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無緣“太康之英”桂冠原因淺探

◎郝雪

左思無緣“太康之英”桂冠原因淺探

◎郝雪

左思和陸機誰的文采更勝一籌，“太康之英”的桂冠應不應該從陸機的頭上摘下放到左思的頭上，左思是因為什么無緣“太康之英”這一稱號的，成為了后人一直在爭論和評議的話題。

左思 陸機 “太康之英”

我們知道鐘嶸在《詩品序》說陸機是“太康之英”，稱贊陸機“天才秀逸，辭藻宏麗”，這本無異議。但是后來卻有人對此提出不同的觀點，認為左思之詩用語奇偉，風格奇特，而《三都賦》更是一度產生了洛陽紙貴的效應，所以理應將“太康之英”的桂冠給左思而不是陸機，而今天我們就對這個問題進行簡單的探討和整理，試著分析一下左思無緣“太康之英”的原因。

“英雄不問出身”這句話被很多帝王將相用來感召那些出身較低的仁人志士為他們瞻前馬后地效力，也被很多寒門士子奉為自己人生的圭臬。但是這句話在尤其看重出身地位的魏晉時期簡直是無稽之談。畢竟魏晉時期一直是標榜的士族門閥。左思出身寒門，其父起于小吏，武帝以為能，擢授殿中侍御史，歷官太原相、弋陽太守等職。其妹左棻年少時以才氣聞名而被武帝召進宮，但是卻因為體弱多病、貌丑而不受寵。而左思的仕途卻是靠著這個不受寵的妹妹，所以他的仕途很是不順。陸機出身士族，祖父陸遜曾官東吳丞相，其父陸抗曾官東吳大司馬，皆吳重臣。其弟陸云雖然文章不如陸機，但是在其他方面的造詣也是不容忽視的。由此可見，陸機在家世方面已占上風。

世人總說不能以貌取人，要挖掘其人內心深處閃光的優點。但是這句話也不是在任何時候都可以被人們接受，最起碼在魏晉時期就不行。魏晉士人比其他任何時代的人們都要注重人的容止風貌，從“魏晉風度”一詞就可以看出來。而在太康文壇上，潘岳、陸機、陸云、左思幾個人又常常是被放在一起來加以評論的。潘岳自是不必多說，后人一直用“貌比潘安”來贊譽長得俊美的男子，可見潘岳的英俊。二陸兄弟也可謂是氣質不凡。陸機“身長七尺，其聲如鐘”，陸云“儒雅有俊才，容貌瑰偉”，其二人的美名自海隅而播名中土，更是被時人稱為“二俊”。而左思是怎樣的形象呢？我們從后世對其的評價可以清楚地知道，左思生來丑陋且又不持儀飾，甚至在《世說新語》中《容止》中有一則關于他東施效顰般效仿潘岳的故事，說潘岳姿容俊美，走在街上經常有婦人連手共縈之，而他也像潘岳一樣，得到的卻是一群老嫗的共唾之，真可謂是丑人多作怪。這些記載或許有些夸張，但是卻也像我們清晰地傳遞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左思長得真的很丑。他的存在就像個意外，他就像掉進了天鵝湖的丑小鴨，與魏晉那個以風度取人的時代是那么格格不入。左思貌丑，我想這也是他無緣“太康之英”桂冠的又一個重要的原因吧，畢竟一個時代的英才的代表，最起碼能昂首挺胸地站在歷史的舞臺上不被世人詬笑。

或許是因為身份地位的低下，或許是因為幼年喪母、晚年喪妹的打擊，或許是因為貌丑，又或許只是天性使然，總之左思不僅貌丑，還口訥，不好交游。比起二陸的容貌俊邁，且善辭辯，左思實在是一個內向型的典型。本來相貌不佳，可以用口才彌補，然而偏偏口才又不濟。所以，無論在他的詩文作品中，抑或在別人的詩文作品中，都找不見贈答唱酬的文章。而即便說他是“二十四友”中的人，卻又實在找不出他與誰能稱之為友，除了史料記載他曾因創作《三都賦》而拜訪過陸機，其他人均沒有和他有過直接的聯系。別人都是三五成群，贈答唱酬，彼此夸獎，而只有左思一人就像是掉入這個世界的孤兒，惶惶而不可終日。或許就是因為這也是他被后人不許“太康之英”桂冠的另一個原因吧。

作品是反映作家才氣的最突出的武器，是作家才氣的集中表現。陸機的代表作是《文賦》?！段馁x》是陸機關于文學創作的經驗總結和理論探索，是文學理論的經典著作。它首次把創作過程、寫作方法、修辭技巧等問題提上文學批評的議程，對文學理論的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它從文學本體上研究文學，真正從藝術審美角度研究文學，構建了相當系統的文學創作理論。建立起完整的文學批評系統，影響了劉勰的《文心雕龍》這本批評專書，就這一點來看，陸機的《文賦》實在是具有著承先啟后的地位。而左思的《三都賦》歷時十載而成，刪減數次，卻在撰成之時，得到了一個“時人互有譏訾”的結果，可見左思其人、其書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雖然之后《三都賦》一度產生了“洛陽紙貴”的效應，但這恐怕也脫離不了張華、皇甫謐為其“炒作”的嫌疑。而且左思肯花十年的心血寫《三都賦》，就只是為了給武帝歌功頌德，這種隱藏在文人背后的功利心理和動機可見一斑，也難怪會受到世人的譏諷了。

因此綜合考慮各個方面，左思似乎都比陸機要略遜一籌，以左思之才、之貌似乎都實在是無法承受“太康之英”這個桂冠之重。而陸機則不管是在文采、家世還是做人方面都是人生的贏家，也更加適合“太康之英”的稱號。

（責任編輯劉冬楊）

郝雪，女，河北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