還有很多。
作字習書是中國古代文人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須臾不可離的活動之一。很多時候,古代文人的書法活動是在消閑、娛樂的情況下完成的。首先是“娛樂”,歐陽修說:“蘇子美嘗言‘明窗凈幾,筆硯紙墨皆極精良,亦自是人生一樂。’然能得此樂者甚稀,其不為外物移其好者,又特稀也。余晚知此趣,恨字體不工,不能到古人佳處。若以為樂,則自足有余。”⑤可見,宋代大文學家歐陽修和蘇軾都認為,能在明窗凈幾的優雅環境中,使用著精良的書寫工具從事書法活動是人生之中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黃佑田在《衡山父工墓志銘》中曾記載了文征明這樣一件小事“公書未嘗茍且,或答人簡札,少不當意,必再三易之不厭。故愈老而愈益精妙,有細入毫發者。或勸其草次應酬,曰:‘吾以此自娛,非為人也。’”⑥他說,文征明寫字非常認真,即使是寫便條、書信的時候也一定要追求書法的優美,有時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寫。有朋友勸他說,像這樣不重要的東西可以潦草地應付,不必太過認真。而文征明卻說,我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自娛自樂,并不是為了別人。
另外,清代大學者段玉裁在《述筆法》中也說:“使吾得有飯吃,掃除一室,陳古硯法帖,摩挲終日,作字豈不樂哉!”⑦可見,古代文人多以書娛樂。
其次是“消閑”,歐陽修認為:至于學字,為于不倦時,往往可以消日。⑧晚明作家華淑在其《閑情小品》的題序中這樣描述自己的書寫狀態:長夏草廬,隨興抽檢,得古人佳言韻事,復隨意摘錄,適意而止,聊以伴我閑日,命曰閑情。非經非史,非子非集,自成一種閑書而已。⑨于書房之中,百無聊賴之際,隨意抄些古人長短佳句,隨興而書,度過閑時,何等逍遙自在。古人的這些論述表明,書法是中國古代文人休閑時光中一種重要的消閑工具。
當然也有完全相反的時候。有些時候,書法不再是一種文人抒情遣興的樂事,而變成了一種苦差。羊欣《采古來能書人名》中最早記載了關于韋仲將的一件苦事:誕字仲將,京兆人,善楷書,漢、魏宮館寶器,皆是誕手寫。魏明帝起凌云臺,誤先釘榜而未題,以籠盛誕,轆轤長絙引之,使就榜書之。榜去地二十五丈,誕甚危懼,乃擲其筆,比下焚之。仍誡子孫,絕此楷法,著之家令。⑩魏明帝建成一座高臺,已經將匾掛到了高臺之上才發現匾額上忘了題字,只有將當時著名的書法家韋仲將放在籃子里,再把他吊上去題字。可是匾離地面很高,韋仲將恐高,于是又羞又氣,摔了毛筆。等他下來后立即燒毀了毛筆,并告誡他的子孫們從此再也不要學習他的楷法。
除此以外,當名家書法為越來越多的人所喜愛、收藏、買賣的時候,書法中的人情世故、應酬往來往往也成為書家的頭等“苦差”。董其昌在《畫禪室隨筆》中提到類似的情況,他說:“余不好書名,故書中稍有淡意,此亦自知之。若前人作書不茍且,亦不免為名使耳”。?總之,書法活動中有苦有樂,這些苦樂伴隨著古人的書法實踐,也伴隨著古代文人每天的生活。
用藝術的方式表達情感是任何一種藝術形式的基本屬性和功能之一。《毛詩敘》云:“情動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可見,文藝活動具有充分打開人們情感世界的功能。書法藝術也是一樣,它蘊含了書家在日常的書寫實踐中情感的自然流露。失去情感,書法藝術就失去了動人的魅力與感染力。因此,在書法活動中,審美主體超越了自身的現實境遇與利害關系,擺脫了實際的、功利的束縛,從而進入到一種對人生況味與底蘊的深層感悟,并將這一情感寄托于書法作品之中。
最早提及書法抒情性的文字見于偽托漢代蔡邕所作的《筆論》,其中說到:“書者,散也。欲書先散懷抱,任情姿性,然后書之;若迫于事,雖中山兔豪不能佳也。夫書,先默坐靜思,隨意所適,言不出口,氣不盈息,沉密神彩,如對至尊,則無不善矣。?”這種“先散懷抱”、“默坐靜思”、“任情姿性”的書寫狀態寄托了書家無限的情懷。后世論書,往往沿用此說。譬如傳為虞世南所作的《筆髓論·契妙》中說:“欲書之時,當收視反聽,絕慮凝神,心正氣和,則契于妙。心神不正,書則欹斜;志氣不和,字則顛仆。其道同魯廟之器,虛則欹,滿則覆,中則正,正者沖和之謂也。”?由此可見,書寫者書寫時不同的心神志氣等情感因素還會使字跡產生欹斜中正等不同的狀態。
另外,書法抒情達性的功能在中國古代書法著述中多有論及。張懷瓘在《書議》中說到草書的功能時說:“或寄以騁縱橫之志,或托以散郁結之懷”?。明代陳獻章在《白沙集》里明確指出“予書……以正吾心,以陶吾情,以調吾性,吾所以游于藝也”。?同時,書家的情感也可以通過書跡傳達開去,使閱讀者有相同的感受。譬如張懷瓘認為:“四海尺牘,千里相聞,跡乃含情,言惟敘事,披封不覺欣然獨笑,雖則不面,其若面焉”。?
書法有如此的抒情功效,除了與其書寫主體密切相關外,還與它的書寫內容密切相關。譬如孫過庭《書譜》中記載:寫《樂毅》則情多怫郁,書《畫贊》則意涉瑰奇,《黃庭經》則怡懌虛無,《太師箴》又縱橫爭折。?又如世人評論顏真卿的《祭侄文稿》時,也常說其書法表現了強烈的悲憤之情,這在很大程度上是文稿內容暗示的效果,如果僅從用筆的技巧、線條的變化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來的。
最后,本節所論的“以書寄情”之“情”,既有主觀的理性控制,又受當時情感因素的支配;既是一種民族文化心理的集中體現,又是個體的一種自由的創作心態。總的看來,這種藝術情感大體可以分為平靜之情和激動之情兩種表征。
平靜之情。平靜之情是老莊“虛靜”的美學思想在書法藝術實踐中的一種體現。老莊思想對中國人藝術感受力的影響比任何事物都深遠。它雖然不是關于文學藝術的,而是哲學的,可是卻啟迪了古往今來的許多藝術家,在忘我的境界中達到合于道的藝術實踐享受。“虛靜”在中國古代社會首先是承載著一種人生態度,之后是一種審美態度,最后才作為一種藝術實踐的情感、精神狀態。譬如孫過庭《書譜》所說:“若運用盡于精熟,規矩闇于胸襟,自然容與徘徊,意先筆后,瀟灑流落,翰逸神飛。亦猶弘羊之心,預乎無際;庖丁之目,不見全牛。”?完全是一種在精熟書法各種技法、規矩的前提下平靜而自然的“游”的情感、精神狀態。清人王澍也說:“余作篆書,必心氣凝定,目不旁睨,耳不外聽,雖疾雷破柱,猛虎驚奔,不能知也。用是,乃得窺見斯、喜妙處。”?即使在這種特殊的環境中,書家依然能夠保持內心的平靜,氣定神閑地寫字,同時產生一種絕佳的藝術感受。
激動之情。激動之情是人的非理性上升為操控人言行的主導因素,理性因素被大大壓縮,甚至接近于零的情感、精神狀態。譬如韓愈在《送高閑上人序》記載:往時張旭善草書,不治他技。喜怒窘窮,憂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無聊、不平,有動于心,必于草書焉發之。觀于物,見山水崖谷,鳥獸蟲魚,草木之花實,日月列星,風雨水火,雷霆霹靂,歌舞戰斗,天地事物之變,可喜可愕,一寓于書。故旭之書,變動猶鬼神,不可端倪,以此終其身而名后世。?可見張旭作草書時,“喜怒窘窮,憂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無聊、不平”等所有感情,一并寓之于書。而當人的情緒處于極度悲、喜,達到理性難以控制的程度時,往往也正是藝術創作的激情巔峰時刻。懷素在草書創作中也是如此,其言行甚為激動、顛狂。竇冀《懷素上人草書歌》記“粉壁長廊數十間,興來小豁胸中氣。忽然絕叫三五聲,滿壁縱橫千萬字”。?可見,他的狂草正是其內心不可遏止的藝術沖動的產物。懷素的這種創作激情是其自由精神和下意識的沖動,也是無法被模仿與重復的。正如許瑤《題懷素上人草書》中所記“志在新奇無定則,古瘦漓驪半無墨。醉來信手兩三行,醒后卻書書不得”。?這種“醒后欲書書不得”的創作狀態正是當時藝術家創作心理的真實寫照。
另外,書法藝術實踐中的激動之情也可以來自一種悲憤之情。王澍在跋《顏魯公祭侄季明稿》中認為:魯公痛其忠義身殘,哀思勃發,故縈紆郁怒,和血迸淚,不自意其筆之所至,而頓挫縱橫,一瀉千里,遂成千古絕調。?這正如張懷瓘《書議》中的那句話“(書法)或寄以騁縱橫之志,或托以散郁結之懷”?。可見,不同的書法作品中可以寄蘊不同的情感因素。
中國古代書法作為一種具有強烈審美功能的藝術形式,它對塑造性格、陶冶情操、舒緩情緒等方面也有著一定的影響作用,這些可以看作是古代書法之藝術功能的一個重要方面。
中國古代的“六藝”教育是由于教育需要而編集或設置的,它強調人的各方面能力的全面發展,要求文武兼備,人格和諧。中國古代的儒家用“六藝”概括性地規定了一個儒者所要修習的基本內容,不管這種六藝之知曾經合理與否,至少提示我們一點,要成為一個可堪大用的人才,必須先有一個全面的學習,既包括知識學養上的,也包括道德品格上的,甚至于待人接物的方式和言談舉止的風度也不可忽視。到了孔子私學的平民教育時代,“六藝”教育已經脫離了“祭”與“戎”的作用,成了人們借以培養性情、磨煉意志的藝能。作為“六藝”之中的“射”與“書”就是如此:夫學書猶學射也,射者內志正,外體直,持弓注矢,引滿而后發。無遠無近,無左無右,期中的焉。弓不欲強,強則爆。不欲弱,弱則弛。夫書者,正體、執筆、選毫、調墨,使之濃淡得,剛柔中,亦奚以異?古者以射選士,今以書,亦何選哉??由此可見,古代的文人士大夫就是在這種習藝、修身、養性的文化氛圍中熏陶和教育出來的。
與現代人相比,中國古代文人更加注重自身的性情的培養,情緒的疏導。儒家的藝術觀追求美與善的統一。《論語·八佾》中記載“子謂《韶》:‘盡美矣,又盡善也。’”?即要求藝術作品不僅要有好的內容與形式,達到很高的藝術標準,更要使人們得到情感的調節和道德的凈化。
在古代社會,詩、文、琴、棋、書、畫等都可以作為文人名士提高修養、陶冶情操的工具。孔子在論述詩的作用時就說:“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荀子·樂論》也說:“人不能不樂,樂則不能無形,形而不為道,則不能無亂。先王惡其亂也,故制雅、頌之聲以道之,使其聲足以樂而不流,使其文足以辨而不使其曲直、繁省、廉肉、節奏足以感動人之善心,使夫邪污之氣無由得接焉。是先王立樂之方也。?”可見,“先王立樂”的原因是好的音樂可以“感動人之善心,使夫邪污之氣無由得接”。對此,徐復觀先生曾有精彩的論述,他說:“樂由心發,就一般而言,本多偏于情欲一方面。但情欲一面因順著樂的中和而外發,這在消極方面,便解消了情欲與道德良心的沖突。同時,由心所發的樂,在其所發自的根源之地,已把道德與情欲,融和在一起;情欲因此而得到了安頓,道德也因此而得到了支持。”?書法也是同樣,作書習字本身就是一種放松身心、緩解情緒的活動。加之以中和、沖淡為主體的儒家觀念與書法觀念的完美結合,書法更加成為文人抒發志氣、宣泄不平、排遣郁悶的有效工具。正如韓愈所說的那樣,人的“喜怒窘窮,憂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無聊、不平,有動于心,必于草書焉發之”。?可見,書法的確在不良情緒的釋放、人格的完善等方面對人的情操和性格有陶冶作用。又如歐陽修在《學書二首》之二中所說:“學書不覺夜,但怪西窗暗。病目故已昏,墨不分濃淡。人生不自知,勞苦殊無憾。所得乃虛名,榮華俄頃暫。豈止學書然,作銘聊自鑒。”?歐陽修醉心于學書,從白天到黑夜而不知疲倦。他回顧自己的一生,深感榮華短暫,虛名無益。可見,歐陽修之學書,并不只是膚淺的追求歡樂,而是透過人生的感悟抒發志氣,追求一種高雅的意趣,這也正是古代文人士大夫人生哲學的一種表現。
注釋:
①《論語·述而》選自《論語》,張燕嬰譯注,中華書局,2006年,第88頁。
②《莊子·讓王》選自《莊子集釋(下冊)》,中華書局,1961年,第978頁。
③徐復觀:《中國藝術精神》,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1年,第31頁。
④黃庭堅:《論書》,選自《歷代書法論文選》,上海書畫出版社,1979年,第356頁。
⑤《歐陽修全集(第五冊)·試筆一卷·學書為樂》,中華書局,2001年,第1977頁。
⑥季伏昆:《中國書論輯要》,江蘇美術出版社,1988年,第42頁。
⑦段玉裁:《述筆法》選自《明清書法論文選》(崔爾平主編),上海書店出版社,1994年,第739頁。
⑧《歐陽修全集(第五冊)·試筆一卷·學書消日》,中華書局,2001年,第1977頁。
⑨華淑:《閑情小品》,詳見白謙慎《傅山的世界》,三聯書店,2006年,第180-181頁。
⑩羊欣:《采古來能書人名》選自《歷代書法論文選》,上海書畫出版社,1979年,第45-46頁。
?董其昌:《畫禪室隨筆》選自《歷代書法論文選》,上海書畫出版社,1979年,第548頁。
?《毛詩序·關雎》選自《先秦兩漢文論選》,張少康編選,人民文學出版社,1996年,第343頁。
?蔡邕:《筆論》選自《歷代書法論文選》,上海書畫出版社,1979年,第5-6頁。
?[傳]虞世南《筆髓論·契妙》選自《歷代書法論文選》,上海書畫出版社,1979年,第113頁。
?張懷瓘:《書議》選自《歷代書法論文選》,上海書畫出版社,1979年,第148頁。
?陳獻章:《陳獻章集·雜著·書法》,中華書局,1987年,第80頁。
?張懷瓘:《書議》選自《歷代書法論文選》,上海書畫出版社,1979年,第149頁。
?孫過庭:《書譜》選自《歷代書法論文選》,上海書畫出版社,1979年,第128頁。
?孫過庭:《書譜》選自《歷代書法論文選》,上海書畫出版社,1979年,第129頁。
?王澍:《虛舟題跋》選自《歷代書法論文選續編》,上海書畫出版社,1993年,第668頁。
?韓愈:《送高閑上人序》選自《歷代書法論文選》,上海書畫出版社,1979年,第292頁。
?竇冀:《懷素上人草書歌》選自《唐懷素自敘帖》,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2003年,第31、32頁。
?許瑤:《題懷素上人草書》選自《唐懷素自敘帖》,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2003年,第28、29頁。
?王澍:《竹云題跋》選自《歷代書法論文選續編》,上海書畫出版社,1993年,第625頁。
?張懷瓘:《書議》選自《歷代書法論文選》,上海書畫出版社,1979年,第148頁。
?康有為:《廣藝舟雙楫》選自《歷代書法論文選》,上海書畫出版社,1979年,第847頁。
?《論語·八佾》選自《論語》(張燕嬰譯注),中華書局,2006年,第38頁。
?《論語·陽貨》選自《論語》(張燕嬰譯注),中華書局,2006年,第268頁。
?《荀子·樂論》選自《荀子集解》([清]王先謙撰),中華書局,1988年,第379頁。
?徐復觀:《中國藝術精神》,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1年,第17頁。
?韓愈:《送高閑上人序》選自《歷代書法論文選》,上海書畫出版社,1979年,第292頁。
?歐陽修:《學書二首》選自《歐陽修全集》(第三冊),中華書局,2001年,第768頁。
作者單位:西安美術學院國畫系陜西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