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詩人虞世南曾作《獅子賦》:“嗔目電曜,發聲雷響。拉虎吞貔,裂犀分象。”有如此勢頭的猛獸,也是佛教中頗受青睞的守護獸,多為坐騎或佛陀腳邊趴伏的靈獸。中國獅文化始于西漢,在兩漢至南北朝的600余年間,幾乎所有獅形象或頭生雙角,或背生雙翼,頸背修長,四肢短粗,突出昂首之姿及剛勁之力。此時受西亞的影響,人們更看重獅子鎮兇鋤惡的神化能力,多用于鎮宅或守墓。
隋唐時期的獅子依舊勇猛,但已呈現出馴服之勢。由于獅子的罕見,其體態性格大都憑借口徑相傳,所以此時的獅形象逐漸向麒麟、辟邪等瑞獸靠攏。后來,隨著隋唐經濟發達,文化昌盛,象征著通天之能的羽翼已不需要放在獅子身上,獅子更多的成為了一個祥瑞符號,形象也脫離了原本的矯健,變得更為富態圓潤。
雖然三國時就有扮演獅子的“象人”,但關于獅子的藝術在唐代才達到巔峰。唐代的宮廷獅舞場面宏大,百人頌唱,千人共舞,李白在《上云樂》中載道:“五色師子,九苞鳳皇。是老胡雞犬,鳴舞飛帝鄉。”雖然此詩略有恭維之嫌,但還是能看出當時的獅子已完全褪去了桀驁,呈現出溫馴如“雞犬”的狀態。后來獅舞傳入民間,成為了祈福消災的寄托,也成為了一項重要的慶典活動。
自唐以后,獅子形象則更加豐富,不僅將雄獅的鬃毛化為佛教意味濃厚的螺發 ,還加入了繡帶、鈴鐺、繡球、獅崽等元素。明清時期則有了統一的“定制規格”——“獅子分頭、臉、身、腿、牙、胯、繡帶、鈴鐺、旋螺紋、滾鑿繡珠、出鑿崽子。”雖彰顯了獅的猛悍威赫,但卻落入了“千獅同面”的桎梏。
千年的流傳使獅子不再專屬于將相王侯,而是“飛入尋常百姓家”,作為一個祥瑞的象征活躍于民間藝術,石雕、年畫、刺繡等都可以見到獅子的身影。而在象征著地位的官服上,獅只是二品武將的補服圖案,一品武將身上出現的是麒麟。所以東方獅的等級,與普通的祥瑞之獸沒有太大差別,比起西方獅的帝王之威,東方獅則更像是帝王身邊的肱股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