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史記》復仇故事與俠義文學

【摘 要】隨著文學作品的不斷發(fā)展，復仇故事逐漸演變?yōu)橹腥A民族的一種文化積淀，并深刻影響著中國人的價值觀念。后世文學作品中關于復仇的故事，都有《史記》中復仇故事的影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史記》對后世俠義文學起到了開宗立派的作用，對以俠義精神為內(nèi)容的詩歌、小說、戲曲、小說等各種文學形式都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

【關鍵詞】司馬遷；史記；復仇觀；俠義文學

中圖分類號：I206.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6）03-0233-01

司馬遷記述的復仇故事與先秦史傳相較而言有長足的發(fā)展，“他在《史記》中為失敗的英雄流淚，替重義輕生的俠士謳歌，為正義的復仇吶喊，給奇?zhèn)ベ脙繐P名?！盵1]可以說，《史記》用二十幾個篇幅來記敘的各種復仇故事，開啟了俠義文學的濫觴。

一、詩歌方面

魏晉時期游俠詩盛行，曹植的《白馬篇》就專為游俠而作，他筆下的“游俠兒”，有著為國捐軀、視死如歸的生死觀和報國之志。這種形象有著對《刺客列傳》中人物的繼承和改造，到了唐代，這種主題依然為詩人所愛，如張祜《送魏尚書赴鎮(zhèn)州行營》：

河塞日最最，恩仇報盡深。伍員忠是節(jié)，陸績孝為心。

坐激書生憤，行歌壯士吟。慚非燕地客，不得受黃金。[2]

詩人直接引用伍子胥、陸績的典故，將“恩仇報盡深”的主題得以凸顯。諸如此類，關于復仇主題的詩歌還有許多，這類詩歌中最為重要的就是對游俠的歌詠，而唐代詩人是最偏愛游俠的：王昌齡、王維的《少年行》、楊炯的《紫騁馬》、崔顥的《游俠篇》、高適的《邯鄲少年行》、孟郊的《游俠行》、元棋的《俠客行》等等都對俠義精神大加頌揚，值得一提的是李白，他的詩有劍有俠，像《行行且游獵篇》《白馬篇》《少年行》《扶風豪士歌》等近乎百首，不僅數(shù)量多，而且將任俠縱氣的英雄形象表達得淋漓盡致。由此可見，由于報恩復仇主題的滲透，任俠尚武已經(jīng)成為唐詩創(chuàng)作的主流風格之一。

二、戲劇方面

《史記》中的復仇故事讓我們看到儒家除了溫良恭儉讓之外還有充滿血性的雄渾悲壯，那些頂天立地、英勇無畏的復仇者形象，不僅為整個作品增色，而且對后世戲曲的發(fā)展影響更為直接，以元雜劇為例：現(xiàn)存的200多種元雜劇當中，取材于《史記》的有二十多種，如《趙氏孤兒》，塑造了重情重義、堅守復仇意志的程嬰、公孫柞臼等復仇英雄；《伍員吹簫》中伍子胥的復仇形象以及悲劇命運更是直接源于《史記》；此外，《馬陵道》中機智的孫腆、《豫讓吞碳》中以復仇為終身目標的豫讓等。這些復仇英雄直接取材于《史記》，并且對于司馬遷在敘述中所滲透的個人情感傾向表現(xiàn)得更加明確，為我國的戲劇藝術殿堂添上了絢爛的一筆。

三、小說方面

而跟戲劇類似的、更容易表現(xiàn)人物形象的小說受到復仇故事的影響更為深遠，從唐代的豪俠小說開始，到清代的俠義小說，甚至發(fā)展到今天的蔚為壯觀的武俠小說，其取材與精神內(nèi)涵無不受到《史記》復仇故事的影響。以唐代豪俠小說為例，像《聶隱娘》《紅線》《虬髯客傳》等作品，尤其是像《謝小娥》《賈人妻》這種復仇俠客的故事都能找到《史記》復仇故事的影子。清代《三俠五義》的問世，顯示了武俠小說創(chuàng)作意識的自覺。發(fā)展到今天，武俠小說的創(chuàng)作浪潮一發(fā)不可收拾。金庸、古龍、梁羽生、溫瑞安筆下的英雄們，大都無法逃脫復仇的劇情，如金庸筆下《倚天屠龍記》中的張無忌、周芷若等等，復仇似乎是引領故事走向的導火線，而在這其中，“義”又被推上了制高點。

從先秦兩漢時初露端倪，到司馬遷手里經(jīng)過加工處理得以成熟的復仇故事如今己經(jīng)變成一種“俠文化”，進而升華為一種深入民心的大眾文化，在當今社會隨著新媒體的發(fā)展更是被搬上熒幕，像陳凱歌導演的《荊柯刺秦王》就成功地將荊柯的故事還原給大眾，賦予了幾千年前《刺客列傳》中的這位孤膽英雄全新的生命力。同時，這種復仇的文學主題也在傳統(tǒng)文化與現(xiàn)代文化的磨合碰撞中得以發(fā)展，更注重對于仇恨的反思，對共同人性的揭示，簡言之，這種復仇的思想主題已經(jīng)發(fā)展成為一種帶有人性反思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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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李西西（1990-），女，漢族，黑龍江穆棱人，現(xiàn)為遼寧師范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文學。