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栩 田思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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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建安詩歌梗概多氣的感情特征
◎徐栩田思敏
摘要:本文主要論述的是建安詩歌梗概而多氣的感情特征,包括其形成背景、原因及在作品上的表現。文中筆者主要將建安時期三曹以及七子的詩文作品作為例證,并運用前人名家的一些相關論述來進行論證。
關鍵詞:游的精神 建安風骨 感情特征
在臺灣著名學者龔鵬程的《游的精神文化史論》中,作者描述了華夏民族自商周以來的游的文化傳統,從周朝時期城邦內國人交游干政,到后來制度被破壞而催生出來的與統治者逐漸對立起來的游士。游的精神從傳承的開始就一點點被削弱、孤立,然而游的精神卻如不滅之火,不斷地傳承下來。建安詩歌首推三曹,三曹之中,曹操作為曹植、曹丕之父,對建安風骨的塑造自然影響極大。史論其少時就任性好俠,放蕩不羈,雖然也是本地豪強之家,但是心中存有游的思想。其號召義兵,聯合天下英雄討伐董卓,身邊聚起一幫賢士謀臣,自然更是成了游士的領袖。而建安時期正是曹操領導下的政權從地方割據走向統一中原,實際上就是從游的方式走向居的規劃的一種帶有矛盾的狀況。在從割據走向統一的過程中,以曹操為典型代表的建安詩人(筆者以為主要出于政治要求)必然需要從對游的精神的宣揚轉化到對居的規劃的弘揚上去,而這種巨大的文學內容或者是精神上的轉變要求,自然會使得當時文人代表,或者說三曹的追隨者和同道人或接受,或排斥,而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在游走向居的變遷中,一直貫穿著游的精神的文人墨客便表現出了一種雖然具有特殊性,但是在一定時期內具有統一性的有別于其他時代的一種感情特征,這種感情在時人的作品體現出來,便被人總結為“魏晉風力”,或稱“魏晉風骨”。
劉勰就在《文心雕龍》中對建安時期的文氣如此解釋道:“良由世積亂離,風衰俗怨,并志深而筆長,故梗概而多氣也。”短短幾句解釋了文氣出現原因,作品表現力以及特征總結。正如鐘嶸的《詩品》所說,“降及建安,曹公父子篤好斯文,平原兄弟郁為文棟”,三曹之中,曹操、曹丕作為建安開端的詩人,主要展現了諸侯割據、豪雄群戰的人生氣魄,以游的精神來支撐起豪壯慷慨氣派。曹丕又作為魏國的開國皇帝,和曹植作為當時政府對已經安定的北方開展安定的居的建設時期的詩歌代表人物,又以曹植為典型的游精神受到政府開展居的規劃所轄制,以此所展現出來那種不屈而憤慨、志深而筆長又是以曹植為典范(鐘嶸《詩品》中,筆者認為將其解釋為曹植和曹丕最為妥當,因為曹操和曹丕有攻城略地的放蕩之游精神和外化豪雄的表現,而在建國后代的曹丕和曹植則承接七子,展現出一種被規劃拘束下的游的精神)。袁行霈先生在其主編的《中國文學史》中指出:“魏晉南北朝文學是典型的亂世文學。”(袁行霈主編《中國文學史·第二卷》 高等教育出版社 P7)因此,筆者以為,建安作為魏晉南北朝的一個時期,更是具有鮮明的悲情色彩。主要表現在,紛亂的戰火洗禮,積淀了數百年輝煌的漢朝走向了諸侯割據的分裂局面。作為時代有抱負的文人,面對曾經輝煌的王朝自然有了真切的“黍離”之悲,原先的政府的崩潰,統治團體的分裂,無不讓當時的文人感受到一種恒定幻想的破滅(輝煌的漢王朝最終走向了分裂,君權神授的思想最終也挽救不了漢政權的分崩離析);而新的地方政權的建立并沒有讓他們看到希望,袁紹董卓因軍閥間的私利而爭斗。例如,曹孟德所寫的《蒿里行》中“軍合力不齊,躊躇而雁行。勢利使人爭,嗣還自相戕,淮南弟稱號,刻璽于北方”(余冠英選注《三曹詩選》 P8),此處很直接地書寫了“義軍由聚而散的情形,對袁紹等人各懷私心,畏葸不前之態進行了揭露和批評”(袁行霈主編《中國文學史·第二卷》 高等教育出版社 P23)。漢王朝雖然行將朽木,但是其傳承下來的士族門閥觀念卻依舊很強大。曹操批評世家大族袁紹兄弟,自然也暗含曹操作為魏政權的領袖,欲想要凝聚天下游士,建立其居的規劃的胸襟。總之,無論是從正面還是側面,皆體現了當時時代更迭、崩壞的現狀,在情感中自然突顯出了一種深懷的哀怨和悲劇情緒。
總的概括來說,建安時期詩歌雖然存在著很多書寫主題,其梗概而多氣的情感特征基本上為三個較大的方向:黍離之悲的哀嘆,生靈凋亡的苦痛,游士(壯士)志向的抒發。而這三個較大的方向在基本上又是基于士人在建安時期解放出來的游的精神和世積亂離國家崩壞、生靈凋亡的悲的情緒,再加上文學的自覺在不斷萌芽,體裁上古體、樂府,五言、四言、駢句等混雜交錯的狀況,促成了建安詩歌在情緒和內涵上展現出極大宣揚個性且悲哀而凝重即所謂“志深”的特點,而在形式和文筆上帶有悲劇情緒和氛圍且古樸而肅穆即所謂“筆長”的呈現,最終表現出來的即是建安時期所謂的梗概而多氣的感情特征。
(責任編輯 葛星星)
作者簡介:(徐栩,男,本科,山東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漢語言文學系學生,研究方向:建安詩歌;田思敏,女,本科,山東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漢語言文學系學生,研究方向:建安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